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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衍向她微一颔首：“春花老板客气了。”
“闻捕快，咱们去一趟褚宅。”
他也觉得拘着长孙石渠没什么用，本打算直接放人的。是尊贵的天官大人定了这条计策，让他来逼长孙春花协助查案。
褚先生浑身剧震：“别怕，她已经死了！再不能伤害你了！”
他抱拳行了个礼，直起身子的时候，春花却还没有动，直愣愣地站着，半晌转头问他一句：
天色转暗，府衙大牢中，从天窗透进的一隙日光也渐渐昏黄，随后变成了墨蓝的幽光，将潮湿的囚室映照得分外阴冷。
“春花老板？”
闻桑被她看得后背发冷，硬着头皮嚷：“春花老板，要借吴王府的势来欺压我这小捕快？”
春花劈手夺过来，眼珠子险些掉出来：“这是……我？”
狱卒们都出去外间用晚膳了，许久也不回来。偌大的牢中仿佛只有褚先生一个人，秋意已深，空气中水气郁结，更觉寒凉，他没由来地打了个寒噤。
带了个不速之客回来。
春花冷冷一笑：“常听罗讼师说，闻捕快专办些旁人办不了的古怪案子，今日才知所言非虚。不知闻捕快希望我怎么配合？”
闻桑缩缩脖子：“您与吴王府的交情，谁都知道，我一个小小捕快，自不敢和吴王府作对。只不过……此事关系长孙家的名声，尽快破案，对您也有好处不是？”
闻桑趁热打铁，高声道：“如今案情已经分晓，定是褚大娘子发现了你和绛珠的事，你们合力将她杀了！还不认罪？”
闻桑轻咳一声：“案子还未审结，不能放人。”
春花望着书房里好整以暇站着的人，实在是头痛欲裂。
他张了张嘴，接触到严衍投过来的冷冷注目，腿肚子一抖，连忙闭嘴。
闻桑偷觑她神情：“春花老板？可是想到什么线索？”
闻桑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了几句。
“褚郎……”
褚先生一愣，只觉触手温热，指腹上有一层厚厚的茧，那是他熟悉的，常年打算盘留下的茧子。他本来就是细心的人，方才一时震惊才被蒙住，此刻哪还有不明白的。
春花倏然拉回心神，望着手中画卷上盈盈若泣的紫衣女子。
两人都甚是气馁，尤其是春花，费了这么大的事，才套出这么点东西。不过毕竟已知道确有绛珠其人，且能够确认，正是褚先生与绛珠联手害了褚大娘子。如今的难题，只在如何找出这身份成谜的绛珠了。
“你、胡说！绛珠是绛珠，和你完全不同！”
见春花一脸疲惫，闻桑心里也有些愧疚，道：“春花老板，今日多得你相助，总算套了些话出来。你且先回去歇息，我回禀过知府大人，便即刻送长孙少爷出狱。”
“绛珠别怕！再等等，我一定带你离开！今后只有我们两个，双宿双飞……”他蓦地伸手出去抓她的手。女子没有防备，竟被他抓了个正着。
褚先生在大牢里关了一日一夜，也不见有官来问案，心中暗暗急迫。他挂念着家里，生怕生出什么事来，转念又一想，自己的经历太过离奇，旁人如何能猜得到？心里又笃定下来。
闻桑从角落中拐出来，抱臂站在褚先生和春花中间，冷冷一笑：“你敢说，绛珠的相貌，不是为了迎合你的心意？”
闻桑满头雾水，严衍却瞬间明白了。
褚先生一怔：“谁？”
女子委屈地望定他，只不做声。
褚先生手指攥在铁栅上，指尖发白：“绛珠，你来做什么？”他四处张望，见无人在近，还是不放心，“你快回去，若被人看见，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呃？”
春花瞥了罗子言一眼，见他战战兢兢，不敢与她对视。他向来牙尖嘴利，字字刁钻飞快，偏偏曾经在闻桑手上犯过事，被他打了十几板子，幸好春花替他交了三倍罚金充库，才将他捞出来。从此他见着闻桑便像没嘴的葫芦，只剩瑟瑟发抖。
“闻捕快要是觉得，欺负我长孙家，就能博一个不畏权贵，严正执法的美名，那可就打错算盘了。我……”
春花与闻桑两个各怀沮丧地走出大牢，在府衙门口撞见个熟人，定睛一看，竟是严衍。
绛珠自然是在褚宅。但是褚宅他们已探过多次，并未发现异样。如果褚先生不松口，谁能找得到绛珠？
春花将身子慢慢靠进椅背，将闻桑由上到下重新审视一遍。
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褚先生在春花手底下做事，日久年深，起了不该有的邪念，但理智又清晰地认知到没有接近的可能。那绛珠也不知是什么邪物，就利用了褚先生的这点念头，幻化成人诱惑了他。
“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不甘心。”尤其她这回全副武装，牺牲得这么大。
“褚先生，你这年纪都能当我爹了，没想到对我还有这种心思。”她神情坦荡，毫不羞怯，反倒是褚先生听她这样说，立刻臊红了脸。
