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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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翌日，从睡梦中惊醒的温冉，正靠向隔壁牢房。
温冉：“……”油刮到我脸了！大哥啊喂！
役长立时拎起温冉的后衣领，大声喝道：“你这小女官，还嘴硬不认罪，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
温冉点头如小鸡啄米，往他身旁挪了挪。
“他的死，必然蹊跷。”暗卫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哪怕认识了主上十年多，这一眼依旧是惊为天人。
“这是为何？”温冉偏着脑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双手笔直地交叠在桌上，比她高中听课还要认真。
役长看她笑得憨态可掬：“哈哈你怎么傻傻的。”
暗卫颔首道：“据属下了解，那宫女儿时经历太苦，被人卖进宫，向来循规蹈矩，唯一的愿望便是攒钱出宫。”
“怎么说？”温冉内心大骇，那人竟然自杀了？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
莫役长：【主上说要看顾好她，应该就是这个意思罢！】
“那怪了，殿下却没派人传话来？”役长思量着点了点头，一拍小胡子的肩膀：“不管殿下在不在意，瞧昨日那情形，小宫女恐怕是替主子办事的！不可怠慢……来，你把早点拿去给她吃。”
“哎呀。”莫役长吓得跳了起来，朝着正在啃鸡腿的温冉看去，怔了一瞬，挥手就把她手里的鸡腿给挥掉了。
离开暗牢后，方韫行于皇宫外朝，回了武英殿。
她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亦不知前路如何，但既然已经做了，便不会后悔。
忽然，狱卒急匆匆跑进来：“方大人来了。”
狱卒走近，把囚犯拖走了。
“她原是中宫的大女官，叫什么金锣，官职可高了，皇后娘娘也很看重她，听说她偷了娘娘的东西，宝贵得很，死活不肯承认，你瞧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所以这事啊……说不得。”
“你很少替人说话。”方韫看了她一眼，未有多说。
但凡昨天没做那样的梦，她都不会做出这个“作死”的决定。
鲲在梦境中说：“你只要与对象的目光接触，想你所想，问你所问，便能得到那人的心声。通常来说，被读者的心志越不坚定，你能读到的信息便越多。当然也会有心志极其坚定之人，你或许读不到分毫。”
那她到底为何牵涉其中呢？
《替两代暴君打工的日常》
那是一片碎裂的玉瓷，手感很好，隐隐有些血迹，但被擦干净了，温冉将玉瓷藏在里衣内缝的暗袋里，可又觉得不放心，塞进了腰带的内缝中，然后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发着呆。
那人没有说话，但目光猛然收缩，分明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在此刻，温冉耳边响起一道虚弱而沧桑的声音：【因为，废太子案。】
想来莫役长在这牢狱的年岁也不少了，早已看透宫内的肮脏活计，人心和生死都不过如此。
温冉与她对视，脑中暗暗念道：她在想什么？
她听见那人的心声，【谁能来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啊，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就像当初的她，躲在枯井里整整七天，不敢被人发现，却又渴望有人能来救她，那种绝望的心情一模一样。
