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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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底的收尾工作大家都想快点完成，分给她的任务不少，她打算在公司待着，工作氛围很好，还能避免被相亲。

    多出来的四天假期也不是白放的，由于工作量的加大众人都忙的焦头烂额，设计图质量下降太多，她还没到办公室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句怒喊:“不想干就滚蛋。”随后，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

    “放假安排公司没有通知，还不清楚。”她听同事聊过这个话题，公司每年年假都会多放四天。按照惯例，今年也是25号就放假，但她并不想告诉老太太。

    “我也喜欢猫的。”许念笙无所谓地笑了下。

    “它平时没有这么热情的。”

    她现在好想有人陪在身边啊，哪怕什么也不说，就只是静静坐着也好。

    然后便感到脚下一轻，她被人拦腰抱起，瞬间的失重感让她低呼一声，手紧紧抓住他的领口。

    ——

    头发花白的大爷说:“快过年了，这菜价还这么贵。”

    柳然无语，大妈的鸳鸯谱点的也太随便了点，尴尬的说:“工作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最孝顺的还要数我孙子，总是给我买些好东西。”老太太这话里的炫耀藏都藏不住。

    她去开门，借着手机的光线看到许念笙的脸，侧身请他进来。

    这个小插曲在柳然心里一掠而过，年底了大家都在忙着，来的也很早。

    “催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总说工作忙。”老太太抱怨，悄悄瞄了柳然一眼。

    老太太冲她摆手:“快走吧。”

    柳然后退两步请他进屋。许念笙注意到她的走路姿势，蹲下身子看，柳然把脚往后撤，想要避开他的视线，脚踝却被他一把抓住，许念笙问:“怎么伤的？”

    柳然听到他关切的话和担忧的语气，心里紧绷起的那根弦瞬间断裂，一股委屈感泛上来，她忍住不让自己落泪，可是声音里还是带着哭腔:“许念笙，你可以来陪陪我吗？”

    放下手机后，不知怎的，书都看不进去了，只感

    柳然默默在心里说着，你们那时候自由恋爱的也没几个啊。

    药是许念笙换的，昨天晚上看来他是睡在了沙发上的，他个子高挺，挤在沙发上睡肯定很难受。

    “柳然，是我。”

    柳然无处可躲，只能垂下眼眸，不去看他。

    柳然回道:“是啊，您又出去遛弯啊。”

    今天公司临时通知有事，她需要去一趟。刚巧碰见邻居老太太。柳然和她打了招呼，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小然要去上班啊。”

    “这样啊。”老太太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柳然有些急着，跟她说:“外面天冷地滑，您要注意安全，我先走啦。”

    “可不是嘛，往年五块钱买一大兜菠菜，现在能买两根就不错了。”一个大妈插嘴。

    许念笙把她抱到沙发上，安抚着:“我来陪你了，别害怕。”

    许念笙听出她声音不对劲，抬头看她的脸，她把头偏向一侧。他站起身，捧住她的脸。

    柳然在他怀里小声地哭泣，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我知道我的要求打扰到你了，可是一个人在黑暗中太可怕了，我不知道该找谁，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看她的眼神，柳然默默无语，站在一边，远离战场。

    这话招人羡慕，大妈忍不住附和她:“你儿媳妇是真孝顺。”

    她心道，果不其然。老人在一起，最终的话题还是会回到炫耀孩子身上。

    “别想着存在侥幸心理，万一被发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在路上她想起上次见到老太太的时候。

    大妈朝邻居老太太说:“这不就有现成的吗，还是邻居呢。小舟模样长得也俊，配小柳刚好。”

    “在家没趣出去找点事干，”老太太继续笑道，“小然今年几号放假啊，准备啥时候回家过年啊。”

    许念笙是个很好的聆听者，默默地听她说着一切，直到她眼皮发沉，缓缓睡过去。

    邻居老太太啧啧道:“我儿媳妇每星期都从娘家带自家种的菜，没有农药还不花钱。”

    她不得不说:“还……还没有。”

    今天的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完全接受，突然恢复的记忆，突发性的停电，突如其来的受伤，猝不及防的一齐向她扑来，避之不及，只能全盘接收。

    柳然解释道。

    柳然垂下手，双臂抱膝，默默等待着。

    脚上的伤长得慢，她在家养着伤，轻易不出门，脚趾甲长的差不多了她才敢正常走路。

    “你那孙子交对象了吗？听说现在女孩少，可要抓紧啊。”

    是许念笙打来的，她接起，正准备问他什么事，他就急切地问:“现在停电了，你还好吗，是在家里吗？”

