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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擦掉她的泪,含笑着说,“我就是啊。”

    唐昭昭继续点头,“好。”

    而在许久之前,他和那片名为卡利卡亚的碎片就已经推算出了未来会发生的一切,于是他和他的碎片达成了共识,卡利卡亚将在那个小世界孤独的等待着,等到一切生命消失,他成为自然法则无法选择的神,而苓的本体则被旧神磨灭记忆,回到三千。

    唐昭昭鼻尖酸涩,问了一个以她凡人认知无法理解的问题。

    “你在找什么。”

    “我是不是来的太晚了?”唐昭昭抱住那道影子,却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她声音哽咽,无比责备自己执着于他还爱不爱她,为什么不记得她还要把她囚禁在无人的世界,却不知道苓在独自一人的时候遭受了这么多。

    “听旧神女说,你是人们在痛苦中祈愿产生的神。”

    哭的太忘我,什么时候被人从后面抱住的也不知道。

    他对唐朝朝说,“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苓点了点她的额头,“是你,刚刚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她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听到了卡利卡亚缱绻如水的嗓音。

    他吻了吻自己在小世界亲手做出的钻戒,问她,“昭昭,我不做神了,可以吗?”

    苓似乎不是很赞同,

    旧神以神灵陨落之力为苓设下诅咒,而另一个自然法则衍生出的神卡利卡亚,则用他的陨落打破了这个诅咒。

    “苓,对不起,你为什么这么轻?”她的眼尾终于出现了命途多舛的标志,可怀里的影子却一点点散去,似乎要打破她的执念。

    “旧神发现绝望会迸发强大的力量,人们越绝望,情感就会丰沛,力量也越浑厚,会成为无与伦比的新神,可祂却不知道,你的因果当中,会有无数个我爱上你。”

    “都是我,昭昭。”

    “那卡利卡亚呢?”

    唐昭昭不想听了,苓意会,抬手,聒噪的声音消失。

    有人叹息,在她身前唱缓慢蹲下,轻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在这里,刚刚那个也是我,是不久前的我。”

    她听到一个隐含着笑意的空灵嗓音。

    唐昭昭问,“是谁?”

    她想将他带出来,那道背影单薄,她艰难的走过去,轻轻喊了声,“苓,我来带你走。”

    那是一个带有阳光味道的怀抱,有什么东西摩挲过头顶,带来一阵轻柔的触感。

    这很简单,但不符合规则。m.aihaowenxue.com

    这里是属于神的全知全能的世界。

    唐昭昭抱着他,“好,你做什么都行。”

    “我眼中的世界不在时间的规则之下,你绝望中祈愿是让我成神的最后一个愿望,有了这个因,就会出现我历尽三千世界的果。”

    唐昭昭转身的动作都变得迟钝,看到了身后印出来的人影,大脑一时有些空白。

    羽毛骤然散发出纯净有洁白的光,它承载着两万五千年自然法则的选择,带动着浩瀚无穷的神力。

    “什么时候?”

    唐昭昭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泪,她的声音哽咽,执着的抱着那一团在光阴中渐渐溃散的影子,心里乱成一团乱麻。

    “我说过,当你找到本我,我们会再相遇。”天使温柔的碰触着她的脸,半透明的指尖却穿透了她的皮肤,“我不会消失,我只会重归本我。”

    他眼中流淌着真实的情绪,指尖摩挲着那颗她从小世界带回来的戒指。

    重新看到了许许多多个世界里的自己,看到了前世今生,看到了本该孤苦悲惨的命运,这一世的她过得无忧无虑,但他命途多舛,她的无忧无虑是苓换来的,终结了她带有罪孽孑然孤独的命运。

    他以吻封缄,咽下了她的话。

    唐昭昭云里雾里。

    “只有我们两个的世界挺好的。”

    她踏入这里的同时知道了苓失去记忆的原因,旧神的神音说唐昭昭不该存在,于是她便在那个世界昏睡、遗忘、直至再也醒不过来,而那个世界的苏屿苓以凡人肉身无法拯救她,只能与神达成交易,回归三千后被神陨诅咒忘却了一切,失去了感情,唐昭昭也忘却了一切。

    镜像消失,那些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消失,定格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得以重新流淌,无数人从睡梦中醒来,就像做了个漫长的梦。

    凡人的苏屿苓不能救她,旧神却可以,神灵不会违背誓言,说会让唐昭昭活下去,就会让唐昭昭活下去。

    以神灭之力破神灭之力。

    苓又问她,“昭昭知道我为什么会成神吗?”

