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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怀释眼眸湿润,“父皇,老了许多,我还记得他年轻时将我举过肩头,那么健壮有力,我哥哥……也能同时被他抱起。”

    酒足饭饱,宾客尽欢,可没人敢闹赵怀释的洞房,纷纷告辞,东宫转瞬只剩下夫妻二人,连笑笑都被送到夫子那,不打扰到他们。

    笑笑抹着眼泪,“可是夫子说,爷爷走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世间人不会知晓,唯有乡间行走的老道士叹息一声,“故友冲破时空所托,望他得偿所愿。”

    二娘今日开怀畅饮,脸烧的通红,喝杯茶醒神,拍拍脸,双手抱上赵怀释的腰,“怀郎,我的怀郎。”

    赵怀释把二娘带到赵祜面前,“父亲,这是二娘,也叫尔雅,徐氏,对我很好很好,我们很相爱。”

    闻者都有些悲戚,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在父母膝下承欢的日子,总是最美好的。

    皇宫中有人急召,赵怀释带着二娘冲进宫内,那里围满太医,赵怀释急切道,“父皇怎么样了?”

    她青丝垂坠而下,蹭在他手背上,赵怀释用手做梳在她青丝间穿梭,二娘垂下头,在他耳边问他,“赵怀释,你那本避火图还有什么姿势没试过?”

    挑战身体柔韧性极限的二娘泪流满面。

    “这颗葡萄树,比你院中的要甜上不少,见过侍候的匠人做葡萄架。”

    赵怀释喊道,“有虹姐姐在,我放心。”

    常侍候的公公叹口气,“陛下年岁大了,今日吃过晚饭后说头晕,谁料竟然一睡不醒。”

    赵怀释褪去外衣铺陈在地面,将她轻轻放上去,正要起身,二娘双手抱上他的脖颈,“就在这里。”

    “有二娘陪在你身边,两人相互扶持,一辈子就这么过去啦。”

    内间有苍老的声音喊他,“是怀盛和怀释来了吧,快进来,别让你们娘亲等急了。”

    似有人再叫他,他道,“施娘,这是我们的幺儿,让我们多说几句,等等我。”

    赵怀释道,“若不是幼时有道士登门,告诉我父母,二十岁前别给我哥哥娶妻,否则天年不永,这个虹姐姐会是我的嫂子。”

    《囚雅》,《囚雅》,东宫囚不住的是她尔雅,皇城囚住的是他赵雅。

    “夫子胡说的。”

    赵怀释附身吻上她的唇,褪去衣衫,“在这?你可别后悔。”

    帝后二人夫妻恩爱,一时传为佳话。

    二娘坐在他腰间,被他扶着腰,“今夜东宫无人,我们整点刺激的。”

    赵怀释将她的口脂都吃完,吻上她的侧颊,“我也好喜欢二娘。”

    门外传来笑笑的哭声,她狂奔过来,喊道,“爷爷,爷爷——别走,笑笑不舍得你。”

    公公与赵怀释对视一眼,皆知这是谵妄之症,皇帝他已神志不清了。

    赵怀释当年真可能干这种事。

    他将父皇埋在娘亲和哥哥身边,见到有父王旧部来访,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对赵怀释行礼,“叫赵伯伯。”

    二娘非要让赵怀释停下将她放在草丛上。

    二娘放下心,两人都衣衫散乱,在这东宫草地上翻滚,久久的相吻像是世界末日的情侣,抓紧最后的时                                                间相爱。

    二娘突然想到暗卫,抱紧他,在耳边问他,“暗卫都走了吧。”

    赵祜拉住她的手,“这是我们的好孙女,笑笑,爷爷是去找奶奶了,你还记得爷爷跟你讲得奶奶,伯伯吗?”

    ——正文完——

    泰嘉三十三年五月末,赵怀释正和二娘在东宫池塘中捞鱼。

    赵怀释登基为帝,三人搬进皇宫,大大的宫殿有些难以适从,前几日都是挤在一起才能睡得安稳些。

    满院春光正盛,二娘越看越觉得两条白发的赵怀释很性感,捧着他的脸爱不释手,竟肯让赵怀释放开吃好。

    赵怀释闷哼一声,“走了。”

    笑笑点点头,“记得。”

    珠帘下二娘摇摇头,“我还要谢谢你,至少让我知道赵怀释的身份,若是被他骗下去,孩子都有了,那才糟糕。”

    *

    翌日醒来已在寝宫中,赵怀释手执长卷躺在一旁,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二娘凑过去看赵怀释再看什么,一眼过去,正是避火图。

