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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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双的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喜悦，瞥了温冉一眼，道：“皇后娘娘看重我，我定会好好整顿东宫的风气。”
有时候温冉在想，穿越古代十七年的经历，使得她克服恐惧的心理能力早已超越了极限，但，直到再次见到了故人，唤起那段沉重而苦痛得无可名状的回忆，她发现，不是的。有些恐惧，永远也战胜不了。
“这位是中宫派遣来的一等大宫女，负责殿下的日常起居，贴身照顾。”说着，一名黄衣宫女趾高气昂从屋内走了出来，正是燕双！
秦晟看出她有些战栗的模样，小心翼翼问道：“你如今，还好吗？”
“你认识秦晟？”方韫想起适才的一幕，似是不经意地问起。
小福公公私心里是希望温冉留下的，因为她不惹事
在视线与来人相对之时，温冉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确认了是他，心跳得激动不安，很想逃，往天涯海角逃，可，脚步，却被压倒在地，无法动弹。
温冉颔首，看了许嬷嬷一眼：“嬷嬷，这是中宫亲下的旨意？”
后来，大夫人带着家人外出上香，留温冉和老爷在家中，老爷本就垂涎她的美色，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偷摸进了温冉的房间。
温冉回头，探了他的心声，知道他是真的后悔，但依旧语气冷冷道：“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但是，我依旧要谢谢你，替我处理了……那朵白绢花。”
“有些承诺，还是不要轻易许下的好。”温冉直视着他：“否则，不仅害了我，还会害了你自己。”
温冉进了屋，虽说早已见识过方韫的美色和身段，但见眼前人一身暗灰锦缎，身姿顾长而如山涧青松，如断崖之上向阳而生的独木，无惧寒霜风雪，无畏沉沦孤独，带着一种和光同尘、遗于世外的冷清。
方韫也不追问，只是提起秦晟那个人，说来也是他近日查实身份才得知的，此人与他也算旧相识，“此人乃是江南一带的学子，乡绅家的公子哥，倒是鲜少凭着自己的才学科举入仕的公子，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吗？”温冉垂眸，瞧不见容色，话语平 平。
也是……方韫忽然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想着试探她是不是能听见他心里的话？看来那晚对他，当真是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啊。既然温冉没有主动问起绿屏，那么方韫便无意多说。
“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有的。”方韫自然查过宫中人的动向，皇后带着太子去了紫薇楼找圣姑，要用过晚膳才归，圣人自不必说，所以是安全的。
“但他的家族，却是很惨。”方韫收了话，温冉抬眸，眨了眨眼，听他继续说下去：“就在秦晟离家参加科举考试的那夜，他家遭遇了山匪，被洗劫一空，无一人幸免。”
秦晟一怔，告辞的话隐在心间，想说些什么，却在喉咙口滚着，只能看着她离开，默了片刻后，叹气离开了。
温冉看到她并不意外，意外的是皇后娘娘亲自派遣了人，还提燕双为一等大宫女。原本温冉计划的是，刺激燕双来东宫，她能替了小厨房的空缺，再不济也能混到外院，可如今，燕双竟是直接替了自己的位置！
……
众宫女纷纷点头。许嬷嬷又道：“东宫里有缺，皇后娘娘亲自派了人来，大家都见一见罢。”
温冉皱眉，继而问道：“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你有没有看到一朵白绢花？”
【什么白绢花？】秦晟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替两代暴君打工的日常》
温冉的双眸一震，若白绢花不是他藏的，那么当年还有他人在场？甚至是亲眼目睹了她杀人？会是谁呢？
