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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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什么降智对话？
葛昊越想越发愁，“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顾妄真的是想罩着你吗，他不会欺负你吧？”
“我我我不敢，你你你接吧。”葛昊像拿着个烫手山芋，赶紧把手机塞过来。
简而言之，他——或者说他现在附身的这个角色，就是s市六中的一名高中生。面前这男生叫葛昊，是他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和他同校不同班。
沈九星是个死人。
“去顾妄家啊。”男生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你失了个忆？”
脚边上趴着两只流浪猫，其中一只还抻开爪子在他鞋上踩奶，他晃了下脚尖，没晃走，心情更不怎么样。
为什么会复活，为什么会穿越，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一概不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一点也不想活。
妈的，到底什么破事。
葛昊：“真的吗？！”
只是复了个活，又疑似穿了个越。
九星？
“……”
但长得帅也没用，最多就是个比较受欢迎的垃圾。
沈九星懒得琢磨了，只想一个人呆着静一静，他拎起麻袋，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所以客房在哪？”
再忍耐一会儿，等弄清原委，他再自个杀，就可以安然无恙地死回去了。
所以葛昊现在就是在帮他搬家。
沈九星也不多话，换上鞋就问：“我住哪间？”
葛昊却像没听到似的，“他要是欺负你，你千万别藏着掖着，一定要告诉我或者告诉老师啊，找你抄抄作业什么的也就算了，万一他打你骂你，真严重的话可是要报警的。哎你要不要先买个武器防身……”
“不会。”沈九星随口说。
“沈九星。”
葛昊神色诚恳，语带祝福：“拿好行李，保重！”
“……”
顾妄抓了抓头发。
“……”
沈九星理不出个头绪，对面男生还在等他回答，他敷衍着道：“拿齐了。”
葛昊无意识地点点头，那张黑脸都变白了，不停地深呼吸。
然后他睁眼就是这么个陌生的地方——
“你不知道？”
沈九星：“……”
沈九星等得不耐烦，催问道：“门牌号是多少？”
顾妄摸了下鼻尖：“你现在的眼神，很像在看一个傻
“你家楼下。”
“所以客房其实——”顾妄边说边推开另一扇门，往里看一眼，“也不是这间，这间是书房。”
“嗯。”
男生在这巷口停住，问：“九星，东西都拿齐了吧？”
太阳明明已经西斜，阳光却还那么灿烂，带着鲜活而旺盛的生命力，穿过绿荫直直撞进眼里。
“……”沈九星，“这种时候你可以跟他说话。”
沈九星瘫着脸和他对视。
一个马桶映入眼帘。
沈九星挂了电话：“4幢1201。”
短短几句话，不知为何又把对方说沉默了。
他又伸手探进领口，摸到脖子里挂着的一枚平安锁。
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倒霉吗？他沈九星死都死了，还要被挖出来鞭尸。
沈九星垂下眼，平安锁的质感分外熟悉，左下角缺了一个小口，他摩挲着，太阳穴隐隐作痛。
思索的工夫，顾妄翻箱倒柜，终于找出来一双拖鞋。
男生侧过身子，把门打开：“欢迎光临。”
沈九星看他两眼，有点怀疑这人快被吓死了。他说：“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
“这间是健身房。”
对视了十秒，接着转头环视一周，确定方圆几十米都没有第二个人，这人真的在跟他说话。
“是的吧。”葛昊缩了缩脖子，满脸怂样，“虽然我跟他是不熟吧，但他们校霸不都这样吗？”
“我到了。”
铁门对面有一条小巷子，由一条马路隔开。小巷子比矮墙还要破败，每一间房都看起来摇摇欲坠，刮个风能掀完整条街的天花板。
“卧槽！”葛昊一把捂住手机，神色惊恐，“通了！”
不为别的——在他的印象里，这个要接走沈九星的‘顾妄’，也是个活在校园传说中的人物。天天睡觉翘课打架，又狂又嚣张，除了身强力壮之外简直没有优点，很难说靠不靠谱。
但也无所谓。
这个世界真他妈的糟透了。
沈九星再次从头到脚把顾妄看了一遍，心说这就是葛昊口中那个又凶又霸道、把他吓成那样的校园传奇？盗版吧这。
要不是因为实在没别的办法了，他肯定不会让沈九星住过去。
