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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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
顾妄：“要不您都算我头上，我写两千字检讨，中午之前保证送您办公室来。”
楼内打响上课铃，沈九星起身告辞：“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距离有点远，顾妄整个人向后仰，椅子四只脚都悬空了两只，沈九星怀疑他一松手就会摔下去。
见对方不说话，汪婷佳有点着急：“这个比赛很正式的，机会宝贵，要是能拿奖，说不定会对你以后升学有帮助。我特意争取才拿到参赛名额，浪费掉太可惜了。”
“写点东西。”他抓了抓头发，感觉思路受了干扰，索性把纸笔收起来，问起别的事，“今早江主任说，明天让我家长来一趟学校。”
“你自己要注意言行，要是你没有错处，其他同学也不会来针对你……”
汪婷佳说：“早上江主任来找我，说了近期的一些问题。我个人觉得，应该是因为刚刚搬家，最近事情又多，所以有些没注意到的地方，你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大哥回复：好的。
说完就见顾妄一个激灵，扔下笔坐直了，紧张地看过来。
沈九星敲响办公室的门。
沈九星“嗯”了声，对这场景陌生又不适应，也不知道该站着还是坐着。
思绪回到现实，沈九星敷衍着回答：“知道了。”
沈九星面无表情，突然就理解了顾妄在办公室补顾妄作业的心情，那真叫一个操蛋。
他翻了两下，目测不像检讨书，有点意外：“这啥？妄哥，你在写作文啊？”
他这会儿是真有点担心了。虽然不知道那个首饰到底是什么，但沈九星眼里的茫然太明显，整个人的气场被削弱一圈，和平时的冷漠完全不一样。
“挺好。”
“那些人还有来找你麻烦吗？”
沈九星有点意外，没想到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顿了两秒才说：“好的。”
“看见没？”顾妄笑得没那么走心，但讲话还是挺欠揍，“这才叫准头，你不行啊。”
江志峰正在气头上，被顾妄这么三拱两拱的，火越烧越旺，再一想沈九星本来多好的一根苗苗，跟着这人才两天就长成了杂草：“你！你也别想逃过去，明天让你家长来一趟，跟汪老师好好聊聊！”
“为什么？”汪婷佳一愣。
但这两天的误差也没引起他注意，顾妄替班主任做了决定：行，那你到了给我发消息。
“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老师。”汪婷佳叹了口气，“老师希望你多说说话，好不好？”
他盯着椅面，在心里琢磨：原来原主还有哥哥。
汪婷佳心下已有决定，安慰道：“江主任看重校规，现在去要怕是要不回来。没关系，主任帮你保管两年，毕业了肯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放心就好。”
有这种好事？
沈九星：“……”
还没想完，一块橡皮突然从前面飞过来，不偏不倚砸在顾妄头上。
于诚扔完就觉得不对：“卧槽！”
她翻了下日历，找到上面一个红色的圈：“还有半个月就要提交了，征文准备得怎么样啦？”
“心眼放宽一点，别人只是在和你开玩笑而已。”
好问题。
“嗯。”汪婷佳应了句，接着又想起一件事，“哎不对，你先等等。”
上午第四节下课，教室里乱哄哄的，于诚抱着一摞作业从办公室出来，顺道带来一个消息：“沈……九星，佳姐说让你去找她一下。”
江志峰说：“校规明确写着，上学不能戴首饰，我晨会天天强调，你们不听还好意思问？”
顾妄跟他们闹了一会儿，打着打着，视线又飘向走廊尽头。
这要是一个想不开，不会去死吧？
大哥：我安排一下。
沈九星身世坎坷，一直就话少，但以前是胆怯的安静，现在却变得更加冷淡和疏离。
“这……”她神色为难，朝不远处扫了一眼。
沈九星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江志峰就在办公室里。作为教导主任，他在这里也有一张工位。
于诚看起来习以为常：“峰爷确实，不知道最近怎么这么残暴，可能更年期。”
顾妄自信打字：哥，明天有空不，班主任让找家长。
他抽了抽嘴角，说：“这个，我写不了。”
这回答在意料之内，沈九星垂下眼，没再多问。
汪婷佳：“是呀，几天前跟你讲的，主题是‘生命’的那个。”
对方很快回复。
