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亲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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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清婉丝毫没听出南丰的话有什么问题，反问说:“为什么要怪爹？又不是爹下的旨。”

    “你安排就好。”

    “嗯，爹爹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是呀，转眼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南丰叹了一口气，盯着南清婉的眼睛，“爹都知道了，你是怎么想的？”

    你确定？南清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摇了摇头。她怎么觉得这皇帝是不怀好意呢？谁家亲叔叔会像是在菜市场上挑大白菜一样，随随便便就指婚了？

    再说那个什么王爷才真的惨，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南清婉抬手抓了个空，瞅着秋棠着急的样子，叹了口气，“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不吃不喝吧？”

    “皇上这也…”秋棠不敢背后议论皇帝，改口道:“二小姐命也太好了。”

    室内静悄悄地，明氏闭目养神。

    到达正院的时候，南清婉就看到身穿一袭粉色石榴裙的南雪正在和另外两个少女在一起说说笑笑。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听说南府二小姐被赐婚太子，眼里充满羡慕和感叹。

    两人一时静默无言，室内却流淌着一道淡淡的温情。

    皇上此举难道是为了替太子拉拢将军府的同时，再借机拉拢萧王？

    “据说萧老王爷当年战死沙场后不久老王妃也跟着去了，只留了尚小的萧世子和小公子。后来萧世子年纪轻轻就继承了爵位，常年征战沙场，皇上很是看重。”

    明氏垂眸，点头应是。

    南燕闪了闪眸子，没有接话。心中暗道，倒是好福气，能被赐婚嫁给王爷。

    听说南府大小姐赐婚萧王爷反而摇头叹息。

    那两个少女怔了怔，拘谨地站起来，福了福身子，“大姐。”

    更让南清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就算是因为南府二小姐突破水灵之时，天降瑞兆，引起了皇家注意。皇上想将其纳入皇家，直接给南雪一个人赐婚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连带上她？

    “大姐…好像真的变了。”南柳看着走远的南清婉，怯生生道。

    南清婉意识到他是在问赐婚的事，想了想，无所谓道:“全凭皇上做主。”

    一个是被坊间传为天命之女，一个是臭名昭著地蛇蝎女，一个注定享受荣华富贵，一个却要奔赴西北远嫁，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你不怪爹？要是爹这次也护不住你呢？”

    而南丰也确实很捧场地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书房，让南清婉感到莫名的亲切，心里的那份难受也渐渐平复下来。

    也不知道那位王爷知道后会不会呕的吐血。

    “夫人这几日辛苦了。”南丰接过茶温和道。

    也不知道那个王爷是怎么得罪了皇上，被坑的这样惨。

    “也好。”明氏点了点头，岔开话题，“老爷难得今日回来，叫孩子过来吃饭吧？”

    南清婉拘谨点了点头，偷偷观察。

    这不得不让明氏多想，心中琢磨着皇上此举到底有何深意。

    秋棠伺候南清婉换了一身衣服后，南清婉便往正院走去。

    南清婉说这些话的时候，南丰一直审视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他发现他女儿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没有任何怨恨和勉强，是真的如她所说。

    “女儿都十六了。”

    她是真这么想，她宁愿嫁到西北，也不愿在高墙大院度过一生。西北虽说贫瘠，起码那里没有这么多规矩和弯弯绕绕。说不定还能和王爷来个和平共处，她的日子岂不过的美滋滋。

    “夫人，又头疼了？”春梅走到明氏身后，柔声道，“奴婢替夫人揉揉。”

    春梅走在前面撩开帘子，南丰携着明氏进屋。

    “小姐，您怎么还吃得下去，快想想办法啊。”秋棠抓狂地端走盘子。

    南雪脸上挂着得意明媚的笑容，另外两人脸上则满是浓浓的羡慕之情。

    一时之间关于大小姐和二小姐被皇上同时赐婚的消息像是风一样，迅速散播在每个角落。不仅在府中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就连那坊间百姓也是议论纷纷。

    秋棠心里也清楚这圣旨一下，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皇家的事岂容她们置喙？只是想到自家小姐要嫁给凶神恶煞的王爷，还要到边远地方受苦，就忍不住心疼。

    可这给萧王的指婚看上去却不像是那么回事。太敷衍了，这哪是结亲，分明是结怨。

    明氏立即睁开眼，喜笑颜开，脸上的疲惫一下子消失殆尽。

    说完转身走到旁边的一个博古架上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南清婉。

    “再说了，那可是皇上下的圣旨，还能反悔不成？”