这些破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
这竟然也能算校门？沈九星都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很快沈九星发现这人废话奇多，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才过了两条街，他都没开口，已经听到了不少信息。
池子中央有个喷泉，池水荡漾，晕开一圈一圈的波纹。水池中映出的脸有些变形，但沈九星认得出，这完全就是自己生前的模样。
沈九星说：“这人有这么恐怖？”
搬家的过程不是很愉快，葛昊叹了口气，简直是忧心忡忡。
门很快开了，一个男生探出头：“沈九星？”
不远处站着个男生，像只猴儿似的又黑又瘦，却挎着个巨大的亮粉色编织麻袋，模样滑稽。男生手里攥着根火腿肠，五六只花色各异的猫围在旁边，冲他喵呜喵呜地叫。
他们原本都住在那个破巷子里，但最近不知怎么的，沈九星这个角色招惹到了学校里的一群混混，天天被人堵着欺负。混混家里据说有钱有权，学校都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为了躲开这群人，他只能搬去某个姓顾的同学家里住一阵，每天和那个同学结伴上下学。
沈九星刚点了下头，旋即就被亮粉色的编织袋兜头套下来。
沈九星没接话，在心里建立起一个狂放不羁的混子形象。他对这种人毫无好感，统一归类为社会的垃圾，真住进去了，说不定他才是先动手的那个。
沈九星连问都懒得问了，直接迈开腿跟着走。
哪来的同桌。
顾妄比他还高半个头，一张挺阳光的脸，五官深邃立体，剑眉长而漆黑，配上发型显得张扬外放。薄唇习惯性地挑起，似乎在笑，让人很容易想象到他叼着根烟，在网吧打架的场景。
他们沿着那堵矮墙一路向前，土红色的墙体残缺不堪，砖头和水泥糊在一起，石头缝里还顽强地爬出几株杂草。走到某个地方时墙体中断，变成一扇铁门，边上挂了一块木牌，歪歪扭扭地写着“s市六中-后门”，简陋得离谱。
沈九星等在一边，拿小区里的装饰水池当镜子用。
可眼前的人和事却是完全陌生的……
“啊，门牌号。”校霸似乎对自家门牌很陌生，一阵窸窸窣窣，是走路的声音，“门牌号……这个，4幢1201。”
对面陷入安静，过了一会儿问：“哪位？”
其实他更想问“你谁”，但这男生看起来跟他挺熟，不太好问。
顾妄在他身后说：“……就是卫生间，带你认识一下，你以后可以在这里上厕所。”
“到哪了？”
他是搬家还是上战场？
还不是刚死，已经死了两年了，自杀。两年间他死得安安稳稳，谁也没招惹，也没人招惹他，比活着的时候好过无数倍。
那些虐文主角的经历都太平淡了。
沈九星放下拎了一路的亮粉色麻袋，直起身，沉默地和顾妄对视。
沈九星踩在高低不平的人行道上，脊背抵着一堵矮墙，头顶的香樟树叶风中作响。
那喂猫的男生朝他走来，非常自然地开口：“走吧？”
沈九星把编织袋塞进屋，接着才正式抬眼看向对方，发现这个校霸长得还可以。
对面的男声嗓音上挑，带着一点尾音，透露出属于年轻人的散漫：“喂，你好。”
男生‘噢’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他在偌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用一种‘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的态度，指向角落里的一扇门：“这个。”
沈九星只好终止思绪，拿着手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冷冷地说：“喂。”
“啊，知道。”
“这间又是厕所。”
“……”那倒没有。
沈九星深吸一口气：“……去哪？”
小区很大，一看就是富人住宅，楼盘错综复杂，四处是园林景观。沈九星拖着个麻袋，绕了半天才找到顾妄家，敲门的时候没什么好脸色。
刺得人心烦。
沈九星愣了下，难道他在这个世界也叫沈九星？他穿成了他自己？
男生又说：“咱们还是快点走吧，顾妄不在，万一那帮人又来找你麻烦，我俩加起来都不够打一个的。”
“……”
他随口列举几件事迹，最后道：“不对啊，你不是他同桌吗，你肯定最了解。”
沈九星推开门。
“这间是什么，影音室？”顾妄跟沈九星并肩站在门口，探头往里面打量，“还挺高级啊……”
抵达顾妄家所在的小区，葛昊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哆嗦着掏出手机，又从兜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对着纸上的号码播号。
沈九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又低头打量自己。