“干嘛？”这次拽的是袖子，没有肢体接触，沈九星勉强忍了，“写你的检讨。”
沈九星略去早上的经历，摇了摇头。
他正要道歉，对方忽然抬起手，趁他不注意，那块橡皮飞过来，稳准狠地正中眉心：“……”
汪婷佳也朝门口看过来，见是沈九星，立刻招呼他：“这边。”
“小兔崽子，跟我讨价还价呢？”
沈九星下意识摸向自己空落落的颈间。
大哥：怎么回事？
沈九星顺着她的话点头，汪婷佳继续道：“所以我和江主任解释过了，之后你做事再仔细一些，这次的情况咱们就揭过了，不做处罚。”
“咚”的一声，顾妄任由前桌打架，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在抽屉里翻微信，果然翻到一个备注“大哥”的联系人。
被没收之后，还露出那样的神色……
“在顾妄家住得习惯吗？”
这是整个高二年级任课老师的办公室，就在教学楼里，方便他们管班。他敲了两下，一个女老师过来给他开门。
就算不死……他也莫名不想看到沈九星这个表情。
顾妄又想到沈九星。
“平安锁？”汪婷佳眨了眨眼，“你是说那个首饰？”
他低声问：“……平安锁能不能还回来？”
沈九星扯了下嘴角，没接话。
沈九星本人反而没什么反应，踢开凳子站起来：“知道了。”
于诚没听他俩的对话，他反跨坐在孟乙航的位置，被顾妄桌上的东西吸引了。
沈九星扭头走出门，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道拐角处，顾妄才恋恋不舍地转回来。
沈九星勉强找了个借口：“我最近比较忙。”
于诚怂了。
“你每次都说没踩着！哪次没脏！”
这人一早上一直在奋笔疾书，这种勤奋绝不可能出于对语文的热爱，沈九星想也知道他在赶迟到的那一千字。
其实他也无数次想过要扔掉平安锁。父母亲手将他遗弃，送个首饰又能挽回什么？
大哥：这几天工作忙，抽不出时间。周五上午可以吗？
沈九星的位置空着，正好有一抹阳光落在他椅面上，被切割成梯形的形状，有人经过时会挡住一截。顾妄收起手机，被忽明忽暗的光影吸引了注意。
“习惯。”
家里确实是有好几个卧室，穿来那天他特意看过，加上他和沈九星的，一共有四间。房间都有生活气息，但就是没见住的人，也不知是为什么。
顾妄连忙拉住他：“九星！”
汪婷佳微笑起来，拍拍他肩膀。
早上那个平安锁，虽然不知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才会这样贴身戴着。
沈九星的沉默震耳欲聋。
其实上辈子他不是这样的。在第一次被人孤立的时候，他去找了班主任，怀抱那样大的期待，小心翼翼地问老师能不能帮忙调解。
他停下脚步，心虚地盯着顾妄，这种时候还是有点怕他生气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侮辱，于诚愤怒暴起，双人战争瞬间升级成三人乱斗。
不做处罚？
顾妄：没啥大事，就是迟了个到，反正你来了就知道了。
“没踩着！”
没想到最后以这样的形式失去了它。
沈九星退回半步：“征文？”
“行行行，知道了。”
顾妄止住思绪，慢条斯理地握住橡皮，没说话。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也无所谓了——反正平安锁也从未保过他平安。
“主任。”顾妄在旁边说，“我们就迟个到，您罚迟到的事行不行，怎么还要收人东西呢。”
竟然抽不出时间？顾妄有点意外，心说不是随叫随到吗。
顾妄还想再问问，孟乙航从外面回来，刚进门就开始叫：“于诚你又这样坐！小爷的凳子都被你踩脏了！”
……
“你说我找谁来合适啊？”顾妄试探道。
“你哥呗！”于诚说，“你哥这么好，随叫随到，而且每次就来走个过场，要是我妈有你哥一半随和，我都能少挨几十顿毒打。”
“来，坐吧。”汪婷佳推给他一张小板凳，先从柔和的角度切入，“最近生活还好吗？”
果然业务熟练，顾妄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可不知为何他总是没下手，反而保存得小心翼翼，小时候戴，长大了换长红绳继续戴。除了那年被同学摔坏了一角，其他都完好无损。
就你了。
“三千字。”
汪婷佳看着沈九星，总觉得这孩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草！”
“……”
顾妄自己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好像又没什么好说的，拉着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别死啊。”