她也学着役长豪放的姿势，拿起鸡腿啃了一口。役长见她这样还挺喜欢，兴头上来，喝了一口酒，小声道：“这事你听过就算，知道不。”
可转念一想，此人竟是因为废太子案在此受尽折磨？废太子案早就终结，至今无人再敢提及，她为何被关在此？
有声而至，他微侧脸，一扬手打落垂帘，迅速抄起椅背上的外衫套上，慢条斯理地系带。此刻，暗卫立于垂帘几步外，恭敬叩首行礼：“主上，我查过了，顾卫长的死应当与东厂无关。”
此事，着实不该插手。
此时，有脚步声靠近，那人浑身瑟缩了起来，她知道，温冉也知道，这是她每个时辰必经的严刑逼供环节。她看着温冉，眼眸蓄了眼泪，血泪行行落下，她不断用手敲击着地面，从那双指骨腐烂的手中，有什么东西漏了出来。
那人着急不已，想在草堆里寻找，可她的手指根本弯不起来，她只能不断朝温冉叩拜，却又害怕被前来的狱卒发现异常，流着泪，嘴里发出沉痛的声音，打滚离开了那处。
小胡子：“没说什么，他就摇了摇头，好像挺忌惮什么，不敢说！我估摸着，他意思就是让我们不要动手吧？对，他就是这个意思，他在暗示我们呢。”
温冉倒是有些意外，心里放松，于是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汤圆，问道：“莫大哥，你倒没必要对我这么好，万一被人告发了怎么办？”
“她会不会是被冤枉的？”温冉听过金锣此人，她早些年确实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
“……”温冉又问道：“莫大哥，我隔壁牢房那人呢？早上我被她吵醒了，她一直在那哎哎哎叫着，模样好生吓人。”
一条咸鱼被迫肩负起拯救世界的任务，她的心态能好吗？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暗卫生得高挑，穿夜行衣，余一双细长的眼眸颇为清冷，回话道：“我接近顾卫长两月有余，从他口中也套出一些话，他确实是东厂安置在宫内的奸细，但他职级不够，没传出有用的消息。”
主上？难道是太子殿下的关照？
“嘘！”役长连忙瞪了她一眼：“说你傻你还真傻？这话可不兴说。”
理智告诉她，不能对陌生人有善意，在这样的时代，是时代的悲哀。
“明白，明白。”温冉继续点头如捣蒜。
温冉自然不知道莫役长为何对她另眼相待，午时竟请她出来用膳，对她客客气气。温冉觉得匪夷所思，于是朝他笑着道谢，同时问出心中所想。
方韫缓步走了出来，轻声开口：“你觉得他的死，和那小宫女无关？”
役长道：“她是个嘴硬的，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还坚持不肯说，笑得跟个疯婆子一样，呵呵，哪里是犯了盗之一罪呢？上头要我留着她一口气，如今人死了，哎……”
修长的十指系好腰间的缎带，方韫从垂帘后走了出来，月华落，美人至。
看来金手指已经起了作用，温冉喜极而泣，穿越来古代十七年了！辛辛苦苦十七年，虽然早练就了察言观色的能力，但好歹是拥有了金、手、指！
温冉起身踱步，内心复杂而纠结，可耳边是那囚犯哀求的心声，她忍不住看过去，因为那人，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于是，温冉盯着那人的双眸，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关在此？”
周围并没有人说话，必然是那人的心声！
“说来也是晦气，她呀，撞墙自杀了。”役长一丢手中的鸡腿：“诶，这事麻烦了，上头我又不好交代了。”
“我这次找了点关系，问了东宫内殿伺候的小太监，还真像那小宫女说的，太子殿下不喜女子伺候，却独独钦点她近身伺候，平日里喜欢得不得了！诶，殿下的口味倒是挺奇怪的，啊，我又问了这次的案子怎么说，那小太监摇了摇头。”
他沉吟片刻，抬眸：“宫中禁卫军的编制一直掌控在圣人手上，东厂那边好不容易安插的奸细没了，想必会有动作，我要另外安排你。”暗卫点了点头，又听主上道：“宫中必是有一股摸不透的势力，我会亲自调查。”
