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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考核压力,也没有商觉时布置的作业,小猫顿时有些无所事事。

    *

    台上在讲什么,王兆凯已经听不见了。

    萧邈几个小时前,还在训练室看自己练习,要他早点去录考核视频……

    他转过头,看见一块巧克力。

    一切不言而喻。

    走到宿舍楼,萧邈才发现,有人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晚上离开。

    “别难过。”邈邈示意他接过:“吃巧克力可以开心一点。”

    “还有我。”

    柏一白笑起来:“这就是考试的感觉。”

    邈邈整个僵住,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还是第一次,离人类的眼泪这么接近。

    原本是A的刘宜然,主题曲完全放弃了唱,降到B班。柏一白升到了A班,他和萧邈

    “你昨天给我穿的这件。”邈邈费了半天劲扣起来一个。

    “我们是家人,永远不会分开。”商觉时说出“家人”这个词时,自己也感到意外。他极少感受到来自家庭的温情,和家相关的东西鲜少主动提及。但似乎除了“家人”,没有更能印证他们关系的词语。

    

    还没交的人,看到这么多人提交,本来还想再练练,又怕自己排到100开外。也都排着队匆匆等录制。

    交完之后邈邈感到一身轻松,又有一点空虚。

    萧邈眼睛一亮。

    然后肩膀被拍了。

    他走向主人,闷闷不乐地问:“你也会离开我吗?”

    小猫总要刨根问底:“为什么?”

    “小凯,别忘了我啊。”尽管他们宿舍平时吵吵闹闹,还试图耍小心机抢中心位,或者让自己在镜头里最好看,但相处这么久下来,又怎么会没有感情。

    邈邈鼓起勇气,打开了明信片,蓝色信纸上,端端正正印着一个漂亮的A。

    王兆凯继续沉浸在内心世界,怀念他在这里遇见萧邈的一点一滴。

    “以后再来,加油。”王兆凯后面已经很努力了。

    小猫不擅长手指活,系扣子,打绳结这种都干得磕磕绊绊。有那么多套头的款式,偏要拿扣子的。

    王兆凯努力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低落。

    这组达成了双A。引得其他人一阵羡慕。而周漫表演都到合格线,从C升到B。更有从X班直接冲出来,到了B班的水子骞。

    低头将纽扣一粒一粒好好扣了起来。

    完全没做离开的准备,王兆凯还得回宿舍收行李箱。舍友默默帮他收拾散在各处的零碎东西,将人送到宿舍大楼门口。

    萧邈昨天坐在树上,这样鼓励他。王兆凯练到最后,明显感觉到,和一开始比有进步。或许第一时间拿出最认真的态度,全力以赴,现在又会是不一样的故事。

    同学……

    “嗯?”萧邈不知道小卖部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卖了。

    商觉时一直在一米多远外等他。

    知道商觉时不会离开他,邈邈心情好了一点。

    商觉时牵住邈邈的手:“不会。”

    到了晚上宣布结果的时候。

    要是去晚了,很可能赶不上。

    就像他们随时能吃到赞助综艺的饮品、零食。作为节目组高贵的赞助商爸爸,训练生其实是可以随时去游乐场的。主要是来回车程太

    回来的路上,萧邈看到王兆凯在训练室里跳舞。

    邈邈问起,商觉时就会给他看看画了叉的作业本:“你还没学会。”

    商觉时答应过他,只要考试能通过,就把他送去上学。

    眼前的一景一物,都极为熟悉。王兆凯目光缓缓从栅栏上迎风飘动的蔷薇上移过。他当时拉着行李箱懵懵懂懂地来,尚不知道自己会遇见多少可爱的人。熄灯打手电筒搓麻将的舍友、说话俏皮可爱的裴青青、嘴硬心软的宿舍监察。一公训练期间,认真负责的队长,手把手教舞的大神……

    邈邈的心情被天气影响,很是低落。

    “没有。”萧邈眨眼:“是提醒。”

    选择最后一天上午提交视频的人很多。不管表现得什么样,一切尘埃落定,训练生从录制室走出连说带笑,这几天严肃紧张的气氛转为轻松。

    *

    邈邈不喜欢系扣子,套上睡衣后来到他面前:“你帮我穿。”

    “下班了,下班了。”他故作淡然,和其他要离开的兄弟说笑,但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周漫还有其他人,在镜头前和王兆凯依依惜别。王兆凯非但没有哭,还扯着嘴角对镜头做鬼脸:“没事的,我现在心态很好。”

    怎样应付闷闷不乐的小猫?

