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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黎晚秋准时抵达了碧夏。

    “很有用。”她说,“谢谢你。”

    纪谨言看向她,眼底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些:“的确有。”

    本以为会是什么长篇大论,可上面却只写了简短的两句话。

    孔瑶感慨万千:“谢谢。”

    黎晚秋有点说不出话,就只是摇摇头,眼泪浸湿一小块衣角。

    果然看到了。

    孔瑶摇了摇头:“可我错了,这样得来的成绩始终不是我的,阿秋,不管那时的结果如何,你都是毋庸置疑的第一。”

    黎晚秋一条条看下来,不由得感动万分,直到看到最后一条写着“背面还有”,很快将纸条反转过来。

    没看见吗?

    黎晚秋不知道纪谨言到底有没有看到那张纸条,全程有些心不在焉,话也渐少,直到车子驶出好久后才突然想起什么:“我看到你给我提的意见了。”

    因为纪谨言的贴心照料,她的病已经完全好了起来,同事们似乎听说了她生病的消息,接连跑到她的办公室关切探望。

    黎晚秋点点头,缓慢的推开车门起身和她道别:“……嗯,晚安。”

    “再过几天就是投稿截止的日子了。”之后她说,深吸口气终究还是道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话,“阿秋,你一定要加油。”

    黎晚秋一顿,破罐破摔似的再次开口:“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纪谨言陪她一块吃了饭、逛了街、荡了秋千,甚至还再次吻了她的唇。

    黎晚秋轻咳一声:“你……看到我给你留下的纸条了吗?”

    在做什么?

    黎晚秋见状一顿,鼻尖突然有些酸,抬头,纪谨言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走到了她面前。

    黎晚秋点点头:“嗯。”

    黎晚秋应声一愣,此时此刻心底的乌云突然就散去了一些,沉默半晌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嗯,我会努力。”

    甚至还拿来了不少慰问品,大多都是些巧克力甜点之类的小玩意儿,价格不高,却都是一份份可贵的心意。

    “嗯,明天见。”黎晚秋挥手和她告别,思绪万千。

    孔瑶笑起来:“那晚安了。”

    “你不知道,小时候的我其实特别嫉妒你。”电话那头的孔瑶笑起来,语气突然变得轻松,“你学习好,长得漂亮,明明以前从没系统的学习过画画,可就是很有天赋,画的比谁都好。”

    黎晚秋抬手揉了揉眼,好一会儿才低声喃喃一句:“什么时候啊?”

    纪谨言很快笑开,眼底倒映着无边月色,自顾的回答了刚才的

    黎晚秋眨了眨眼:“晚饭呢?”

    语毕,转身向前走去,半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声响,纪谨言似乎也跟着她一起下了车,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黎晚秋快速抽出张洗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渍。

    那么忙吗?

    一字一句,言辞温柔,笔迹精致。

    却也有所不同,纪谨言不光在上面回答了她的问题,甚至还细心的将那句“讨厌”尽数划去。

    孔瑶:“好多了。”

    纪谨言今天不在酒庄,外出办事去了,黎晚秋许久没能等到她回来,一时还有些失落,正巧有份文件需要纪谨言看过,想起贴在画架上的便条,她干脆也采用了这样的方式。

    黎晚秋叹口气,以往从来没有这种没话找话的经历,正犹豫着再说些什么,身边的人就突然开了口:“到了。”

    话音一落,纪谨言不由得笑起来:“还没。”

    “黎晚秋,你知道雏菊的花语吗?”她突然问。

    黎晚秋应声垂了眸,再次看向自己怀里的小雏菊,这才发现在花丛深处竟然藏着张便条,打开,是她午间偷偷夹在文件里的那张。

    “我回来的时候才四点多。”

    却又在走到电梯门前时突然被纪谨言叫住,回头,很快对上她带着微笑的脸。

    黎晚秋站起身,将文件端端正正的放在了纪谨言的桌面,转身快步回到办公室,再次陷入紧张的忙碌中。

    “……”

    夜风吹动手里的雏菊,有淡淡的香味弥漫上来,黎晚秋嗅着花香,脚步越走越慢,直到几秒后,她再次转过身来。

    是纪谨言留下的,黎晚秋分不清是在休息室的那次还是在秋千上的那次,抬手轻轻触碰,心底顿时又有阵羞耻感弥漫开来。

    “很早之前了。”纪谨言笑笑,轻轻揽过黎晚秋的头,叫她靠进自己怀里,语气很轻,感慨道,“特别特别久。”

    很快的,孔瑶的声音顺着听筒传了过来:“阿秋,你还好吗?”