温冉不想再和他多说，跨步离开，秦晟却在身后唤道：“我知道，当年，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见她停住了，秦晟上前道：“我后悔没有帮助你，没有彻彻底底帮助你，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才会……我真的，很后悔，请你相信我。”
【谁稀罕问你啊？你都自己身难保了！】燕双哼了一声，再不理众人，兴致昂扬地整理东西去了。
对面之人是刚从武英殿出来的秦晟，他迟疑地看了温冉几眼，同样有些不敢置信，走近身侧道：“你是，小温？”
“小温呢，你伺候殿下那么久，也算辛苦了，该休息休息了。”燕双挑眉，去看众人的态度。
燕双很满意大家的态度，继续道：“小厨房的空缺，就由你替了。”她侧身看着温冉，直背挺胸，【就是这个时候，哼，把我多少年的气都出了！看你在小厨房怎么混下去！】
温冉的思绪含糊而稀碎，眸光闪烁不定，点了下头，落声：“秦大哥。”
方韫忽然抬头，盯了他几许，心内说着：你就没有其他想问的？但看温冉的神情，并没有变化，她只是问道：“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和秦晟的偶遇，温冉有些恹恹得，到了武英殿的偏门，小喜公公早已等候多时，快速地领她进去。
“绿屏果真没死。”温冉看了信，当场烧毁。
“瞧我问得。”秦晟顿感抱歉，温声道：“你的模样变了很多，不过这样很好，在宫中或许会容易很多。”
秦晟继续道：“宫中生存不易，你若有难处可与我说，我虽职位卑微，定会尽力帮你。”
此时的方韫收回了窗外的视线，合上半开的窗户，本是坐回书桌后的脚步停了停，他单手抚袖，挺了挺胸，又低头瞧了眼衣摆是否齐整，轻咳一声，立在窗边。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夜风带着温软的唇，毫无预兆却动人心魄地落在他的脸颊。轻轻划过，跃进了他的心尖。
许嬷嬷点了点头。温冉明白，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还能十分恰如地朝燕双笑着，恭维道：“那恭喜燕双了，往后殿下的日常劳烦你操心了，若你有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
温冉却忽然抬头了：“多谢秦大人，但，我不需要。”
一股火热窜上心头，方韫蹙眉，听见了脚步声，手指轻轻挑开窗户的一角，走到视线的盲区。
“信？”方韫一愣，猛然想起他用的借口，其实只为了见她一面，至于信，倒真是有一封，于是找了出来，交给她。
温冉的眼眸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无欲多说，甚至把要问他关于昨夜的事情给忘记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温冉被贬了？几名宫女交头接耳起来，莲儿和玉娇也忍不住说起话来，虽然她们很想温冉走，可她们更不想燕双这个不安分的小蹄子来啊！
“往事已矣，秦大人，告辞。”温冉郑重地颔首，裙摆在风中扬了起来，似乎在诉说着，此后再不相见的话。
一想到此，温冉全身泛起战栗，她下意识抚上手臂的伤疤，伤疤便是当时老爷想要侵犯她时留下的，而她因为自卫，错手杀了人。她不知该怎么办，躲在后院的草堆里，猛然才想发现发间的簪花不见了，后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大哥将她藏了起来，而官差来了，却以劫盗结案。
她仿佛再一次感受到当初的绝望，她孤立无援地陷入无底深渊，除了脚下那一处立足点之外，再无其他，四周的一切都是虚妄和黑暗，她被无边的痛苦包围着，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喝了半盏茶，温冉很快便回了东宫，远远就看见小蝶朝她使眼色，只见许嬷嬷领了东宫的宫女正准备开会，温冉悄悄地溜了过去。许嬷嬷只是瞥了她一眼，见人都到齐了，喝止一声：“都给我把嘴巴关起来，一个个站好！”
她被藏起来之时，邻居的小少年找到了她，给她治疗伤口。温冉偶尔也会想到那个住在隔壁的毁容、哑巴又自闭的少年，是他帮助她离开那个火坑，但是他似乎对生活不抱希望，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救到自己的娘亲，如今身在何处呢？
