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叶方淮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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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到哥哥的身份证和户口簿，抱在怀里半天，然后偷偷把它们藏了起来，藏到绝对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
叶方淮只能“哦”一声，回到座位，继续等。
就是不知道叶方淮什么时候能清醒。
老人家也不再找，坐在椅子里抹眼泪。
他答应下来。如果可以见到哥哥，那脑海里的声音他也不是不能容忍。
叶方淮没准真的疯了。
点燃他的后果是什么,没有人可以预料。
祝嘉擦了擦眼睛，转头看向还留在病房外面的另一个人。
人求生是天经地义自然而然的一件事，就像人没办法自己把自己给掐死，到了某个阈值，人就会自动激发求生的本能。
哥哥知道他的父母对他不上心，所以会特别关照他，答应他的事就不会食言。
叶方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过来，手里紧紧捏着张纸，曲起的骨节透着病态的苍白，眼泪不断从他眼眶里掉下来，可他自己毫无所觉，眼神还是茫然失焦的，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的声音很烦，不让他见哥哥也很烦。
哥哥浑身上下都被绷带裹着，只有手指露了出来，细瘦冰凉。
或许是巧合，哥哥也在今晚睁开了眼睛。
林漪给了他笔记本，让他记录哥哥每天的情况，他也照记不误。
哥哥第一次进手术室，医生就让他们签了张病危通知书。哥哥的状况实在太糟糕了，撞他的人是抱着让他死的想法撞过去的，他能坚持到现在才是奇迹。第二张病危通知发下来，叶方淮木然地看了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或许是怜悯，医生想了很久，还是说：“你不要急，等你哥哥状态好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在好转了，你现在就是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弄出其他的问题。”
他被围捕，可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叶方淮看着很正常，理智仍在，好像什么都能听进去，什么都能理解，事实上早就魂飞天外了，就剩下了一具躯壳。
天崩地裂，祝嘉和父母齐齐昏厥，好半天才回过神，才注意到他们身旁多了个人。
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什么也不需要思考，什么也不需要听，只要坐在门旁等着哥哥过来接他。
哥哥的状况还是很糟糕，必须得二十四小时紧盯着，哪个指数有变化都得再拉他进一次手术室，又一次手术前，主刀医生急匆匆通知他们，让他们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只有祝嘉在，他根本劝不动叶方淮，只能自己去休息。
……
不知道为什么，祝嘉觉得他治疗的场面像极了被团团围困的、走投无路的兽类。
八岁的林枳，五岁的叶方淮。
他在短短几天就从沉稳从容处变不惊的叶董变成了这样。
叶方淮每天只剩下了两件事，等天亮，等护士过来，问她什么时候能去看哥哥。
“我什么时候能去见哥哥？”
看到叶方淮跪倒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狼狈模样,祝嘉才在焦躁不安里发现,原来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强大。
走到半路，祝嘉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祝嘉其实也不意外。
人去世需要注销户口，几位老人不管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哥哥的户口簿和身份证，它们离奇消失了，祝嘉和父母没有去帮忙找，他们不愿意接受这个。
叶方淮有着超过年龄的稳重和固执,他小时候就很能隐忍,长大了更是习惯将情绪遮掩在一双眼里,祝嘉基本没见过他失控的样子，还以为这个人是钢铁锻造出的骨头,不会认输也不会低头。
哥哥肯定会来接他的。
他只是不想再听见这个声音了而已，但家里人很恐慌，以为他要自杀，慌忙过来拦住了他。
叶方淮一直浑浑噩噩，不被允许去看哥哥的时间，他只能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里，等着手术室门打开、合上，再打开，反反复复，仿佛是某种索命的怪物。
祝嘉和父母都受不了，倒是老一辈的爷爷奶奶，忍着痛苦，哆嗦着做起了准备。
白天祝嘉给他递盒饭时，他同样很正常地伸手接了，不正常的是都递到他眼前了，他却没有接到。
“小叶……小叶你冷静点！你脸上都是血……医生……！”
哥哥话还没说完……我要怎么办？我怎么办？
叶方淮丢失的魂魄被老人们说话的声音狠狠重击了回来，他手足无措，难以相信爷爷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哥哥明明还活着，哥哥怎么可能会离开？
