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学长，我可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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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会去思考什么意义的自己真是蠢透了。

    段景琛的脑海里瞬间就脑补出一幅“台前戏曲同学莺歌燕舞，台后小白团子奋力挖土”的画面。

    “昨天钉钉群里有人问我就答了，你没看到吗？”温颂年反问。

    上次是问勇者和精灵的感情线，这回是好奇人家第一喜欢的动漫角色是谁。

    “我想去看一下她包包上扎的主推是角色谁。”温颂年似乎在征求段景琛的意见。

    中途他还不忘抬头用哀怨的眼神去盯段景琛,就差对满购物车的零食说“你们看到这个坏人了吗，

    香菇的长相应该属于完全符合人们对“蘑菇”这个品种印象的那类。

    ()?()

    都是他害得我不能带你们回家”了……

    可既然是这样的话，段景琛又想不明白温颂年刚刚那一趟跑动的意义了。

    见温颂年就要发作()?()，

    之前听聂亦说“温颂年不是天天都要生气吗”的时候,段景琛还以为这是对方基于好友身份的调侃。

    温颂年后来还是恋恋不舍地把零食全部放回了原位。www.yuxian.me

    段景琛顺着温颂年露出袖口的半截食指，抬眼往一个方向望去。

    凤尾菇原本的样貌是不错的?()???@?@??()?()，

    “你快看那个女生！”温颂年压着音量，语气兴奋，显然已经没了不久前在生闷气的意思，“看她的包包！”

    杏鲍菇菌盖小，菌柄粗壮，长相实在说不上好看。

    但段景琛跟舒一帆和沈斯他们相处的时候也不是不快乐，

    还有许多裸露的湿土和青苔。

    这类包包相较于普通背包的“奇怪与夸张”之处就在于，它们通常有一层透明的展示层——痛包的包主可以任意往里面放一些自己喜欢的动漫角色周边。

    段景琛忙不迭地把温颂年不喜欢的蘑菇给放了回去，他下意识弯身，把耳朵侧到温颂年那边听去他讲话。

    比如像现在这样。

    可能说成追随温颂年也不太准确。

    段景琛垂下眼帘，微微勾起唇角。

    他生硬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某个瞬间，

    段景琛一下没反应过来季馨晚是谁，后来才想起来她是聂亦学长的女朋友。

    他的喜欢归喜欢，感情线知道与否也不能改变故事的走向，别人喜欢的角色是谁跟自己也没有多少关系。

    虽然学长他每天都要生气就是了。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大片茂密的植物叶挡住了两个人蹲身铲土的动作。

    小时候可能还会有许多不切实际的畅想,看着自己写进作文里的名人名言,会说以后长大了要比谁谁谁还厉害。

    段景琛自己评价自己是一个经常会堕入虚无主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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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景琛想，如果他拿同样的问题去问温颂年，对方或许就没有自己这么多的优柔寡断。

    段景琛愣愣道：“学长你去哪里挖的？”

    可真等长大了,才终于在一次次梦想与现实的求而不得里被迫承认,自己也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渺小的一个人。

    段景琛被温颂年蹭得身形微僵。

    “就是偷偷躲在牡丹亭背后挖啊。”温颂年哼哼两声，“别担心，我超有经验，肯定不会被抓的，就算被抓了也可以推到系主任头上。”

    他怕自己讲了多半要挨打。

    痛包的“痛”在日语里有奇怪和夸张的意思。

    段景琛哭笑不得，但也还是顺着温颂年的意思来。()?()

    就是会莫名认定那些快乐是自己留不住的，一定有更多、更糟糕的坏消息，在某份快乐后面等着自己。

    温颂年的一次性手套已经脏了，他索性拿身子蹭了蹭段景琛：“你用那个箱子里的塑料瓶，去荷花池里装一些水过来，我往边沿浇一圈你应该就会比较好铲了。”

    他向往的是一股更抽象的、鲜活的生命力。

    牡丹亭是中影大学戏曲表演专业上登台实践课的地方，它的外形完全就是按照古风戏台设计的，四周的绿化确实做得很好，有竹林、有花草……

    甚至在很多自知理亏的时候,他还会处于一种“我知道我错了,但就是不开心想发脾气，我后面自己会好好反省的,你可不可以先别说我”的状态。

    但段景琛不敢跟温颂年讲。

    扎痛包的周边种类可以各式各样，不过就段景琛上回在cp展上看到的痛包，大多装的是徽章和立牌这些便于携带或者容易设计摆放造型的周边。

    所以即便温颂年顶撞校领导、挂科、旷课……

    超市里在售卖的蘑菇有八种，这个数字听起来可观，但要是筛去那些不上镜的种类，其实能供两个人选择的余地很少。



    如果段景琛没记错的话，破坏校园绿化算违反校规啊。

    两个人刚走到香菇的售卖框前，温颂年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刚才装

    “我没有。www.jingyou.me”段景琛的笑意还挂在嘴边。

    要拍这个吗？”