温冉低着头，紧紧握拳，努力想要回答他的问题，可她此时的脑中只被过去的回忆充斥着，倔强的大脑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近日里，宫内流传着不利于我们东宫的谣言。”说时，许嬷嬷有意无意地看了温冉一眼，接着道：“这些谣言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朵里，那是你们倒霉，皇后娘娘要整顿东宫，就连我这个老婆子也挨了娘娘的骂。你们一个个都把自己的嘴巴管好，手脚麻利点，明白吗！”
方韫看着垂头的温冉，眸光深沉之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柔色，短暂划过，无声无息，却终究是，有迹可循了。
温冉沉默了许久，不知想些什么，多少有点唏嘘，但她不会同情他们，也不会因为他们的遭遇而拍手叫好，只是，命运终究会给一切交代清楚。
温冉正欲离开，方韫却引她落座，命人上了茶水，温冉不解道：“最近东宫不太平，我不能逗留太长时间。”
至于温冉的行囊，已经被丢在耳房的门外，一床被子、几样零碎的东西，瞧着十分落魄寒酸。其他的宫女太监只是看着，没人上前帮手。温冉笑了笑，抬手提起被褥枕头，准备分两趟拿，但见小福公公走了过来，帮她拿上其他东西，送至后院的下人房。
“见过方大人。”温冉直奔话题道：“你有绿屏的信？”
其实温冉从没想会偶遇旧时的故人，她不想再回忆过去，就像是一本书翻完了，就彻底不会再打开，她的人生，必须向前看。
“不曾。”秦晟摇了摇头，只道：“我只是比官差早到了一步，提前将你藏了起来。”
温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心里，还是怪他，怪他一家人。
那是她九岁之时，生母刚过世，主母将她卖去宜兴县的乡绅家里，给乡绅老爷的小儿子当童养媳，而秦晟便是那家的大少爷，是她童养夫的大哥。那时秦晟并不同意这个决定，答应了温冉要助她离开，却因为大夫人的哭闹而软了心肠。只有温冉在后门等了他半宿，最后被大夫人抓了回去，一顿毒打。
] 燕双的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喜悦，瞥了温冉一眼，道：“皇后娘娘看重我，我定会好好整顿东宫的风气。”
有时候温冉在想，穿越古代十七年的经历，使得她克服恐惧的心理能力早已超越了极限，但，直到再次见到了故人，唤起那段沉重而苦痛得无可名状的回忆，她发现，不是的。有些恐惧，永远也战胜不了。
“这位是中宫派遣来的一等大宫女，负责殿下的日常起居，贴身照顾。”说着，一名黄衣宫女趾高气昂从屋内走了出来，正是燕双！
秦晟看出她有些战栗的模样，小心翼翼问道：“你如今，还好吗？”
“你认识秦晟？”方韫想起适才的一幕，似是不经意地问起。
小福公公私心里是希望温冉留下的，因为她不惹事
在视线与来人相对之时，温冉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确认了是他，心跳得激动不安，很想逃，往天涯海角逃，可，脚步，却被压倒在地，无法动弹。
温冉颔首，看了许嬷嬷一眼：“嬷嬷，这是中宫亲下的旨意？”
后来，大夫人带着家人外出上香，留温冉和老爷在家中，老爷本就垂涎她的美色，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偷摸进了温冉的房间。
温冉回头，探了他的心声，知道他是真的后悔，但依旧语气冷冷道：“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但是，我依旧要谢谢你，替我处理了……那朵白绢花。”
“有些承诺，还是不要轻易许下的好。”温冉直视着他：“否则，不仅害了我，还会害了你自己。”
温冉进了屋，虽说早已见识过方韫的美色和身段，但见眼前人一身暗灰锦缎，身姿顾长而如山涧青松，如断崖之上向阳而生的独木，无惧寒霜风雪，无畏沉沦孤独，带着一种和光同尘、遗于世外的冷清。
方韫也不追问，只是提起秦晟那个人，说来也是他近日查实身份才得知的，此人与他也算旧相识，“此人乃是江南一带的学子，乡绅家的公子哥，倒是鲜少凭着自己的才学科举入仕的公子，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吗？”温冉垂眸，瞧不见容色，话语平 平。