大清早，牢狱里便传来鞭挞和哀嚎声，莫役长正吃着早点，昨夜又宿醉，还有些头疼，倒了一口小酒，砸吧砸吧嘴。小胡子狱卒跑了进来，在他耳边说话。
“好哩。”接过一盘油腻的煎饺，小胡子屁颠屁颠就过去了。
什么情况？温冉瞠目结舌地看了役长一眼，听到他的心声，【卧槽，听到方大人的名字，条件反射性地规矩办起案了……】
这回轮到莫役长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这小丫头真是……好玩啊！愣了愣，他见方大人走了进来，松开温冉，连忙迎了上去。
哦，看来定是殿下的安排了。温冉瞅他神情，嘿嘿嘿笑着说：“还是莫大哥厉害。”
【救我。】
“你且准备好。”方韫说完，那暗卫领命离开。
可那人越发绝望，用越发恳切的声音哀求，起不来，便用双手做叩拜之状，不断地重复，嘴里说着同样的口型。温冉看懂了，她在说：帮我。
温冉其实有些悲观，这悲观和昨日刚进牢狱时不同，不仅仅只是因为无法出宫过桃源生活。昨日的她还是咸鱼摆烂心态，反正一死了之，兴许能回现代。可那头该死的鲲告诉她，若是没完成任务就身死，那她的灵魂便会在这个时代消散。
囚犯战战兢兢地抬头，睁着干瘪的血眸，目光凄惨而绝望，嘴唇似乎被人往两侧拉扯，伤口缝了却还在流血，她说不出话来，只得无声地张开嘴唇，咿咿呀呀。
温冉无语地扯了扯唇角，方大人真是恶名在外，她反应倒也很快，配合莫役长演起戏来，“人不是杀我的，你就算扒了我的皮，我也不会认！”响亮的嗓音在狱中盘旋了两圈。
“怕什么？这暗牢里啊，但凡是个人都是我主……”莫役长的舌头一卷，猛然顿住，好似说了什么不像样 的话，打哈哈笑道：“都是我的人，不会背叛。”
温冉心里震恫不已。
他用一种早已看破宫内肮脏的口吻说：“上头和你说她有罪，她就是有罪，你若是没问出什么来，那就是你我的过错！明白不。”
……也只能这样给自己打气加油了，十七年里反反复复，好歹活到了现在，温冉无奈又憋屈又强迫自己这么想着。
默了许久许久，温冉面无表情地抱膝坐在黑暗中，直到清晨的第一抹光线照入，她缓缓起身，将那人留下的东西拿了起来。
莫役长揪着眉头：“摇头？什么意思？”
] 话说翌日，从睡梦中惊醒的温冉，正靠向隔壁牢房。
温冉：“……”油刮到我脸了！大哥啊喂！
役长立时拎起温冉的后衣领，大声喝道：“你这小女官，还嘴硬不认罪，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
温冉点头如小鸡啄米，往他身旁挪了挪。
“他的死，必然蹊跷。”暗卫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哪怕认识了主上十年多，这一眼依旧是惊为天人。
“这是为何？”温冉偏着脑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双手笔直地交叠在桌上，比她高中听课还要认真。
役长看她笑得憨态可掬：“哈哈你怎么傻傻的。”
暗卫颔首道：“据属下了解，那宫女儿时经历太苦，被人卖进宫，向来循规蹈矩，唯一的愿望便是攒钱出宫。”
“怎么说？”温冉内心大骇，那人竟然自杀了？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
莫役长：【主上说要看顾好她，应该就是这个意思罢！】
“那怪了，殿下却没派人传话来？”役长思量着点了点头，一拍小胡子的肩膀：“不管殿下在不在意，瞧昨日那情形，小宫女恐怕是替主子办事的！不可怠慢……来，你把早点拿去给她吃。”
“哎呀。”莫役长吓得跳了起来，朝着正在啃鸡腿的温冉看去，怔了一瞬，挥手就把她手里的鸡腿给挥掉了。
离开暗牢后，方韫行于皇宫外朝，回了武英殿。
她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亦不知前路如何，但既然已经做了，便不会后悔。
忽然，狱卒急匆匆跑进来：“方大人来了。”
狱卒走近，把囚犯拖走了。
