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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然婉言拒绝:“不好意思,我很少喝酸奶。就算买了,也能放过期。”

    “嗯。”他用鼻音轻应着,眉间郁色稍稍缓和。

    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漫不经心的说:“是吗?”

    同一个娃娃,同一台机器,一到她就不行了

    柳然看到这操作十分不解。

    一对情侣站在玩具熊面前,男生对准目标,信心满满摁下按钮,抓手下落,夹起玩具熊,成功掉落下来。

    “我的意思是……”她还想继续解释,但已经没有机会。许念笙打断她的话,眼里夹杂着深意:“我明白的。”

    不出意料,第一次落空。在抓到半空时,玩具擦着抓手滑落。

    他走到她看中的娃娃面前,掏出硬币,熟练地移动着手柄,干脆地摁下按钮,抓手虽摇摇晃晃,但还是听话的朝出口移动,乖乖地将娃娃投下来。

    “我刚好还要去买些东西,先不回去,你可以从这下负二层,直接到停车场。”走出餐厅,商场里的人来人往,有小孩的哭闹声,她不由自主地太高了声调。

    他浅淡一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从这看去,里面应该有许多人。

    5月21日,周六。

    柳然也没想到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他和许念笙推着一辆购物车在超市里购物——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购物的样子。

    一开始看他推了车子,她还想再推一辆,他说:“现在人太多,你跟不上我的话就被挤散了。”

    至于为什么推着一辆购物车的原因——

    再等等,他有足够的耐心。

    她一下拿过他手中的酸奶,浅尝一口。

    女孩对这状况习以为常,晃着男孩的手臂要离开。

    柳然看这次又要发展成他付钱的趋势,她立刻拦住小哥:“微信。”

    柳然摩拳擦掌,信心十足,对准后,直接摁下按钮,可最后的结果让她叹息。

    “我没多想。”他把酸奶放进车里,垂眸敛下眼中翻滚的情绪。语气清又淡。

    “我的东西买完了。”

    对牛弹琴不过如此吧。

    柳然突然感觉斗志昂扬,她投入两枚游戏币,对这目标瞄准好半天。她从不摁下按钮,只等着倒计时结束,抓手自动下落。

    但是她现在后悔了。

    这要是放在她身上,真的很难不怀疑些什么。

    她呆呆地接过他递来的娃娃,胡乱的揉着它的毛。

    柳然没想到他准备的这么充分,朝他笑道:“谢谢。不过,我的技术很糟糕,说不定什么也抓不到。”

    服务员小哥听他一说话就立马收回脸上的笑,有些小心恭敬地说道:“先生,打完折后一共消费139元。请问您用什么支付”

    柳然咬着唇,酝酿好的话快要溢出。他虽没有提,但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把话说开比较好。

    她在心里再一次吐槽商家不明确标明点餐条件的做法。

    “我这有。”他手插进兜里,晃着口袋,里面发出哗啦声。

    “我以为你还喜欢喝这款酸奶。”他收回僵硬的手。

    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不能。

    许念笙从往事中抽离出来,面对着同样的脸,不能靠近,不能触摸。

    入口冰凉,口感浓稠,微微的甜,醇厚的酸奶里夹杂着蓝莓果粒,很好喝,和她以前买的普通款酸奶不一样。

    “跟好。”许念笙侧过脸看落后几步的她,轻声提醒道。

    他们一走,周围的人也都散了,方才喧闹的环境冷清下来。

    选错时间也就罢了,还选了情侣餐。

    这话听起来有种你向前冲,我在身后掩护的感觉。

    “我就说吧,这些娃娃注定与我无缘。”

    她感觉是玩具摆放的位置不太好抓,于是,她找了整场摆放在最佳位置的娃娃。

    “……”

    她平时不太喝酸奶的,只是偶尔买一瓶,可以喝半个月,不到过期前一天绝对不轻易喝。

    他走到另一个机器前,依旧熟练地操控,不出一分钟,第二个娃娃也乖乖地落下来。

    他的唇崩的泛白,眉间有化不开的郁色。

    越是说出来,她越觉得,这事搁谁身上不误会啊。

    结完账,俩人并肩走出去。

    柳然盯着酸奶,浅蓝色的包装纸,瓶身印着蓝莓的图案,有那么一刹那,她突然就很想尝尝它的味道。

    他声音淡漠,表情清冷,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气氛一下降温。

    结完账,他拧开酸奶的盖子,递到她面前。

    她说完这话,明显看到他的手臂一僵,自嘲一般笑着:“对不起,我忘了。”