也是……方韫忽然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想着试探她是不是能听见他心里的话？看来那晚对他，当真是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啊。既然温冉没有主动问起绿屏，那么方韫便无意多说。
“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有的。”方韫自然查过宫中人的动向，皇后带着太子去了紫薇楼找圣姑，要用过晚膳才归，圣人自不必说，所以是安全的。
“但他的家族，却是很惨。”方韫收了话，温冉抬眸，眨了眨眼，听他继续说下去：“就在秦晟离家参加科举考试的那夜，他家遭遇了山匪，被洗劫一空，无一人幸免。”
秦晟一怔，告辞的话隐在心间，想说些什么，却在喉咙口滚着，只能看着她离开，默了片刻后，叹气离开了。
温冉看到她并不意外，意外的是皇后娘娘亲自派遣了人，还提燕双为一等大宫女。原本温冉计划的是，刺激燕双来东宫，她能替了小厨房的空缺，再不济也能混到外院，可如今，燕双竟是直接替了自己的位置！
……
众宫女纷纷点头。许嬷嬷又道：“东宫里有缺，皇后娘娘亲自派了人来，大家都见一见罢。”
温冉皱眉，继而问道：“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你有没有看到一朵白绢花？”
【什么白绢花？】秦晟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替两代暴君打工的日常》
温冉的双眸一震，若白绢花不是他藏的，那么当年还有他人在场？甚至是亲眼目睹了她杀人？会是谁呢？
温冉不想再和他多说，跨步离开，秦晟却在身后唤道：“我知道，当年，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见她停住了，秦晟上前道：“我后悔没有帮助你，没有彻彻底底帮助你，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才会……我真的，很后悔，请你相信我。”
【谁稀罕问你啊？你都自己身难保了！】燕双哼了一声，再不理众人，兴致昂扬地整理东西去了。
对面之人是刚从武英殿出来的秦晟，他迟疑地看了温冉几眼，同样有些不敢置信，走近身侧道：“你是，小温？”
“小温呢，你伺候殿下那么久，也算辛苦了，该休息休息了。”燕双挑眉，去看众人的态度。
燕双很满意大家的态度，继续道：“小厨房的空缺，就由你替了。”她侧身看着温冉，直背挺胸，【就是这个时候，哼，把我多少年的气都出了！看你在小厨房怎么混下去！】
温冉的思绪含糊而稀碎，眸光闪烁不定，点了下头，落声：“秦大哥。”
方韫忽然抬头，盯了他几许，心内说着：你就没有其他想问的？但看温冉的神情，并没有变化，她只是问道：“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和秦晟的偶遇，温冉有些恹恹得，到了武英殿的偏门，小喜公公早已等候多时，快速地领她进去。
“绿屏果真没死。”温冉看了信，当场烧毁。
“瞧我问得。”秦晟顿感抱歉，温声道：“你的模样变了很多，不过这样很好，在宫中或许会容易很多。”
秦晟继续道：“宫中生存不易，你若有难处可与我说，我虽职位卑微，定会尽力帮你。”
此时的方韫收回了窗外的视线，合上半开的窗户，本是坐回书桌后的脚步停了停，他单手抚袖，挺了挺胸，又低头瞧了眼衣摆是否齐整，轻咳一声，立在窗边。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夜风带着温软的唇，毫无预兆却动人心魄地落在他的脸颊。轻轻划过，跃进了他的心尖。
许嬷嬷点了点头。温冉明白，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还能十分恰如地朝燕双笑着，恭维道：“那恭喜燕双了，往后殿下的日常劳烦你操心了，若你有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
温冉却忽然抬头了：“多谢秦大人，但，我不需要。”
