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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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小猫尾巴炸成粗蓬蓬一条，竖在身后试图调整坠地的姿势。

    小孩子真的会慢慢止住哭泣。

    有时候大人还会打骂克扣。

    商觉时嗤笑：“你那点三脚猫本领。”

    还没想出个什么道理，舒展又自由的灵魂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

    完全忽视了两人腿长的差异。

    “好了。”小猫展示自己擦过的手，白白软软，因此边缘残留的污痕也格外明显。

    小猫没控制住变成原型，把那个人吓得晕了过去。

    “那个猪头！”商觉时听得火大，说得字正腔圆：“如果遇到，我一定会凑他一顿。”

    商觉时其实不习惯和其他人亲密接触，可也许是小猫的手太过柔软和温暖。

    商觉时下意识去接，软软毛茸茸的小猫砸进他怀里。

    “好奇怪。”

    能防御什么呀。

    “你做什么！”陡然靠近的亲密接触让商觉时背后都在发烫。

    相比之下，小猫很懂得怎么在野外自娱自乐。他以前的头等大事在树林里找到食物，努力填饱肚子。

    商觉时纡尊降贵，主动伸手递向小猫。

    可这份干净可爱，在外面没有保护太危险了。

    “那些都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跟着我吧。”商觉时想，离界才是妖怪真正的庇护所。

    栗子烤出来特别香，放进保温杯还可以随吃随取。天冷打过霜，小猫取一两个放在口袋里捂手，然后走着走着伸出手来，要和小哥哥牵在一起。

    “我有爪子。”小猫自信满满划栗子壳，然后……只留下淡白印子。

    就连打针前塞颗糖的行为，都充满公事公办的距离感。没有谁会对他做一些类似拥抱抚摸的动作。

    两个人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刚才没开口。”商觉时取了刀在栗子上划开一道：“这样就不会炸。”开了口的栗子，变得乖乖巧巧，在火中慢慢散发出浓郁的栗子甜香。

    行走在霜花的秋林中，他有些不想松开。

    小猫从来都不知道这个闻起来香香的东西可以吃。毕竟毛栗子外壳全是刺，怎么看都不是好热的样子。

    对这些人而言，照顾商觉时是他们的职业。

    “你不能用。”

    猫猫看了一遍自己的手，没有按商觉时设想那样，欢天喜地牵上来。他只好自己弯腰，牵住小猫擦干净的手。

    防御用的爪子被握住，还有点紧张。小猫藏不住话，告诉小哥哥。

    商觉时按离界老饕透露的那样，指挥小猫挑裂壳的剥出来，他们烤栗子。实践总是比理论更具挑战性，剥了最外层的壳生了火，他居然忘记给栗子开口这个步骤。

    商觉时不由再次思考起小猫刚才在灌木躲着，是不是就想赖上他。

    “你真慢。”商觉时一边嫌弃，一边慢下脚步。

    兵荒马乱过后，小猫坚决不肯再试。

    商少爷日后挑剔龟毛的性格此刻已初露端倪：“继续。”

    他在人间流浪的时候，经常看到人类的小孩子摔在地上嚎啕大哭，不一会大人就会跑过来，蹲下身抱着哭泣的小孩子抚摸，温柔地说：“不痛不痛。”

    防御？

    小猫足足擦掉八张湿纸巾，才换得小哥哥勉为其难一点头。

    “哇——”猫猫惊叹。

    “小哥哥，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1-05 23:59:29~2022-01-07 23:0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现在有了小哥哥当饭票，小猫开始暴露本性撒欢探索这个世界。一会儿爬树一会儿捉迷藏。他一点都不怕高，“我可是猫哦，最会爬树了。”

    小猫很爱干净，虽然在外流浪，毛发枯燥没有光泽，却把每一处都打理得整齐漂亮。以商觉时挑剔眼光来看，也找不出眼前这只猫崽子有哪里不好看。

    商觉时带着小猫在树林漫无目的走着，突然逃脱了应接不暇的课程，他有种不知道做什么的茫然空落感。

    小猫尾巴很粗，毛又多又长，是只长毛猫。他的毛发质感轻软，但不顺滑，握在手中有轻微的滞涩感。商觉时想想离界油光水滑的阿黄，难怪一条烤鱼就能骗走小猫。

    也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乐意把要解决掉的小尾巴变成牵住的小尾巴。

    为了防止被可能闯入的不速之客看到，商觉时还给小猫穿了一件外套。是短款的，小猫穿着像风衣。

    商觉时随便拿了一套衣服出来，对幼猫而言过于宽大。于是他额外加工了一下，用军刀割了一半上衣，裤腰上穿了抽身。这样方便小猫尾巴伸出来。

    “摸摸就不痛了。”小猫认真看着小哥哥，灿金色瞳孔疼出了眼泪水：“我看过大人都是这样做的，很有用。”