还没看清标题，顾妄就把纸抽走了，整个人兴致缺缺。
] “不行。”
顾妄：“要不您都算我头上，我写两千字检讨，中午之前保证送您办公室来。”
楼内打响上课铃，沈九星起身告辞：“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距离有点远，顾妄整个人向后仰，椅子四只脚都悬空了两只，沈九星怀疑他一松手就会摔下去。
见对方不说话，汪婷佳有点着急：“这个比赛很正式的，机会宝贵，要是能拿奖，说不定会对你以后升学有帮助。我特意争取才拿到参赛名额，浪费掉太可惜了。”
“写点东西。”他抓了抓头发，感觉思路受了干扰，索性把纸笔收起来，问起别的事，“今早江主任说，明天让我家长来一趟学校。”
“你自己要注意言行，要是你没有错处，其他同学也不会来针对你……”
汪婷佳说：“早上江主任来找我，说了近期的一些问题。我个人觉得，应该是因为刚刚搬家，最近事情又多，所以有些没注意到的地方，你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大哥回复：好的。
说完就见顾妄一个激灵，扔下笔坐直了，紧张地看过来。
沈九星敲响办公室的门。
沈九星“嗯”了声，对这场景陌生又不适应，也不知道该站着还是坐着。
思绪回到现实，沈九星敷衍着回答：“知道了。”
沈九星面无表情，突然就理解了顾妄在办公室补顾妄作业的心情，那真叫一个操蛋。
他翻了两下，目测不像检讨书，有点意外：“这啥？妄哥，你在写作文啊？”
他这会儿是真有点担心了。虽然不知道那个首饰到底是什么，但沈九星眼里的茫然太明显，整个人的气场被削弱一圈，和平时的冷漠完全不一样。
“挺好。”
“那些人还有来找你麻烦吗？”
沈九星有点意外，没想到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顿了两秒才说：“好的。”
“看见没？”顾妄笑得没那么走心，但讲话还是挺欠揍，“这才叫准头，你不行啊。”
江志峰正在气头上，被顾妄这么三拱两拱的，火越烧越旺，再一想沈九星本来多好的一根苗苗，跟着这人才两天就长成了杂草：“你！你也别想逃过去，明天让你家长来一趟，跟汪老师好好聊聊！”
“为什么？”汪婷佳一愣。
但这两天的误差也没引起他注意，顾妄替班主任做了决定：行，那你到了给我发消息。
“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老师。”汪婷佳叹了口气，“老师希望你多说说话，好不好？”
他盯着椅面，在心里琢磨：原来原主还有哥哥。
汪婷佳心下已有决定，安慰道：“江主任看重校规，现在去要怕是要不回来。没关系，主任帮你保管两年，毕业了肯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放心就好。”
有这种好事？
沈九星：“……”
还没想完，一块橡皮突然从前面飞过来，不偏不倚砸在顾妄头上。
于诚扔完就觉得不对：“卧槽！”
她翻了下日历，找到上面一个红色的圈：“还有半个月就要提交了，征文准备得怎么样啦？”
“心眼放宽一点，别人只是在和你开玩笑而已。”
好问题。
“嗯。”汪婷佳应了句，接着又想起一件事，“哎不对，你先等等。”
上午第四节下课，教室里乱哄哄的，于诚抱着一摞作业从办公室出来，顺道带来一个消息：“沈……九星，佳姐说让你去找她一下。”
江志峰说：“校规明确写着，上学不能戴首饰，我晨会天天强调，你们不听还好意思问？”
顾妄跟他们闹了一会儿，打着打着，视线又飘向走廊尽头。
这要是一个想不开，不会去死吧？
大哥：我安排一下。
沈九星身世坎坷，一直就话少，但以前是胆怯的安静，现在却变得更加冷淡和疏离。
“这……”她神色为难，朝不远处扫了一眼。
沈九星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江志峰就在办公室里。作为教导主任，他在这里也有一张工位。
于诚看起来习以为常：“峰爷确实，不知道最近怎么这么残暴，可能更年期。”
顾妄自信打字：哥，明天有空不，班主任让找家长。
他抽了抽嘴角，说：“这个，我写不了。”
这回答在意料之内，沈九星垂下眼，没再多问。
汪婷佳：“是呀，几天前跟你讲的，主题是‘生命’的那个。”
对方很快回复。
“干嘛？”这次拽的是袖子，没有肢体接触，沈九星勉强忍了，“写你的检讨。”
沈九星略去早上的经历，摇了摇头。
他正要道歉，对方忽然抬起手，趁他不注意，那块橡皮飞过来，稳准狠地正中眉心：“……”
汪婷佳也朝门口看过来，见是沈九星，立刻招呼他：“这边。”
“小兔崽子，跟我讨价还价呢？”
