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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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又等，玉简才浮现【是。】

    【是。】

    她嘀咕道，“什么都学不会，还不如走呢，待在这儿有什么意思，保不齐还会有人盯着，哪天小命就不保了。”

    孟时清不敢再看，而是将目光移到她敞开的门上，瞧见樱桃完好无损的放置在桌案上，他眼底冷意更深：“阿离刚回来吗？今儿学的怎么样，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毕竟你是从头开始，有很多不懂的，都很正常。”

    他紧握着的手紧了又紧。

    孟时清缓缓收回眼神，大步朝她而来，视线落在她鼓鼓囊囊的胸口，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阿离在同谁说话？”

    孟时清抬手摩挲着她的发顶，感受到她微微僵的身子，手中的力道愈发控制不住。

    温离望着雕梁画柱的楼塔，心底憋着一股气。

    不过很快她便在枕席间寻到被夹在缝里的玉佩，连同玉佩一齐出现的，还有方才被她随意搁置的玉简。

    温离全然忘记方才要和他说什么，只记得神出鬼没的孟时清，没压抑住便问它：“我可以问你一个事情吗？”

    【出什么事儿了？】

    回到院子里时已至深夜，紫薇峰寂静无声，灯火明灭。

    温离眼疾手快的拽住他的衣摆，对上他不解的眼神，她心口微颤：“时候不早了，我也打算休息，今儿还算简单，没有不会的。”

    【嗯。】

    玉简上还浮现着【我】字。

    【蠢】、【住手！】

    【嗯。】

    温离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因为她身上的血才将玉简吸引过来不假。

    它回的很快，看似一直守在边上。

    明儿可还是要拿去交差的东西，若是不见了，不就预示着她今儿的楼梯白爬了？

    【我？】

    玉简又恢复死一般的沉寂。

    “所以，它现在是我的东西了？”

    孟时清盯着她：“是吗？”

    温离壮着胆子走过去将玉简捡起来，不同于方才，此时玉简上又新添几个大字。

    但温离并未注意，她换下今日的衣裳，正用盥盆净面，无意间瞥到桌案上的樱桃，她又叹了声，颓然道：“这个大麻烦也解决不掉，还不如死了算呢，一了百了也是福！”

    “或许隔空取物对于我而言也太难了，我只适合躺在床上睡觉，醒了吃，吃了睡。”

    温离拾起玉简，擦拭去它上边湿湿的泪渍，轻声低喃：“怎么又出来了？”

    “回答我，不回答我，我就——”

    浮玉又交代了些该要注意的事儿，便匆匆离去。

    这间院子是孟时清特地为她安排的，院外有一片翠竹林，羊肠小道将她分隔的像是世外桃源。而院子靠近孟时清的屋子，离其他弟子的住所较远。

    温离甚至没有思考，一把将玉简丢出几米开外，“活、活了？”

    “我不想要，你能不能和我接触契约？”

    她分明学不会隔空取物，她分明就是在同人说些什么。

    不知为何，她不敢告诉孟时清玉简的事情。

    温离穿好寝衣，忽而想起方才取来的玉佩不见踪影。

    此时，温离便安慰自己：我~今~年~刚~满~两~岁~半！

    桌案上还有孟时清拿来的樱桃的，本是温离最喜欢的水果，但她却没了品尝的心思，精疲力尽的瘫倒在竹床上，微微亮起的月光照在她手中的玉佩。

    她道：“我有个朋友，她出了一点事，现在就是有一个男子一直

    温离顿时来了兴致：“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不准死。】

    得到他的许可，温离没有丝毫犹豫，快速钻进屋子里，顺势将门窗都阖好，恨不得多加几道防护。

    【说话？】

    但空无一人的院子，安静的诡异。

    取了玉佩的弟子早已离开此地，只剩下她还一人形只影单，满目倦容。

    屋中灯火忽灭，花窗上倒影也化为乌黑。

    温离浑圆的眸子一转，将玉简摊在床上，拾起妆奁中的玉簪子，紧紧贴着脖颈叩着，她威胁道：“你不回答我，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温离甚至以为，与其在此耗着，不如回屋子里去让孟时清好好关着。

