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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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看了一眼表情奶凶的弟弟，摇了摇头，平静说道:“与其担心这些还没发生的，还不如多想想你的月底考试都复习好了没？”

    褚明明虽然还是有点不情愿，可依旧哭着接过他的玩具，但到手后，他才发现褚修然的变形金刚上早被他用小刀在玻璃外壳上刻刻满了自己的名字跟出生年月日，分布在每一个部位，直面又显眼。

    这是个讨人烦的消息, 褚明明现在的心情实在是糟糕透顶，一听说褚修然好像最近要回国, 家里那群之前感情淡薄百八十年都没什么联系的各类亲戚, 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他手机号, 自下午新闻一出就不停地给他发消息，转弯抹角问自己现在的家里跟褚修然还有没有联系, 这人还没回来，却已经让他憋气地要死。

    所以，在得知褚修然竟然是被抱错的第一时间里，褚明明的第一反应才不是伤心，而是几乎松了一口气，心间拂去一座山，太棒了，原来这货跟本就不是他亲哥啊！！

    时间晚一点的时候，康严明收到消息，关于前两天他找人调查关于前几年桐城连环车祸案里意外身亡人员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康严明叹了口气，不由地岔开话题，跟褚宁说起正事。

    康严明再听这团购符箓的事，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一想起下午的那场闹事，那群愤怒幽怨的学生，心头底一抽，就觉得自己本就可怜的头顶仿佛又掉落了几根头发。

    ……

    褚明明从图书馆出来，径直奔向创意集市, 怏怏不乐地趴到桌子上, 沉沉的叹了一口郁气，然后抱着他的脑袋开始消沉起来。

    他笑着接起电话问:“康主任，您这速度挺快啊，跟学生聊的怎么样了？我家符箓效果又好又轻松便携，还能有团购优惠，您给看着有没有销路？”

    不过，褚宁倒是没有褚明明想得那么多。

    收到文件后，康严明仔细翻看了一下，核对了一些信息后就着手给褚宁打了个电话。

    等他哭的打嗝，闹起来了，褚修然才抱着自己那只完好无损的变形金刚出现，姗姗来迟地说了句，这是来家里写作业的同学看到弟弟的玩具后非常喜欢，就在玩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弟弟的变形金刚，他替同学给弟弟道个歉。

    褚明明回忆着那些新闻，用脚指头想就能想象的出，等到褚修然正式回国的时候，这一类通稿必定会越演越烈，到时候他哥也势必会再次被拎到人前，用那些糟心的过去跟褚修然如今的风光正盛作对比。

    回忆结束，褚明明一只手烦躁地抓抓头发，另一只手抱着手机，用拇指戳来戳去。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褚明明的童年跟少年时期经常发生，哥哥这两个字本来应是亲昵和守护，但是对于经历了这么多的褚明明来讲，却简直成了他刻在dna里的童年阴影。

    “差

    一想到近一年的相关新闻里总是在不断强调着豪门褚家真正的小少爷不仅不是人们所知里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纨绔，正相反，他们的真少爷，还是一个即便流落民间普通家庭，也依旧平靠自己的能力就出落地出类拔萃的商业奇才。

    “道理我都懂，可是哥，我就是怕他回国以后又要闹点什么幺蛾子嘛。”

    就很恶心人。

    有一天褚明明练完球刚回到家，小区邻居却黑着脸上门，提着个足球，一只手直指着褚明明说自己家里的玻璃被飞来的足球砸了个大窟窿，附近就褚明明天天踢足球，问是不是褚明明拿足球给踢的。

    褚明明那时嘴笨，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反驳说不是自己干的。他一直在操场练球，虽然他当时也心慌着自己的备用足球怎么就到了邻居的家里。可当时褚修然却直接开口说了一句——

    褚宁正好无事，此时看到来电信息显示康主任，不禁莞尔。

    当时，褚修然被爸妈摸着头不停地夸奖其懂事谦让，但当时褚明明年纪小，看着当时哥哥低头偷偷冲着他微微地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

    听着这话，褚明明顿时心里就跟被喂了shi一样，恶心到不行。

    就这好似无心的一句话，邻居当场就理直气壮地直接赖着他们家不肯走了。褚爸褚妈脾气好，就算没有证据证明窗户就是褚明明打碎的，可这足球确实是褚明明的，最后为了息事宁人，还是给那个邻居赔了一整块玻璃钱。

    得知真相的褚明明完全没想过事实竟然是这样，当时人就气傻了，直接回家后找褚修然当面质问，却被褚修然一句“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人小不懂事，再说当时我都把自己心爱的玩具赔给你了，你还想怎样。”的话给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褚明明听了，表情一下垮掉，拉长声音地喊:“哥……”