    唐昭昭一阵恶寒,想起来被空无一人的世界支配的恐惧,“别吧,热闹点挺好的。”

    “苓,对不起。”嗓子有些哑,她贴在影子的背上,“我知道了,你把我的那份厄运也承担下来了,我是不是知道的太晚了。”

    “因为在神眼中时间的维度和你看到的不一样。”他含笑,耐心的解释,“你所经历的世界是基于时间这个规则下有序进行的,而我眼中的世界不是这样的,因为你命运不公,所以祈愿,你的祈愿诞生了我,于是我接过了你的命运。”

    唐昭昭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显示愣神,然后崩溃跌坐,颓然大哭,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

    他哑然失笑,“也是我。”

    那身体并不成形状,在白色的空间里几何要散开。

    正巧苓对她说,“我做人吧。”

    唐昭昭不知道自己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除风声外,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

    他向她保证,“我不会凭空造一个世界的。”

    “你的第三世,命运线中尚未发生的那一条,母亲因早产离世,父亲颓然终了一生,你被人收养,又被人觊觎,绝境中对月祈愿,问为什么世界不公,命运回答了你,衍生出了我。”

    “但昭昭知道最后一个向我祈愿的人是谁吗?

    漩涡般的风从里面呼啸而来,唐昭昭拼尽全力跑抓住边缘,奋力纵身一跃来到了镜像的空间。

    “昭昭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你的三世前世今生会有命途多舛的罪孽?”

    他擦掉唐昭昭睫毛上挂的泪珠,轮廓缓缓在柔光中浮现,“我早就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可失去记忆的我不知道。在小世界里我只是凡人。”

    她下意识抓那只手,却只抓到了影子。

    他说,“你是促成我成神的最后一个痛苦中的祈愿,你造就我,我拯救你。”

    他轻叹,“全都是我,你所见过的,都是我。”

    祂不会剥夺唐昭昭的性命,于是苏屿苓跟祂达成了交易,神陨的同时,带走了他成为新神前关于她的所有记忆,他也就忘记了唐昭昭,也无法回答她自己为什么要将她关起来。

    在这一刻,世界倏然回归。

    苓却无视了那个声音。

    唐昭昭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身边多了个眉眼含笑的人。

    但说完,又有些遗憾。

    旧神的旧神陨落前的诅咒不可破,可当这个世界出现了第三个神灵就不一样了。

    他轻笑,“我在这里。”

    唐昭昭进入小世界,卡利卡亚以神陨换回了苓的自我。

    她听的更糊涂了,“我从第一世开始就背负了孤独的命运,为什么是第三世的祈愿让你成了神?而且,那一世不是没有发生吗?”

    直到光影脆弱到勾勒不出形状。

    唐昭昭,“那……”

    唐昭昭眨眨眼,愣住。

    所以苓接过了她悲苦的命运,导致第三世她的命运和苓互换,让那些悲苦没能发生。

    更大的光芒起来,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溃散,眼前的镜子忽然具象成了某个真实的世界,空洞而漫长。

    整个世界都遗忘了“苏屿苓”,认知全部被干涉。

    旧神女抓狂,“没有随便能创造一个世界的人!也没有自发法则衍生的人!人是胎生的,是人他妈生的!”

    所以一直以来,果然都是苓在拯救她吗?

    “卡利卡亚的两万五千年也不在时间规则之下,所以你在进入那个世界时,已经到了那个世界命运的终点。”

    不和谐的声音在唐昭昭耳朵里响起,是还没来得及拔除的旧神女之力,“不做神?那祂想做什么?”

    同时,他去历经三千世界。

    看着光芒中逐渐消失的六翼天使,唐昭昭问他,“你会消失吗?”

    世界回归安宁,有人踏入世界,悄悄落在苓身后那个唐昭昭看不见的维度,说,“既然您的执念已经完成,那请回来吧,三千需要您。”

    她又问,“那苓呢?”

    在小世界成为神的卡利卡亚可以看到唐昭昭的前世今生,神是全知全能的,因此苓因为旧神诅咒看不到的那一部分,他都可以看到。

    顶着狂乱的风和将一切照耀成虚无的光,朝那道朦胧不清的身影走去,这大概是他的内心世界,一片空旷,有光有影,唐昭昭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斥在这个空白的空间,喜怒哀乐,嗔痴贪念。

    “对。”苓点头,带她走出镜像世界,“的确是这样,我是人在走投无路时求助下衍生出的新法则。我在人们的痛苦和孤独中衍生,所以在成神前注定要尝尽人世间所有的苦,最后一个像我祈愿的人,就是使我成神的人。”?

    唐昭昭点头,“我犯了什么错吗?”?

    “可刚刚你那个说法……”

    这个世界极其不稳定,看起来随时都会崩塌。唐昭昭渐渐感受到的疼痛,她尝试碰触他的灵魂,可以凡人之姿碰触这道影子,灵魂竟是这样滔天的痛意。她忍耐着这样的疼痛,将来快要化为虚无的身影一点点抱拢,用力的拥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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