    -

    黎晚秋竖起耳朵注意她的动向,直觉她应该已经看完了文件,也应该看到了藏在其中的便条,却迟迟都没等到她的回应。

    这几天都不能穿低领的衣服了。

    “晚安。”纪谨言看过来,声音很轻。

    心底突然有个声音响起。

    然后她深吸了口气:“纪谨言。”

    “这次也一样,再拿个好名次回来给我看吧。”

    明明才和纪谨言道过别,明明第二天只是个普通的工作日,但她就是忍不住的期待起来。

    “谢谢。”黎晚秋不明所以,“这是?”

    她说:“当然不讨厌。”

    “不怪你。”黎晚秋应声沉默半晌,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我父母……”

    纪谨言大概是她辈子遇到过的最温柔的人了,这样的一个人,叫人怎么会不喜欢,无论年纪也无论身份,都会叫人感到心动和欢喜。

    这一整晚黎晚秋的时间和思绪都好像彻底被她填满,基本没有时间再去思考难过的事,除了她以外,脑海中再也装不下其他。

    纪谨言应声:“有的。”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才终于见到纪谨言的身影。

    “不客气。”纪谨言笑笑,用余光瞥向她,“能帮上忙就好。”

    “都在花里了。”

    “晚安。”黎晚秋应声挂断电话,抬脚走向阳台,想要在睡前再次看看自己的画作。

    “庆祝你康复。”纪谨言说。

    “嗯。”话音一落,纪谨言答得干脆。

    才走出洗手间,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黎晚秋以为是纪谨言打给她的,下意识加快步伐,直到接起时才发现不是。

    从小到大,孔瑶从来没这么煽情过。

    “但后来你竟然输了,尽管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暗中操作的结果,却还是偷偷的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因此保住了第一。”

    “……”

    也注意到她手里捧了束花,像是……小雏菊。

    ——她本想问问,纪谨言到底是如何看她的。

    花里……

    黎晚秋顿时抿起唇,不想她看到自己丢脸的样子,视线试探抬起,再次对上纪谨言的眼睛,下意识反问:“你……喜欢我?”

    纪谨言应声抬了眼:“怎么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一顿,不想再谈论这些,下意识的转移了话题:“叔叔的身体现在好些了吗?”

    “回家吗,我送你吧。”纪谨言笑笑,将手里的小雏菊交给她,“送你的礼物。”

    也是,傻掉了。

    话音一落,纪谨言勾唇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一个小小的比赛,我始终相信你可以。”

    那天夜里黎晚秋很晚才回家。

    黎晚秋整个人都要焦虑死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逐渐衰竭,恰巧下班时间到来,她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连忙收拾了自己的小包准备离开。

    “你中午有吃饭吗?”沉默一会儿,黎晚秋又问。

    她道,依旧在意早上的事,语气里带着歉意:“真的对不起。”

    变成喜欢。

    她说:“黎晚秋,别给自己太大心理负担,前面那页只是我的胡言乱语,随意看看就好。”

    她想,她从来没有这样期待过明天。

    直到离近了才发现画架上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多了张便条。

    黎晚秋点了下头:“哦……”

    语毕,电梯正好抵达。

    黎晚秋紧握那张便签,眼眶轻易可见的湿润起来,她觉得今天的自己似乎变成了爱哭鬼,虽然觉得羞耻,可就是莫名止不住眼泪。

    “……”

    就这样吧。

    在分别之前,纪谨言对她说了明天见。

    但手抬起,却迟迟落不下笔,黎晚秋从来没谈过恋爱,也向来读不懂纪谨言的心思,就连如何试探都变得小心翼翼。

    “完了。”

    黎晚秋应声一顿,下意识抬眸看去,果然已经抵达了她居住的小区。

    沉默片刻,她终究还是咬咬牙匆忙写下几个字:你讨厌我吗?

    黎晚秋轻咳一声,换好睡裙快走几步去洗了漱,视线下意识瞥向镜中,轻易就注意到了自己脖颈上的淡淡红痕。

    黎晚秋一一谢过他们,将慰问品妥善收起。

    她这会儿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和纪谨言说话,哪怕是废话都觉得开心。

    是纪谨言的字迹,大概是在她午睡后写下的,黎晚秋一点点看去,每一句都是她为自己提出的建议,前两天她偶然和纪谨言提起过瓶颈的事,明明只是句无心之言,却不想她竟然记在了心上。

    黎晚秋嗯了一声:“那就好。”

    “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纪谨言一如往常,直到目送她上楼后才离开,这样的重视叫黎晚秋觉得开心,脑海里也逐渐有个念头飘扬出来,叫她莫名开始期待起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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