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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暮辞的眼神要钝很多，藏很多。
“真的吗？洗到哪一天？”
看了不足十分钟，梁净词的消息忽然弹出来，三个字：裙子呢？
L：嗯。
果然有人。
简直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
“嗯？”
姜迎灯咧嘴一笑，没有领走红包。她心血来潮，鼓起勇气给他拨了一通电话。
因为这份唐突而皱了皱眉，姜迎灯抬眸看去，惊觉是昨天唱歌的那个男孩，名叫周暮辞。她转而为笑，介绍自己：“姜迎灯。”
“文学院，中文二班。”
在迎灯张望过去四五秒之后，梁净词嘴角抑不住笑意，眼皮轻轻掀起，开口打趣说一句：“进都进来了，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许曦文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催促。
姜迎灯跟他闲聊：“你是哪个学院的？”
要如何注解他的一言一行？
周暮辞戴着薄薄的细框镜片，镜片的反光凌厉，但他的眼神却很柔和，眼尾低垂，像惹人怜爱的小动物。第一面时，迎灯觉得他身上那种浅淡的凛冽气质，是很难得的能够向梁净词靠近的。
她拎着换洗衣服，心思稠密地跟在她们身后。
你说呢？当然不。
发消息的时间正好是五点半，他掐着点提醒。惊叹于行动派的敏捷，姜迎灯走在回宿舍的人潮中，在思考着要怎么回，被挤在人与人之间。
他答：“等你能够适应集体生活。”
这一回她的脸色红得很漫长，姜迎灯轻咬着唇瓣，在挂断电话前，欲言又止道：“那个……”
她坐起身，但想到时间已经很晚。室友统统上床准备休息。于是她又躺下，回了他三个字：改天吧。
林好闻言，顿住：“为什么出去？”
“就是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提，让我找男友的事情啊？”很简单一句话，被她讲得破碎又温吞，声音减弱下去。
直到窗户缝隙的妖风钻进来，把脆薄的纸片掀翻，信封滚了两圈，在迎灯的手掌之下，啪的一下被固在桌沿。
可能性各据50%，她毫无头绪。
忽然之间，热潮涌出，字迹变潮湿。
姜迎灯拎着信纸，通读两遍，百感交集。
最后又说，要和小朱阿姨和睦相处，她也是苦命人。
与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迎灯输入几个字：我出不去，需要假条的。
翌日有艳遇。
“我的妈，你这哪有c啊，罩杯都是空的吧。”
她打开手机。
他情商很高，说话中听。见迎灯笑起来，遂又问：“哪个jiang？”
迎灯一愣，背过身去，紧急穿衣。
在食堂，迎灯跟许曦文手挽手在打饭。
蜷进被窝，姜迎灯准备看会儿动漫。她最近在林好的安利下入了动漫坑，还因此研习起了日语。
“迎灯，洗澡咯！”
姜迎灯把干净衣服塞进书包，在座位上犯了选择恐惧。很快室友们窸窸窣窣收拾好东西，她听见许曦文喊了声：“走啊迎灯，洗澡。”
“好牛，是不是可以上文学巨匠的课。”
姜迎灯脚踩在地毯，蹑足往前。在墙角处，探出一只眼睛，望向客厅。
沉吟少顷，梁净词说：“怕你读书读傻了。”
“新传，你呢。”
“……”
姜迎灯展开第二封信，密密麻麻的音符露了出来。
说他品性佳，知世故不世故，待人还有赤诚之心。
姜迎灯托着腮，在桌前坐了好一会儿，信摊在桌面，她没立刻拆开。意识好像正在跟着某人的车走远。
“姜子牙的姜。”
——小朱阿姨是迎灯的继母。
她绞着手指想，他应该……不会来吧。
打仗似的夜里，仓促地洗完澡，回到住处。迎灯洗好衣服，吹好头发，爬到上铺，钻进被窝，准备享受一下安逸的自处时光。
她问：你在吗？
她看的是一个字，想的是很多字。他们今天在一起聊天的每一个字都值得被翻出来反复咀嚼。想他笑起来的眉眼与神色，想他不动声色的关怀，迎灯不觉弯起唇，闭上眼、一丝一缕地复盘。
而她现在变了看法，梁净词的眼眶窄而狭，撩起来看人那一下簇着慧黠的光，隐隐锋芒，好像一眼就把人看穿、看透。
周暮辞也微笑：“很好听，像满眼都是光亮。”
实话实说明明没有事，她不知道在心虚什么，避开她们好奇的视线，迎灯匆匆忙忙又往包里塞了本书。是怕夜晚冗长，需要打发时间。
L：你说呢？
明明是笃定又有点拽的语气，语义却那么含糊，还要靠她去猜。
男人正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戴着一边耳机，不知道是不是在听音乐。他松松地扶着眉骨，敛着目，没别的事，只是坐着。
