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①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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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眨了眨眼睛，转头想去看身后。

    边躲还边嘲笑，“好凶，跳起来是想打我膝盖么？”

    妹妹发现了华点，小跑跟上去：“会被妨碍到的话就说明本身也不怎么样吧？”

    可是除此之外，他也并无被冒犯的怒气。在她面前，啼笑皆非和无可奈何似乎早已习惯。故作姿态自然惹人反感，但对方偏偏浑然天成。

    像按了暂停键，定格的表情和动作显得有些吃惊纠结。

    “……”

    前方不远处的路口立着一根水泥杆，顶端装着一面凸透镜。这种镜子一般都放在路口转角处，扩大视野。

    “我觉得什么？”他说。

    他忍不住说，“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

    他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干什么？”

    快到家门口，松田阵平回头，妹妹还没来得及把脸上的笑收去。

    他双手插兜，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有些神经质和怀念：“和一个人很像。”

    “笑什么啊？”他微微有些不自在地张口。

    虽然有包装袋挡着，但如果雨势太大的话也没什么用。

    松田阵平：“……那是什么？”

    察觉到这一点后，她慢慢放缓了脚步。

    她以为他会说“所以我下手会有分寸”之类的话，结果听见他说：“揍人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上天总是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如果没有机会，那就要想办法创造机会。

    她不打算给对方当捧哏，毕竟这种年头还用这么土的土味情话真的好土。不过转念一想也很正常，游戏里的科技水平好像还停留在二十世纪末。这个梗应该还算比较新颖。

    在对方掏出那一堆东西以后，她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妹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捂着脑袋，好吃惊地，“干嘛？”

    “你觉得我做你女朋友可不可以？”她大声打了个补丁。

    “是女朋友吗？”

    这声音嘹亮，在夜晚的巷子里激起回声，鸟扑簇着翅膀远去，余下哗啦啦作响的树叶和旷远的夜色。

    嘴角却

    虽然看不到下半张脸，可眼神阴沉沉的，看上去就不像个正经人。

    原本不够高的个子在镜子里好像被拉长了，细条条的，泛着诡异的味道。

    她那种“你好笨哦这都不知道”的眼神看得他青筋一跳，然后解释，“就是中国结婚用的遮头嘛，只有新郎才能看到新娘子的样子。”

    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往身后一带。声音还是熟悉的漫不经心，可隐约能听出一丝怒气，“这可不是小孩该看的。”

    妹妹：“……”

    对方愣了愣：“什么？”

    ——好像有人在跟着我。

    买一条新的，然后她就可以当做是小礼物送出去，借机去找松田君了嘛。

    她的手从衣服下面伸出来，摸到边边，“有你的气味欸。”

    妹妹轻咳一声，因为紧张，脸也有点红扑扑的，“你觉得，我——”

    “松田君？”她拉长了声音。

    她转过身，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一声不吭地站在身后。

    回到眼下。

    镜子里，一个黑色的、被缩成一个点的影子出现在长条的身后。

    “放心吧，我是警察。”

    妹妹是个很讲客气的人，抬起手想把栗子还回去，她动作敏捷地左扑右跳，对方虽然高大，但是正因为如此才缺乏灵活性，她神情严肃，将对方逼得节节败退，差一点点就胜利，惜败于敌人太狡猾！

    科普完之后玩家忽然觉得气氛正好，于是想趁热打铁。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她快步走进巷子里。

    “松田君。”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牛毛一样的细雨落在地面，皮肤也因为这冷意而微微轻颤，路灯暗黄的灯光被细密如针的雨丝模糊了。

    喝多了是不可能的，把自己卖出去更是想都别想。

    哇你这人，她心里偷偷吐槽：心真的好黑噢。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明明刚才还在生气。

    “哗啦”一声，她眼前陡然一黑，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气息扑面而来，视线被布料彻底遮盖住。

    还是抄近道回去好了。

    妹妹抹泪，一点点，就差那么点点呢。

    “……不要像个痴汉一样。”

    她拎着购物袋走出商场，夜空灰蒙蒙的，空气也有点闷热，因为是工作日，街上走的人也不是很多。她抬起头看了会儿……总感觉似乎要下雨了。

    最佳选择就是面前的路，如果没记错的话，从这里穿进去要比走大道要快一些。

    没用的，我已经看穿你了。

    莫非是从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掏出来的……？

    妹妹捏着男人外套的边缘慢慢往上掀开。

    松田阵平在最后关头闪避掉了。

    “不肯定啊。”她随口说，“但是说不定哪天你喝多了就答应了嘛。”

