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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了,路皆脸色变了变,轻咳一声也点点头站起来。他和裴易清一起走到粥铺外面,目光落在对方的后背上,又确定似地问了一声:“你的伤没事吧?”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半晌之后有些惊讶地笑笑。裴易清绕过那几只小猫咪敲响了路皆的门,没过多久里面的人就走了出来。

    这几天不是节假日,所以店里的生意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不过负伤的裴易清终于有时间喘口气。

    听他这么问,裴易清又接着看了几眼。他平时吃饭完全没有东张西望的习惯,就连走路时也是一样,经常闷头走自己的。而且他也有一个特异功能,那就是怎么走都撞不着人。

    暮色四合,就在他想这一切想的正入神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睁开,起身朝着隔壁看去。出乎意料的是,他看见隔壁门口放了一个新的塑料碗,里面盛满了新鲜的饭菜。

    面对这裴易清的笑容,路皆有些不自在,他随意瞥了一眼地上的几只小猫,“随便放的,扔了浪费。”

    几只小猫围在一起,喵喵地叫着。

    “没事,回去擦擦药就好了。”裴易清的语气有些无所谓,一开始他还有些疼,现在早就没什么感觉了。

    路皆却是摇摇头,只是这么霎时间的功夫,大爷和大妈就吵了起来,他们周旋在一个木桌子前谁都不想让开,周围几个客人一边吃饭一边听着他们俩吵架,也没有想要劝和的念头。

    在他招呼客人的间隙里,裴易清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过去。双手插兜,头发灰蓝,走路的姿势十分散漫,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双眼却是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

    越想越远,他将自己发散性思维给拉了回来,看了一眼大爷大妈,随后又把目光放在路皆身上。对方好像对这种类似观察的小游戏十分感兴趣,于是他也不想下头,说:“夫妻关系吧。”

    “嗯?”周围太吵,裴易清仰着头表示自己没听清。

    说完裴易清就拿着伞离开了粥铺,在路口转弯时他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便看见路皆已经离开了店面。他长舒一口气,为了避免再次遇到半仙儿,他避开天桥下面绕远了一些,十几分钟后回到了店子里。

    “不用。”

    不过这个铁律在情人节那天夜里被打破了。

    闻言裴易清依旧是笑笑,在冬夜里昏暗的灯光下十分温暖,他说:“谢谢。”

    裴易清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看着路皆,眼中有几分打量,随后语气轻松地说:“随便看看而已。”

    他一下午都在整理店里这几天没来得及处理的账单,又想起来自己的车还停在之前那个老板的公司楼下,裴易清暗自提醒自己这几天一定要抽空过去把它开回来。

    路皆抬了抬下巴,见状裴易清也转过头朝着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大妈,她对面站着一个大爷,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皱着眉头脸色看上去并不好。

    花店里仍旧是老样子,他像往常一样换水折枝除刺,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差不多吧,”路皆点点头,“写歌的时候会。”

    “诶你骂谁老家伙呢?!”

    “谁说这就是你的位置了?上面写你名儿了?”

    这种人如果站在舞台之上,也是十分耀眼的。

    作者有话要说:文化沙漠了属于是

    “用眼睛,”路皆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看。”

    路皆没有说话,当做默认。

    “你平时也经常这么看吗?”

    路皆十分平淡地回应了一句,两人又像先前一样无言地看着地上的猫咪,其中一只小黑猫又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发现这只黑猫老是抢不着食,在旁边嗷呜嗷呜良久等到其他猫大快朵颐完了才凑上去吃点剩的。

    “哦这样。”裴易清点点头,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他径直往里面走,有时候芫荽太忙,他会一宿都在店里睡觉,所以里面备了些换洗的衣服。他走进厕所将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转过身去对着镜子看自己的伤。

    “你还会写歌?”裴易清有些惊讶,随后又想起来之前在老板那里送花的经历,反应过来,“你也是那个......乐队里的人?”

    “嗯?”裴易清微微侧目,等待着他的话题。

    等到身影慢慢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终于回过神来。叮铃一声门口走进来一个客人,小薇连忙迎接上去。

    “这个位置能坐四个人,你一个人坐四个椅子?”

    所幸他之前一直在喷药,这次是因为进行了大幅度动作才会觉得疼,伤口倒是没有加重,他继续在上面抹了些药水,换上干净衣服走出去。

    “有这么夸张吗?”看着她一波三折的表情,裴易清不由得笑出声,他摇摇头说:“我去换身衣服,你继续休息。”

    路皆一只手撑着脸,“你觉得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嗯,”路皆点点头,皱起眉头道:“什么意思啊?”

    他看着小黑猫可怜巴巴地凑上去吃,看向旁边的裴易清,“对了。”

    “需要帮忙的话就来隔壁找我。”路皆说。

    芫荽此时没有客人,小薇正在前台打瞌睡,听到风铃的声音条件性反射的站起来,见是裴易清舒了一口气又提上来,说:“老板你这是往泥地里滚了一圈吗?!”

    “我先占了这个靠窗的,你为什么要坐我的位置?”

    “那不是HIPHOP,那是轻摇滚。”路皆纠正了一句。

    “你放的?”裴易清指了指地上的塑料碗。

    裴易清有些无语地听着他们俩你来我往的骂架,等到几分钟后老板娘终于过来劝,才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不过虽然他对音乐一窍不通,但裴易清对搞艺术的人天生自带尊敬,于是对路皆也有几分欣赏。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他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说:“我得回芫荽了。”

    但这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得不说路皆长得确实很好看,肤色白皙但完全不露出柔劲儿,反而因为那几分白而透出清冷。再加上那头无法让人忽视的蓝发,路皆是人群中最具有吸引力又让人难以靠近的神奇存在。

    “我不和你说,你这老家伙就是蛮不讲理!”

    “拜拜。”

    “看?”裴易清忽然觉得路皆十分适合去给半仙儿当徒弟,因为他们俩忽悠人的招式还真有点像,他将最后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忍住呼之欲出的饱嗝,问道:

    “我先到这里的,先来后到懂不懂?”

    说完他见路皆没什么反应,于是补充了一句:“芫荽是我的花店。”

    不都是摇滚吗?摇头晃脑的那种。

    他转过头就看见路皆有些得意的表情——虽然这个表情幅度并不是很大,但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路皆因为猜对了而流露的自喜。

    ......

    而路皆也许只是随口问问,见他遮掩,便没有再说话。没过多久店里就坐满了人,他看了四周一眼,对裴易清说:“你找他还不如找我。”

    莫名其妙的,裴易清下意识觉得他在“看”。

    事情真多,他想伸个懒腰,伸一半想起来自己背后的伤,只好又憋了回去。

    “嗯,”裴易清点头,“回见。”

    这时候裴易清打量对方的眼神又发生了一些细小的变化,之前乱七八糟的,他以为路皆和那个花臂男只是乐队俩人请来的打手,没想到路皆就是成员之一。

    “你看。”

    “不。”

    “芫荽。”裴易清回答道。

    他想起来之前在情人节那天商业广场的演出,大脑霎时间有一种线路接通的感觉,“前几天广场上唱......HIPHOP的就是你们吧?”

    “你的店子。”

    裴易清心想他们没有关系吵些什么,就听见大爷大妈的声音越来越大,吵闹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于是他十分配合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觉得他们没有关系。”

    他现在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没有到和不熟的人聊这些的地步,当初就连周游都经历了无数个曲折的心路历程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更别说这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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