紫色的裙子被她一同叠放进包里，姜迎灯根据梁净词给的地址，在基地对面找到了酒店。她取了房卡，上行时竟然有些忐忑起来。
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那句“爸爸知道，于你而言他有吸引力。因为歌曲结缘很浪漫，我最近想了一想你小时候哼唱的那首曲调，很像陈淑桦唱的《滚滚红尘》，最近闲来无事，我手抄了一份五线谱，附在信纸的后边。”
喝掉了她剩下的那半杯奶茶？真的假的。www.ningrui.me
姜迎灯这才赫然想起，忙忙碌碌一阵倒是把要紧事忙忘了，她的新裙子还没来得及试穿。
梁净词黑衣黑裤，衬得身子修长，他一直懒散地倚坐着、没站起来，应该是在听什么东西，耳机始终也没摘，扶着下颌，挺松散惬意的姿态。
“你都没迎灯大，她还有沟。”
她说：“好可怕，这里只有大澡堂哎，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洗澡居然要光着身子在那里排队，特别多人，太尴尬了。www.cuichuan.me”
姜迎灯拎着澡盆，目瞪口呆，慌乱无措，头一回见这样的阵仗，她见缝插针地找到角落一个空的花洒，速速搓了搓身子，冲了一把，赶紧撤退。
说梁净词这个人，就像中国的古钱币，外圆内方，为人恭谨温良，又不失自己的刚正与原则。
一个男孩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现身她左侧，开口便问：“你叫什么？”
周暮辞也看着她笑。
姜迎灯盯着这个“嗯”看了会儿。
她应了一句：“你们先去吧，我今天可能要出去住。”
姜迎灯怔住。
嘟了三四声之后，梁净词接通电话。他那端很安静，问她：“怎么了？”
“能去哪儿？给你开间房。”
梁净词没说话，但他笑起来，是有点鲜明的溢出来的笑意，被她清晰地捕捉到。迎灯有些窘迫，不禁问：“你笑什么？”
L给她发了一个红包，上面写着：奶茶。
L：订了房间，今天出来洗澡。
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好答复，她握着手机跟同伴一起回到宿舍，姜迎灯拿了干净衣服，准备去换洗，又看一眼梁净词的消息，不得不做出权衡。
就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凝望着姜迎灯在书包里取物的
姜迎灯手扶着墙，看着他腼腆地一笑。她款步过去，抬头打量酒店陈设，喃喃自语：“好高级呀，我可以每天都来吗？”
特地跑来一趟，就为了陪她洗澡？
到了逼仄的更衣室，柜子前，两位室友聊起私密话题。
“啊？”迎灯不解：“去哪里啊？”
天还没黑透，里面没有开灯。她迈进玄关，一时间腿像灌了铅，因为谜底很快就会被揭开而忐忑，所以脚步沉沉。
姜迎灯看人先看眼睛。
“上古大姓，血脉很广。”
她笑说：“听过一次讲座，人挤人，挤死人。”
没有重要的事，只是无关痛痒的话题。他听完一长串吐槽，淡淡地笑：“不习惯？那明天出来洗。”
姜迎灯揉一揉眼，慌乱地收整好信件，“来了。”
说爸爸把你交给他，不说百分百，能放下九成的操心事。
梁净词微微颔首：“不嫌麻烦就可以。”
姜迎灯编了个幌子：“家里人来看我，我出去吃个饭。”
她惊喜地笑：“对，姜是大姓。”
大概是为了让她放心，爸爸在信笺里通篇赞誉梁净词。
她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垂眸：“还是不要了吧，军事化管理。进出很麻烦的。”
她慢吞吞地将信封拆开，扯出纸片，看到姜兆林满满当当的字迹。
她看得懂谱，随着音节，一个调一个调的哼着，终于，连成完整的、起伏鲜明的曲调。
“行，挂吧。”
她不响，随后慢慢地嗯了一声，“知道了。那没别的事，就挂了。”
姜迎灯这几天猛虎进食，饭量激增，是怕再次晕倒，不想丢人现眼。一下午训练过去，她累趴，拿回手机，看到有新消息的提示。
没料到，洗澡遇到不幸，军训基地的澡堂是集体式，连隔间也没有，人跟人挤做一堆，坦诚相见。
他揶揄道：“笑你怎么会这么乖。”
截然不同。
她又诧异，这个人竟然周到至此。
找到房卡上的数字，是一间套房，姜迎灯抬头再三比对，确认后刷卡进门。
你说呢？当然在。
梁净词回得挺快：跟导员打过招呼了。
] 周暮辞的眼神要钝很多，藏很多。
“真的吗？洗到哪一天？”
看了不足十分钟，梁净词的消息忽然弹出来，三个字：裙子呢？
L：嗯。
果然有人。
简直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
“嗯？”
姜迎灯咧嘴一笑，没有领走红包。她心血来潮，鼓起勇气给他拨了一通电话。
因为这份唐突而皱了皱眉，姜迎灯抬眸看去，惊觉是昨天唱歌的那个男孩，名叫周暮辞。她转而为笑，介绍自己：“姜迎灯。”