祝嘉下意识看向叶方淮，看到他还是跟之前差不多，又觉得或许这真的只是偶然，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哥哥才不会离开，哥哥一定会好起来。
可是叶方淮感受不到一点喜悦，只觉得恐惧，哥哥和他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又被推进了手术室，叶方淮眼睁睁看着手术室门合上，反反复复的折磨终于让他彻底疯了。
这种极端消极的态度让林漪不得不警惕，还是搬出了哥哥，叶方淮才吃了一点食物，也是真的一点，再多他会吐，他的胃好像格外排斥进食这件维持生理机能的事。
连续几天不眠不休不进食，再健壮的身体也撑不住他这么消耗，他直接昏了过去，医生只能再给他治，给他挂营养液，等他醒了又给他打镇静剂喂他吃安眠药，因为他抗拒治疗，一睁眼就把针头给拔了，护士又按不住他，只能用这个办法强制他休息。
学会了也不喜欢。
父母年纪比较大，祝嘉好说歹说劝着他们去休息,终于把他们劝走，祝嘉看到父母互相搀扶着离开的背影，眼睛又红了。
他见不到哥哥，偏偏又能听到机器滴滴答答运行的声音，无穷无尽，在他脑海里周而复始的响，响得他极为痛苦又焦躁。他想让这恼人的声音停下来，干脆选择去撞墙。
这根烟很呛，哥哥不会喜欢，所以他也不喜欢。
哥哥状态好一点的时候，叶方淮在医生的带领下，消了遍毒，穿上防护服，踏进了重症监护室的门。
那个可怕到让全家人闭口不提的字眼似乎真的成了既定的未来，随时都会降临。
每次，护士都告诉他不可以。
哥哥的状态只好了那么一会，又低落下去，叶方淮彻底失控，镇定剂再强大，也镇不住一只时刻都在发疯的野兽。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哥哥，恨自己不能代替哥哥受苦，恨到了极点，甚至想弄死自己。他最先还能记得不在人前自残，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他随手摸到什么都会试着往身上比划几下，看看能不能割出点什么。家里人也是从他反常的举动，才发现他在做什么，连忙想方设法阻止他。
叶方淮又被打了镇定，护士问他疼不疼，他迟钝地思考许久，摇摇头，几近无声地说：“不疼……很烦。”
至于是哪种准备……不言而喻。
哥哥的状态一路往上好转，叶方淮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祝洺给他递了根烟，他默不作声接过来，生疏地用火机点燃。
叶方淮。
手术过后，哥哥的状态还是没有好转。
除了没办法回忆前一段时间，他记得比医生还认真。
林漪把他家里的相册拿了过来，一页页翻给他看，从哥哥刚出生到满月，直到八岁那年，相册里有了他的身影。
他的视线和判断产生了偏差，接了个空，盒饭摔到地上，洒了一地。
叶方淮还很有礼貌地跟他道了个歉。
叶方淮低垂着头，手肘支着膝盖，脊背弯出深深的弧度，侧脸过于瘦削锋利，下颌骨似乎能穿透单薄的皮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活气。
叶方淮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指，希望体温能够通过防护服，无灾无害地传达给哥哥，让他变得暖一点。
他的意识没有错。
祝嘉纠结半晌,提心吊胆地开口：“叶哥，你快三天没合眼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林枳这起意外太过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也无法接受,漫长的等待时间里，每个人都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叶方淮没理他。
我才不会给你们，叶方淮想，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抢走他。
几位老人送走了父母，送走了亲朋，送别几乎成为了他们不得不习惯的一件苦差事，现在又要送孙子。
他完全没有再要一份的想法，就像不会饿似的。他们再痛苦也知道要吃饭休息等着哥哥出来，不能在哥哥状况还不明朗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倒下去，叶方淮倒像是在默不作声地等死。
但叶方淮没有。
叶方淮好像是一座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摇摇欲坠的火山,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能突然点燃他。
哥哥出事,原来还显得年轻健康的父母一下憔悴了,透出了被岁月侵袭的脆弱。
祝嘉忽然意识到，叶方淮是真的丝毫没有活着的渴望，或者说本能。
重症监护室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家属进入的,林枳治疗前期，所有人只能在医院走廊里干等。
祝嘉和林漪祝洺却是悚然一惊。
让他冷静下来的是哥哥的照片。
哥哥从ICU里转了出来，来看哥哥的人很多，叶方淮不太想和他们打招呼，总觉得
叶方淮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无用过。
叶方淮怔怔地看着照片里两个相视而笑的小朋友，很久很久后，他无声低下头，用额头抵住了相册。
可他只能藏起身份证，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刚到医院的时候,祝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叶方淮本人。
