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为了母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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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上学生家里，哪个学生家长不得紧张个发抖。

    眼看女儿班主任这个眼光，孙蓉芳想起了被表姐拒绝的进口橙子，献殷勤道:“刘老师，我给你切个橙子吧，是进口的新奇士橙。”

    “老师，您说。”孙蓉芳战战兢兢地问。

    “孙蓉芳，你家孩子班主任来找了。”

    “老师不是不支持她去考医学院，只是她这个成绩，说实在的，能考上省会的医学院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我估计她考不上。学校基于她这个成绩，老师们一致认为她去考附近的师范学院更好。”

    刘慧也是第一次到谢婉莹的家里，进门只看这个家境:不够四十平的平房，斑驳的墙面，瘸腿的桌子和椅子，没沙发。

    站在厨房里头看着烧水壶的谢婉莹，淡定如山。察觉到了刘慧来只是为了出她自己心口一口气，没关系，志愿表她填都填了，改也改不了了，谁也管不着了。

    “你们家知道谢婉莹填了什么高考志愿吗？”

    “是吗？”孙蓉芳的口气低了下来，老师这话和表姐说的一样，她早就知道没辙了。

    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这样一句话，写在红色的横幅上，高高挂在了学校教学楼的高考打气墙上。

    隔壁邻居一声叫唤，在厨房洗菜的孙蓉芳擦擦手走出来迎接贵客，在客厅见到了刚回家的女儿，催声说:“给你老师倒杯水。”

    “刘老师，请进请进。”孙蓉芳主动帮进门的刘慧搬椅子。

    孙蓉芳一听老师这个语气不对，怔在原地了:女儿要高考，这是出什么事了。

    放学时，谢婉莹拎着书包下楼梯，回头见到这句横幅，突然觉得相当讽刺。

    回家之前，谢婉莹绕了一趟文具店买了些高考要用的考生用笔，有备无患。她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进家门，后脚班主任来了。

    什么新奇士橙，刘慧是一分钟在这个破烂房子都呆不下去。要知道她昨晚刚去了张薇家一百多平米的小区楼房，两个女学生的家完全是两个世界。

    “别忙别忙，有几句话要和你们家说清楚。”刘慧说。

    孙蓉芳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女儿真填了，当着她表姐说的那个志愿，让她表姐气得要死的，填了。不知为何，她心里居然有些高兴。

    原来这样一句话在某些老师们心里面是两面派。像她和赵文宗这种，能从三流变为二流已经是美满人生了。如果变成一流，刘慧他们会认为她和赵文宗属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一个货车司机的女儿你考什么医学院？你考出来没有人带也没人要，去县城卫生院呆着吧。

    “她说她要考医学院。”孙蓉芳想到女儿的梦想说。

    “问题是。”刘慧说，“谢婉莹她自己非要填国协医科大，那是全国第一的医学院，全国只招十个人。”

    莫怪她表姨周若梅那天晚上那语气对她妈妈和她几近挖苦。

    她妈妈不知道她在学校和刘慧顶过嘴，谢婉莹默默走到厨房去，不想和班主任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