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盟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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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希格诺摊手。

    费舍尔眼中的担忧更甚：“这次教廷秘密传讯，我和他说过，可以不去，但他还是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在其中隐去了贝拉太太的存在，将这事情解释成了艾雷斯夫人听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传言，然后——结案。

    结果羊排没吃上，刚到楼下，就看着费舍尔带着伊安拦住了她的去路——尤利亚伽出了点事儿。

    《魔女小姐的圣骑士团工作手册》

    若是没有艾雷斯子爵察觉到了一点尸体的不对劲，这事情原本都算不上什么事情，也不会惊动任何人，贝拉太太依然继续在这里生活着，艾雷斯一家没准能过得更好。

    艾雷斯夫人点头，神色凄凄。

    希格诺皱眉，表现出明显的不信任：“尤利亚伽作为教廷圣使，他能走到这个高位，能把弟弟从教廷眼皮子底下送走，你跟我说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要我去帮忙，骗鬼呢？”

    希格诺点头，风吟副队长可以理解为打工人，当着民众的面抓了教廷圣使，可以往“打工人处理问题不当”上推，明面上还保持着一点体面，

    费舍尔苦笑：“这事情说来话长。”

    “我看那家里的妹妹什么都不懂，只是看着孩子恢复过来，一味听我的，想着那尸体处理一下，用阿什顿的魔气保其不腐，装模作样表现出点厉害样子，之后弄过来给阿什顿当晚餐就好。”贝拉太太说道。

    希格诺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希望能给予他一点祝福。

    希格诺说不出话来。

    珍妮特是家里姐姐，下面带着一弟一妹，父母死得早，基本和勒恩是相似的情况。

    这个理由非常合理。

    这次为着贝                                                拉太太，她是破例了。

    珍妮特整理希格诺递上来的结案报告，她负责整理案件记录，对这种结果含糊其辞的报告，见得是相当多——但副队长可是第一次交上来这样的报告。

    数日的打听足以把她拖进新一轮的恐惧之中，艾雷斯夫人知晓了魔物是怎么一回事儿，短暂的崩溃之后，心态又转向求饶求生。

    “问题就出在你停职结束这件事情上，”费舍尔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有损教廷颜面，教廷希望国王给出个交代，哪怕是明面上说得过去的交代，也就是拿你开刀。”

    案件的查询和侦破共耗时三天，希格诺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决定今天让佩顿准备晚上烤羊排吃。

    珍妮特周围看了看，又低声道：“其实你不用给这么多，以咱俩的关系，我还能给你找麻烦不成？”

    “好吧，这件事毕竟因我而起，”希格诺叹息道，“我去教廷走一遭是了。”

    “贵族之中还有这些个事情呀。”希格诺勉强笑了一下。

    艾雷斯夫人说不出来话，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费舍尔叹息，注视着希格诺，伊安跟他相处得很熟了，这时候飞得很自由，他站在费舍尔肩膀上，支持他的决定。

    希格诺上交结案报告之前，去敲打了一下艾雷斯夫人。

    希格诺从来不太能看得惯这些水底下的潜规则，她能力强、性子强，少有应人之约瞒下事情的时候，讲究个坦坦荡荡，凭着一股冲劲儿，啥都要查出真相，真犯到陛下面前她都不怕。

    贝拉太太给了艾雷斯家族一个选择，先夫人和其妹妹两人共同促成了当下的结果，艾雷斯子爵尚蒙在鼓里，这事情说大还真不大——这件事情解决了，也无法为希格诺申请奖金。

    “大概能值个三十几镑，别贱卖让人骗了。”希格诺提醒一句。

    希格诺打了个“打住”的手势。

    艾雷斯一家的事情，就是贝拉太太的主意，据她所知，得病的夫人和小孩都是治不好的，硬拖着也没法，她给艾雷斯一家编了个“死了女主人就可以治好孩子”的故事，诱导女主人自杀，推动男主人与其妹妹在一起。

    盯着结案报告，希格诺叹了口气，她打算把这事情瞒下来了，现在得想办法把话编圆了。

    “没办法，能帮一把就帮一把，都是可怜人，那孩子能活着，我便给他提供止痛药物，也希望他能健康些。”贝拉太太叹息道。

    这下，结案报告的草率都有了解释，因着希格诺收受了贿赂，而导致的事情不深究，这简直是雪弈对贵族办事儿的常见操作。

    费舍尔点头：“副队长，

    这件事情甚至和魔物没什么关系，她原本使用魔气，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尸体不腐，根本没打算害人或者传播魔气，也没用什么一命换一命的邪术。

    希格诺去的很快，快在艾雷斯夫人再一次联系上贝拉太太之前，跟她说此事无解，若是能购买药物暂缓她儿子的病情，也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希格诺查清楚了事情缘由，却又不知道这结案报告该怎么写了。

