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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模一样。”沉默已久，老衙役终于开口接过话，“那会儿镇子不大，大伙儿都互相认识，错不了，丹凤眼，高鼻子……这镇上不会有人不记得他的长相。是范小舟，他居然……现在才死……”
柴有味不喜欢燕子楼的刘贵枝，原因是瞎子从前还成过一次亲，柴有味觉得那一任媳妇更好。
“是吧……”
回廊尽头的两间耳房，分别是高和尚和小和尚辰慧的卧房。
说话间，仵作已收拾好验尸的工具。
阳仵作又醒，“不知道。”
小衙役抿嘴咽气，握笔的手开始发抖，“那……是否说明可能存在两个凶手？”
“笨蛋，当然是因为他六年前没死成啊……”
地上堆满了的经书，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不少已经捆成了捆，分别标上了要捐赠的香客的名字。剩下还有一些还散在地上，看起来，是主人还没想好离开这里后要将它们送到哪里。除此之外，房间里就不剩什么东西了。
他说着抬头看钟楼，眯眼估计。
正殿的高台上，此时已只剩一高一矮两个身影。www.yewu.me
小衙役顺着老衙役的话，转眼看去，无甚疑义。
尸体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双脚被捆，几乎每一根骨头都在朝着反方向弯折，像极了钉在墙上的皮影人。
“豁口？”
“也就是昨夜。”
“阳关道说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下坠间撞上了钟楼下的木头架子，尸体身上的装扮几乎是褴褛之态，衣裤上两处大洞，两只鞋都不在脚上，一只掉在了两步外的荒草地里，另一只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
小衙役点点头，还没察觉异样，低头记录，“男……三十……好了，请继续吧。www.qianchang.me”
五步开外的草丛里，几个衙役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久而久之，已经分不清哪句话是哪个人说的。
满满一整夜纸的最后，大大两个字作结尾：昨夜。
小衙役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声音在寺中回荡：“这仵作谁找来的！？！！”
小衙役：“另外，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在四到六个时辰之间，也就是——”
礼成之后，新妇被送入洞房，新郎理应留下来照顾客人，他却全然没有那个心思，喝了两杯酒就开始干呕，虽然没吐出什么东西，却得到了去后院休息的机会。走出大殿的那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瞎子多年前成过亲，传闻大婚宴请那日，来往宾客众多，整整两桌子菜，都是瞎子自己做的，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这是他愿意答应这门亲事的唯一原因。那时眼睛还看得见，看着光溜溜的盘子，众人圆鼓鼓的肚子，他才觉得一切不亏。
小衙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又低头奋笔疾书两行，正常提问都有些害怕，“那……哪个是致命伤啊？”
“刘姑娘又不是他媳妇儿，跟他成没成过亲有什么关系？”小衙役不解。
*
“死者男，三十。”
“能通居然是范小舟……”
“应该就是将死者吊在钟下的那根麻绳。凶手应该是用那根绳子先勒死了范小舟，后又用同一根绳子将他吊上了座钟。我们在麻绳上发现了少量血迹，另外，绳子的粗度也和死者脖子上的伤口基本吻合。据此也可以判断，将死者吊上钟口的人和用绳子勒住死者脖子的应是同一人，刀伤则应该来自另一个人。”
两个房间光从外观就能看出来是住人的——在这杂乱无章的院落里，稍微收拾一下就能大有不同。
后院里，他第一次见到了妻子。
听说年纪不过二十，但谁都没看出来。
“两处伤口，能通……哦不对。”小衙役改口，正走在瞎子与柴有味中间，“范小舟死前除了被勒颈之外，还曾被捅伤。剩余还有部分挫伤形成于死前，表明死者可能曾与人发生过打斗。根据两处主要伤口形成的时间看，勒伤应在刀伤之后，死者当夜应该是先被捅后被勒，最后再被吊上钟口。”
“假死？六年那场斩首示众是假死？”
趁着瞎子一个人走在前面，小衙役终是受不了着压抑的气氛，上前拉住了柴有味。
房间一览无遗，三人很快决定转战下一个房间。
“……不会吧我的天呢……范小舟这六年，一直躲在永慈寺当能通？”
小衙役一口气念完所有内容，心里终于有点舒服了，此刻面前理所当然听着这一切的柴有味和瞎子根本不懂走到这一步他费了多大的力气。
“目前看因两处伤口皆可致命，所以很难判断哪一个是真正死因。”
剩下的，唯一值得一提的，和坊间相传不符，范小舟脸上并没有骇人伤疤，眉角虽有一处看上去像是烧伤的褶皱状皮肤，但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不足以骇人。能通始终将面目藏在黑斗笠下，应是另有原因。
转过长长的回廊，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看清自己被瞎子和柴有味带到了什么地方。
