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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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说也没错，但是冬知小脸纠结着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好，爹爹就是爹爹。”
听说姜容离世, 陆乾珺一开始是恍惚的，他向来不是什么在意感情的人，对于姜容他也一直觉得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侍君而已, 若真说与旁人的区别, 也只是姜容陪他睡的日子长些。www.julangge.com
“阿容临死前曾说过，希望冬知一世安乐无忧。陛下如今正值壮年，想必生几个皇子不在话下，臣等皆不愿冬知掺和进夺嫡之争中。”
“你说这宫里莺莺燕燕这么多, 咱们陛下心里究竟装着谁？”
“也是从这次开始，我和阿祁才真真正正把阿容当成自己亲弟弟疼。长大后，我们都以为他能保护自己了，却不知他还是儿时的性子，单纯好骗，被人骗了身心，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自己不够好。”
“是吗？”陆乾珺把冬知转过了朝向自己，“你爹爹还说朕什么了？”
爹爹就是爹爹，所以不能让给别人当。
“臣与阿容还有阿祁一同长大，阿容最小，又是双儿，我们都护着他。只是那时顽皮，觉得阿容娇气，我们不愿意带他一起玩，就故意骗他说山上有狐仙，刁难一样带他上山，阿容不知摔了多少次，身上磕的都是伤痕，这时我们才觉得心疼，心里懊悔不已。回来时被两家父母训斥，面壁思过。容儿不记恨我们，他带着点心和小被子偷偷来看我们，我们面壁，他就裹着被子和我们聊天，说下次一定保护好自己，让我们下次上山找狐仙不要落下他。”
“往后几十年，陛下如何能保证只有冬知一个孩子？冬知没有母家帮衬，臣不求陛下记起阿容几分情，可否看在阿容也曾尽心侍奉过陛下的份上，放过冬知，也算是全了阿容遗愿。”
“爹爹每天都想你，难道不喜欢你吗？”冬知疑惑道，“就像我每天都想爹爹，因为我很喜欢很喜欢爹爹，就是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冬知的脸上写满了失落，“阿么说我长大了爹爹就会回来了，可我长大也太久了，爹爹难道就不想我吗？”
他的孩子，本就该恨他的。
“你不必如此看朕。”陆乾珺笑了一声，“年少时做下的恶事，总有一日会有报应。朕自知亏欠容儿良多，如今醒悟为时已晚，不过一抔黄土半杯酒，说是告慰亡魂，实际是昧心自欺，让自己心里好受些罢了。”
他本该嫁一个好夫君，二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一辈子被人爱护疼惜，永远做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子。
“跟朕讲讲你们在那个地方的事。”
“陛下不必为此心伤，相信阿容也不愿陛下如此的。”沈以珩斟酌道，他只是来说说关于冬知的事，陆乾珺却主动和他聊起了姜容，这个宫里的禁忌，沈以珩摸不清陆乾珺的意思。
“那就是在想你了。”冬知肯定道，“不过那时候爹爹都不怎么高兴，你是不是做了很多让爹爹不高兴的事呀？”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冬知摸摸陆乾珺的眼眶，一脸天真道，“你想哭吗？”
“别的孩子都有一个爹爹一个娘亲，冬知就当生你的人是娘亲，朕是你爹爹。”
“对！就是你。”冬知心里的疑惑终于解了 ，“还有就是，爹爹特别讨厌你，他和柳叔么说话的时候我都听见了，爹爹说恨你，他还哭了，爹爹从来都不哭。”
自己主动漠视是一回事，自己的孩子不认自己又是另一回事，陆乾珺蹲在冬知面前，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你该唤朕父皇。”
“嗯……”姜容其实不曾在冬知面前提起陆乾珺，一切都只是冬知的猜测，“爹爹有时候会发呆，他是不是在想你？”
可时间越长, 越难以割舍, 他只是当时不明白，等察觉之时什么都晚了。