沈九星下意识摸向自己空落落的颈间。
大哥：怎么回事？
沈九星顺着她的话点头，汪婷佳继续道：“所以我和江主任解释过了，之后你做事再仔细一些，这次的情况咱们就揭过了，不做处罚。”
“咚”的一声，顾妄任由前桌打架，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在抽屉里翻微信，果然翻到一个备注“大哥”的联系人。
被没收之后，还露出那样的神色……
“在顾妄家住得习惯吗？”
这是整个高二年级任课老师的办公室，就在教学楼里，方便他们管班。他敲了两下，一个女老师过来给他开门。
就算不死……他也莫名不想看到沈九星这个表情。
顾妄又想到沈九星。
“平安锁？”汪婷佳眨了眨眼，“你是说那个首饰？”
他低声问：“……平安锁能不能还回来？”
沈九星扯了下嘴角，没接话。
沈九星本人反而没什么反应，踢开凳子站起来：“知道了。”
于诚没听他俩的对话，他反跨坐在孟乙航的位置，被顾妄桌上的东西吸引了。
沈九星扭头走出门，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道拐角处，顾妄才恋恋不舍地转回来。
沈九星勉强找了个借口：“我最近比较忙。”
于诚怂了。
“你每次都说没踩着！哪次没脏！”
这人一早上一直在奋笔疾书，这种勤奋绝不可能出于对语文的热爱，沈九星想也知道他在赶迟到的那一千字。
其实他也无数次想过要扔掉平安锁。父母亲手将他遗弃，送个首饰又能挽回什么？
大哥：这几天工作忙，抽不出时间。周五上午可以吗？
沈九星的位置空着，正好有一抹阳光落在他椅面上，被切割成梯形的形状，有人经过时会挡住一截。顾妄收起手机，被忽明忽暗的光影吸引了注意。
“习惯。”
家里确实是有好几个卧室，穿来那天他特意看过，加上他和沈九星的，一共有四间。房间都有生活气息，但就是没见住的人，也不知是为什么。
顾妄连忙拉住他：“九星！”
汪婷佳微笑起来，拍拍他肩膀。
早上那个平安锁，虽然不知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才会这样贴身戴着。
沈九星的沉默震耳欲聋。
其实上辈子他不是这样的。在第一次被人孤立的时候，他去找了班主任，怀抱那样大的期待，小心翼翼地问老师能不能帮忙调解。
他停下脚步，心虚地盯着顾妄，这种时候还是有点怕他生气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侮辱，于诚愤怒暴起，双人战争瞬间升级成三人乱斗。
不做处罚？
顾妄：没啥大事，就是迟了个到，反正你来了就知道了。
“没踩着！”
没想到最后以这样的形式失去了它。
沈九星退回半步：“征文？”
“行行行，知道了。”
顾妄止住思绪，慢条斯理地握住橡皮，没说话。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也无所谓了——反正平安锁也从未保过他平安。
“主任。”顾妄在旁边说，“我们就迟个到，您罚迟到的事行不行，怎么还要收人东西呢。”
竟然抽不出时间？顾妄有点意外，心说不是随叫随到吗。
顾妄还想再问问，孟乙航从外面回来，刚进门就开始叫：“于诚你又这样坐！小爷的凳子都被你踩脏了！”
……
“你说我找谁来合适啊？”顾妄试探道。
“你哥呗！”于诚说，“你哥这么好，随叫随到，而且每次就来走个过场，要是我妈有你哥一半随和，我都能少挨几十顿毒打。”
“来，坐吧。”汪婷佳推给他一张小板凳，先从柔和的角度切入，“最近生活还好吗？”
果然业务熟练，顾妄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可不知为何他总是没下手，反而保存得小心翼翼，小时候戴，长大了换长红绳继续戴。除了那年被同学摔坏了一角，其他都完好无损。
就你了。
“三千字。”
汪婷佳看着沈九星，总觉得这孩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草！”
“……”
顾妄自己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好像又没什么好说的，拉着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别死啊。”
还没看清标题，顾妄就把纸抽走了，整个人兴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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