“文学院，中文二班。”
在迎灯张望过去四五秒之后，梁净词嘴角抑不住笑意，眼皮轻轻掀起，开口打趣说一句：“进都进来了，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许曦文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催促。
姜迎灯跟他闲聊：“你是哪个学院的？”
要如何注解他的一言一行？
周暮辞戴着薄薄的细框镜片，镜片的反光凌厉，但他的眼神却很柔和，眼尾低垂，像惹人怜爱的小动物。第一面时，迎灯觉得他身上那种浅淡的凛冽气质，是很难得的能够向梁净词靠近的。
她拎着换洗衣服，心思稠密地跟在她们身后。
你说呢？当然不。
发消息的时间正好是五点半，他掐着点提醒。惊叹于行动派的敏捷，姜迎灯走在回宿舍的人潮中，在思考着要怎么回，被挤在人与人之间。
他答：“等你能够适应集体生活。”
这一回她的脸色红得很漫长，姜迎灯轻咬着唇瓣，在挂断电话前，欲言又止道：“那个……”
她坐起身，但想到时间已经很晚。室友统统上床准备休息。于是她又躺下，回了他三个字：改天吧。
林好闻言，顿住：“为什么出去？”
“就是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提，让我找男友的事情啊？”很简单一句话，被她讲得破碎又温吞，声音减弱下去。
直到窗户缝隙的妖风钻进来，把脆薄的纸片掀翻，信封滚了两圈，在迎灯的手掌之下，啪的一下被固在桌沿。
可能性各据50%，她毫无头绪。
忽然之间，热潮涌出，字迹变潮湿。
姜迎灯拎着信纸，通读两遍，百感交集。
最后又说，要和小朱阿姨和睦相处，她也是苦命人。
与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迎灯输入几个字：我出不去，需要假条的。
翌日有艳遇。
“我的妈，你这哪有c啊，罩杯都是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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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商很高，说话中听。见迎灯笑起来，遂又问：“哪个jiang？”
迎灯一愣，背过身去，紧急穿衣。
在食堂，迎灯跟许曦文手挽手在打饭。
蜷进被窝，姜迎灯准备看会儿动漫。她最近在林好的安利下入了动漫坑，还因此研习起了日语。
“迎灯，洗澡咯！”
姜迎灯把干净衣服塞进书包，在座位上犯了选择恐惧。很快室友们窸窸窣窣收拾好东西，她听见许曦文喊了声：“走啊迎灯，洗澡。”
“好牛，是不是可以上文学巨匠的课。”
姜迎灯脚踩在地毯，蹑足往前。在墙角处，探出一只眼睛，望向客厅。
沉吟少顷，梁净词说：“怕你读书读傻了。”
“新传，你呢。”
“……”
姜迎灯展开第二封信，密密麻麻的音符露了出来。
说他品性佳，知世故不世故，待人还有赤诚之心。
姜迎灯托着腮，在桌前坐了好一会儿，信摊在桌面，她没立刻拆开。意识好像正在跟着某人的车走远。
“姜子牙的姜。”
——小朱阿姨是迎灯的继母。
她绞着手指想，他应该……不会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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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辞也微笑：“很好听，像满眼都是光亮。”
实话实说明明没有事，她不知道在心虚什么，避开她们好奇的视线，迎灯匆匆忙忙又往包里塞了本书。是怕夜晚冗长，需要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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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笃定又有点拽的语气，语义却那么含糊，还要靠她去猜。
男人正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戴着一边耳机，不知道是不是在听音乐。他松松地扶着眉骨，敛着目，没别的事，只是坐着。
紫色的裙子被她一同叠放进包里，姜迎灯根据梁净词给的地址，在基地对面找到了酒店。她取了房卡，上行时竟然有些忐忑起来。
