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幸存者们（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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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她都没有寄希望于它会了解这些，却没想到它竟然真的知道，还提供了帮助。

    幸存者们不会冒险让身为灵兽的哈士奇进门，因此它只能无聊的趴在院外。

    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但哪怕是想象，白琼言也能猜到灵兽噬主对当时人类阵营造成的巨大打击。

    “我所在的御兽宗……”

    她的记忆中没有一点关于这个的线索，此时只能凭借着对几个宗门和山中地形的隐约印象推断了。

    该怎么做？

    要做的事情实在很多，白琼言在心中划分出了一个清单，对照着清单一件件考虑。

    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之后要做的事情，比如如何取得这里幸存者们的信任，以及如何帮助他们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

    “我明白，”白琼言道，“你们肯收留我，我很感激。”

    哈士奇自己在狭小的空间内，晃着尾巴转悠了两圈，也找个了舒适的地方蜷缩着睡下了。

    老人疲惫道：“事情就是这样的了，如今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是走是留……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你明白就好。”青年略带生硬地回答后，便不再开口。将白琼言带到屋子后，他才终于又问了一句，“你需要食物吗？”

    这个结果比她所想象的要好很多，给了她更多的时间去观察这里的人，更精准的去尽可能帮到他们。

    不过好在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想来哈士奇也没有那么不靠谱。

    这番话说出来后，白琼言明显感觉阴影之中，有一人的杀意减弱了很多。

    她停住脚步，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很想和同类说说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人了。”

    他离开后，白琼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住所。

    招待客人的只有一栋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屋子，和已经破破烂烂的蒲团。

    老人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但如今大片土地都被大战时的种种招式污染，粮食根本无法正常生长，食物已然成了稀缺品。

    仙音鸟拥有至于他人的能力，她相信，这番话配合仙音鸟这个筹码，足够让她不至于被强硬地赶走，拥有了交流的余地。

    现身的那个人在她背后，她只能感受到对方紧盯着她的视线。

    她快速收回目光，老老实实跟着青年离开，还不忘招呼着哈士奇，有意和青年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白琼言面不改色的继续道：“在山中西部的康宁镇和追月门弟子一同行动。”

    比如，“没想到会是这样”，或者“我真的很抱歉”这类的，再自然而然的衔接上为他们提供帮助的建议。

    这些做完之后，还要想办法让她的事迹流传出去。

    这个日子是她刚刚才想起来的。

    白琼言就这样，暂时留在了这个聚集地。

    “你参加的战争是什么时候？”那人缓缓问道。

    ……看上去甚至有点可怜。

    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回应，杀意也丝毫没有减少。

    是由几面倒塌的墙壁支撑起来的空间，里面除了灰尘与碎石以外什么都没有。根据这一路上白琼言的观察，这里的人们都居住在这种地方，唯一一栋像样点的房子，就是刚刚她在的那间。

    这便是从三界大战中活下来的主体人群。

    老、弱、病、残。

    讨论声渐渐低了下去，一个相对年长些的青年走了出来，对她道，“走吧，我带你找个地方暂住。”

    她抿了抿唇，再接再厉，“……我无意冒犯，只是很想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你们也能看到，我的伤势一直没有痊愈，以至于很多术法都无法使用。现在跟着我的召唤兽除了身边的这只无害的犬类，就只有它了。”

    但白琼言并不想和这里的人起冲突。

    什么样的花言巧语，哪怕最后的目的是好的，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都像是对那些英烈的侮辱。

    他离开后没多久，屋内便响起了阵阵低语。尽管当事人就在阿不远处坐着，屋子内的年轻幸存者们却仍旧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彼此讨论起来。