小衙役低头看纸上的内容，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也曾问过相同的问题。
在他身后，高和尚覆手低头而立，方才摔在地上的眼眶，逐渐显现出清晰淤青。
小和尚跪在地上，肩膀颤抖，双手掩面，嘴中只勉强发出两个“师……父……”的音节，再过不一会儿，他的指缝便湿润起来。
“昂，上午，和刘贵枝，又合起伙来对付我。”
“不知道？”
“两丈。”没有那种突然惊醒的错愕，阳仵作平静开口，又挤了两句话，“两丈高的钟楼头朝下坠落，呈伏地式着陆。尸体伤势众多，除颈下勒伤之外，左胸下第二三根肋骨间还有一处刀伤，出血较多。”
果然又没动静了。
小和尚辰慧的房间在外，更靠近柴房，但除了多一张床之外，这屋子看上去和柴房似乎也没什么分别——简陋，朴素，还有点漏风。
“是，伤口里有一个三角状的豁口，应该是按照刀的形状留下的。”
“怪不得他一直带着斗笠啊……”
柴有味一愣，觉得小衙役哪里怪怪的。
“刀口大概四指深，看形状，凶器应该就是最普通的那一种匕首，不过上面有个豁口，估计是一把有年头的老刀。”
“那这样看来，案发现场应该另有旁处吧……”柴有味眯眼，合理推测。
要不是因为她还穿着那身红袍，他根本就认不出此刻这位席地坐在石阶上认真照镜子的陌生女子是谁。
“喂！”
丹凤眼，高鼻梁……
柴有味微颔下巴。
就对着这空荡荡的房间，瞎子与柴有味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愣是背对背默默翻了快一柱香。
“不是同名吧？六年前就死了现在怎么可能又死一次啊？这人复活了？”
瞎子就站在阳光最刺眼的地方，安静发着呆，手里捻着一个小小木鱼——并未寺里用来敲的木鱼，而是一只真的，木头雕成的小鱼——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仵作幽幽转头，眼皮只能睁开一半，眼下顶着两个巨大的肿胞，好像被谁打过一样，看起来比方才面朝下摔在地上的高和尚还严重，“身高不到五尺半，体重目前不详，目测大概有一百三十五斤到一百四十斤左右，偏瘦，自大约……”
他忍不住又回忆起那故事，目光停在了前方瞎子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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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在地上翻过尸体，看看那张脸，又掀起袖子，看看尸体手臂上的疤，年长的老衙役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衙中还在任的衙役里，就他见过范小舟，他一时也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不光是同一张脸，还是同样的气质，那感觉就好像，范小舟如果六年前没有死，活到了今天，就该是如此模样。
“勒痕呢？”柴有味继续追问。
“请继续！”他提高声音。
时间接近傍晚，阳光变作橙黄，透过窗棱一柳一柳打在地上，不经过还好，一经过眼睛都难睁开。
“确定一模一样？”
小衙役无言委屈，其实有关瞎子娶过亲的故事，他也听过许多遍，只是不知为何，他听过的版本和柴有味的好像不太一样，他印象里，瞎子和他那旧妻关系冷淡，甚至初见的时候便曾定下过分离的约定，一度成为衙中众人津津乐道的新鲜事。
阳仵作：“不知道。”
小衙役说着上手帮忙扒开了袈裟的红色领口，领口下一条明显的红印，红印不多不少绕颈一周，深深嵌在皮肉之中，不乏血色。
小衙役也是方才刚听老衙役说才知道，这俩人又闹不痛快了，准确来说，是柴有味单方面在生气。
一刹那，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柴有味气，“你才是真瞎啊，看不出来这俩人有猫腻啊？”
“麻绳绕颈两周，看走势应该是用手勒出来的。另外从勒痕形成角度看，动手的人用力时的位置应该比死者要稍高，有可能是站在高处，但也有可能是死者当时正坐在地上，这也符合他两条小腿后的挫伤——很可能就是坐在地上挣扎时留下的。”
这一估，一盏茶过去了。
“凶器呢？”
“范小舟……是那个六年前就死掉的范小舟吗？”
*
他说着抬手作“请”，笔尖已经架好了，对方却一直没有动静。
新来的仵作姓阳，今天第一次上工，和院子里大部分人都是初相见。
“喂！大约多少啊！”小衙役进衙不久，干的一直是写字的活，他向来讨厌那些说话很快的人，他手写出火花都跟不上，但这也有点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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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有味不喜欢燕子楼的刘贵枝，原因是瞎子从前还成过一次亲，柴有味觉得那一任媳妇更好。
“是吧……”
回廊尽头的两间耳房，分别是高和尚和小和尚辰慧的卧房。
说话间，仵作已收拾好验尸的工具。
阳仵作又醒，“不知道。”
小衙役抿嘴咽气，握笔的手开始发抖，“那……是否说明可能存在两个凶手？”
“笨蛋，当然是因为他六年前没死成啊……”