    第三天上午,萧邈和柏一白一前一后交了考核视频。

    结果由裴青青宣布,从评级调整开始。

    “行了,别送了,前面就是车子。”

    商觉时对此驾轻就熟。他带邈邈回半山别墅,拿平板播放《动物世界》。

    “别去了吧。”邈邈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不是很想出门:“要下雨。”

    但一直没有给他考试。

    主要原因是这件睡衣上纽扣是小鱼干的形状,他喜欢。

    邈邈rap部分的调子,依旧是拜托商觉时教会的。他练习的时候没有犯困,但还是选择睡在商觉时房间。

    他想起很多和萧邈有关的画面,在阳光下打瞌

    商觉时难得主动一次,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坐在导师席看戏。

    “他们都去录制了。”萧邈告诉他:“每个房间队伍都很长。”

    然而离别了人群,一转角,王兆凯脸上的故作轻松尽数消失。他沉默拎着行李箱,在门口等车。今夜,总共离开了五十六人。他收拾行李落在后面,第一批车子都开走了,只有摄影不离不弃。

    商觉时不理会:“换一件。”

    邈邈愣住。这些人有和他说过话的,给过他糖的……那个扎马尾的高个子,几天前还在食堂用鸡腿换了他的溏心蛋。

    柏一白在旁边问他:“我去买小橘灯,要一起吗?”

    “大神!”他格外惊喜。

    “我好感谢遇到你啊,大神!以后我就是你的铁粉……”王兆凯好容易止住眼泪:“等我回去,就喊粉丝一起给你投票。”

    考试吗?

    他还没有过同学呢。

    王兆凯头也没回,在夜幕中挥了挥手。晚风将他夹克吹得飘扬起来,看上去很是潇洒。

    商觉时拿他有什么办法呢?

    萧邈看其他人打开结果后悲喜不一的表情,心脏突然跳得有些快。他既期待,又紧张。练了那么长时间的唱歌,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他仰头看黑压压的天:“我有一点难过。”

    主题曲的考核规则,他听一遍就懂了。落到现实,邈邈才发现自己不懂。这些人,原来都要离开。

    小猫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本想悄悄走开,奈何那头白发太显眼,王兆凯从镜子里一眼看到。

    他头一次尝到别离的滋味。

    “王兆凯。”

    别想多,他只是好心提醒一下。

    “好兄弟,一辈子。”

    裴青青将A、B、C三个新评级公布完以后,颇为遗憾看了眼剩下未被提及的人。

    猫咪时期,他对生命来去变化并不敏感。春去秋来,对小猫而言,不过玩闹的方式变了花样。

    商觉时下午要和其他导师一起,给他们的视频打分,邈邈不能去找他。

    睡的、盯着铆钉不转眼的、跳起舞来saly全场的……

    萧邈给所有认识的,要离开的人都送了巧克力。王兆凯因为收拾行李落在最后,邈邈索性等到他上了车才往回走。

    王兆凯冲他嘿嘿一笑,额头上有大幅度运动后的汗水:“你在关心我吗?”

    王兆凯彻底抱住萧邈,在风里嚎啕大哭。

    末了感觉自己说了大话,揉着眼睛打补丁:“如果我有粉丝的话。”

    “先请A班学员上台,”她先叫了五个A班学员上台:“萧邈、刘宜然……”

    他不想离开得太难看。

    看在王兆凯这一天半都很努力练习的份上。

    “什么特殊情况?”小猫耍赖地闭上眼:“我现在睡着了,你可以帮我穿吗?”

    “那你就努力啊。”

    大神……

    商觉时将结果递给他,隔着明信片,悄悄捏了捏惴惴不安的小猫手心。

    他学着其他人那样,拍了拍王兆凯的背。

    萧邈穿了件黑色的连帽衫,与周围环境几乎一个色调。夜风把他帽子底下白色猫毛吹乱,瞳孔像揉进碎金,静静看过来,温暖璀璨到让人想要靠近。

    他跟一白哥比划着形容了这样的神奇体验。

    王兆凯哭得稀里哗啦同时,又惭愧又很想笑。萧邈比他小,安慰人的话一本正经透着老学究气息。

    远,他们很难抽得出空。

    要给睡着的人换衣服,扣子当然比套头式方便得多。

    “这是你们的评级结果。”评级结果写在烫金深蓝明信片上,四方折叠着,看上去格外正式。让训练生想不到的是,发布结果的会是商觉时。

    柏一白安慰他:“就和同学一样,能够结识,就是一种缘分了。”

    评级结果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升A,有人降B。

    商觉时告诉邈邈:“昨天特殊情况。”

    也许是想的太入神,他幻听到了大神的声音。

    “去游乐场啊。”

    天空阴沉要下雨,却始终不见雨滴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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