可冬知不一样，他什么都不懂，不懂是自己害死了他最在乎的爹爹，冬知还会对他笑，祝他做一场有姜容的美梦。
聊起姜容，冬知脸上的小表情都变了，变得生动起来，像个孩子了。
“容儿几岁的时候，怕不是现在的性子吧？”
陆乾珺闻言只是笑笑, 他的确哪一个都不爱。
“可是冬知只有一个爹爹。”冬知毫不犹豫回道，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去哪儿了，但是阿么说总有一天他会再见到爹爹的，若是认了别人当爹爹，等以后见到爹爹，他会伤心的。
听到沈以珩的话，陆乾珺大笑起来，摇着头说沈以珩大错特错，“朕了解他，容儿敢爱敢恨，既然是恨极了朕，怕是巴不得朕难受心伤，早日驾崩才好。”
“坏人才会做让你爹爹不高兴的事，你觉得朕是个坏人吗？”陆乾珺轻声问，他心里开始发凉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慌张，一切都要开始超出他的掌控了。
“容儿若是知道冬知被朕接到宫里来，也一定会生气。”
可陆乾珺总还是尚有一丝良知，自那以后陆乾珺再未亲近过冬知。
可错了一步，往后的每一步就都是错的了。
“不必多礼。”两个男人并排走在皇宫的青石地板上。
“臣以为，陛下不曾……”
“是朕负了他……”陆乾珺最后长叹一声道。
此时冬知三岁了, 或许是比别的孩子经历的多, 冬知懂得也就更多。
沈以珩只跟在陆乾珺身旁不再言语，陆乾珺同他说了很多姜容的事，最后又问了他很多姜容小时候的事。
“陛下你也早点休息吧，早点睡觉爹爹就会来梦里看我们哦。”冬知朝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对于他来说这的确是一个美好祝愿，但有姜容的梦境对于一个什么都懂的大人来说，是一场摆脱不了的噩梦。
“不是。”冬知摇摇头，“爹爹很喜欢你的。”
“臣见过陛下。”
做了帝王，唯一的好友也不再如从前般无所顾忌，而是变得对他恭敬谦顺，可即使这样，陆乾珺还是能够从好友眼中看到指责，似乎惊异于他的冷漠淡然。枕边人去世的消息好像没有激起他心里任何的涟漪，就像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世上都传他冷血，听的多了陆乾珺也当真了，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毫不在乎。
“讲什么？”冬知挪了挪自己的屁股，看着陆乾珺的脸，问道，“你是要听爹爹的事吗？”
“朕喝过绝子汤，只要朕一日还是皇帝，皇子只会有冬知一个。”
冬知不缺人疼。傅冰墨，柳苑，连沈以珩这个外人也比他这个父皇尽责，冬知相信他们，在乎他们，长大后只会怪他这个父皇冷漠无情。
“或许吧。”
以沈以珩对姜容的了解，姜容的确是这样的，只是让沈以珩没想到的是，陆乾珺能看的如此洒脱。
“陆乾珺。”
冬知小大人的模样引起了陆乾珺的好奇，他把冬知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他并不在意一个称呼，只是对于冬知对自己生疏的态度感到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朕？”
年华易逝，时过境迁，十几年就这样过去。陆乾珺慢慢生出华发，脸上能够看出岁月的痕迹，冬知却渐渐长成了高大可靠的模样，他性子随了陆乾珺，一样
“……”沈以珩实在找不出什么话说了，他没想到陆乾珺居然会喝了绝子汤。
“还有呢？”陆乾珺把冬知往怀里颠了颠，冬知古怪地看了看他，又继续说，“还有……”冬知扒拉着小手想了想，突然捧着陆乾珺的脸看了看，“你是不是叫，陆，陆……”
“朕只会有冬知一个孩子，不存在什么夺嫡。”
“等你长大他就回来了……”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他不会回来了。
“到你休息的时候了，找阿么 睡觉去吧。”陆乾珺叹息一声，把冬知放了下来，冬知迈着小步子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
提起儿时，沈以珩面色肉眼可见的柔软下来，“阿容小时候就很乖巧，那时更为单纯，总喜欢跟在我们身后。”好像那个两小无猜的双儿弟弟还在眼前，沈以珩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也愿意多与陆乾珺说着姜容小时候的事，他的语调充满了怀念。
