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意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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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不堪一击，跟他的“哥哥姐姐们”没什么两样，他想。

    许玫把这个行为归结于Lennart过于礼貌。

    他们不断道歉。

    许玫没想过自己正被人监视，她完全卸下心理防备，沉默着，眼泪大滴大滴往下坠。

    Lennart并非自由惯了的人，事实上，受成长经历的影响，他善于谋划，喜欢步步为营，总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才会走出下一步。

    g大的许多建筑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修建，现在大部分都在维修。

    又因为答应了Lennart要教他古琴，许玫还得匀出时间去请教她妈妈具体应当如何教学，并记下厚厚一沓笔记。

    所有媒体中，尤属VOG这个平台被爆出最多黑料，从记者罔顾事实，采用春秋笔法报道社会事件，到主持人出轨，台长收取贿赂，应有尽有。

    这才是两人第三次见面，彼此都不太了解，这让许玫感到拘谨。

    怎么短短时间之内，不仅是VOG集团，怎个传媒行业竟全部都成人人喊打的老鼠了。

    来这干嘛呢？

    Lennart解释:“这张古琴我先放在这里，等半月后，我父亲生日，我再给他送过去。”

    近年来，网络兴起，传统媒体的影响力日益减少，而传统媒体应对的策略是和资本联合并学自媒体追逐舆论热点。

    Lennart知道自己此行完全没有必要，一点也不理智。

    然而，接下来教授让大家开始自由发言，列举自己喜欢的巴洛克时期文学。

    现在却恰恰相反。

    她对其他同学们背诵的作品名字以及文学地位了如指掌，但却对具体内容一无所知。

    车上，两人又是无言。

    其他学生们引经据典，大胆发言，一点儿也不拘谨，或朗诵十四行诗，或讲自己最爱的小说，甚至有人直接唱出自己喜欢的具有巴洛克风格的歌剧，引得众学生鼓掌。

    她只得沉默地勉强点头，在内

    教授从中世纪德语文学，讲到巴洛克时期，他讲战争与政治对这段时期的影响——这些都是写在教科书上的内容，许玫倒还能应对。

    Lennart松了口气，他心情大好，颀长的手指敲键盘，从容而熟练地黑入许玫的电脑。

    泪直直落下。

    与此同时。

    许玫进车门时，瞧见后座上熟悉的俊美身影，又是一愣，Lennart居然也来接她了。

    他的大拇指正好是许玫眼尾的位置，一颗晶莹的泪从许玫眼尾滚落。

    事情太多，简直压得许玫喘不过气。

    Lennart今日开的轿车是保时捷，不是许玫熟悉的劳斯莱斯幻影，它的隐蔽性很好，从车窗外完全瞧不清车里的状况。

    等到正式上课，教授开始讲德国文学史，许玫的格格不入感便更为明显。

    这场人设崩塌风波总算过去。

    电话另一头，Lennart却是神色淡漠，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许玫瞧着周遭有一身怪诞哥特风的酷哥，全身芭比粉的金发女郎、穿着露脐吊带短裙滑滑板的性感辣妹、戴墨镜开着崭新豪车的富二代……

    众媒体哪敢不答应?

    许玫跟着Lennart下车，到达公寓，她瞧见窗边上的钢琴被换成两人上周买的古琴。

    Lennart在办公室等了好一会儿，才瞧见屏幕被打开，镜头里，许玫白皙小巧的鹅蛋脸皱成一团。

    由于周围学生个性十足，而看起来没个性的她，反而显得特立独行。

    随后，Lennart又给各大社交平台以及搜索引擎塞钱，把有关自己的照片下架，确保搜自己名字时，搜索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昔日高高在上、傲慢不已的传媒行业此刻焦头烂额。

    作为一张亚洲面孔，且穿着T恤长裤，背着书包，许玫可以说是十分“突出”。

    许玫学的是文学系，来之前，她还特意提前预习了课本。

    课堂上就她一个留学生，许玫完完全全融不进去，只好疯狂记笔记，回去补知识。

    然而，来自另一个文化环境的许玫却跟大家完全不同频。

    许玫学德语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三年，还是在备战高考的空隙学的，她的德语水平，应付日常还没问题，但跟这群文学系土生土长的德国学生们相比，简直没眼看。