现在的叶方淮看起来冷静得出奇,仿佛没有什么能再让他起波澜，但祝嘉更不敢上去和他说话了。
] 他找到哥哥的身份证和户口簿，抱在怀里半天，然后偷偷把它们藏了起来，藏到绝对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
叶方淮只能“哦”一声，回到座位，继续等。
就是不知道叶方淮什么时候能清醒。
老人家也不再找，坐在椅子里抹眼泪。
他答应下来。如果可以见到哥哥，那脑海里的声音他也不是不能容忍。
叶方淮没准真的疯了。
点燃他的后果是什么,没有人可以预料。
祝嘉擦了擦眼睛，转头看向还留在病房外面的另一个人。
人求生是天经地义自然而然的一件事，就像人没办法自己把自己给掐死，到了某个阈值，人就会自动激发求生的本能。
哥哥知道他的父母对他不上心，所以会特别关照他，答应他的事就不会食言。
叶方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过来，手里紧紧捏着张纸，曲起的骨节透着病态的苍白，眼泪不断从他眼眶里掉下来，可他自己毫无所觉，眼神还是茫然失焦的，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的声音很烦，不让他见哥哥也很烦。
哥哥浑身上下都被绷带裹着，只有手指露了出来，细瘦冰凉。
或许是巧合，哥哥也在今晚睁开了眼睛。
林漪给了他笔记本，让他记录哥哥每天的情况，他也照记不误。
哥哥第一次进手术室，医生就让他们签了张病危通知书。哥哥的状况实在太糟糕了，撞他的人是抱着让他死的想法撞过去的，他能坚持到现在才是奇迹。第二张病危通知发下来，叶方淮木然地看了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或许是怜悯，医生想了很久，还是说：“你不要急，等你哥哥状态好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在好转了，你现在就是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弄出其他的问题。”
他被围捕，可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叶方淮看着很正常，理智仍在，好像什么都能听进去，什么都能理解，事实上早就魂飞天外了，就剩下了一具躯壳。
天崩地裂，祝嘉和父母齐齐昏厥，好半天才回过神，才注意到他们身旁多了个人。
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什么也不需要思考，什么也不需要听，只要坐在门旁等着哥哥过来接他。
哥哥的状况还是很糟糕，必须得二十四小时紧盯着，哪个指数有变化都得再拉他进一次手术室，又一次手术前，主刀医生急匆匆通知他们，让他们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只有祝嘉在，他根本劝不动叶方淮，只能自己去休息。
……
不知道为什么，祝嘉觉得他治疗的场面像极了被团团围困的、走投无路的兽类。
八岁的林枳，五岁的叶方淮。
他在短短几天就从沉稳从容处变不惊的叶董变成了这样。
叶方淮每天只剩下了两件事，等天亮，等护士过来，问她什么时候能去看哥哥。
“我什么时候能去见哥哥？”
看到叶方淮跪倒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狼狈模样,祝嘉才在焦躁不安里发现,原来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强大。
走到半路，祝嘉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祝嘉其实也不意外。
人去世需要注销户口，几位老人不管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哥哥的户口簿和身份证，它们离奇消失了，祝嘉和父母没有去帮忙找，他们不愿意接受这个。
叶方淮有着超过年龄的稳重和固执,他小时候就很能隐忍,长大了更是习惯将情绪遮掩在一双眼里,祝嘉基本没见过他失控的样子，还以为这个人是钢铁锻造出的骨头,不会认输也不会低头。
哥哥肯定会来接他的。
他只是不想再听见这个声音了而已，但家里人很恐慌，以为他要自杀，慌忙过来拦住了他。
叶方淮一直浑浑噩噩，不被允许去看哥哥的时间，他只能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里，等着手术室门打开、合上，再打开，反反复复，仿佛是某种索命的怪物。
祝嘉和父母都受不了，倒是老一辈的爷爷奶奶，忍着痛苦，哆嗦着做起了准备。
白天祝嘉给他递盒饭时，他同样很正常地伸手接了，不正常的是都递到他眼前了，他却没有接到。
“小叶……小叶你冷静点！你脸上都是血……医生……！”
哥哥话还没说完……我要怎么办？我怎么办？
叶方淮丢失的魂魄被老人们说话的声音狠狠重击了回来，他手足无措，难以相信爷爷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哥哥明明还活着，哥哥怎么可能会离开？
祝嘉下意识看向叶方淮，看到他还是跟之前差不多，又觉得或许这真的只是偶然，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哥哥才不会离开，哥哥一定会好起来。
可是叶方淮感受不到一点喜悦，只觉得恐惧，哥哥和他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又被推进了手术室，叶方淮眼睁睁看着手术室门合上，反反复复的折磨终于让他彻底疯了。