“在美人堆里晃了眼，说不定哪一个都不爱。”
他仰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想起阿么的教导, 有模有样跪下给陆乾珺磕了个头，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道, “见过陛下。”
注意到陆乾珺看向这边，沈以珩矮下身哄着冬知到别处玩，自己拍了拍手走到了陆乾珺身侧。
陆乾珺没说听不听，只是示意冬知说。
陆乾珺这段时间不曾主动忆起姜容，也不许宫里人提起姜容，他在逃避。
白天冬知由傅冰墨和柳苑看着, 夜里陆乾珺不忙了, 奶娘会把冬知抱来让陆乾珺见见。寻常时候陆乾珺也只是见见, 他连抱都没抱过一次, 有时更是直接漠视, 这次陆乾珺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如何，他让奶娘下去，自己和冬知独处了会儿。
他可以利用冬知的年幼无知，悄无声息在冬知心里洗清自己的罪恶，让冬知忘记姜容，忘记他生命里曾有个生养他的爹爹，那人给了他世上最简单的温柔爱护。
“不曾什么？”陆乾珺闭了闭眼，“不曾在意，还是不曾爱过？朕从前也是这般认为的，只可惜骗过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渐渐意识到姜容在他心里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侍君，陆乾珺知道终究有那么一天，他是会后悔的。
“爹爹很好，没生病的时候每天都会给我做好吃的 ，我最喜欢爹爹做的槐花饼，香香甜甜的。”冬知一脸怀念的表情，“可惜后来爹爹病了，生病了很疼的，爹爹没有力气就不能做了。”
从沈以珩的话里，陆乾珺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小小的姜容，明明自己受伤最重，说不定还哭鼻子，却安慰起两个顽劣兄长，让他们下次还要带上自己。陆乾珺想着想着心里浮上一抹怀念，片刻后他又低下了头。
] 这样说也没错，但是冬知小脸纠结着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好，爹爹就是爹爹。”
听说姜容离世, 陆乾珺一开始是恍惚的，他向来不是什么在意感情的人，对于姜容他也一直觉得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侍君而已, 若真说与旁人的区别, 也只是姜容陪他睡的日子长些。www.julangge.com
“阿容临死前曾说过，希望冬知一世安乐无忧。陛下如今正值壮年，想必生几个皇子不在话下，臣等皆不愿冬知掺和进夺嫡之争中。”
“你说这宫里莺莺燕燕这么多, 咱们陛下心里究竟装着谁？”
“也是从这次开始，我和阿祁才真真正正把阿容当成自己亲弟弟疼。长大后，我们都以为他能保护自己了，却不知他还是儿时的性子，单纯好骗，被人骗了身心，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自己不够好。”
“是吗？”陆乾珺把冬知转过了朝向自己，“你爹爹还说朕什么了？”
爹爹就是爹爹，所以不能让给别人当。
“臣与阿容还有阿祁一同长大，阿容最小，又是双儿，我们都护着他。只是那时顽皮，觉得阿容娇气，我们不愿意带他一起玩，就故意骗他说山上有狐仙，刁难一样带他上山，阿容不知摔了多少次，身上磕的都是伤痕，这时我们才觉得心疼，心里懊悔不已。回来时被两家父母训斥，面壁思过。容儿不记恨我们，他带着点心和小被子偷偷来看我们，我们面壁，他就裹着被子和我们聊天，说下次一定保护好自己，让我们下次上山找狐仙不要落下他。”
“往后几十年，陛下如何能保证只有冬知一个孩子？冬知没有母家帮衬，臣不求陛下记起阿容几分情，可否看在阿容也曾尽心侍奉过陛下的份上，放过冬知，也算是全了阿容遗愿。”
“爹爹每天都想你，难道不喜欢你吗？”冬知疑惑道，“就像我每天都想爹爹，因为我很喜欢很喜欢爹爹，就是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冬知的脸上写满了失落，“阿么说我长大了爹爹就会回来了，可我长大也太久了，爹爹难道就不想我吗？”
