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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毕,纪谨言的眉头似乎皱了皱。

    黎晚秋挥手和他们说再见,一直站在窗口目送着他们走出小区后才终于转了身,再之后她看了眼时间,抬手拿起车钥匙。

    话音一落,黎母突然怔住了。

    认真同她讲:“黎晚秋,可以吗,我想吻你。”

    黎晚秋从来没听纪谨言这样说过话。

    她说都那么久之前的事了,你想怎么着。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脑子懵的厉害,身上有点无力,心脏也跳的很快,周身的一切好像突然就模糊了,跟梦似的。

    “我……没事。”她说,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孔瑶还是在镇定自己,恰巧严微微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喊她们两个过来吃水果。

    好像真的没事。

    “……”

    黎晚秋昨晚和纪谨言聊起行程,知道她会前来参加,当时并没太放在心上,只叮嘱她路上小心,转而又去聊了其他话题。

    孔瑶起先有些担心,最后也渐渐放松下来,也是,十几年之前的事了,说不定真的放下了,再说现在她也重拾信心再次开始了画画,挺好的。

    国庆过后,有个慈善宴会举行。

    她似乎被黎晚秋的话刺了一下,心底有短暂的内疚弥漫上来,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报答我?我这是为你好,你不懂吗?”

    “……”

    “走吧。”黎晚秋顿了顿,唇角淡淡的扬了一下,“走吧。”

    那会儿黎晚秋只觉得是自己水平不够,对不起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和坚持,却不想原来是有人暗中插手,夺走了她应得的。

    “那帮人不过是从流言蜚语里了解到的你,不光眼瞎心瞎,就连耳朵都是傻逼,黎晚秋,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些蛀虫看轻自己?”

    她低声道,像是自暴自弃了一般:“外面那些人嘴上叫我黎大小姐,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他们一个个都要这么对我?”

    “终于消气了?”她问,坐在沙发上有些讥讽的看向黎晚秋,“你可真行,跟你父母生气都能生那么久。”

    黎晚秋打断了她的话,直奔主题:“之前我参赛的事你们有插手吗?”

    黎晚秋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件普普通通的休闲,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丑小鸭。

    之后她开口,像是真的想不通似的,喃喃问她:“我是不是很可笑?”

    “黎晚秋。”纪谨言开口问,声音里带着疑惑,“你怎么来了?”

    假期刚过,一切重回正轨,黎父忙着回公司处理事务,眼下只有黎母在家,看见黎晚秋的到来,一时还有些惊讶。

    她向来是敏锐的。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问的黎母莫名有些慌了,但她没表现出分毫,反倒反问:“你专程回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真的没事?”孔瑶问,满脸都写着担心。

    “我能怎么样。”她说着,抬眼看向黎母的脸,声音很轻,一字一句道,“我只能恨你们。”

    黎晚秋也跟着笑,时不时评价两句,神态如初。

    但很快的,她也注意到了她。

    就连灯光看起来都温柔又缱绻,纪谨言就站在这样的灯光下,手里端着杯酒,微笑和人闲聊着。

    今天有些冷,黎晚秋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该去哪,浑浑噩噩的往前开车,不知怎么就莫名开到了这里。

    纪谨言今天很美,乌黑的发挽起一个端庄优雅的发型,一席淡紫色的长裙格外亮眼,眼下宴会大抵已经到了尾声,四周的气氛惬意且嘈杂。

    黎母满脸的不可置信,后退几步坐在沙发上瞪大眼睛,嘴里反复念叨几个字:“她不懂吗,不懂吗?”

    “……”黎晚秋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终于出声,“嗯,我没办法怎么样。”

    “身体好些了吗。”她道,有意抬手去触碰她的额头,“早上微微还给我发过微信,说要去看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怎么没和他们在一起?”