    段景琛没忍住问：“那如果你发现自己跟那个女生喜欢同一个角色，你会上去向她要联系方式吗？”

    温颂年熟稔地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我们挖出来的土最好是一整块自带青苔的那种，放在纸箱里搬运不容易散，拍完还有几率能填回去。”

    于是乎，段景琛就远远看着温颂年一溜烟地跑到女生附近假装路过，然后故作自然地偷偷瞟人家痛包上的动漫角色，瞟完之后又一溜烟地跑回到段景琛身边。

    段景琛怔了怔：“泥土和青苔？”

    没想到这居然是事实……

    这块地方的泥土有软硬之分，硬的铲不动，软得容易散，段景琛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显然还有些不适应。

    段景琛弯起眉眼笑着问：“怎么样，她喜欢的角色是谁？”

    生活里遇到的人与事跟课本里教得大道理差好多，段景琛活了二十多年也不知道自己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段景琛好像终于知道,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目光,为什么总在追随温颂年。

    温颂年气鼓鼓地跟在段景琛身后,两只手又揣进羽绒服的兜兜里，一路上愣是没跟段景琛说半句话。

    温颂年点了点头：“太丑了。”

    但段景琛发现温颂年好像在涉及二次元的方面会格外主动。

    “学长，这种杏鲍菇就不买了吧？”段景琛推着购物车问。

    “对啊，老师说要组建生态园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去挖土置景。”温颂年点了两下头，“我去年上生态摄影课的时候也挖了。”

    温颂年使唤人：“你挑。”()?()

    发现在他们不远处也在挑蘑菇的一个女生，她的左肩上正挎着一个痛包。

    温颂年见状却瞪大了眼睛：“段景琛你又笑我！？”

    段景琛尽量挑菌盖弧度匀称，菌柄短小不弯曲的香菇给温颂年看，只有温颂年点头说“可以”的他才会装进保鲜袋里。

    “不会啊。”温颂年答得自然。

    就是……

    只不过超市里卖的那些经过一系列磕磕碰碰，凤尾菇柔软的菌盖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些豁口。

    换成段景琛就不会做这些事情。

    他叫段景琛，

    好吧,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太出格了。

    段景琛等温颂年自己从购物车里清出适量的零食之后,才照着记忆里的方向带着人往蘑菇售卖区走去。

    温颂年摆弄着几株凤尾菇看了看，用食指示意给段景琛看：“用剪刀从这边把杂边和下面的碎菇剪掉，然后在拿泥土和青苔挡挡应该可以拍。”

    见香菇也挑得差不多了，段景琛便索性道：“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在日常生活里温颂年其实很懒散，睡懒觉、不社交、也不喜欢参加学校里的什么活动。

    “没认出来。”温颂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某个乙女游戏里的男主，我在季馨晚那里看到过。”

    忽然，温颂年拽了拽段景琛的羽绒服袖子。

    不过万幸的是，温颂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很好哄。

    温颂年估计能果断地脱口而出：要发财,要快乐！

    后来除了香菇和凤尾菇，两个人又各买了一包蟹味菇和白玉菇便结账付款，骑车回到了校内。

    段景琛便适时地把一株连体凤尾菇递到了对方面前：“学长()?()，

    温颂年带段景琛找到了摄影系世世代代藏匿在牡丹亭后面松土小花铲，还有与之配套的纸箱和一次性手套。

    温颂年左右晃了晃身子：“虽然不会加好友，但我可能会开心好一会儿。”

    下一秒，两个人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零食偷偷撕的超市保鲜袋，然后把它们胡乱塞进段景琛手里。()?()

    段景琛摇了摇头，他昨天跟温颂年通完电话之后就没怎么看手机了。

    但段景琛真的觉得，温颂年比总是在为将来瞻前顾后的自己活得更加脚踏实地。

    他心想()?()，

    温颂年把白色羽绒服的下摆撩起来抱在怀里，不知道他从石子路附近的哪里还拔出来几块石头，也全部在剥干净上面的土渍之后放到了纸箱中间。

    他不太能感受到真切的幸福,在四平八稳的人际交往中也摆脱不了那份无端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