    但在褚明明看来, 褚修然却是他前十八年来根深蒂固的头号阶级敌人，没有之一。

    细数一下自己前十八年的所有倒霉事，褚明明几乎肯定每件事情的影子里，都必然会有一个褚修然的参与。

    就像豪门褚家看不上自己，那么褚宁也就懒得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但如果褚修然对于养育自己的褚爸褚妈还有留恋，而褚爸褚妈也不排斥这个养子，同样的，褚宁跟褚明明两人也不会主动去阻拦他们双方的往来，一切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仔细想想从他车祸醒来这么久，褚明明几乎从没主动提起过对方，偶尔他们一家人视频聊天的时候，爸妈忍不住提起褚修然，褚明明还会皱着眉头特意岔开话题。

    褚宁却笑了笑，顺势摸出两张黄符，道:“或者说，你需要再来两张清心符？”

    从去年两家的抱错孩子的人生互换风波被爆出后一直到现在，明明两家都是受害人，可豪门褚家却借由这件事不断拿他家出来拉踩，网上更是层出不迭地制造各种热搜跟新闻。

    褚明明当时看到后，顿时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难受和憋屈。

    褚修然突然回国对褚宁来讲不是什么大事，在他看来，他们两个的抱错既然是个意外，那现在就各归各位，大家各自闭上门重新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

    想当年, 他还小的时候，褚爸带给家里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个变形金刚, 褚明明简直当宝贝似地每天搂着睡觉, 褚修然看起来很却不屑一顾的样子。

    然而就在某天, 褚明明放学后跟着小伙伴在楼下玩耍打闹，一直等到晚饭时间才回家，结果一进门就发现自己那只变形金刚脏兮兮地摔成好几块，全都被扔进了垃圾桶，他当场哇哇大哭，伤心的不行。

    ……

    “关于之前宋西丰的事情，现在调查结果出来了，我看了一下，只当时宋西丰跟柳灵童、还有一起被葬在西山公墓的还有另外两人，他们的生辰八字现在也都已经查出来了。”康严明问道，“现在有了这个，是不是就能找到那个妖道，把宋西丰从那个妖道手里救出来了？”

    那段时间让褚明明的心理压力非常大，他放弃了喜欢的足球，忍受着自己在学校在小区走在路上都被人指指点点的恶意，直到忍无可忍的他一步步去寻找起谣言散播的起源——果不其然，他又再次找到褚修然的头上。

    直到后来褚明明升到初中，有一次和朋友聊天说变形金刚，突然又想起来这件事，好奇心一起，就偷偷找到了褚修然以前带到家里写作的那个同学（同在一个小区里面）。

    后来等到褚明明再大点，他又喜欢上了踢足球，褚爸褚妈对家里孩子兴趣发展放任自流，就依着他给他报了足球少年班。

    当他们问起那个被摔坏的变形金刚时，褚明明才从那人嘴里得知，当年的变形金刚压根就不是对方摔坏的，而是褚修然不舍得自己的变形金刚，就直接去了褚明明的屋里拿了他的，主动丢给同学们玩，之后又被褚修然以试探变形金刚到底结不结实为由，又摔又打，最后直接把变形金刚放到地上，跳上去用脚踩断了。

    后来还不止在小区里，这件事也莫名奇妙地在学校里大范围的传开，褚明明还一脸懵着，就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里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通，并且勒令禁止他以后把足球带到教室里……

    哎。

    ……

    褚明明当时气哭到不行，直说要褚修然的同学把他的玩具赔给他，结果没想到褚修然听到这句话，立马眼睛一红，嗫喏着说要不然就把自己的玩具赔给弟弟。

    褚明明跟褚修然自小就是关系不和, 这是在抱错的事情发生前, 褚爸褚妈一直就很清楚的事。当然，以褚爸褚妈的父母视角看来，他们想当然地以为一家人血浓于水, 兄弟俩之间闹不和，也只是哥哥跟弟弟的性格有摩擦, 斗气打闹都只是兄弟之间很自然的小打小闹。

    褚宁好笑地看一眼褚明明，他虽然不清楚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矛盾，但很明显能看得出来褚明明对褚修然的态度一直非常排斥。

    时间一长，爸妈大概也琢磨出他们兄弟俩的态度，就同样不在他们面前提起有关褚修然的话题了。

    “哥, 我现在好烦啊……下午刚看到新消息推送，听说褚修然最近准备要回国了……”

    本来，这件事情到这也就结束了。可没过一阵子，小区上下就都传遍了褚明明用足球踢碎邻居玻璃的事，踢碎玻璃不说，还逃跑撒谎。于是，之后每天里，褚明明放学抱着足球回家时，就总能看见小区邻里的目光在面对自己时躲躲闪闪，面有嫌弃，路上遇见人也都避着他。

    褚明明顿时闭嘴了:“…………”

    “他回来就回来吧，你倒是跟自己生什么闷气。”

    那时候小区里还不流行装监控摄像，邻居家玻璃临着的过道靠后边，通常没什么人走动，这玻璃到底是被谁砸碎的也没人看见，就只有这么大的足球留在自己家，而更巧的是，附近也只有褚明明爱踢足球，邻居这才气冲冲地找上了门。

    “明明，你别因为害怕就撒谎啊，你就给叔叔家道个歉吧，咱们小区里除了你以外，也没别人会踢足球了，哎，这个足球怎么看起来像你备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