    她去卫生间洗完漱，来到客厅后，发现沙发上有叠好的毯子，茶几上有新买的药。

    餐桌上还摆着早餐，柳然看着饼，薄薄的表皮被煎的焦黄，能看清里面的馅，是他早上现做的，毕竟家里的面她还没有来得及买。

    公司扩大，年后要搬新的地方，柳然听人说过，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看了看公司群里发来的信息，她搜了下位置，新公司在反方向，所处位置更繁华，离家更近。

    她说的这话他们明显不认同，大爷大妈们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她:“你看看，年轻人老爱拿工作当借口。”

    柳然紧紧咬着唇，不想让哭声泄露。看他拿来纸巾放到自己眼前，听他轻缓温柔的语气说:“想哭就哭，别忍着。”

    柳然并没有想到话题会突然扯到她身上，当意识到所有人的目光一时之间全都看向她时。

    撂下这句话，领导环视众人，转身离开会议室。柳然还没见过领导发过这么大的火，散会后，大家都很沉默，就连平时爱找她茬的徐晴都熄了火。

    话音刚落，许念笙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怀抱都借给你，一会记得还我。”

    许念笙细细看着，暗淡的灯光下能看清她发肿的眼睛和通红的眼尾。柳然挣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朝里走去，随即就听他说了句，少走点路，我抱你。

    闻言，柳然的泪水流的更凶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有些小小的恳求:“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吗。”

    下一刻办公室的门被拉开，徐晴从里面走出来，眼眶有些泛红，看到从门口经过的柳然，她狠狠瞪了一眼。

    他的声音像带有魔力，直击她此刻脆弱的内心。

    六出从屋里跳出来，在俩人的腿间不停地蹭着，柳然看到六出围着许念笙团团转，很是兴奋，就把它抱起来，抚摸她的被，让它平静下来。

    “小柳有男朋友吗？”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吃完饭后有点犯困，又被空调吹的懒洋洋的，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

    第二天起床时，眼睛还是有点发涩，但是已经不肿了。她发现脚上已经换了新的药，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时候换的。

    柳然感到莫名其妙，也只当她心情不好，没太在意。

    她秉承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不想和他们讨论一番，便找了个回去有事的由头趁机溜走，她怕再多呆一秒自己会被“嫁”出去。

    一个人在家待久了也没什么意思，她翻着节后的票，选择3号，购买。

    响声让整个喧杂的办公室安静了三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看的正专心时，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她，是柳城，问她什么时候回去，邀请去他家过年。柳然回复完他后，打开购票软件购买往返车票，她打算28号回家。买的不早，好的时间段的都被抢完了，她只能选早上的时间。

    睡意朦胧间感到有人把她抱到床上，给她擦洗了脸，动作轻柔又体贴，舒服的她忍不住沉沉睡去。

    对方没有回应，只能听见一些杂乱的声音，柳然以为他不愿，闭了下眼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走的时候，还能听到大爷大谈当年:“我们那时候不也工作吗，也没见着耽误结婚啊。”

    拿起贴在桌上的便利贴，“好好吃饭”四个字映入眼帘。

    昨晚的事情全部想起。

    这次的开会的时间延长了半小时，开会期间又多次强调了不能只拼速度不求质量，更严禁有抄袭的现象出现。

    最近她总是有一种老太太要把孙子撮合给她的感觉，所以她和老太太说话时都变得很谨慎。

    放假前夕，她提前完成工作后，整天耗在书店里。现在正是寒假期间，吧台挤满了学生——无忧把那些瓶瓶罐罐玩的飞溜，成功吸引了小孩子的目光。柳然看他正忙也没打扰，找个靠空调的位置坐下，静静看书。

    中午出去吃饭时，在食堂遇见王旭，柳然朝他点头一笑，后者面露一丝尴尬，打过招呼后快速离开，柳然倒不觉得有什么，继续和旁边的同事聊天。

    十分钟后，响起敲门声。

    他的怀抱温暖可靠，在清冽干净的气息包裹下，也许是得到了想要的安全感，她抱着他说了好久好久的话。

    老人们聊天亘古不变的话题是物价消费和家长里短。

    她正要挂电话时，许念笙气息不稳地说:“我马上到，等我。”同时还夹杂着车子打火的声音。

    她是第一次到公司食堂吃饭，地方不大，但是干净整洁，菜色也不错，现在没有多少人，不需要排队。

    “不碍事的。”她低声回答。

    她站在桌前静立，内心复杂又感动。

    ——

    那天她去诊所换药回来，碰巧遇见小区的老人围在一起聊天，老太太看到她，招着手和她打招呼。柳然和他们都认识，就过去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