    白琼言逐渐陷入沉思。

    四周仍旧是一片沉默，但空气中那种为妙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淡了很多。

    “和魔界的防卫战，在人魔两界的北线交界处，天衍历２２７年。”白琼言毫不犹豫地回答。

    白琼言很明智的没有动作。她不想因为多余的动作而引来幸存者们的猜忌，却担心在她视线外的哈士奇会坏事。

    白琼言微微一愣，很快回答道，“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

    白琼言没有刻意去听，却依旧将谈论的内容了解的差不多了。

    老人用平缓的声音讲述着沉重的历史，幸存者们沉默地缅怀。

    白琼言并不喜欢这样的欺诈，但此时这确实她能想到的，最省时省力的方法。

    用这场战役，幸存者们很难找到她没有参与的证据，而这场战役爆发在灵兽噬主的事件之前，能进一步降低她的威胁性。

    白琼言觉得自己心中莫名沉重，但细想之下却又找不到这份感觉的来处。

    青年的神色终于好了一点。

    白琼言知道，她过了第一关了。

    白琼言说着，从灵兽空间中召唤出了仙音鸟。

    白琼言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天衍２２７年的山中防卫战，是三界大战的开始，也是人类和魔界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战争，参与者不计其数，活着回来的却寥寥无几，位于北方的几大宗门年青一代几乎全部战死。

    她下意识偏过头，正看到了孤零零趴在门外的哈士奇。

    她的任务是建立“灵域”以庇护幸存者，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就一定要有足够的声望和实力。

    “何老！”有一位年轻的幸存者急忙叫住了准备离去的老人，在接触到后者宽宏平缓的目光后，却又不由自主低了声音，“但她……”

    天色已黑，尽管完全没有睡意，白琼言还是清出了一小片地方躺下，闭目养神。

    “之前有多得罪，”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身形伛偻的老人从阴影中走出，拄着拐，看上去和一个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两样，“请道友多多担待。请进吧，我会想道友解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想必道友听到后，也就能明白了……”

    白琼言移回目光，把这个心态归结到了氛围的影响上。

    她能感觉到，这些人实力并不强，如果她想，她可以轻易制服他们。

    修真之人不需要一日三餐，但未到金丹之前，仍需定期摄入事物，或用辟谷丹代替。

    白琼言听到他的声音后就认了出来，这个对峙时，是最开始现身的那个人，也是杀意最先减弱的那个人。

    这一段惨烈的历史，是所有人都不堪回首的过往。

    白琼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果然，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杀意渐渐淡去，一个人从阴影中现身，站在远处观察着白琼言，时刻处于警惕状态。

    无非是她身为驭兽师却被何老允许留在这里这件事，让其他人感到很不安。

    这个居所的位置明显位于幸存者居住地带的外围。他们这种极难消除的警惕和排斥让白琼言有些无奈。

    相对而言，它似乎就没那么多烦恼了，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狗生就完美了。

    白琼言仍旧垂着眼，面色淡淡，心中却是一落。

    她刚开口，就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道，“御兽宗，位于山中西部的康宁镇，和追月门一起防守。”

    这里会是她计划开始的地方。

    阴影中的人们似乎在暗中交流，白琼言身后的那人很快又问道，“这里的人里，也有参与了这场战役的。当时是怎样排兵布阵的？你所在的门派被分到了什么地区？”

    也无外乎他们如此排斥。

    果然问到了这些问题。

    说话的是那只仙音鸟。

    但她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而此时站在屋内的幸存者，最高修为的老者是筑基初期，其余四人皆为练气。

    这些年轻人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亲眼看到过当时的景象，也一定从各种地方听说过那是的惨状。

    驭兽师属于御兽宗，而按照御兽宗的性质来看，大概会在西部的某个位置和别的门派一起抵御强敌，且这个门派大概会以防御或辅助见长。能推测出的只有这么多，要懵的门派范围一下小了很多，但剩下的仍是只能凭运气了。

    闭目养神不知多久，白琼言突然听到了魏夕的声音，便一下睁开了眼。

    白琼言起身是扫了眼其他几人，不出所料的在他们脸上看到了警惕和提防。

    老人很快说完了，随着他话音落下，屋内重归寂静。幸存者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悲痛，气氛极其压抑。

    “我们并不欢迎你，但既然何老同意你留下，我们也不会没事找你麻烦。”

    白琼言垂着眼睛，继续道，“我在战争中收了很严重的伤，无意间被打入了一方秘境，被困了很久才得以逃出。出来后我就发现世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一直尝试找到其他人，但一直一无所获……直到今天遇到你们。”

    幸存者所占领的这一片区域很大，走出一段距离后，青年打破了沉默。

    她甚至有一些瞬间，想重新学一门其他的能力来代替驭兽师。但随即她便想到，自学一门新功课索要消耗的时间会很长，还不如维持现状。

    “你最好提前准备一下，”魏夕的语调听上去似乎有些幸灾乐祸，“有人被狗咬死了，死得超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