    说完,她看许念笙的反应。平静的像是没有多想,淡淡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只是忘记今天是5月21日,点餐时没看清而已。”

    柳然见他不说话,想了想又说:“不过……说不定等我恢复记忆后,又重新喜欢上了呢。”

    一切都变了。

    如果真的喜欢过,那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柳然说:“那就好。”

    “我想试试。”她说。

    她发现,好像,似乎,推着同一辆车子的,大都是情侣。

    许念笙彻底从回忆里抽身,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放在身侧,指尖微微蜷着。

    她看着一波波涌入超市的人群,将将扶上把手的手放下。他说的也是,这么多人,走个路都费劲,推车子更麻烦。

    “难倒它还认主人”娃娃耳朵很软,她手不停地在摸。

    最后这些话全都化成了一个幽深的眼神,凝视她的侧脸。

    他凉凉地扫过坐在地上哭的小孩,淡淡地说:“嗯,刚好我也要买东西,一起吧。”

    她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暗自吐槽自己怎么不选个好点的时间。

    好像和她理解的重点不太一样。

    她提前坦白,万一到时候真的没有抓到,他可别嫌她笨。

    许念笙一边把她扔的散乱的饼干摆好,一边说道:“我也好了,走吧。”

    她这次只是为了买好久没吃到的小熊饼干,走到零食区,她拿了三四包扔进购物车里。

    柳然有注意到他的细微变化,开始转移话题,她指着前方的不远处的抓娃娃机说:“我们去看看吧。”

    “你怎么了……没事吧”柳然没想到一瓶酸奶会让他有这样的反应,忍不住担忧地问。

    “嗯。”

    因为小哥的声音有些大,他们周边的人侧目看来,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反而会增加尴尬。

    一连三次,结果都相同。柳然彻底放弃,朝全场唯一一位“忠实观众”投去无奈的目光。

    她技术不太行,所以只喜欢看别人抓娃娃。

    这是他以前经常买的酸奶,这款酸奶瓶盖很紧,每次都是他拧开瓶盖。

    “这娃娃机是你买的吧,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一个人的喜好会变得,总要接受新鲜事物吧。”她捧着酸奶瓶,认真又笃定地说。

    “今天我没有注意到是特殊的日期,我只是想着周六你刚好有空,就约到今天。还有情侣餐的事,我是真没看清楚页面最下面那行小字。你可不要误会什么,这些都是意外。”

    柳然看着机器里毛绒可爱的玩具,有些心动。“我去换游戏币。”

    现在将近下午一点,她竟然才发现。

    然后,她就跟在他后一步的位置,像是在散步一般。

    柳然实在佩服这样的人,如果她能有这男生十分之一的准头,也不至于养成喜欢看别人抓娃娃的爱好。

    不,你并不明白。

    他很想问她,那么你呢你的现在的喜好也会变,会接受新鲜的人或事吗。

    他推着购物车走在前头,仔细挑选着物品。

    “你想太多了。”一直保持沉默的许念笙说,他没有抬头,只是用手指微微摩挲着杯子,“结账。”

    围在他们四周的人发出赞叹声,柳然发现男生脚边袋子里装的满满的都是玩具,不出意外的话,全是他抓的。

    许念笙斜靠在机器上,抱臂朝她看来:“玩吗?”

    自从失忆后,很多习惯是否发生变化,她也不太清楚,不过,他的一些行为和举动偶尔让她有熟悉感。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以前爱喝,但是一个人总是会变得,她以前的喜欢放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就像这瓶酸奶,她只是感觉很好喝,暂时没有非喝不可的意思。

    她捕捉到他刚才说的话:“你是说,我以前喜欢喝这种酸奶”

    它有一种让人一口就爱上的感觉。

    但他忘了,现在不是以前。

    他这话……

    许念笙说:“给你买的。”

    以前的经历要当成不存在

    柳然干脆闭嘴。

    以前的存在真的都会被遗忘吗,甚至就连喜欢也会被改变吗。

    她快走两步,与他并肩齐行。在接触到他视线的时候,一股脑的把话全说出来。

    许念笙道:“放心,不会让你空手回去的。”

    他抓一把出来,在她面前摊开掌心,眼神示意她去抓。

    今天这里围了这么多人,她的好奇心又上来了。没等他回答,柳然径直往里面走去。

    但她已经懒得再解释了,随便吧,意思传到就行,随他怎么理解。

    “不是你买的吗”

    柳然脑中闪光般出现一个念头,她打开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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