顾妄倚着门框，闻言有点意外，挑起眉说：“你要住在这儿？”
] 这什么降智对话？
葛昊越想越发愁，“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顾妄真的是想罩着你吗，他不会欺负你吧？”
“我我我不敢，你你你接吧。”葛昊像拿着个烫手山芋，赶紧把手机塞过来。
简而言之，他——或者说他现在附身的这个角色，就是s市六中的一名高中生。面前这男生叫葛昊，是他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和他同校不同班。
沈九星是个死人。
“去顾妄家啊。”男生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你失了个忆？”
脚边上趴着两只流浪猫，其中一只还抻开爪子在他鞋上踩奶，他晃了下脚尖，没晃走，心情更不怎么样。
为什么会复活，为什么会穿越，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一概不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一点也不想活。
妈的，到底什么破事。
葛昊：“真的吗？！”
只是复了个活，又疑似穿了个越。
九星？
“……”
但长得帅也没用，最多就是个比较受欢迎的垃圾。
沈九星懒得琢磨了，只想一个人呆着静一静，他拎起麻袋，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所以客房在哪？”
再忍耐一会儿，等弄清原委，他再自个杀，就可以安然无恙地死回去了。
所以葛昊现在就是在帮他搬家。
沈九星也不多话，换上鞋就问：“我住哪间？”
葛昊却像没听到似的，“他要是欺负你，你千万别藏着掖着，一定要告诉我或者告诉老师啊，找你抄抄作业什么的也就算了，万一他打你骂你，真严重的话可是要报警的。哎你要不要先买个武器防身……”
“不会。”沈九星随口说。
“沈九星。”
葛昊神色诚恳，语带祝福：“拿好行李，保重！”
“……”
顾妄抓了抓头发。
“……”
沈九星理不出个头绪，对面男生还在等他回答，他敷衍着道：“拿齐了。”
葛昊无意识地点点头，那张黑脸都变白了，不停地深呼吸。
然后他睁眼就是这么个陌生的地方——
“你不知道？”
沈九星：“……”
沈九星等得不耐烦，催问道：“门牌号是多少？”
顾妄摸了下鼻尖：“你现在的眼神，很像在看一个傻
“你家楼下。”
“所以客房其实——”顾妄边说边推开另一扇门，往里看一眼，“也不是这间，这间是书房。”
“嗯。”
男生在这巷口停住，问：“九星，东西都拿齐了吧？”
太阳明明已经西斜，阳光却还那么灿烂，带着鲜活而旺盛的生命力，穿过绿荫直直撞进眼里。
“……”沈九星，“这种时候你可以跟他说话。”
沈九星瘫着脸和他对视。
一个马桶映入眼帘。
沈九星挂了电话：“4幢1201。”
短短几句话，不知为何又把对方说沉默了。
他又伸手探进领口，摸到脖子里挂着的一枚平安锁。
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倒霉吗？他沈九星死都死了，还要被挖出来鞭尸。
沈九星垂下眼，平安锁的质感分外熟悉，左下角缺了一个小口，他摩挲着，太阳穴隐隐作痛。
思索的工夫，顾妄翻箱倒柜，终于找出来一双拖鞋。
男生侧过身子，把门打开：“欢迎光临。”
沈九星看他两眼，有点怀疑这人快被吓死了。他说：“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
“这间是健身房。”
对视了十秒，接着转头环视一周，确定方圆几十米都没有第二个人，这人真的在跟他说话。
“是的吧。”葛昊缩了缩脖子，满脸怂样，“虽然我跟他是不熟吧，但他们校霸不都这样吗？”
“我到了。”
铁门对面有一条小巷子，由一条马路隔开。小巷子比矮墙还要破败，每一间房都看起来摇摇欲坠，刮个风能掀完整条街的天花板。
“卧槽！”葛昊一把捂住手机，神色惊恐，“通了！”
不为别的——在他的印象里，这个要接走沈九星的‘顾妄’，也是个活在校园传说中的人物。天天睡觉翘课打架，又狂又嚣张，除了身强力壮之外简直没有优点，很难说靠不靠谱。
但也无所谓。
这个世界真他妈的糟透了。
沈九星再次从头到脚把顾妄看了一遍，心说这就是葛昊口中那个又凶又霸道、把他吓成那样的校园传奇？盗版吧这。
要不是因为实在没别的办法了，他肯定不会让沈九星住过去。
这些破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
这竟然也能算校门？沈九星都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很快沈九星发现这人废话奇多，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才过了两条街，他都没开口，已经听到了不少信息。