这种极端消极的态度让林漪不得不警惕，还是搬出了哥哥，叶方淮才吃了一点食物，也是真的一点，再多他会吐，他的胃好像格外排斥进食这件维持生理机能的事。
连续几天不眠不休不进食，再健壮的身体也撑不住他这么消耗，他直接昏了过去，医生只能再给他治，给他挂营养液，等他醒了又给他打镇静剂喂他吃安眠药，因为他抗拒治疗，一睁眼就把针头给拔了，护士又按不住他，只能用这个办法强制他休息。
学会了也不喜欢。
父母年纪比较大，祝嘉好说歹说劝着他们去休息,终于把他们劝走，祝嘉看到父母互相搀扶着离开的背影，眼睛又红了。
他见不到哥哥，偏偏又能听到机器滴滴答答运行的声音，无穷无尽，在他脑海里周而复始的响，响得他极为痛苦又焦躁。他想让这恼人的声音停下来，干脆选择去撞墙。
这根烟很呛，哥哥不会喜欢，所以他也不喜欢。
哥哥状态好一点的时候，叶方淮在医生的带领下，消了遍毒，穿上防护服，踏进了重症监护室的门。
那个可怕到让全家人闭口不提的字眼似乎真的成了既定的未来，随时都会降临。
每次，护士都告诉他不可以。
哥哥的状态只好了那么一会，又低落下去，叶方淮彻底失控，镇定剂再强大，也镇不住一只时刻都在发疯的野兽。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哥哥，恨自己不能代替哥哥受苦，恨到了极点，甚至想弄死自己。他最先还能记得不在人前自残，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他随手摸到什么都会试着往身上比划几下，看看能不能割出点什么。家里人也是从他反常的举动，才发现他在做什么，连忙想方设法阻止他。
叶方淮又被打了镇定，护士问他疼不疼，他迟钝地思考许久，摇摇头，几近无声地说：“不疼……很烦。”
至于是哪种准备……不言而喻。
哥哥的状态一路往上好转，叶方淮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祝洺给他递了根烟，他默不作声接过来，生疏地用火机点燃。
叶方淮。
手术过后，哥哥的状态还是没有好转。
除了没办法回忆前一段时间，他记得比医生还认真。
林漪把他家里的相册拿了过来，一页页翻给他看，从哥哥刚出生到满月，直到八岁那年，相册里有了他的身影。
他的视线和判断产生了偏差，接了个空，盒饭摔到地上，洒了一地。
叶方淮还很有礼貌地跟他道了个歉。
叶方淮低垂着头，手肘支着膝盖，脊背弯出深深的弧度，侧脸过于瘦削锋利，下颌骨似乎能穿透单薄的皮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活气。
叶方淮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指，希望体温能够通过防护服，无灾无害地传达给哥哥，让他变得暖一点。
他的意识没有错。
祝嘉纠结半晌,提心吊胆地开口：“叶哥，你快三天没合眼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林枳这起意外太过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也无法接受,漫长的等待时间里，每个人都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叶方淮没理他。
我才不会给你们，叶方淮想，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抢走他。
几位老人送走了父母，送走了亲朋，送别几乎成为了他们不得不习惯的一件苦差事，现在又要送孙子。
他完全没有再要一份的想法，就像不会饿似的。他们再痛苦也知道要吃饭休息等着哥哥出来，不能在哥哥状况还不明朗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倒下去，叶方淮倒像是在默不作声地等死。
但叶方淮没有。
叶方淮好像是一座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摇摇欲坠的火山,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能突然点燃他。
哥哥出事,原来还显得年轻健康的父母一下憔悴了,透出了被岁月侵袭的脆弱。
祝嘉忽然意识到，叶方淮是真的丝毫没有活着的渴望，或者说本能。
重症监护室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家属进入的,林枳治疗前期，所有人只能在医院走廊里干等。
祝嘉和林漪祝洺却是悚然一惊。
让他冷静下来的是哥哥的照片。
哥哥从ICU里转了出来，来看哥哥的人很多，叶方淮不太想和他们打招呼，总觉得
叶方淮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无用过。
叶方淮怔怔地看着照片里两个相视而笑的小朋友，很久很久后，他无声低下头，用额头抵住了相册。
可他只能藏起身份证，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刚到医院的时候,祝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叶方淮本人。
现在的叶方淮看起来冷静得出奇,仿佛没有什么能再让他起波澜，但祝嘉更不敢上去和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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