    小猫看着他用刀给栗子开口，跃跃欲试。

    商觉时默默闭嘴，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小猫一开始是失误的。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一路走来不缺零嘴，更不用担心饿肚子的事情。毛栗子熟透了，落了一地。

    由于两人身高差悬殊，走着走着再次会拉开差距。小猫吃力地追，脸蛋红扑扑：“小哥哥，你走路好快，好厉害啊。”

    属于幼崽的手掌很软，感受不到指节，暖乎乎的。小猫像被谁施展了定身术，不敢用力。

    不过小猫一点也不在乎，大家都睡着的时候，他可以偷偷在厨房拿到吃的。比起流浪的生活，福利院就是天堂。

    没有人牵过小猫，这样的感觉很陌生。

    好在妖怪一生下来就有传承，虽然大部分小猫都理解不了，但给了他变成人类的方法。他变成了人类的幼崽，找到一家可以蹭吃蹭喝的福利院。

    “尾巴……尾巴也有。”原来小猫玩开心了，不知不觉露出尾巴，也中招长满了苍耳。

    小猫穿梭在林间，比风还无拘无束。

    小猫不服，盘腿坐着，尾巴竖在身后继续和这枚栗子斗智斗勇。商觉时以六岁小哥哥的眼光在心里评价，还是奶猫呢。

    商觉时才没有换他的尾巴，而是难得好脾气，一个个帮小猫挑掉苍耳。

    他穿的衣服也不像个样子，估计是福利院带出来的，在林野间折腾得破破烂烂。

    猫猫还是个奶团子，个头才到商觉时腿往上一点。走路时跟不上他的步子，缀在后面走得快跑起来了。

    小猫突然来这一下，商觉时毫无防备。

    但这一刻又那么让他受用。

    告诉自己，不痛的哦。

    “什么意思啊？”小猫眼巴巴看着小哥哥。他就说小哥哥很厉害吧，连说出的话听上去都是那么厉害的样子。

    火越烧越旺，栗子受热，接二连三在火中爆炸。小猫毫无防备，吓得把小哥哥当树，四肢都颤上去躲着。

    毫无技巧的讨好夸赞，和离界那群变着花样吹捧的妖怪比差远了。但不知为何，少爷他就是很受用。商觉时发现，这只小猫眼睛是金黄色的，边缘颜色像透明的琥珀，很漂亮。

    商觉时记得有一次，由外婆带领，看剧院里她剧团的彩排。舞蹈演员动作轻盈打开，优美却泯然众人，和他在家里练习室看的外婆表演相比，似乎缺乏了什么。

    所以，小猫遇到很疼的时候，就会把手放到头顶，摸摸自己的脑袋。

    总不至于教奶猫这个，“没什么。”

    “呜……小哥哥，对不起。”小猫一骨碌爬起来，蹲坐在地上，伸手摸摸商觉时的脑袋念念有词：“不痛不痛。”

    看到小猫，他忽然有些懂得，什么是真正舒展和自由的灵魂。恍惚间，小猫跳跃穿梭的动作，和外婆于绿树葱茏背景舞室的重合，又大不相同。

    但福利院也有不好的地方。资历长的孩子抱团排挤小猫，故意打翻他的饭盆踩他的面包。因为小猫长得可爱，会挤占他们被领养的机会。

    又问：“为什么没有人牵过你。”

    收拾掉烤鱼，都不需要商觉时开口，小猫就自然跟上了他。

时自然不会向一个刚认识半天的人交代名字，只是引水浇灭烧烤的火，不耐烦催促：“快擦。”

    商觉时和小猫一起摘了几个，就不耐烦：“换一套衣服好了。”

    小猫用超夸张崇拜的语气：“小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他实在害怕，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然后又把手放在自己脑袋上：“痛痛飞飞。”

    直到那天来了奇怪的访客，以收养的名义把他带走，在房子里想对他做坏事。

    “好啊！”小猫语气遮不住的雀跃。

    和商少爷听腻的彩虹屁相比，小猫的赞叹是那么平平无奇。

    完全戳不破。

    更多的时候，清高气爽，天空是明净蓝色，金黄与艳红树叶厚厚堆叠在地上。

    小猫摇头：“我也不知道。”

    “尾巴不能换。”小猫紧张兮兮看着商觉时，就怕小哥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他的尾巴换掉。

    虽说商家照顾他饮食起居、围着他转的人多到数不胜数。哪怕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能来一串医生保姆专家，甚至还会时候出个详细的报告书。

    他从出生起，就一直在流浪。由于什么“文明市容”，以前投放的喂养点都被拆掉了，连人类的垃圾都集中在锁住的小屋子里。总之，在城市，一只没有猫妈妈抚养的流浪猫是很难活下去的。

    捉迷藏还是顾头不顾尾巴，捂着眼睛好像全世界都看不到他。商觉时绕到小猫身后，揪住他翘起来的软毛：“捉到你了。”

    “换小哥哥躲了！”小猫从矮丛爬出来，苍耳沾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