地上堆满了的经书，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不少已经捆成了捆，分别标上了要捐赠的香客的名字。剩下还有一些还散在地上，看起来，是主人还没想好离开这里后要将它们送到哪里。除此之外，房间里就不剩什么东西了。
他说着抬头看钟楼，眯眼估计。
正殿的高台上，此时已只剩一高一矮两个身影。www.yewu.me
小衙役顺着老衙役的话，转眼看去，无甚疑义。
尸体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双脚被捆，几乎每一根骨头都在朝着反方向弯折，像极了钉在墙上的皮影人。
“豁口？”
“也就是昨夜。”
“阳关道说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下坠间撞上了钟楼下的木头架子，尸体身上的装扮几乎是褴褛之态，衣裤上两处大洞，两只鞋都不在脚上，一只掉在了两步外的荒草地里，另一只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
小衙役点点头，还没察觉异样，低头记录，“男……三十……好了，请继续吧。www.qianchang.me”
五步开外的草丛里，几个衙役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久而久之，已经分不清哪句话是哪个人说的。
满满一整夜纸的最后，大大两个字作结尾：昨夜。
小衙役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声音在寺中回荡：“这仵作谁找来的！？！！”
小衙役：“另外，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在四到六个时辰之间，也就是——”
礼成之后，新妇被送入洞房，新郎理应留下来照顾客人，他却全然没有那个心思，喝了两杯酒就开始干呕，虽然没吐出什么东西，却得到了去后院休息的机会。走出大殿的那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瞎子多年前成过亲，传闻大婚宴请那日，来往宾客众多，整整两桌子菜，都是瞎子自己做的，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这是他愿意答应这门亲事的唯一原因。那时眼睛还看得见，看着光溜溜的盘子，众人圆鼓鼓的肚子，他才觉得一切不亏。
小衙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又低头奋笔疾书两行，正常提问都有些害怕，“那……哪个是致命伤啊？”
“刘姑娘又不是他媳妇儿，跟他成没成过亲有什么关系？”小衙役不解。
*
“死者男，三十。”
“能通居然是范小舟……”
“应该就是将死者吊在钟下的那根麻绳。凶手应该是用那根绳子先勒死了范小舟，后又用同一根绳子将他吊上了座钟。我们在麻绳上发现了少量血迹，另外，绳子的粗度也和死者脖子上的伤口基本吻合。据此也可以判断，将死者吊上钟口的人和用绳子勒住死者脖子的应是同一人，刀伤则应该来自另一个人。”
两个房间光从外观就能看出来是住人的——在这杂乱无章的院落里，稍微收拾一下就能大有不同。
后院里，他第一次见到了妻子。
听说年纪不过二十，但谁都没看出来。
“两处伤口，能通……哦不对。”小衙役改口，正走在瞎子与柴有味中间，“范小舟死前除了被勒颈之外，还曾被捅伤。剩余还有部分挫伤形成于死前，表明死者可能曾与人发生过打斗。根据两处主要伤口形成的时间看，勒伤应在刀伤之后，死者当夜应该是先被捅后被勒，最后再被吊上钟口。”
“假死？六年那场斩首示众是假死？”
趁着瞎子一个人走在前面，小衙役终是受不了着压抑的气氛，上前拉住了柴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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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我的天呢……范小舟这六年，一直躲在永慈寺当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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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看因两处伤口皆可致命，所以很难判断哪一个是真正死因。”
剩下的，唯一值得一提的，和坊间相传不符，范小舟脸上并没有骇人伤疤，眉角虽有一处看上去像是烧伤的褶皱状皮肤，但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不足以骇人。能通始终将面目藏在黑斗笠下，应是另有原因。
转过长长的回廊，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看清自己被瞎子和柴有味带到了什么地方。
小衙役低头看纸上的内容，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也曾问过相同的问题。
在他身后，高和尚覆手低头而立，方才摔在地上的眼眶，逐渐显现出清晰淤青。