“她原是中宫的大女官，叫什么金锣，官职可高了，皇后娘娘也很看重她，听说她偷了娘娘的东西，宝贵得很，死活不肯承认，你瞧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所以这事啊……说不得。”
“你很少替人说话。”方韫看了她一眼，未有多说。
但凡昨天没做那样的梦，她都不会做出这个“作死”的决定。
鲲在梦境中说：“你只要与对象的目光接触，想你所想，问你所问，便能得到那人的心声。通常来说，被读者的心志越不坚定，你能读到的信息便越多。当然也会有心志极其坚定之人，你或许读不到分毫。”
那她到底为何牵涉其中呢？
《替两代暴君打工的日常》
那是一片碎裂的玉瓷，手感很好，隐隐有些血迹，但被擦干净了，温冉将玉瓷藏在里衣内缝的暗袋里，可又觉得不放心，塞进了腰带的内缝中，然后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发着呆。
那人没有说话，但目光猛然收缩，分明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在此刻，温冉耳边响起一道虚弱而沧桑的声音：【因为，废太子案。】
想来莫役长在这牢狱的年岁也不少了，早已看透宫内的肮脏活计，人心和生死都不过如此。
温冉与她对视，脑中暗暗念道：她在想什么？
她听见那人的心声，【谁能来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啊，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就像当初的她，躲在枯井里整整七天，不敢被人发现，却又渴望有人能来救她，那种绝望的心情一模一样。
她也学着役长豪放的姿势，拿起鸡腿啃了一口。役长见她这样还挺喜欢，兴头上来，喝了一口酒，小声道：“这事你听过就算，知道不。”
可转念一想，此人竟是因为废太子案在此受尽折磨？废太子案早就终结，至今无人再敢提及，她为何被关在此？
有声而至，他微侧脸，一扬手打落垂帘，迅速抄起椅背上的外衫套上，慢条斯理地系带。此刻，暗卫立于垂帘几步外，恭敬叩首行礼：“主上，我查过了，顾卫长的死应当与东厂无关。”
此事，着实不该插手。
此时，有脚步声靠近，那人浑身瑟缩了起来，她知道，温冉也知道，这是她每个时辰必经的严刑逼供环节。她看着温冉，眼眸蓄了眼泪，血泪行行落下，她不断用手敲击着地面，从那双指骨腐烂的手中，有什么东西漏了出来。
那人着急不已，想在草堆里寻找，可她的手指根本弯不起来，她只能不断朝温冉叩拜，却又害怕被前来的狱卒发现异常，流着泪，嘴里发出沉痛的声音，打滚离开了那处。
小胡子：“没说什么，他就摇了摇头，好像挺忌惮什么，不敢说！我估摸着，他意思就是让我们不要动手吧？对，他就是这个意思，他在暗示我们呢。”
温冉倒是有些意外，心里放松，于是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汤圆，问道：“莫大哥，你倒没必要对我这么好，万一被人告发了怎么办？”
“她会不会是被冤枉的？”温冉听过金锣此人，她早些年确实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
“……”温冉又问道：“莫大哥，我隔壁牢房那人呢？早上我被她吵醒了，她一直在那哎哎哎叫着，模样好生吓人。”
一条咸鱼被迫肩负起拯救世界的任务，她的心态能好吗？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暗卫生得高挑，穿夜行衣，余一双细长的眼眸颇为清冷，回话道：“我接近顾卫长两月有余，从他口中也套出一些话，他确实是东厂安置在宫内的奸细，但他职级不够，没传出有用的消息。”
主上？难道是太子殿下的关照？
“嘘！”役长连忙瞪了她一眼：“说你傻你还真傻？这话可不兴说。”
理智告诉她，不能对陌生人有善意，在这样的时代，是时代的悲哀。
“明白，明白。”温冉继续点头如捣蒜。
温冉自然不知道莫役长为何对她另眼相待，午时竟请她出来用膳，对她客客气气。温冉觉得匪夷所思，于是朝他笑着道谢，同时问出心中所想。