池子中央有个喷泉，池水荡漾，晕开一圈一圈的波纹。水池中映出的脸有些变形，但沈九星认得出，这完全就是自己生前的模样。
沈九星说：“这人有这么恐怖？”
搬家的过程不是很愉快，葛昊叹了口气，简直是忧心忡忡。
门很快开了，一个男生探出头：“沈九星？”
不远处站着个男生，像只猴儿似的又黑又瘦，却挎着个巨大的亮粉色编织麻袋，模样滑稽。男生手里攥着根火腿肠，五六只花色各异的猫围在旁边，冲他喵呜喵呜地叫。
他们原本都住在那个破巷子里，但最近不知怎么的，沈九星这个角色招惹到了学校里的一群混混，天天被人堵着欺负。混混家里据说有钱有权，学校都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为了躲开这群人，他只能搬去某个姓顾的同学家里住一阵，每天和那个同学结伴上下学。
沈九星刚点了下头，旋即就被亮粉色的编织袋兜头套下来。
沈九星没接话，在心里建立起一个狂放不羁的混子形象。他对这种人毫无好感，统一归类为社会的垃圾，真住进去了，说不定他才是先动手的那个。
沈九星连问都懒得问了，直接迈开腿跟着走。
哪来的同桌。
顾妄比他还高半个头，一张挺阳光的脸，五官深邃立体，剑眉长而漆黑，配上发型显得张扬外放。薄唇习惯性地挑起，似乎在笑，让人很容易想象到他叼着根烟，在网吧打架的场景。
他们沿着那堵矮墙一路向前，土红色的墙体残缺不堪，砖头和水泥糊在一起，石头缝里还顽强地爬出几株杂草。走到某个地方时墙体中断，变成一扇铁门，边上挂了一块木牌，歪歪扭扭地写着“s市六中-后门”，简陋得离谱。
沈九星等在一边，拿小区里的装饰水池当镜子用。
可眼前的人和事却是完全陌生的……
“啊，门牌号。”校霸似乎对自家门牌很陌生，一阵窸窸窣窣，是走路的声音，“门牌号……这个，4幢1201。”
对面陷入安静，过了一会儿问：“哪位？”
其实他更想问“你谁”，但这男生看起来跟他挺熟，不太好问。
顾妄在他身后说：“……就是卫生间，带你认识一下，你以后可以在这里上厕所。”
“到哪了？”
他是搬家还是上战场？
还不是刚死，已经死了两年了，自杀。两年间他死得安安稳稳，谁也没招惹，也没人招惹他，比活着的时候好过无数倍。
那些虐文主角的经历都太平淡了。
沈九星放下拎了一路的亮粉色麻袋，直起身，沉默地和顾妄对视。
沈九星踩在高低不平的人行道上，脊背抵着一堵矮墙，头顶的香樟树叶风中作响。
那喂猫的男生朝他走来，非常自然地开口：“走吧？”
沈九星把编织袋塞进屋，接着才正式抬眼看向对方，发现这个校霸长得还可以。
对面的男声嗓音上挑，带着一点尾音，透露出属于年轻人的散漫：“喂，你好。”
男生‘噢’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他在偌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用一种‘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的态度，指向角落里的一扇门：“这个。”
沈九星只好终止思绪，拿着手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冷冷地说：“喂。”
“啊，知道。”
“这间又是厕所。”
“……”那倒没有。
沈九星深吸一口气：“……去哪？”
小区很大，一看就是富人住宅，楼盘错综复杂，四处是园林景观。沈九星拖着个麻袋，绕了半天才找到顾妄家，敲门的时候没什么好脸色。
刺得人心烦。
沈九星愣了下，难道他在这个世界也叫沈九星？他穿成了他自己？
男生又说：“咱们还是快点走吧，顾妄不在，万一那帮人又来找你麻烦，我俩加起来都不够打一个的。”
“……”
他随口列举几件事迹，最后道：“不对啊，你不是他同桌吗，你肯定最了解。”
沈九星推开门。
“这间是什么，影音室？”顾妄跟沈九星并肩站在门口，探头往里面打量，“还挺高级啊……”
抵达顾妄家所在的小区，葛昊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哆嗦着掏出手机，又从兜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对着纸上的号码播号。
沈九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又低头打量自己。
顾妄倚着门框，闻言有点意外，挑起眉说：“你要住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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