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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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爷爷时常就遗憾耿奕记性好，对中医的兴趣却不是很大，所以才会学成半桶水的样子，要再用心一点可能就好了。

    廖嬷嬷没想到耿格格送来的一道方子居然如此有用，原本只想着能有点用就不错了，不由疑惑这位格格从哪里得来的方子？

    幸好耿奕察觉四阿哥的表情不对，问了之后赶紧解释道：“厨房没有克扣吃食，就是妾有些馋了。”

    “跟着爷吃饭就很好了，能尝到马伴伴的手艺。”

    福晋醒来后感觉精神头好了不少，便笑道：“这汤药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症的缘故，刚才躺下后就感觉浑身松快了一些，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耿奕解释道：“这汤贝勒爷和福晋喝着都合适，不过还是得做出来后请老大夫看过才好。妾想着先做出一碗，自个先喝着看看。”

    虽然睡着的时辰不长，中途福晋都没惊醒过来，已经相当难得了。

    耿奕不由感慨每天倒在软乎暖和的床榻是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四阿哥怎么一点都不想早点躺下睡觉呢？

    耿奕把方子默写出来，先让廖嬷嬷找大夫看看。

    福晋一听耿奕拿出的药方不但四阿哥能用，她也适合用，更觉得这个格格用心了。

    不然就钮钴禄格格那宠溺孩子的劲儿，耿奕想到以后要压着熊孩子劳心劳力的样子，就巴不得四阿哥能长命百岁。

    廖嬷嬷也不确定，但是想到耿家对耿格格极为宠爱，还真有这个可能。

    耿奕之前回想了一下，耿家虽然不算富裕，祖上却出过大儒的，虽然后人都没怎么继承上，家里的藏书就不少，还有一个专门的藏书楼。

    耿奕趴着看话本都快看得睡过去，这会儿被硬生生大冬天叫出来，心里怪郁闷的。

    廖嬷嬷看她喝完后有些懒洋洋的，午后倚着软塌小憩了一会，竟然能睡着。

    他示意苏培盛去请耿格格到书房来，耿奕原本都吃过饭，穿着松散的常服，挨着软塌正没骨头一样趴着看话本，被叫过来只好重新起身穿衣打扮梳头。

    听说里面放了甘草和生麦芽，就知道能中和掉不少苦涩的味道了。

    有些人家祖上有些底蕴，留下不少古方，会让后辈都背诵下来。

    格格的规格就在哪里，她也不能随便点很贵的食材来扎眼。

    望闻问切她都只能做到一般般，看不清楚，脉象很努力都感觉不够清晰，索性只能一直帮着爷爷打下手。

    好在四阿哥依旧勤勉，吃完饭又回去他的书房继续写折子。

    耿奕感觉四阿哥有永远写不完的折子，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四阿哥要无所事事那证明皇上并不打算重用他。

    毕竟哪家藏着点压箱底的东西，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耿奕想到刚才见四阿哥的眼角泛红，指甲靠近月牙的地方也要红一些，明显肝火有些旺。

    不管有没会用，要用的时候不至于两眼抓瞎。

    福晋用着好，让人跟四阿哥说了一声，苏培盛送养神汤的时候也提了一嘴。

    厨房送来的养神汤挺多，四阿哥示意苏培盛也给耿奕倒了一杯。

    耿奕眨眨眼，回答道：“妾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为小儿做的药方，只是苦口良药，良药却未必都要苦口。”

    就是他这拼命三郎的样子，难怪以后好不容易登基了，熬个十几年，年纪不算大的时候就把自己熬没了。

    四阿哥看耿奕喝得津津有味，还挺稀奇，就听她道：“妾这脑瓜子的东西不用的时候想不起来，用到的时候才能想到。”

    这就是为何她之前没想起来的缘故，四阿哥有些哭笑不得：“那以后你帮着福晋多干点活，脑瓜子就能多想起点事情来了。”

    四阿哥听着点头道：“是啊，御医总说苦口良药，味道却难以下咽。”

    当然以前进去藏书楼的人几乎没有，不过原身很喜欢呆在里面，有浓郁的书香味，很适合睡觉。

    耿奕笑着应了，低头专心磨墨，心里却觉得福晋跟四阿哥一样都是工作狂，还喜欢什么事都亲自做，都不太需要别人帮忙的意思，然后把自己累坏了。

    如穗早就把床榻铺好，又用手炉暖过，被窝暖呼呼的，她滚了一圈抱着被子就睡过去了，感觉自己入乡随俗还习惯得挺快，转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熟悉得不行。

    她道谢后端起喝了一口，细品了一下，药材不错，煎的人也用心，火候刚刚好，喝着带着一点甘甜是丝毫不苦，还挺好喝的。

    用了艾灸，她夜里能睡得稍微安稳一些，白天的精神头却还是不大好。

    不睡觉怎么会有精神，熬着熬着不就把身子骨

    廖嬷嬷难得露出笑容来：“对症就好，奴婢许久没见福晋的脸色这般好了。”