他的孩子，本就该恨他的。
“你不必如此看朕。”陆乾珺笑了一声，“年少时做下的恶事，总有一日会有报应。朕自知亏欠容儿良多，如今醒悟为时已晚，不过一抔黄土半杯酒，说是告慰亡魂，实际是昧心自欺，让自己心里好受些罢了。”
他本该嫁一个好夫君，二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一辈子被人爱护疼惜，永远做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子。
“跟朕讲讲你们在那个地方的事。”
“陛下不必为此心伤，相信阿容也不愿陛下如此的。”沈以珩斟酌道，他只是来说说关于冬知的事，陆乾珺却主动和他聊起了姜容，这个宫里的禁忌，沈以珩摸不清陆乾珺的意思。
“那就是在想你了。”冬知肯定道，“不过那时候爹爹都不怎么高兴，你是不是做了很多让爹爹不高兴的事呀？”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冬知摸摸陆乾珺的眼眶，一脸天真道，“你想哭吗？”
“别的孩子都有一个爹爹一个娘亲，冬知就当生你的人是娘亲，朕是你爹爹。”
“对！就是你。”冬知心里的疑惑终于解了 ，“还有就是，爹爹特别讨厌你，他和柳叔么说话的时候我都听见了，爹爹说恨你，他还哭了，爹爹从来都不哭。”
自己主动漠视是一回事，自己的孩子不认自己又是另一回事，陆乾珺蹲在冬知面前，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你该唤朕父皇。”
“嗯……”姜容其实不曾在冬知面前提起陆乾珺，一切都只是冬知的猜测，“爹爹有时候会发呆，他是不是在想你？”
可时间越长, 越难以割舍, 他只是当时不明白，等察觉之时什么都晚了。
可冬知不一样，他什么都不懂，不懂是自己害死了他最在乎的爹爹，冬知还会对他笑，祝他做一场有姜容的美梦。
聊起姜容，冬知脸上的小表情都变了，变得生动起来，像个孩子了。
“容儿几岁的时候，怕不是现在的性子吧？”
陆乾珺闻言只是笑笑, 他的确哪一个都不爱。
“可是冬知只有一个爹爹。”冬知毫不犹豫回道，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去哪儿了，但是阿么说总有一天他会再见到爹爹的，若是认了别人当爹爹，等以后见到爹爹，他会伤心的。
听到沈以珩的话，陆乾珺大笑起来，摇着头说沈以珩大错特错，“朕了解他，容儿敢爱敢恨，既然是恨极了朕，怕是巴不得朕难受心伤，早日驾崩才好。”
“坏人才会做让你爹爹不高兴的事，你觉得朕是个坏人吗？”陆乾珺轻声问，他心里开始发凉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慌张，一切都要开始超出他的掌控了。
“容儿若是知道冬知被朕接到宫里来，也一定会生气。”
可陆乾珺总还是尚有一丝良知，自那以后陆乾珺再未亲近过冬知。
可错了一步，往后的每一步就都是错的了。
“不必多礼。”两个男人并排走在皇宫的青石地板上。
“臣以为，陛下不曾……”
“是朕负了他……”陆乾珺最后长叹一声道。
此时冬知三岁了, 或许是比别的孩子经历的多, 冬知懂得也就更多。
沈以珩只跟在陆乾珺身旁不再言语，陆乾珺同他说了很多姜容的事，最后又问了他很多姜容小时候的事。
“陛下你也早点休息吧，早点睡觉爹爹就会来梦里看我们哦。”冬知朝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对于他来说这的确是一个美好祝愿，但有姜容的梦境对于一个什么都懂的大人来说，是一场摆脱不了的噩梦。
“不是。”冬知摇摇头，“爹爹很喜欢你的。”
“臣见过陛下。”
做了帝王，唯一的好友也不再如从前般无所顾忌，而是变得对他恭敬谦顺，可即使这样，陆乾珺还是能够从好友眼中看到指责，似乎惊异于他的冷漠淡然。枕边人去世的消息好像没有激起他心里任何的涟漪，就像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世上都传他冷血，听的多了陆乾珺也当真了，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毫不在乎。