方韫缓步走了出来，轻声开口：“你觉得他的死，和那小宫女无关？”
役长道：“她是个嘴硬的，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还坚持不肯说，笑得跟个疯婆子一样，呵呵，哪里是犯了盗之一罪呢？上头要我留着她一口气，如今人死了，哎……”
修长的十指系好腰间的缎带，方韫从垂帘后走了出来，月华落，美人至。
看来金手指已经起了作用，温冉喜极而泣，穿越来古代十七年了！辛辛苦苦十七年，虽然早练就了察言观色的能力，但好歹是拥有了金、手、指！
温冉起身踱步，内心复杂而纠结，可耳边是那囚犯哀求的心声，她忍不住看过去，因为那人，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于是，温冉盯着那人的双眸，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关在此？”
周围并没有人说话，必然是那人的心声！
“说来也是晦气，她呀，撞墙自杀了。”役长一丢手中的鸡腿：“诶，这事麻烦了，上头我又不好交代了。”
“我这次找了点关系，问了东宫内殿伺候的小太监，还真像那小宫女说的，太子殿下不喜女子伺候，却独独钦点她近身伺候，平日里喜欢得不得了！诶，殿下的口味倒是挺奇怪的，啊，我又问了这次的案子怎么说，那小太监摇了摇头。”
他沉吟片刻，抬眸：“宫中禁卫军的编制一直掌控在圣人手上，东厂那边好不容易安插的奸细没了，想必会有动作，我要另外安排你。”暗卫点了点头，又听主上道：“宫中必是有一股摸不透的势力，我会亲自调查。”
大清早，牢狱里便传来鞭挞和哀嚎声，莫役长正吃着早点，昨夜又宿醉，还有些头疼，倒了一口小酒，砸吧砸吧嘴。小胡子狱卒跑了进来，在他耳边说话。
“好哩。”接过一盘油腻的煎饺，小胡子屁颠屁颠就过去了。
什么情况？温冉瞠目结舌地看了役长一眼，听到他的心声，【卧槽，听到方大人的名字，条件反射性地规矩办起案了……】
这回轮到莫役长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这小丫头真是……好玩啊！愣了愣，他见方大人走了进来，松开温冉，连忙迎了上去。
哦，看来定是殿下的安排了。温冉瞅他神情，嘿嘿嘿笑着说：“还是莫大哥厉害。”
【救我。】
“你且准备好。”方韫说完，那暗卫领命离开。
可那人越发绝望，用越发恳切的声音哀求，起不来，便用双手做叩拜之状，不断地重复，嘴里说着同样的口型。温冉看懂了，她在说：帮我。
温冉其实有些悲观，这悲观和昨日刚进牢狱时不同，不仅仅只是因为无法出宫过桃源生活。昨日的她还是咸鱼摆烂心态，反正一死了之，兴许能回现代。可那头该死的鲲告诉她，若是没完成任务就身死，那她的灵魂便会在这个时代消散。
囚犯战战兢兢地抬头，睁着干瘪的血眸，目光凄惨而绝望，嘴唇似乎被人往两侧拉扯，伤口缝了却还在流血，她说不出话来，只得无声地张开嘴唇，咿咿呀呀。
温冉无语地扯了扯唇角，方大人真是恶名在外，她反应倒也很快，配合莫役长演起戏来，“人不是杀我的，你就算扒了我的皮，我也不会认！”响亮的嗓音在狱中盘旋了两圈。
“怕什么？这暗牢里啊，但凡是个人都是我主……”莫役长的舌头一卷，猛然顿住，好似说了什么不像样 的话，打哈哈笑道：“都是我的人，不会背叛。”
温冉心里震恫不已。
他用一种早已看破宫内肮脏的口吻说：“上头和你说她有罪，她就是有罪，你若是没问出什么来，那就是你我的过错！明白不。”
……也只能这样给自己打气加油了，十七年里反反复复，好歹活到了现在，温冉无奈又憋屈又强迫自己这么想着。
默了许久许久，温冉面无表情地抱膝坐在黑暗中，直到清晨的第一抹光线照入，她缓缓起身，将那人留下的东西拿了起来。
莫役长揪着眉头：“摇头？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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