    某种程度上说，贝拉太太的打算是长远有利的。

    但能给个一镑两镑就不错了，希格诺这出手，大方得珍妮特都有点慌张。

    “副队长，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呀！”她兴奋道。

    她比较幸运，家里在洛德森城有地方住，还有亲戚照拂着，只是弟弟妹妹上学的钱需要她出，每周工资基本覆盖，稍微碰上点事情，便捉襟见肘。

    两人若能生下健康的孩子，这家族就还有救。

    “那就长话短说，”希格诺跟着他进了咖啡厅的后屋，“我都已经停职结束被放回去了，尤利亚伽还遇上了麻烦？他之前不是已经能出席瓦莱丽王妃的下午茶了吗？”

    贝拉太太的打算天衣无缝，出发点也不能说是坏的，本来先夫人就活不长了，这一死，让出了艾雷斯家里不多的财富，哪怕孩子救不活，未来那新结合的夫妻俩也比之前过得好一些。

    贿赂文官也是常见操作，很多人办事的过程中收了钱，结案报告写得太敷衍，负责整理档案的文官看着过于离谱，是可以申请进一步查验的。

    费舍尔摊手：“这事情的麻烦点你懂吧？”

    “除了你，我再想不到其他人可以帮他了，只能来找你了。”费舍尔说道。

    辞别了贝拉太太，希格诺知晓了前因后果，更说不出来要赶走贝拉太太的话了。

    “那他混得也太惨了吧，”希格诺摊手，“我不觉得他没有应对这事情的能力。”

    “不信神的神棍，活该如此。”希格诺嘟囔一句。

    希格诺的脸皱成了苦瓜：“所以，尤利亚伽再次被带走了？”

    小贵族，小案子，又不涉及乱七八糟的纷争，这案子的结算很有效率。

    “有奶便是娘的家伙。”希格诺摸了摸伊安的头。

    为了避免这个麻烦，很多人在上交糊弄报告的时候，也会给文官一点好处，让他闭嘴不提。

    但希格诺同时是王子的未婚妻，即国王绝对信任的心腹，那就是国王亲自下场扇教廷的脸了，摆明了告诉众人“我根本不把教廷当回事儿”。

    “不是吧，我当众抓他一次的影响力这么大吗？”希格诺一惊。

    希格诺摊手：“潜规则如此，你拿着吧。”

    爱情魔药骗一骗小女孩，希格诺还能当个乐子听，可这种打算涉及到了人命，希格诺笑不出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费舍尔说道，“最关心大人的教皇不在，无人护着他，他素日里树敌众多，这时候都挑这机会，落井下石。”

    “可是呢，你不仅没受到任何损伤的官复原职了，再一查，你竟然和四王子有婚约，四王子最近刚回王宫，还是讨论的重点，都有人思索他会不会被内定为继承人，结果你是他的未婚妻——”

    希格诺心情不快，没跟她多说什么，递给她那个金镯子：“喏，送你了。”

    “副队长？这是送我的？”珍妮特拿着镯子一惊。

    希格诺带回风吟的就是一具浸泡了魔气的尸体，这是她要解释来路的点，前情是艾雷斯夫人被迫“自首”，查清的情况是有无形性魔物飘散——先夫人自杀，死前服用了大量琪可，导致身体魔气四溢。

    “圣骑士团的行动不许告诉任何人，”希格诺说道，“你姐姐的尸体我们会妥善安葬的，你就当她没有从地里挖出来好了，以后的日子好好过，继续走下去吧。”

    “这事情很棘手吧，第一次看副队长查不到底的案子。”珍妮特嘀咕一句。

    “我很抱歉，狼人的血脉生下来就是有特殊性，不过止痛药是管用的，希望你的儿子能摆脱痛苦。”希格诺说道。

    费舍尔眼神一低：“大人他对教廷内部并不是钻研很深，他发展的势力大都在那之外，内部略显空虚，也是没办法的。”

    她有点理解不了其中的关系：“不是，这点面子上的破事儿能让作为圣使的他被连着为难两次，这是否证明他也太没用了，他自己都没有点势力保护自己吗？”

    “那之后，该怎么圆谎？”希格诺还是追问下去。

    希格诺越听越心惊。

    “所以，所以我的儿子是真的没救了吗？”艾雷斯夫人哭泣道。

    “副队长，你真的姓布兰特吧，就是那个传说中超级有钱的布兰特家族……”珍妮特还要追问。

    贝拉太太只是以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老人的角度，给这个濒临破产的家族选了条最好的路，濒死者赴死，愚昧者求得希望，痛苦的少年缓解血脉的诅咒，只有无知者，因着一点不对劲，把此事告到了圣骑士团。

    同时拿在希格诺手里的，还有一个金灿灿的镯子。

    在贝拉太太的计划里，这事情本身也就扯不上圣骑士团，谁能想到艾雷斯子爵会因着看到鬼模样的怀疑就报案圣骑士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