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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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格蕾讲完整个故事，轻轻叹气。

    “黄昏村村民们不愿相信这次可怕的谋杀，闯入者们就将无辜的死者肢解，让红狼少女的尸体一块块暴露在村民面前。”

    所以，安格蕾太能理解一个狼女想要融入人类世界的紧张与焦虑，又太能理解伪装被撕碎、生活被践踏后的绝望与无助。

    “跟随着狼人族送葬队，少女从大城市远行归来，欣喜地期待起作为人类的新生活。”

    “冒险家小姑娘，你又是怎么想这只红狼的？”老婆婆的声音沙哑而颤抖。

    “红狼少女与族人激烈争论，最后，爱她的族人们妥协了，但只容许红狼少女住在离迷雾山坡最近的达斯克乡黄昏村。”

    “红狼为保护家人，不得不现出狼人形态与闯入者搏斗，最终，红狼倒在了血泊中。”

    “时间匆匆而逝，曾经天真烂漫的红狼少女在历经艰辛后，终于更像一个人了。而她，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爱情，以及爱情的结晶——一个人狼混血的小女孩。”

    “某日，她跟随狼人族三年一次的送葬队，走上了迷雾山坡，走出了达斯克乡，走进了广阔的人类世界。”

    “让我来告诉你们，我所知的真相。”苏珊娜婆婆将针戳入了布娃娃的眼睛。

    曾几何时，安格蕾也是无忧无虑、任性妄为的小女巫。

点头，开始陈述。

    老婆婆身体颤了颤，浑浊的眼珠似有一丝光芒闪过，随之大笑出声：“咯咯咯，哪里会有这样的朋友和恋人？哪里会有接受异种的乌托邦！”

    愤怒一点点从老婆婆的脸上褪去，她重新坐回旧布堆里，拿起了针和线。

    “咯咯咯咯，是么？”老婆婆如破旧风箱般的笑声，回荡在黑暗里。

    “红狼少女笨拙地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她看着藏在头巾下的狼耳，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是狼，她甚至拿起剪刀，剪去了漂亮的耳朵，只为更像人类一点。”

    “岁月轮转，红狼少女安稳老去，尽管失去了族人与狼女的身份，但她并不后悔。直到冒险家、强盗、士兵闯入村子的那一天，她极力伪装出的美好生活，被踩得粉碎。”

    安格蕾却不退缩，仍迎着苏珊娜婆婆的视线，坚定说到：“有！”

    “这一次，她只希望自己作为狼活着。”

    安格蕾沉浸在思绪中，不假思索说到：“人是人，狼是狼。剪掉耳朵伪装成人，不值得！”

    “可惜，从小无拘无束又是外乡人的她，并不适应黄昏村。”

    “她憎恨闯入者，却又太过弱小，只能逃啊逃。”

    “一片迷雾中，小女儿走下了山坡。”

    直到她被神父捡走，才学习起人类世界的规则与道德。

    “那是一个静谧的夜晚，红狼刚做好晚餐，准备与家人一同享用。但野蛮的闯入者推开了门，他们早已发现了她的身份，正要执行一项‘光荣任务’——杀狼。”

    “一场本该温馨的晚餐，结束在鲜血与残杀中。红狼的小女儿虽然逃过了追杀，但她最珍贵的家、最爱的妈妈一夜之前全没了。”

    诡异尖利的笑刺破黑暗，卡莱尔浑身发冷，向多兰身边凑了凑。

    我的神父就是这样的人！后半句话，安格蕾默默在心里补上。

    “很久很久以前，在迷雾山坡底下，住着一群狼人。狼人中，有一位天真可爱的红狼少女，她一直渴望着外面的世界。”

    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中，多兰轻轻开口：“苏珊娜婆婆，您是否已经接受了安娜讲述的故事？”

    安格蕾知道自己刚才太激动，努力平复下心情，小声说：“与其伪装、迎合，不如寻找能接受自己狼女身份的朋友、恋人和村庄。”

    “很快，红狼少女被五彩斑斓的人类世界吸引，她渴望融入那崭新的生活。然而，这并不为狼人族的族规所容许。”

    沉默很久后，老婆婆说：“小姑娘，你说错了一点，红狼少女从未得到安稳的生活。她所受的苦难，自认识人类起，就没有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