    明氏微微叹了口气，揉了揉头痛的额头。

    南丰换了一身常服出来，坐到软塌上。明氏顺手倒了一盏茶递给南丰。

    “我都听明氏说了，有爹在不要怕。”

    不一会儿，身穿一身黑色战袍的南丰大步流星走进来。

    待看清对面那个中年男子的眉眼，南清婉整个人愣住，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心中的紧张早就消失，只剩下愣怔。

    南清婉暗暗撇了撇嘴，皇上还指不定认为这是对她天大的恩赐，她得感恩戴德呢？

    好半响，南丰走到南清婉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小脑袋，哈哈大笑，“怎么乖女儿，不认识爹爹了？”

    何况明氏的长姐是宫里受宠的明妃娘娘，与皇后不和，就更不可能会劝说皇上让自己的外甥女嫁给太子，除非脑子有坑，那就只能是皇上自个的主意。

    南清婉歪坐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出神，就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通知她，老爷回来了，召她去正院陪老爷用饭。

    宫里的明妃娘娘给她稍信，说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连她也是最后一刻才知道。

    南雪看见她，眼神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扭头当做没看见。

    “夫人，老爷回来了，已经快到正院了。”门外的小厮突然来报。

    南丰怔怔瞧了半响，从头打量到脚，眼里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感情，透过她像是再看另外一个人。

    春梅始终伺候在明氏身边，一言不发。她知道夫人在想问题，便识趣地没出声打扰。

    明明之前没有见过，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会涌出一股别样的情绪？

    南清婉困惑不解地眨了眨眼，迟疑地接过来打开，里面竟是一盒子翡

    虽说一个是太子侧妃，一个是萧王正妃，都是皇家媳妇，只是稍微琢磨一下就会发现这赐婚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南丰只当没看出她的拘谨，“好像又长高了些，看来果然长大了。”

    虽说她爹是黎国大将军，据她得知他爹手里并没有什么兵权，南府在黎国一众达官贵族、高门大户里也排不上什么名号，说到底南府没有重要到让皇家连下两道圣旨的程度。

    这气氛转变也太突然了吧，南清婉瞬间石化，尴尬的嘴角眉毛都忍不住抽搐，一副嫌弃无语的表情，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这模样别提有多好笑了。

    听到动静后，抬起头来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什么？她父亲回来了？南清婉愣了一瞬，心里难得有些紧张。毕竟内里已经换人了，心虚还是有的。

    明氏上前一边服侍南丰更换衣服，一边细细诉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都是妾身不中用，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圣上此举是何意？”

    皇上此举真的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他们两头不做人，心里厌恶反感至极。

    南清婉瞬间了然，看来这就是她那两位庶妹。淡淡点了点头，也顾不上什么寒暄，便在下人的指引下往书房走去。

    “对了，那个什么王爷是做什么的？”南清婉索性直接放下书，单手托腮看向秋棠。

    春梅扶起明氏起身下榻迎接老爷。

    秋棠瞧着自家小姐八卦的眼神，忍住抽搐的嘴角，便把坊间关于萧王爷的传闻细细讲了一遍。

    “而且我觉得去西北挺好的。”

    那边南清婉照常舒舒坦坦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边的明氏却一直寝食难安，脸上明显憔悴了许多。

    被百姓深切同情的南清婉此时正坐在软榻上，优哉游哉地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医书。

    眼眶不知不觉间湿润。

    她本不想自己的女儿卷入朝堂派系纷争，希望她嫁个知书达理的人家，如今却是落空了。

    她才不会为了这些事就委屈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南清婉向来是个看得开的人，有些事注定无解，何必再去费那个神。

    空气诡异安静了一瞬。

    “我都知道了，”南丰一把扶起明氏，“进屋再说。”

    话说回来，萧王爷虽说是个王爷，是黎国战神，可这两年在京城百姓口中的风评并不好。经常有传闻说萧王爷长得凶神恶煞，且杀人如麻、嗜杀成性，脾气很是古怪。

    南清婉还是第一次来到她父亲的书房，一眼就看到一袭身穿黑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案面前写着什么。

    等下人送上茶水后，春梅立即挥退了众人，自己也悄悄退出内室，守在门外。

    南丰皱眉沉思，无奈道:“皇上明日召我进宫，待我探探口风再说。”

    当今太子乃是左相派，而他父亲乃是右相，宫中又有明妃娘娘和三皇子在，本就对立。

    “老爷…”明氏上前福了福身，欲言又止。

    她没说的是，她觉得皇上这两道圣旨既突然又像是早有预谋。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又这么快速，南雪前脚刚被传出突破水灵，后脚就来了圣旨，而且还是连传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