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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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有时间吗，我要去书店，你要不要一起去？”顾云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好像刚睡醒的样子，嗓音有些暗哑，却充满了磁性。

    

    苏凉一乖巧礼貌地朝着她们打招呼。

    

    

    楼下的客厅里，苏妈妈正在和邻居聊天，大概是聊到什么八卦，几个老阿姨们笑的花枝乱颤。

    苏爸最近忙的很，每天窝在书房里为亲朋好友写春联。苏爸写的一手好字，铁画银勾，笔走龙蛇，有人欣赏他的字，他也乐得其所。

    

    

    苏凉一一看自家老爸这架势，又要开始说教了，连忙求饶，“好好好，我的好老爸，您怎么说都对，我下午就去书店买几本字帖回来好好练练，一定好好向你学习。”边说边门外走，假装有人喊自己，“哎，来了来了，不说了老爸，老妈喊我。”

    

    “帮我跟阿姨说声谢谢呀，爱她呦。”说罢用两根手指比了一个爱心，在冬日的清晨里笑容灿烂，眉眼生动，穆慈的长相艳丽张扬，引的车里的几个男生频频扭头偷偷看她。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苏凉一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将她从尴尬的氛围中救了出来，她掏出手机，转身回房间，来电显示，‘小可爱’，苏凉一接起电话，“喂？”

    

    

    其中一位烫了满头小卷发的阿姨笑着说，“还是你家一一听话乖巧，你看我家…”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抽屉下方有一个带锁的柜子，她打开后，将一个铁盒子拿了出来，这个铁盒子原本是用来装巧克力的，打开后，里面有几张钞票，还有一个红色的存折，他们家比较开明，初中后，每年收到的压岁钱也不用上交，而且每个礼拜苏妈妈还会给她零花钱，她平时花的也不多，这几年她存下了大约六千元的私房钱。她抽出一张红色的钞票放到零钱包里。将铁盒盖上，重新锁回柜子里。

    苏凉一觉的几点无所谓，就回答道：“行啊，都可以，那下午见！”就直接挂了电话。

    

    

    

    想到自家老爸的吐槽，想着下午正好可以去书店买字帖，就回复道：“嗯好，正好下午我也要去书店买点东西。”

    “下学期见，记得回家给我发短信啊。”苏凉一把手中的‘零食大礼包’从车窗外塞给她，“我妈让我给你的，你拿回去吃呀。”

    

    苏凉一定了一个两点半的闹钟提醒自己休注意时间，她一向比较准确，与朋友相约，基本上都会提前到达约定地点。书店离家的距离不算远，步行大概十几分钟，她想可以慢悠悠的晃过去。

    小镇的街道上，排满了卖年货的摊位。人潮涌动，购买年货的人摩肩接踵，整个白天，寺庙里香火不断，前来上香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整个小镇热热闹闹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苏凉一感慨，还是这个时候有过年的氛围啊，再过几年国家开始禁止燃放烟花炮竹后，年味就越来越淡了。

    

    

    

    电话那头的顾云海，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就被挂断了电话。

    

    

    ‘明智书店’是小镇唯一一家比较大的书店，说大也不过大概一百个平方左右。不同阶段的教辅资料试卷一字排开，满满当当铺在中间的展示台上。靠墙的几个书架上，都是各种名家巨作、散文小说、当然还有青春期的小女生们，喜欢的各种言情小说和杂志等等。

    

    

    不过苏凉一始终不明白，周卫当初为什么突然会转艺术生。上辈子她也曾经问过周卫，可惜没有得到答案。

    

    

    “今天天气不错，等下你把大宝的被子拿出去晒晒，再把我早晨去菜市场买的鱼处理了。”苏妈妈夹了一筷子牛肉给苏爸，顺便给他安排了活。

    顾云海性格沉稳，对待学习一向自律，每次考试发挥都比较稳定，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苏凉一要担心的是她自己，高二时选择了文科，语文还可以，英语凑合，数学吧实在基本上全靠蒙。不过这时候艺术生的文化课要求不算太高。苏凉一想努力一下，还是有把握，文化课能达分数线，只要她在高三上学期艺术联考中过本科线，基本上是有大学上的。不过，重来一次，她想在原来的基础上有个更好的结果。

    另一位胖胖的阿姨接话，“谁说不是呢…我家那个怨种…”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一一，喊你爸吃饭了。”苏妈妈在楼下吆喝。