一股火热窜上心头，方韫蹙眉，听见了脚步声，手指轻轻挑开窗户的一角，走到视线的盲区。
“信？”方韫一愣，猛然想起他用的借口，其实只为了见她一面，至于信，倒真是有一封，于是找了出来，交给她。
温冉的眼眸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无欲多说，甚至把要问他关于昨夜的事情给忘记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温冉被贬了？几名宫女交头接耳起来，莲儿和玉娇也忍不住说起话来，虽然她们很想温冉走，可她们更不想燕双这个不安分的小蹄子来啊！
“往事已矣，秦大人，告辞。”温冉郑重地颔首，裙摆在风中扬了起来，似乎在诉说着，此后再不相见的话。
一想到此，温冉全身泛起战栗，她下意识抚上手臂的伤疤，伤疤便是当时老爷想要侵犯她时留下的，而她因为自卫，错手杀了人。她不知该怎么办，躲在后院的草堆里，猛然才想发现发间的簪花不见了，后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大哥将她藏了起来，而官差来了，却以劫盗结案。
她仿佛再一次感受到当初的绝望，她孤立无援地陷入无底深渊，除了脚下那一处立足点之外，再无其他，四周的一切都是虚妄和黑暗，她被无边的痛苦包围着，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喝了半盏茶，温冉很快便回了东宫，远远就看见小蝶朝她使眼色，只见许嬷嬷领了东宫的宫女正准备开会，温冉悄悄地溜了过去。许嬷嬷只是瞥了她一眼，见人都到齐了，喝止一声：“都给我把嘴巴关起来，一个个站好！”
她被藏起来之时，邻居的小少年找到了她，给她治疗伤口。温冉偶尔也会想到那个住在隔壁的毁容、哑巴又自闭的少年，是他帮助她离开那个火坑，但是他似乎对生活不抱希望，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救到自己的娘亲，如今身在何处呢？
温冉低着头，紧紧握拳，努力想要回答他的问题，可她此时的脑中只被过去的回忆充斥着，倔强的大脑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近日里，宫内流传着不利于我们东宫的谣言。”说时，许嬷嬷有意无意地看了温冉一眼，接着道：“这些谣言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朵里，那是你们倒霉，皇后娘娘要整顿东宫，就连我这个老婆子也挨了娘娘的骂。你们一个个都把自己的嘴巴管好，手脚麻利点，明白吗！”
方韫看着垂头的温冉，眸光深沉之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柔色，短暂划过，无声无息，却终究是，有迹可循了。
温冉沉默了许久，不知想些什么，多少有点唏嘘，但她不会同情他们，也不会因为他们的遭遇而拍手叫好，只是，命运终究会给一切交代清楚。
温冉正欲离开，方韫却引她落座，命人上了茶水，温冉不解道：“最近东宫不太平，我不能逗留太长时间。”
至于温冉的行囊，已经被丢在耳房的门外，一床被子、几样零碎的东西，瞧着十分落魄寒酸。其他的宫女太监只是看着，没人上前帮手。温冉笑了笑，抬手提起被褥枕头，准备分两趟拿，但见小福公公走了过来，帮她拿上其他东西，送至后院的下人房。
“见过方大人。”温冉直奔话题道：“你有绿屏的信？”
其实温冉从没想会偶遇旧时的故人，她不想再回忆过去，就像是一本书翻完了，就彻底不会再打开，她的人生，必须向前看。
“不曾。”秦晟摇了摇头，只道：“我只是比官差早到了一步，提前将你藏了起来。”
温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心里，还是怪他，怪他一家人。
那是她九岁之时，生母刚过世，主母将她卖去宜兴县的乡绅家里，给乡绅老爷的小儿子当童养媳，而秦晟便是那家的大少爷，是她童养夫的大哥。那时秦晟并不同意这个决定，答应了温冉要助她离开，却因为大夫人的哭闹而软了心肠。只有温冉在后门等了他半宿，最后被大夫人抓了回去，一顿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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