“闻捕快召我来问询。”严衍面色不变，话接得十分稳当。
女子后退一步，含含糊糊地说：“褚郎，我今日……看见她了。”
其后不管闻桑如何威逼恐吓，褚先生就如一个封了嘴的葫芦，不肯再说一句话了。
春花不说话了，思忖半晌，抬眸细细端详着闻桑，似在琢磨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她自己说着说着，却忽然一愣，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一刹那的失神。
“褚郎！”
褚先生大惊失色，冲到铁栅前拼命向外望去。
蓦地，一丝幽幽的泣声缭绕而至，褚先生双肩一抖，起身四顾，竟不知从何处而起。
他倏然收住话语，神志清明了不少，知道已经透露的太多。
“也不一定是他亲自犯案。或许是买凶杀人也未可知。案子尚未审结，人不能放。”
她扯一扯身上轻若薄纱的布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闻桑生怕她不信，连忙将褚先生与褚大娘子的计算，以及褚大娘子的死因详细解说一遍。为免节外生枝，对陈葛的干系只字未提。
“闻捕快调来汴陵的时间不长吧？家住哪里？家乡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闻桑咳了一声：“严公子是来……”他脑子一时滞住，有点编不下去。
褚先生心中一软，好言安抚：“你不必担心我。他们找不到证据，自然会放我回去的。你在家里好生等我。”
“或许，我能让绛珠主动现身呢。”
闻桑冲她抱拳一礼：“春花老板，有个小忙，想请你帮上一帮。”
春花脸色一青，道：“我要是不从呢？闻捕快还打算把我哥哥一辈子押在狱中？”
褚先生却学聪明了，不中他圈套，冷笑：“你们不必装神弄鬼来套我的话。根本没有绛珠这个人，你们说是我杀了我娘子，拿出证据来？”
“这个忙，我帮了。”
春花面无表情地扶额，向一旁的角落道：“我尽力了。”只是没想到穿帮的这么快，害她说了那么多忸怩作态的言语，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春花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尴尬笑道：“严公子怎么在此？”
“福喜客栈的伙计与褚家门口的馄饨摊主都能证明，我大哥当时刚到褚家，此前并无作案时间，依律已可排除嫌疑，该当放人。”
“咦？”
他心里七上八下，表面上还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看春花还是沉吟不语，又唤了一声：
听起来是个女子的哭声，微微抽噎，婉转郁结，慢慢地似乎离得更近了，直传到褚先生囚室的铁栅之外，带出一声无奈的吟叹。
春花了悟，现出感激之意：“严公子多番为我哥哥清白奔走，春花铭感五内。”
闻桑听得心里万马奔腾，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命他强行扣下长孙石渠，借以要挟长孙春花的，可不就是断妄司的天官大人么？这会儿倒是在姑娘面前扮起了好人！
褚先生拼命摇头：“不是绛珠的错！都是我，是我让她长成这副模样，是……”
“……”闻桑与春花对看一眼，都是无语。
“死了的……”她低下头，嘤嘤哭泣起来。
“这是有人亲眼见过的，褚先生的外室。”
“此事蹊跷，恐有精怪作祟。春花老板与褚先生共事多年，对他的脾性十分了解，若肯配合查案，必能发现我发现不了的线索。”
他如同触电一般缩回手，难以置信地怒瞪眼前的人：“你不是绛珠！你……你是……长孙春花！”
不由得更加不耐，瞪着闻桑道：“闻捕快这是上门打秋风来了？若要帮忙，先放了我哥哥。”
别说长孙春花不肯吃这闷亏，就算她肯配合，焉知不会心里记恨，以后借吴王府的手整治他？到时清正廉明的天官大人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在汴陵可就不好混了。
“可是，我怕！褚郎，她死得好惨啊……我不想呆在那里……”
“闻捕快，又有何贵干啊？”
他这么一说，春花反而笑了。
严衍将她这幽怨鬼气的装束上下扫视一眼，默默转开脸。
甬道深处，一名紫衣女子缓缓行来，发髻微微凌乱，乌发垂坠，遮住了侧脸，只能隐隐看见忧伤的眉眼。她走到离褚先生一丈远的地方，站住。
闻桑连忙摆手：“此案内有玄机，确实需要春花老板帮个忙，也好为长孙少爷洗脱冤屈。”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画。
“咱们其实……已经知道绛珠在哪儿了，对吧？”
春花近来日日看账本到深夜，昨夜又只睡了一个时辰，心中极端暴躁。此刻听到这番言语，大怒：“闻捕快，这是讹上我们了？”