    按照苏爸的吩咐，将写好的对联平铺到地板上，等待晾干，小半天时间，喜庆的对联就铺满了一地，满室墨香。

    

    顾云海目标明确，他挑了本下学期要用的教辅和一套“五三”，然后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苏凉一目光略过书架上一排言情小说，这些小说的名字听起来就很矫情伤感，十足的伤痛文学。苏凉一想起上辈子高中时候，喜欢在书店里偷偷买各种言情小说，有时还会在课堂上偷看，记得有一次是“地中海”的课，她看伤痛文学鼻祖四爷的《悲伤成河》，看到动情之处，眼泪止不住的流，把‘地中海’吓的不知所措，以为是学习压力太大而导致情绪崩溃了。

    

    屋内，桌子上有温馨的家常便饭，门外，有明媚的冬日阳光，和煦温暖。

    

    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再努力一点，和穆慈一起考一个好点的大学。

    

    

    

    穆慈家庭条件普通，还有一个弟弟，这个时代，大多数家庭多少都有点重男轻女，她能学艺术，也是她费了好一番努力争取的结果。

    他摇了摇头，轻笑，“性子怎么那么急？”

    

    

    

    他的眼神温和干净明亮，鼻梁高挺，上面还有一颗小小的痣，唇部线条清晰，整张脸线条分明，他是属于那种没有攻击性的长相，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结果分数考的比苏凉一考的还高，最后填报了一个不错的一本院校，选择了室内设计专业。

    苏爸听罢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厨房。

    “那下午三点，咱们书店门口见？”顾云海询问她的意见。

    腊月23的前一天，画室终于放假了。穆慈家在隔壁的镇子上，说是镇子，其实只能算做一个街道，短短的两条街道呈十字形，延伸向远处，尽头是大片空旷的田野。

    

    苏妈妈盛了一碗排骨汤放在她面前，扭头对着苏爸说：“老苏，电饭煲里我还蒸了大宝喜欢吃的腊肠，你去端一下。”

    

    当然，她也没有那种穿越小说中，主角凭借自己预知未来的能力，成为高富帅，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雄心壮志。

    离过小年还有5天时间，画室还没有放假，这几天，苏凉一和穆慈还是一起去画室努力搬砖。学校宿舍放假关闭，穆慈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苏凉一家里。

    

    

    

    他穿着一件蓝色连帽羽绒服，内搭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下身一条深色牛仔裤，站在书店门口，见到她后，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一荤一素，外加一个山药排骨汤。

    然后苏妈妈开始谦虚，“哎呦，哪有，我家这个平时也…”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苏凉一默默的喝着排骨汤…

    

    “亲爱的，下学期见啊～”穆慈在中巴车上探出脑袋，朝她摆了摆手。

    “好好，好，还有其他活要干吗？”苏爸一连说了三个好。又回夹了一筷子牛肉给苏妈妈。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结束，终于迎来了寒假，此时，距离顾云海高考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

    

    苏凉一送穆慈坐上回家的中巴车，车站旁的早餐店外，蒸屉上方白色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掀起后露出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年味越来越浓了。

    收银台旁另外开辟了一块区域，有各种文具还有小饰品。因为是放假期间，逛书店的人不多，书店老板个子不高，大约1米6左右，戴着厚厚的眼镜片，坐在柜台后面直打哈欠，老板娘在旁边整理货架上的小饰品。

    

    

    苏爸站起来欣赏自己的大作，摇头感叹道：“你老爸我写的一手好字，怎么生出来的女儿就半点没有遗传到我的优点呢？你看你那字写的，跟鸡刨似的，你这字啊，考试的时候是要吃大亏的…你…”

    

    

    想上一个好的大学，那肯必定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这个时候的艺术生，还算是人们口中的‘走捷径’，再过几年，艺考生人数剧增，竞争压力会更大。人人都想走‘捷径’，捷径也就变成了拥堵的羊肠小道。

    闹钟响起，苏凉一重新扎了下头发，准时出了门。

    

    苏凉一记得上辈子，周卫会在高二的下学期，突然转艺术生。她其实挺佩服周卫的，觉得他很聪明，仅仅用了9个月时间，从零基础开始学习绘画，然后参加艺术统考。

    

    

    

    

    少年朝着自己招了招手，背后是书店绿色的大门，他嘴角噙着笑，那画面…好吧，苏凉一觉得此刻的顾云海好像在召唤小动物。

    

    到达书店后，门口没有顾云海的身影，她等了一会，拿起手机找到拨了号码过去，顾云海没有接，而是从书店里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