小和尚跪在地上，肩膀颤抖，双手掩面，嘴中只勉强发出两个“师……父……”的音节，再过不一会儿，他的指缝便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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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两丈。”没有那种突然惊醒的错愕，阳仵作平静开口，又挤了两句话，“两丈高的钟楼头朝下坠落，呈伏地式着陆。尸体伤势众多，除颈下勒伤之外，左胸下第二三根肋骨间还有一处刀伤，出血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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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伤口里有一个三角状的豁口，应该是按照刀的形状留下的。”
“怪不得他一直带着斗笠啊……”
柴有味一愣，觉得小衙役哪里怪怪的。
“刀口大概四指深，看形状，凶器应该就是最普通的那一种匕首，不过上面有个豁口，估计是一把有年头的老刀。”
“那这样看来，案发现场应该另有旁处吧……”柴有味眯眼，合理推测。
要不是因为她还穿着那身红袍，他根本就认不出此刻这位席地坐在石阶上认真照镜子的陌生女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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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对着这空荡荡的房间，瞎子与柴有味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愣是背对背默默翻了快一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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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就站在阳光最刺眼的地方，安静发着呆，手里捻着一个小小木鱼——并未寺里用来敲的木鱼，而是一只真的，木头雕成的小鱼——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仵作幽幽转头，眼皮只能睁开一半，眼下顶着两个巨大的肿胞，好像被谁打过一样，看起来比方才面朝下摔在地上的高和尚还严重，“身高不到五尺半，体重目前不详，目测大概有一百三十五斤到一百四十斤左右，偏瘦，自大约……”
他忍不住又回忆起那故事，目光停在了前方瞎子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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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在地上翻过尸体，看看那张脸，又掀起袖子，看看尸体手臂上的疤，年长的老衙役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衙中还在任的衙役里，就他见过范小舟，他一时也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不光是同一张脸，还是同样的气质，那感觉就好像，范小舟如果六年前没有死，活到了今天，就该是如此模样。
“勒痕呢？”柴有味继续追问。
“请继续！”他提高声音。
时间接近傍晚，阳光变作橙黄，透过窗棱一柳一柳打在地上，不经过还好，一经过眼睛都难睁开。
“确定一模一样？”
小衙役无言委屈，其实有关瞎子娶过亲的故事，他也听过许多遍，只是不知为何，他听过的版本和柴有味的好像不太一样，他印象里，瞎子和他那旧妻关系冷淡，甚至初见的时候便曾定下过分离的约定，一度成为衙中众人津津乐道的新鲜事。
阳仵作：“不知道。”
小衙役说着上手帮忙扒开了袈裟的红色领口，领口下一条明显的红印，红印不多不少绕颈一周，深深嵌在皮肉之中，不乏血色。
小衙役也是方才刚听老衙役说才知道，这俩人又闹不痛快了，准确来说，是柴有味单方面在生气。
一刹那，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柴有味气，“你才是真瞎啊，看不出来这俩人有猫腻啊？”
“麻绳绕颈两周，看走势应该是用手勒出来的。另外从勒痕形成角度看，动手的人用力时的位置应该比死者要稍高，有可能是站在高处，但也有可能是死者当时正坐在地上，这也符合他两条小腿后的挫伤——很可能就是坐在地上挣扎时留下的。”
这一估，一盏茶过去了。
“凶器呢？”
“范小舟……是那个六年前就死掉的范小舟吗？”
*
他说着抬手作“请”，笔尖已经架好了，对方却一直没有动静。
新来的仵作姓阳，今天第一次上工，和院子里大部分人都是初相见。
“喂！大约多少啊！”小衙役进衙不久，干的一直是写字的活，他向来讨厌那些说话很快的人，他手写出火花都跟不上，但这也有点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