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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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卡威一直无法理解为什麽伊莱尔会对那样伤害自已的人还存有任何一点好的想法，他只是双手按着伊莱尔的肩，把他拉近自己，无法理解地望着他，「伊利……他伤害你！他把你伤害到这种地步，你自己都知道他是怎麽对你的，为什麽你不能恨他？」

    相对於他，冯卡威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急促，「伊利，他是我的亲人，你不了解吗？我爱他只是因为他是我大哥。」

    「你也这样伤害我为什麽我不能恨你！」随着伊莱尔出口的话，冯卡威愣在当场。

    「跟亚罗一样？多麽重要的朋友。」伊莱尔又笑了起来，语气嘲讽地打断他，「那我呢？我是什麽？」

    伊莱尔像是早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带着他凄凉的笑容回答，「像往常一样哄我呀？说我比他们都重要？说我想那麽多干嘛？」

    伊莱尔觉得除了那句我爱他以外，没有一个字是重点，他只是用着在冯卡威面前从来没有过的声量朝他吼着，「我的确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所谓的大哥是什麽，你知道我哥怎麽对我的？所谓的哥哥不都是……」

    卫斯特先生从来不愿意提起他另一个孩子，其实他也不想知道伊莱尔到底遭遇过什麽可怕的经历，他想伊莱尔本人应该也不愿意回想起那些事。

    「你把我为你种的花送给了那个公主。」

    『请不要伤心，我会对伊利好，我会保护他，也会让他懂得保护自己。』

    冯卡威不想骗他，只好老实地回答他。「为了我大哥。」

    「别把我哥跟那种垃圾相比！」

    冯卡威记得当时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於是开口向这个悲伤的父亲承诺。

    冯卡威突然会意过来，为什麽伊莱尔会那麽生气，赶紧开口解释，「琴只是朋友，就跟亚罗一样，你……」

    看着卫斯特先生有些惊讶而且好像有点开心的脸，冯卡威知道自己说对话了。

    但他也无法理解为什麽，都到了这个地步，伊莱尔却仍然无法恨他哥哥。

    可是每当他这麽提起他哥哥的时候，总是会皱一下眉，然後就不再说下去，刚开始他还以为他是因为想起过去而觉得难过，後来才发现不是。

    伊莱尔像是不想看见冯卡威的神情，兀自把视线放回地面的土壤上，用着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冯卡威睁开眼睛，桦拿着个空水桶，大概是还在努力地把圣地的水接出来。

    那天卫斯特先生特别跟冯卡威说了要顺路送他回家，他知道卫斯特先生大概是想说些什麽，但一路上卫斯特先生只是沉默着，不知道是在思考着要怎麽说，还是根本就没有话想说。

    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竟然伤害了伊莱尔。

    冯卡威怔怔望着伊莱尔，记忆里在他身边的永远只有自己，他从来没有开口让自己离开过，一向只是用着甜甜的语气，撒娇似的抱怨着为什麽不在他身边，到底自己都做了些什麽？

    「伊利……我……」冯卡威当然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伊莱尔会开口抱怨这件事，只是不知道真的从口里说出来的时候，望着他的神情会让自己那麽心痛。www.mengyou.me

    『因为，他不懂那叫伤害。』

    「出去！」伊莱尔低着头退了二步，急促的呼吸让胸口不断起伏，也许是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大概什麽都完了，他只是转身蹲回他的土壤边，重新抓起他的铲子，尽力用着平稳的语气开口，「请你……离开，让我静一下就好。」

    真的，很难过。

    虽然他从来没问过伊莱尔他哥哥的事，看着伊莱尔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他也只是大致上猜测而已。

    快到家之前，冯卡威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卫斯特先生。

    冯卡威一直一直想要改掉伊莱尔只要提到他大哥就什麽理智也没有的习惯，但是他戒不掉，看着伊莱尔从来都没有过的难过神情，他只觉得胸口跟着涨满了各种情绪，伤心、难过或者是心痛，他无法正确地去分辨那些，他只觉得所有的情绪塞在那里令人非常难受。

    「哈，大哥，总是你大哥，什麽都是你大哥。」伊莱尔觉得这一切都十分可笑，他想他应该掉几滴眼泪，让冯卡威心疼，然後像平常一样抱着他哄骗就可以解决了，就跟以前一样，他们都不需要再去提这件事。

    「伊利……我、」冯卡威突然有再不做点什麽一切都将来不及的感觉，他想抱住伊莱尔，却被他一把挣开。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冯卡威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他也问过自己千百次，到底伊莱尔对他来说是什麽，虽然他回答不出来，但他能肯定伊莱尔绝对比他们都重要，只是伊莱尔的话让他说不出口。

    空气中散发着紧张的气氛，时间像是凝结一样的，二个人都没有再开口。

    冯卡威闭上眼睛，但伊莱尔难过的神情却更清楚地浮现在脑海里。

    冯卡威只是静静地转身离开，走到实验棚外不远的地方，想着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们为什麽要争吵？事实上他们从来没有争吵过，他从不跟伊莱尔发脾气，伊莱尔就算不开心也是哄几下就好了，那为什麽他们会吵起来？

    虽然冯卡威不知道伊莱尔到底和他哥发生过什麽事，但他发现也许伊莱尔……并不讨厌他哥哥。

    那只是一种直觉，他总觉得当时伊莱尔如果道了歉，卫斯特先生会更难过的。

    当时……明明承诺过的不是……

    『如果伊利的哥哥真的伤害了他，为什麽伊利不恨他哥哥呢？』

    冯卡威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伊莱尔只是避开了他的目光，低下头像是喃喃自语的开口，「我没有办法……」

    过了许久，伊莱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我实话，你为什麽要带我来这里？为了什麽要帮助他们？为了你的琴？」

    这是我哥教我的，这是我哥说的，这是我哥给我的。

    冯卡威摇摇头，桦见他似乎不想多说话，也记起了自己要装作跟他们不认识的约定，便乖巧地笑了笑往皇宫走去。

    卫斯特先生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

    他想应该要这样……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把话说出来。www.yuanfen.me

    尽管如此，伊莱尔偶尔还是会提起他哥哥，就在他们刚认识的那一年，他总是很自然地就这麽脱口而出。

    有次和卫斯特先生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也这麽自然地就说出口，当时卫斯特先生的神情像是被雷打到一样，然後流露出相当伤心难过的神情，伊莱尔也发现到自己的失言马上就想道歉，不过他却在他说出口前，故意打翻了桌上的果汁。

    「冯先生……您怎麽了？」

    他明明承诺要保护他，要照顾他的……

    他後来也懂了为什麽之前伊莱尔一提起他哥就马上住口的习惯，那是因为他怕自己会不小心在他爸爸面前脱口而出，会让他爸爸伤心的。

    虽然脑中一片空白，他还是一字一句的想着刚刚的每一句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