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那句“爸爸知道，于你而言他有吸引力。因为歌曲结缘很浪漫，我最近想了一想你小时候哼唱的那首曲调，很像陈淑桦唱的《滚滚红尘》，最近闲来无事，我手抄了一份五线谱，附在信纸的后边。”
喝掉了她剩下的那半杯奶茶？真的假的。www.ningrui.me
姜迎灯这才赫然想起，忙忙碌碌一阵倒是把要紧事忙忘了，她的新裙子还没来得及试穿。
梁净词黑衣黑裤，衬得身子修长，他一直懒散地倚坐着、没站起来，应该是在听什么东西，耳机始终也没摘，扶着下颌，挺松散惬意的姿态。
“你都没迎灯大，她还有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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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迎灯拎着澡盆，目瞪口呆，慌乱无措，头一回见这样的阵仗，她见缝插针地找到角落一个空的花洒，速速搓了搓身子，冲了一把，赶紧撤退。
说梁净词这个人，就像中国的古钱币，外圆内方，为人恭谨温良，又不失自己的刚正与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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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辞也看着她笑。
姜迎灯盯着这个“嗯”看了会儿。
她应了一句：“你们先去吧，我今天可能要出去住。”
姜迎灯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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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净词没说话，但他笑起来，是有点鲜明的溢出来的笑意，被她清晰地捕捉到。迎灯有些窘迫，不禁问：“你笑什么？”
L给她发了一个红包，上面写着：奶茶。
L：订了房间，今天出来洗澡。
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好答复，她握着手机跟同伴一起回到宿舍，姜迎灯拿了干净衣服，准备去换洗，又看一眼梁净词的消息，不得不做出权衡。
就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凝望着姜迎灯在书包里取物的
姜迎灯手扶着墙，看着他腼腆地一笑。她款步过去，抬头打量酒店陈设，喃喃自语：“好高级呀，我可以每天都来吗？”
特地跑来一趟，就为了陪她洗澡？
到了逼仄的更衣室，柜子前，两位室友聊起私密话题。
“啊？”迎灯不解：“去哪里啊？”
天还没黑透，里面没有开灯。她迈进玄关，一时间腿像灌了铅，因为谜底很快就会被揭开而忐忑，所以脚步沉沉。
姜迎灯看人先看眼睛。
“上古大姓，血脉很广。”
她笑说：“听过一次讲座，人挤人，挤死人。”
没有重要的事，只是无关痛痒的话题。他听完一长串吐槽，淡淡地笑：“不习惯？那明天出来洗。”
姜迎灯揉一揉眼，慌乱地收整好信件，“来了。”
说爸爸把你交给他，不说百分百，能放下九成的操心事。
梁净词微微颔首：“不嫌麻烦就可以。”
姜迎灯编了个幌子：“家里人来看我，我出去吃个饭。”
她惊喜地笑：“对，姜是大姓。”
大概是为了让她放心，爸爸在信笺里通篇赞誉梁净词。
她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垂眸：“还是不要了吧，军事化管理。进出很麻烦的。”
她慢吞吞地将信封拆开，扯出纸片，看到姜兆林满满当当的字迹。
她看得懂谱，随着音节，一个调一个调的哼着，终于，连成完整的、起伏鲜明的曲调。
“行，挂吧。”
她不响，随后慢慢地嗯了一声，“知道了。那没别的事，就挂了。”
姜迎灯这几天猛虎进食，饭量激增，是怕再次晕倒，不想丢人现眼。一下午训练过去，她累趴，拿回手机，看到有新消息的提示。
没料到，洗澡遇到不幸，军训基地的澡堂是集体式，连隔间也没有，人跟人挤做一堆，坦诚相见。
他揶揄道：“笑你怎么会这么乖。”
截然不同。
她又诧异，这个人竟然周到至此。
找到房卡上的数字，是一间套房，姜迎灯抬头再三比对，确认后刷卡进门。
你说呢？当然在。
梁净词回得挺快：跟导员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