    “前两天纯纯来的时候还说起你呢,我们……”

    “是因为父母的事?”之后她开口,像是能读心似的,一语中的。

    黎晚秋抬眼看向她,眼眶突然就有点湿润,鼻尖也酸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或许依旧是冷静的,但在下一秒,在她看到纪谨言的那一刻,黎晚秋的冷静突然破了功。

    离的越近,美的就越明目张胆。

    几人还有其他事要做,没再多待就准备离开。

    “跟我来。”她道,并未率先开口询问,反倒拉住黎晚秋的手,带她来到休息室坐下。

    但不知怎么,眼下她却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了。

    一句话,听的黎母更生气了。

    “我从特别小的时候就孤零零的一个人。”黎晚秋说,好似终于抓到一颗浮木一样,紧紧拉着纪谨言不放手,“没什么人陪,也没什么人喜欢。”

    车子不一会儿就抵达了黎家老宅。

    她有点懵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醉酒产生了幻听,眨眨眼盯了纪谨言好一会儿,觉得有点委屈,又莫名有点想笑,许久后才道:“你说什么,你不是叫谨言吗……”

    这孩子小时候就拧,非要学个什么破画画,长大了还说要当什么画家,这玩意也不知道哪里好,家里有大好的生意等着她接手她不要,非得往歪了长。

    一个恨字,叫黎母顿时懵了:“你说什么?”

    黎晚秋抬眼看向她,依旧是刚才那句:“有插手吗?”

    话音一落,纪谨言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

    黎家这么多亲戚,哪一个混的不是风生水起,黎晚秋打小就另类,长大了再不务正业那是要被人笑话的,黎母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黎晚秋不理解她的苦心。

    她似乎没想到黎晚秋会问她这个,顿了顿才道:“你说什么?”

    她也喜欢画画,很愿意以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很愿意把自己认为的一切美的东西展现在自己笔下,她也想被人认同,想被人欣赏。

    她刚才似乎是有些失态的,可眼下却已经渐渐恢复了昔日的模样,不光动作温柔,就连声音也是。

    而那个人,是她的父母,她最亲的人。

    但没成功,黎晚秋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手:“妈,我问你呢。”

    黎晚秋沉默片刻,好一会儿才道:“嗯。”

    她不由得站起来,抬手想要拽黎晚秋一把:“你干什么,又想闹是吗?”

    老宅的佣人目睹了这一幕,见争吵结束才总算走上前来:“夫人……”

    就只是有意抬了手,勾住纪谨言的衣领,莫名想要和她离的近些。

    所以她报了很多比赛,一闲下来就努力提高自己的画技,可饶是这样也不行,她从来没成功过。

    黎晚秋摇了摇头:“嗯。”

    -

    这次黎晚秋没再回答她,像是彻底对她失望了似的,拿上车钥匙离开了。

    “都他妈是他们的错。”她说,抬手触到黎晚秋的手,抓过来紧紧扣住了,“你一点都不可笑,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有多好。”

    直到孔瑶突然叫了她一声:“阿秋,你、你没事吧?”

    刚才那几杯酒似乎已经逐渐开始发挥作用,黎晚秋心里很乱,觉得自己眼下肯定难堪至极,忍了忍,终究没再哭出来。

    “行,是,我告诉你,我插手了。”黎母明白黎晚秋敢这么问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她咬了咬牙,倒也不屑隐瞒,“怎么着,都那么久之前的事了,你想怎么着?”

    “但……”但什么,她没说,只是抬手摸了摸黎晚秋的脸。

    那些年对黎父黎母来说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几年,但对于黎晚秋却不是,小时候黎晚秋缺乏陪伴,又因为关纯的事不太敢再交朋友,闲来无事的时候只能画画。

    “交朋友被人背叛,画个画被人阻拦,就连父母都不理解我,不管我干什么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话音一落,纪谨言似是沉默了片刻,半晌终于再次启了唇:“的确。”

    孔瑶皱了皱眉,到底没再说什么,跟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不一会儿气氛再次热烈起来,严微微聊起以前俱乐部里的趣事,叽叽喳喳说个半天,逗得大家都很开心。

    黎晚秋看向她,这才如梦初醒:“……没事。”

    语毕,黎晚秋没有接话,就只是站在原地定定看向她,黎母皱了皱眉,刚才那句疑问好似打在了棉花上。

    似乎没想到她会来,纪谨言一顿,随之侧头轻声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之后便抬脚向她走来。

    话音一落,黎晚秋的眼圈突然有些红,不光因为黎母的态度,也因为她那句话。

    是啊,那么久之前了。

    看起来像是没事,又像是在努力忍着。

    在下一秒,纪谨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没错。”

    可怜的不像样了。

    孔瑶说完那些话后,黎晚秋呆愣了好一会儿。

    她觉得她或许是想见纪谨言的,但又不知道见到纪谨言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踏进门就觉得心烦意乱,不由得一下喝了好几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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