    这可是她爬了数百阶木梯才取下的东西。

    偏偏此时出现在她的房门外，为这份美艳添上几分诡谲。

    玉简上浮现一字。

    既然术法不及，那便靠双腿爬上去。

    玉简展开，宛若精美的画卷，只不过这画上的图案乃空白一片。

    温离不敢保证孟时清走了没有，所以也不敢点灯，只能钻在夏被中，小心的拿出玉简。

    【蠢】

    他说着作势要朝着温离的卧房走去。

    她在赶他，并且还瞒着他什么。

    不知道他盯了她多久。

    温离将玉简反扣在怀中，并未露出自己的脸。

    【活着呢，你看不到我在做什么吗？】

    【还活着吗？】

    不等那侧回答，她又问：“你为什么不让我死——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难不成是因为，那天你喝了我的血，我们签订了什么契约，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你什么？】

    泪水滴在掌心，带来红光浮现，印记烫的她忍不住缩了缩手。

    夜风潇潇，摇晃树影落叶翩翩，待积成一小团草堆，顺着风又往上飘荡，卷起她衣袂肆意飞舞。

    只能白玉简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这可是关于他爹为数不多的线索，切不可再此断裂。

    “罢了罢了，等过段时间我再找机会逃下山，余下的再说吧。”

    良久，玉简上浮现她的话。

    她问：“剑有剑灵，你不会是玉简的简灵吧？”

    不止奇珍异兽，还有会说话的玉简。

    温离见这玉简久久没反应，更加断定它只是死物一枚，根本不是什么神器。

    【住手！】

    直起夕阳如画，贴在山崖边亮眼。

    容阙将浮在半空的玉简拂落至桌案，紧盯着子简良久，也不见上边再浮现字。

    这回儿温离是真相信玉简中的妖、灵、人能听见和看见自己，也猜到她的性命安危与玉简息息相关。

    温离压低嗓音：“简灵，你还在吗？”

    “师兄，你早点回去吧。”温离催促道。

    因为她结束的迟，膳堂的饭食早已经见底，腹中空荡，被深夜放大的感官侵蚀着她。

    孟时清淡淡颔首：“回去吧，”

    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孟时清温柔的神色褪去，露出不带隐藏的份偏执疯狂，嘴角笑意全无。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情绪，玉简从她手中钻出。

    身侧有弟子已经取下玉佩，兴致冲冲的感慨太虚宗命题的简单、基础，更扬言是三岁小孩来了也轻松便能完成。

    温离点头如捣蒜：“师兄也早些休息吧。”

    温离站在塔底，想着方才浮玉摆动的手势，依葫芦画样的想要探出灵力，灵力的确也从指尖钻出，但这丁点儿灵力实在孱弱，撑不起玉佩的重量，玉佩不动分毫，

    他本以为今晚回来，她会眼巴巴的跑到他跟前，满是祈求的盯着他，想要他教她术法。

    他看着她一次次失误，看着她苦恼的快要哭出来，看着她满心失望又重新打起精神，看着她最后没有办法去爬了楼梯。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情绪本就不好，此时更加烦躁。

    少女穿着单薄的寝衣，勾勒出身姿摇曳，令人遐想，乌发如瀑撒在胸前身后，白嫩光滑的脖颈上沁出滴滴汗珠子顺势滴入看不见的昏暗中，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带着显而易见的心虚。

    她还是没能取下玉佩。

    她一个没绷住趴在木床上抽噎，泪如雨下。

    到底是什么呢，阿离，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呢？

    很快那边便有回复。

    温离想起，是她方才无意间说了句“还不如死了算了”，没想到这玉简是个真怪物，居然能听到她在说什么，甚至还能回复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愿意告诉他？

    话音戛然而止。

    温离躲开他的打量，如芒在背：“师兄听错了，我方才在屋里练习今日学的术法。”

    从温离到浮玉身旁时，孟时清便一直跟着。

    温离道：“我感觉有人在监视我。”

    扫十天和爬一天，怎的取舍大伙儿还是懂的。

    可他等了一夜，不曾等到她来虚心求问，却等到了她独自隐藏着的秘密。

    容阙挑眉，指尖轻轻覆在子简上，子简泛出淡淡的光亮，旋即化作一道屏障，是半边宽阔的天，除去圆圆的月亮，并无光亮。

    玉简闪过一瞬诡异的光亮。

    但这种想法只出现一瞬便被她压回心底。

    【你手中的是母简，乃上古神器，以血献祭则能签订契约。】

    【嗯？】

    果不其然，修仙界无奇不有。

    温离冷下了脸，将母简放在怀中，看向竹林深处站着的俊朗少年。

    等了许久，玉简并无动静，安然无恙的躺在地上。

    “那我就——”

    【住手。】

    温离同他隔得甚远，“孟师兄，有何事？”

    月光倾斜在他的锦袍上，羽冠束发，衬的他棱角柔和如水，像是翩翩少年郎，眉眼中带着笑意浓浓。

    【契约一旦结成，除非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