“讲什么？”冬知挪了挪自己的屁股，看着陆乾珺的脸，问道，“你是要听爹爹的事吗？”
“朕喝过绝子汤，只要朕一日还是皇帝，皇子只会有冬知一个。”
冬知不缺人疼。傅冰墨，柳苑，连沈以珩这个外人也比他这个父皇尽责，冬知相信他们，在乎他们，长大后只会怪他这个父皇冷漠无情。
“或许吧。”
以沈以珩对姜容的了解，姜容的确是这样的，只是让沈以珩没想到的是，陆乾珺能看的如此洒脱。
“陆乾珺。”
冬知小大人的模样引起了陆乾珺的好奇，他把冬知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他并不在意一个称呼，只是对于冬知对自己生疏的态度感到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朕？”
年华易逝，时过境迁，十几年就这样过去。陆乾珺慢慢生出华发，脸上能够看出岁月的痕迹，冬知却渐渐长成了高大可靠的模样，他性子随了陆乾珺，一样
“……”沈以珩实在找不出什么话说了，他没想到陆乾珺居然会喝了绝子汤。
“还有呢？”陆乾珺把冬知往怀里颠了颠，冬知古怪地看了看他，又继续说，“还有……”冬知扒拉着小手想了想，突然捧着陆乾珺的脸看了看，“你是不是叫，陆，陆……”
“朕只会有冬知一个孩子，不存在什么夺嫡。”
“等你长大他就回来了……”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他不会回来了。
“到你休息的时候了，找阿么 睡觉去吧。”陆乾珺叹息一声，把冬知放了下来，冬知迈着小步子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
提起儿时，沈以珩面色肉眼可见的柔软下来，“阿容小时候就很乖巧，那时更为单纯，总喜欢跟在我们身后。”好像那个两小无猜的双儿弟弟还在眼前，沈以珩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也愿意多与陆乾珺说着姜容小时候的事，他的语调充满了怀念。
“在美人堆里晃了眼，说不定哪一个都不爱。”
他仰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想起阿么的教导, 有模有样跪下给陆乾珺磕了个头，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道, “见过陛下。”
注意到陆乾珺看向这边，沈以珩矮下身哄着冬知到别处玩，自己拍了拍手走到了陆乾珺身侧。
陆乾珺没说听不听，只是示意冬知说。
陆乾珺这段时间不曾主动忆起姜容，也不许宫里人提起姜容，他在逃避。
白天冬知由傅冰墨和柳苑看着, 夜里陆乾珺不忙了, 奶娘会把冬知抱来让陆乾珺见见。寻常时候陆乾珺也只是见见, 他连抱都没抱过一次, 有时更是直接漠视, 这次陆乾珺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如何，他让奶娘下去，自己和冬知独处了会儿。
他可以利用冬知的年幼无知，悄无声息在冬知心里洗清自己的罪恶，让冬知忘记姜容，忘记他生命里曾有个生养他的爹爹，那人给了他世上最简单的温柔爱护。
“不曾什么？”陆乾珺闭了闭眼，“不曾在意，还是不曾爱过？朕从前也是这般认为的，只可惜骗过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渐渐意识到姜容在他心里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侍君，陆乾珺知道终究有那么一天，他是会后悔的。
“爹爹很好，没生病的时候每天都会给我做好吃的 ，我最喜欢爹爹做的槐花饼，香香甜甜的。”冬知一脸怀念的表情，“可惜后来爹爹病了，生病了很疼的，爹爹没有力气就不能做了。”
从沈以珩的话里，陆乾珺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小小的姜容，明明自己受伤最重，说不定还哭鼻子，却安慰起两个顽劣兄长，让他们下次还要带上自己。陆乾珺想着想着心里浮上一抹怀念，片刻后他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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