    笑笑点点头,“我信爷爷,你和奶奶伯伯走吧,要记得想笑笑。”

    他翻身下马,亲自扶着二娘上轿,一路锣鼓喧天,他道,“二娘,到西坊了。”

    新帝携先帝衣冠冢荣归故里,当年赵祜的封地埋着他和妻子、长子的衣冠冢,赵怀释亲自将他送过去。

    二娘摆摆手,前去建设西北,又将自己的牵挂放在京城。尔雅平生很少吟诗,竟为京城的夫君写到:“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泰嘉三十二年五月末,帝驾崩,普天同哀,太子守孝二十七日后登基为帝,次年改年号为元庆。

    二娘指指他的心口,“赵怀释,怀郎,我的。”

    文武百官满座,二娘和赵怀释一一见过,她想,下届春闱,这里就要有女官啦。

    头上的凤冠早就换成轻便的小冠,方便长宁侯交际。

    二娘拿脸蹭着赵怀释,像是抱着心爱的玩具,忍不住多摸摸,“赵怀释,好喜欢。”

    二娘第一次来到赵怀释幼时生活的地方,赵怀释给她介绍,“我也很久没回来了,幼时早慧,三岁时就能记忆。”

    那孩子已有十多岁,对着赵怀释恭敬行礼,“赵伯伯。”

    两人拜过祖宗牌位,拜过皇帝,夫妻对拜,终于回到东宫。

    当年附身的二娘如今成为轿中人,她掀开车帘,周围的百姓都是站着的,见她掀帘还热情的招手,二娘也笑着回应。

    东宫的酒宴摆满,二娘端着酒杯招呼道,“吃好喝好,这师傅还是我从阳泉关请过来的,就是要让你们尝尝正宗西北味。”

    赵祜露出笑来,“快让我瞧瞧,我的小幺儿也要成亲啦,真好。”

    二娘忍住没把他踹下床。

    虹姐笑了一下,带着孩子走远。

    *

    他抬头看看床帏,“施娘和你哥哥来接我了,怀释,别怕,”他将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一个人做了许久的皇帝,刚开始我也很害怕,怕自己做不好,但看到你,我就想,不能交一个烂摊子给你。”

    等到朝堂稳定,泰嘉年的改革在元庆年依然大力推行。

    西北传来捷报,赤部已归顺大俞,二娘背上行囊,开始又一段冒险,赵怀释带着笑笑在城门送别,“早些回来。”

    赵怀释手停下,喉珠上下一动,生怕吓到二娘,他道,“今日你肯啦?”

    赵祜放心下来,最后看一眼赵怀释,阖上眼。

    赵怀释将人打横抱起走回寝宫,周围红绸布飞扬,二娘的耳环晃荡,头冠坠落在廊旁的草丛中,青丝散乱。

    她仿佛看到当年自己倔强的身影,在心里道,“二娘,再等等,命运会厚待你的。”

    他摸着赵怀盛的墓碑,“哥哥,你是早预知了自己的寿命吗,将将二十,便死在异乡,没耽误虹姐姐。”

    她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二娘解开腰带,“趁我没后悔。”

    皇帝苍老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怀释,你竟这般大了,这是哪里,你母亲在哪?”他高喊道,“施娘,施娘,你在吗?”

    尔雅侯姬被封为后,其女赵瑜封为帝姬。

    “他们来接爷爷去天上了,他们把家建好了,等爷爷过去,爷爷也给笑笑把家建好,等笑笑来,爷爷给笑笑做的玩具就把房子都堆满了。”

    赵怀释擦干眼泪,进来见赵祜,“哥哥有事,是我。”

    后来别人讲述他们的故事,总会以一句话结尾:

    女子摸摸他的头,笑道,“怀释,你放心,我们会看顾好你家墓的。”她看到赵怀盛的墓碑,像是被烫了一下,将眼神移开。

    赵怀释搂着她,“常看常新,有些地方不懂,做起来总是晦涩。”

    赵怀释:也不是无人,只是看到这也该退场了。

“新郎官来迎亲了,新娘子准备好了吗?”

    赵怀释泪如雨下,“父亲,我有爱人了,可以带给你看看吗?你记得告诉母亲和哥哥。”

    皇帝伸出苍老的手在两人头顶抚了抚,“都是好孩子。”

    赵怀释将人捞起,捧着她的脸四目相望,问她,“二娘,怀郎是我吗?”

    *

    陈锦瑟出借她的哥哥陈华年背二娘上轿,陈华年悄悄道歉,“当年是我不对,不该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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