] 严衍向她微一颔首：“春花老板客气了。”
“闻捕快，咱们去一趟褚宅。”
他也觉得拘着长孙石渠没什么用，本打算直接放人的。是尊贵的天官大人定了这条计策，让他来逼长孙春花协助查案。
褚先生浑身剧震：“别怕，她已经死了！再不能伤害你了！”
他抱拳行了个礼，直起身子的时候，春花却还没有动，直愣愣地站着，半晌转头问他一句：
天色转暗，府衙大牢中，从天窗透进的一隙日光也渐渐昏黄，随后变成了墨蓝的幽光，将潮湿的囚室映照得分外阴冷。
“春花老板？”
闻桑被她看得后背发冷，硬着头皮嚷：“春花老板，要借吴王府的势来欺压我这小捕快？”
春花劈手夺过来，眼珠子险些掉出来：“这是……我？”
狱卒们都出去外间用晚膳了，许久也不回来。偌大的牢中仿佛只有褚先生一个人，秋意已深，空气中水气郁结，更觉寒凉，他没由来地打了个寒噤。
带了个不速之客回来。
春花冷冷一笑：“常听罗讼师说，闻捕快专办些旁人办不了的古怪案子，今日才知所言非虚。不知闻捕快希望我怎么配合？”
闻桑缩缩脖子：“您与吴王府的交情，谁都知道，我一个小小捕快，自不敢和吴王府作对。只不过……此事关系长孙家的名声，尽快破案，对您也有好处不是？”
闻桑趁热打铁，高声道：“如今案情已经分晓，定是褚大娘子发现了你和绛珠的事，你们合力将她杀了！还不认罪？”
闻桑轻咳一声：“案子还未审结，不能放人。”
春花望着书房里好整以暇站着的人，实在是头痛欲裂。
他张了张嘴，接触到严衍投过来的冷冷注目，腿肚子一抖，连忙闭嘴。
闻桑偷觑她神情：“春花老板？可是想到什么线索？”
闻桑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了几句。
“褚郎……”
褚先生一愣，只觉触手温热，指腹上有一层厚厚的茧，那是他熟悉的，常年打算盘留下的茧子。他本来就是细心的人，方才一时震惊才被蒙住，此刻哪还有不明白的。
春花倏然拉回心神，望着手中画卷上盈盈若泣的紫衣女子。
两人都甚是气馁，尤其是春花，费了这么大的事，才套出这么点东西。不过毕竟已知道确有绛珠其人，且能够确认，正是褚先生与绛珠联手害了褚大娘子。如今的难题，只在如何找出这身份成谜的绛珠了。
“你、胡说！绛珠是绛珠，和你完全不同！”
见春花一脸疲惫，闻桑心里也有些愧疚，道：“春花老板，今日多得你相助，总算套了些话出来。你且先回去歇息，我回禀过知府大人，便即刻送长孙少爷出狱。”
“绛珠别怕！再等等，我一定带你离开！今后只有我们两个，双宿双飞……”他蓦地伸手出去抓她的手。女子没有防备，竟被他抓了个正着。
褚先生在大牢里关了一日一夜，也不见有官来问案，心中暗暗急迫。他挂念着家里，生怕生出什么事来，转念又一想，自己的经历太过离奇，旁人如何能猜得到？心里又笃定下来。
闻桑从角落中拐出来，抱臂站在褚先生和春花中间，冷冷一笑：“你敢说，绛珠的相貌，不是为了迎合你的心意？”
闻桑满头雾水，严衍却瞬间明白了。
褚先生一怔：“谁？”
女子委屈地望定他，只不做声。
褚先生手指攥在铁栅上，指尖发白：“绛珠，你来做什么？”他四处张望，见无人在近，还是不放心，“你快回去，若被人看见，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呃？”
春花瞥了罗子言一眼，见他战战兢兢，不敢与她对视。他向来牙尖嘴利，字字刁钻飞快，偏偏曾经在闻桑手上犯过事，被他打了十几板子，幸好春花替他交了三倍罚金充库，才将他捞出来。从此他见着闻桑便像没嘴的葫芦，只剩瑟瑟发抖。
“闻捕快要是觉得，欺负我长孙家，就能博一个不畏权贵，严正执法的美名，那可就打错算盘了。我……”
春花与闻桑两个各怀沮丧地走出大牢，在府衙门口撞见个熟人，定睛一看，竟是严衍。
绛珠自然是在褚宅。但是褚宅他们已探过多次，并未发现异样。如果褚先生不松口，谁能找得到绛珠？
春花将身子慢慢靠进椅背，将闻桑由上到下重新审视一遍。
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褚先生在春花手底下做事，日久年深，起了不该有的邪念，但理智又清晰地认知到没有接近的可能。那绛珠也不知是什么邪物，就利用了褚先生的这点念头，幻化成人诱惑了他。
“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不甘心。”尤其她这回全副武装，牺牲得这么大。
“褚先生，你这年纪都能当我爹了，没想到对我还有这种心思。”她神情坦荡，毫不羞怯，反倒是褚先生听她这样说，立刻臊红了脸。
“闻捕快召我来问询。”严衍面色不变，话接得十分稳当。
女子后退一步，含含糊糊地说：“褚郎，我今日……看见她了。”
其后不管闻桑如何威逼恐吓，褚先生就如一个封了嘴的葫芦，不肯再说一句话了。