    Lennart忽然生出一个无法抑制的冲动，他等不及周日了。

    于是，Lennart沉默地坐在车里，望着十二楼的那扇熟悉的窗户，想象着里面的情形。

    唯唯诺诺而已。

    传媒行业节节败退，自顾不暇，完全没办法反击Lennart，反而，这群前几日还高傲不已的高层们，个个积极给Lennart打电话，态度变得相当恭敬、卑微。

    传媒行业遭遇大地震，登上全网热门话题，无数网友竞相吐槽，国外媒体争着报道，其他国家的网友也在社交网站上看热闹。

    他现在就想见许玫了。

    真是无趣。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希望Lennart高抬贵手。

    许玫讨厌这种被孤立的感受，但也无可奈何，她不是一个性情主动的人，实在不知如何与高中校友们沟通。

    Lennar觉得厌烦，他面无神色地叫停他们的道歉，直接甩出自己目的，他要求各大媒体把关于他的负面新闻伙同其他虚假新闻一同下架。

    同时又由于她这周太忙，在匆忙之中挤出时间备课，她总担忧自己没备好课。

    被他一双亮晶晶的绿眸诚恳地盯着，而且还是Lennart为了孝顺父亲，许玫简直不好意思说半月时间不够。

    上周日她才看到VOG的主持人穿着光鲜、笔挺的西装在电视屏幕里高高在上地点评，痛斥Schulz集团继承人。

    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盼望中，周日如期而至。

    Lennart直勾勾地看着许玫:“Rosalie，半月的时间，可足够？”

    Lennart开始日日盼望周日，而许玫却希望时间能过得再慢些，她可以再多学些东西。

    可她又不甘心，许玫拧着秀眉，不服输地查着资料。

    破旧古朴的墙面上喷画着张牙舞爪的涂鸦，有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与反差感，极具个性。

    看到这个消息，许玫目瞪口呆。

    意味着老建筑极多！

    以往在高中，除了漂亮的脸蛋以及成绩，许玫在其他方面可以说是淹没在人群里，毫不起眼，所以，许玫一个人上学放学也不会觉得局促。

    许玫拿捏不好尺寸，她也不知Lennart如何看待她，心里十分忐忑。

    恰如校园里的学生们。

    许玫没和高中同学结伴，因为近来高中校友们看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奇怪，好像有意疏远。

    然而，此刻，Lennart却抛下一惯的理性，直接出办公室，下楼梯，一脚油门开车前往许玫所在的公寓楼下。

    临近中午。

    隔着屏幕，泪滴不到这儿。

    与许玫忙得晕头转向不同，Lennart却是从容悠闲。

    他们现在才明白，原来Lennart之前不是管不了，而是懒得管。

    Lennart仍然派司机来接送许玫。

    许玫就读于g大，这是一所具有超过六百年历史的名校，该学校坐落在风景优美的莱茵河旁，占地甚广，学生数量很多。

    许玫看了一下网页热门讨论，发现网友们早就对失去职业道德的媒体怨恨不已。

    许玫急得直掉眼泪，边抹泪，边咬牙学。

    她才上完课，自是又是一场打击，她的心态稳不住，杏眼里泪光盈盈。

    直到许玫下楼乘公交去学校，Lennart瞧着许玫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Lennart这才启动油门，将车开走。

    Lennart仿佛觉得自己拇指一凉，然而，抬眼看过去，手掌上干干净净，哪里有泪滴呢?

    直到瞧见许玫所在的房间的那扇窗户，Lennart才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就像是个热恋中的轻狂少年。

    瞧着许玫雪白脸蛋上，红红的眼尾，Lennart喉结忽然一动，他伸出颀长的手，抚摸屏幕。

    但他没把车子开走。

    正值开学，校园里熙熙攘攘，许玫满怀期待地进入学校，随后，她便意识到历史悠久意味着什么。

    对于许玫来说，Lennart介于陌生与熟悉之间。

    是以，一路上，许玫精神高度紧绷，简直与两人初见时没两样。

    特别是Justus，他似乎对自己很生气，又忌讳着什么，不敢招惹她。

    许玫有些唏嘘，好歹也是陪伴自己高中三年的媒体们。

    然而，上周的愉快交谈又历历在目，许玫回忆着那些画面，又有种错觉，她和Lennart已经相识许久。

    分明可以直接在家里等着她就好。

    不过，她没想过这场大地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自认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她很快也没功夫去想这些，因为，开学了！

    嘀嗒。

    这让一个人来学校，孤孤单单的许玫没有归属感，心下不安。

    众人懊恼，早知道就不该来招惹Lennart这个撒旦！

    至此，Lennart顺利在许玫不知情之际，成功亡羊补牢。

    吓许玫一跳，把她吓得再也不敢接近自己？

    “我打算在我父亲寿宴上表演一首曲子，我想我父亲定然十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