    耿奕端起碗喝了一口鱼汤，就差把脸埋进去，就不用继续跟四阿哥尴聊了。

    果然四阿哥这个工作狂又要写折子和继续看资料，今晚还得留在书房不打算去后院。

    耿奕还真是这样，她学中医的天赋不高，不能举一反三，但是背书却十分厉害，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以前耿奕是事事躬亲，平日去乡下义诊的时候还要照顾好爷爷。

    想到以后从钮钴禄格格肚子里出来的败家子，还有她肚皮里出来的那个喜欢搞葬礼的熊孩子，耿奕觉得很有需要给四阿哥多养生，让他活久一点。

    虽说都是普通不起眼的药材，要做成养神汤，怎么都要告诉福晋。

    按照耿奕的意思，这养神汤能滋补养神，清心调肝，对思虑过多的人最是适合。

    磨墨之后，耿奕就乖乖回去，又要换掉衣服，拆掉梳起的头发，洗掉脸上的脂粉，这才舒舒服服躺下的。

    说做就做，她把方子默写下来，让如穗去去主院那边跟福晋说一声，免得叫人误会了。

    这时候耿奕拿出来搪塞，四阿哥回头派人去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是最适合的理由了。

    四阿哥也不知道有没相信，只看着耿奕笑道：“没想到你爱看书，还把方子都背下来了，是不是脑瓜子里背了不少？”

    福晋笑道：“耿格格有心了。”

    这时候四阿哥不该在书房里勤快写折子，怎么还大晚上把自己弄过来的？

    当然耿奕还是清楚自己的情况，说好听点是聪明，不好听的话其实还是没有天赋的。

    她匆匆凑好药方上的各种药材就赶回王府，跟福晋禀报了。

    耿奕忽然发现，四阿哥其实可能不喜欢看御医，是因为要喝苦药吗？

    如今她饿了有人送饭到跟前，累了有人捏肩，困了有人铺床暖被窝，简直快活过神仙。

    对，就是去藏书楼睡一个下午，又安静又枕着书，仿佛自己身上都带着点书香了。

    不管四阿哥还是福晋都是思虑颇多的人，耿奕这才努力回忆起祖上留下的安神方子。

    四阿哥有些嫌弃药味，喝了一口后跟福晋一样，口感甘甜，不像黑漆漆的汤药那么难喝。

    她照实说了，老大夫也是一呆：“兴许这位贵主家中曾有各种药方，这是背下来了？”

    四阿哥笑着点头道：“你这是让爷以后多过来一起用饭了？”

    四阿哥又问道：“你是从哪里看到的方子？”

    这时候耿奕的记性就有用处了，完全不需要她动手，只动动嘴皮子就有人把汤药都煎好送来。

    另外还有一道白菜炖腊肉，一碗熬了不少时辰的鱼汤，已经熬出了奶白色。

    想到之前四阿哥再三拒绝请御医，什么都自己扛着来，还真有这个可能。

    老大夫越是琢磨越是忍不住点头赞道：“这方子十分温和，正是适合福晋用。四贝勒曾中暑，体内虚热易旺也是合适，不知道是哪位大夫定的方子，可否给老夫引荐一番？”

    耿奕一愣，她这话居然算邀宠吗？

    四阿哥见着耿奕，招手让她到跟前来帮忙磨墨，一边问道道：“你给的方子不错，就也不知道原本是不是特地给小儿做的方子，竟还添了许多跟药性无关的东西，只为了能入口吗？”

    自从生了弘辉之后，福晋的脸色就一天比一天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月子没彻底养好的缘故，到底还是伤了点底子。

    原身爱去藏书楼这个事一打听的话，耿家上下都知道的，但是她进去后是睡觉还是看书，就没人清楚了。

    “既能用，那就让厨房多煮一些，回头送去书房给爷用。”

    他估计想起小时候喝的苦药，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再就是她想吃就要花钱，虽然如今手里的银钱不算少，也就能隔个十天八天开个小灶，一天三顿吃是不可能的，当然这些不能直接跟四阿哥说。

    苦口良药她是喝得多了，还以为会很难入口，谁知道厨房送来的时候只有一股很淡的药香味，喝着的时候居然有一丝甘甜，而不是苦涩难咽的味道。

    养生就得琢磨着得从小地方开始，她回忆了一下自己背诵过的方子，里面有一道养神汤，用料不复杂，就她手边都能找到的材料。

    难怪刘厨子要另辟蹊径，确实比起经验老到的马厨子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见她不说话，满脸纠结的模样，四阿哥又笑了：“行了，就你爱胡思乱想，爷有空会多过来看看你的。”

    福晋倒是奇怪耿奕怎么突然要药材，等耿奕跟她一说才明白是想做一道养神汤。

    廖嬷嬷让人找了之前的老大夫，他看了药方后摸着胡子不住点头道：“这方子确实合适，思虑过度容易暗生内热，耗费心肝致肝火盛。桂圆能补心气，补血分，此乃主药。生地黄能去虚热，天门冬能去清心去燥。”

    福晋还挺稀奇的，一口气喝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真感觉心口都没那么赌着了，人也精神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