春花不说话了，思忖半晌，抬眸细细端详着闻桑，似在琢磨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她自己说着说着，却忽然一愣，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一刹那的失神。
“褚郎！”
褚先生大惊失色，冲到铁栅前拼命向外望去。
蓦地，一丝幽幽的泣声缭绕而至，褚先生双肩一抖，起身四顾，竟不知从何处而起。
他倏然收住话语，神志清明了不少，知道已经透露的太多。
“也不一定是他亲自犯案。或许是买凶杀人也未可知。案子尚未审结，人不能放。”
她扯一扯身上轻若薄纱的布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闻桑生怕她不信，连忙将褚先生与褚大娘子的计算，以及褚大娘子的死因详细解说一遍。为免节外生枝，对陈葛的干系只字未提。
“闻捕快调来汴陵的时间不长吧？家住哪里？家乡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闻桑咳了一声：“严公子是来……”他脑子一时滞住，有点编不下去。
褚先生心中一软，好言安抚：“你不必担心我。他们找不到证据，自然会放我回去的。你在家里好生等我。”
“或许，我能让绛珠主动现身呢。”
闻桑冲她抱拳一礼：“春花老板，有个小忙，想请你帮上一帮。”
春花脸色一青，道：“我要是不从呢？闻捕快还打算把我哥哥一辈子押在狱中？”
褚先生却学聪明了，不中他圈套，冷笑：“你们不必装神弄鬼来套我的话。根本没有绛珠这个人，你们说是我杀了我娘子，拿出证据来？”
“这个忙，我帮了。”
春花面无表情地扶额，向一旁的角落道：“我尽力了。”只是没想到穿帮的这么快，害她说了那么多忸怩作态的言语，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春花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尴尬笑道：“严公子怎么在此？”
“福喜客栈的伙计与褚家门口的馄饨摊主都能证明，我大哥当时刚到褚家，此前并无作案时间，依律已可排除嫌疑，该当放人。”
“咦？”
他心里七上八下，表面上还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看春花还是沉吟不语，又唤了一声：
听起来是个女子的哭声，微微抽噎，婉转郁结，慢慢地似乎离得更近了，直传到褚先生囚室的铁栅之外，带出一声无奈的吟叹。
春花了悟，现出感激之意：“严公子多番为我哥哥清白奔走，春花铭感五内。”
闻桑听得心里万马奔腾，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命他强行扣下长孙石渠，借以要挟长孙春花的，可不就是断妄司的天官大人么？这会儿倒是在姑娘面前扮起了好人！
褚先生拼命摇头：“不是绛珠的错！都是我，是我让她长成这副模样，是……”
“……”闻桑与春花对看一眼，都是无语。
“死了的……”她低下头，嘤嘤哭泣起来。
“这是有人亲眼见过的，褚先生的外室。”
“此事蹊跷，恐有精怪作祟。春花老板与褚先生共事多年，对他的脾性十分了解，若肯配合查案，必能发现我发现不了的线索。”
他如同触电一般缩回手，难以置信地怒瞪眼前的人：“你不是绛珠！你……你是……长孙春花！”
不由得更加不耐，瞪着闻桑道：“闻捕快这是上门打秋风来了？若要帮忙，先放了我哥哥。”
别说长孙春花不肯吃这闷亏，就算她肯配合，焉知不会心里记恨，以后借吴王府的手整治他？到时清正廉明的天官大人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在汴陵可就不好混了。
“可是，我怕！褚郎，她死得好惨啊……我不想呆在那里……”
“闻捕快，又有何贵干啊？”
他这么一说，春花反而笑了。
严衍将她这幽怨鬼气的装束上下扫视一眼，默默转开脸。
甬道深处，一名紫衣女子缓缓行来，发髻微微凌乱，乌发垂坠，遮住了侧脸，只能隐隐看见忧伤的眉眼。她走到离褚先生一丈远的地方，站住。
闻桑连忙摆手：“此案内有玄机，确实需要春花老板帮个忙，也好为长孙少爷洗脱冤屈。”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画。
“咱们其实……已经知道绛珠在哪儿了，对吧？”
春花近来日日看账本到深夜，昨夜又只睡了一个时辰，心中极端暴躁。此刻听到这番言语，大怒：“闻捕快，这是讹上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