    玩家很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样啊，没关系，我过几天再问。”

    “……”

    夏季阵雨忽至，雨点很快连成一片，珠帘似地滚落下来，在干裂的水泥地上砸出一朵朵的水花。

    “……为这种事开心也太逊了吧。”

    没头没尾的话，但玩家一下子就get到了他的意思。

    松田阵平：“……”

    路上没有其他人，略显宽敞的路走的人有些心慌。妹妹摸了摸胳膊，上面被冻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该不会是我自己走路的回声吧……]

    “你看，”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看他，“这样像不像盖头？”

    不过在松田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刚刚把人拒绝掉，再把人欺负哭好像很麻烦，那就稍微让着一点吧，动作倒是出乎意料得很快，只不过全都是破绽，好逊……生气又打不到他的样子真有趣，慢着，这家伙力气好像相当大啊，还是不要被打到比较好。

    说完猛地意识过来，懊恼地捂住嘴，“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噢。”

    衣服主人有些无语：“你还想待多久？”

    他抬手又赏了她两个栗子，“你这家伙个子矮矮，倒是很敢说嘛。”

    [原来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东西是硬币啊，可他为什么要拿硬币当犯罪工具？]

    “你还是早点去死吧！”

    他随口嗯了一句，但是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犯人的惨叫声还很有节奏感。

    妹妹瞪了他一眼，也没有别的动作，运动完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松田阵平也不再恶劣地逗她，把手递过去让她拍了两下。两人默默地在无光的夜色下行走，偶尔他会走在前面，挡去黑夜里黑色的风。

    他忽然心悸。

    妹妹憋了一下：“就是在成O大道的那个二O桥怎么走？”

    男人的表情渐渐凝固：“……”

    两个人把犯人扭送到警局，被告知抓到的是这些天连环作案的凶犯，走完程序后还能领到一笔悬赏。

    “怎么这样的嘛。”她撇了撇嘴，声音越来越小，“偏偏在那个时候……”

    松田阵平撑着伞，低头就看见她恹恹的表情，忍不住手痒，屈起手指敲了一下。

    妹妹：“那……谢谢？”

    玩家以拳击掌，“啊，是想玩那种梗吧，等我问和谁像，然后你就说和我的下一个女朋友很像的梗？”

    原来是错怪他了。她知错就改，“其实也不是很土。”

    妹妹之前确实有点气愤，但她很会自己哄自己，很快就把自己哄高兴了，“因为你下雨来接我啦。”

    黑漆漆的外套底下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小狗眼，在郁闷潮湿的雨夜中透着轻快鲜活的气息，就那么一瞬不瞬地，专注地望过来。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请问二O桥怎么走？”

    “不可以。”他说。

    而且还是把一大串的硬币套在丝袜里，掏出来的时候沉甸甸的，分量很扎实，当凶-器使用没有问题。

    她伸手想去把头上的遮盖扯掉，但被拦住了。

    虽然看不到，但大概也听到了些动静，乒乒乓乓的，该时不时伴随着一两句叫喊声。

    松田阵平：“呵呵。”

    他咬牙切齿。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他手里拿着凶-器，动作紧迫地步步逼近她，忽然间神色又莫名有些变化。

    竟然还有返场机会。

    妹妹在超市里逛了很久。

    “……”

    他收到礼物肯定也会回礼，一来一回的接触不就有了吗？

    他狞笑着：“没错，可惜聪明人一般都活不——”

    [我懂好多哦。]她自信地想。

    男人古怪地笑了声，“你很聪明。”

    松田阵平：“……”

    解决完犯人，她还是老老实实蒙着头站在那里。

    [身后好像有脚步声。]

    妹妹有些担心，“不要打得太重了。”

    离开警察局，玩家叹了口气。

    他啧了一声，长腿一迈很快就走在妹妹前面，“新娘什么的才不要呢，那种事只会妨碍我出拳的速度。”

    上回帮松田把被子收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被子里里外外都被雨水浸透，就算晒干了之后也还是皱皱巴巴的，有股潮湿的味道。

    天上的闷雷忽然轰隆响起，完美地掩过了她的声音。

    预想过对方可能的种种反应，唯独没预料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