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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单靠自己大概率打动不了吴阿婆，求得她的指点。可即使这样，她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全倚仗沈清衍。最起码，她想自己做些东西带给阿婆尝尝，看看能不能投其所好。
他们这儿不缺水，整个响水镇上的水井已算得上是很多的了，听那些年长的阿公阿婆说拢共得有二三十口，但平日里镇上的百姓依旧是习惯每逢做饭烧水才用井水，若只是浆洗衣服、洒扫、浇花浇菜，都是用河里的水。
二人身后，许春桃不知何时抬起眼，怔怔地看着她们，眼底流露出羡慕的光彩。
傅媖好奇地凑上前瞧了片刻，然后恍然。
只是那些东西清洗的效果终究比胰子要差些。而她家从前在东京养成 了习惯，比镇上的人要讲究些，兄长更是尤其爱洁，便一直用下来了。
也不再刻意同她搭话，安静地捶打起木盆里的那件衣裙。
傅媖与沈清蘅不知道这些，许春桃却是知道的。
她手上这小小一块就要二十文钱，且一家人用，最多只能撑上一两月。
衣裳彻底泡开后，傅媖简单揉搓了两下，便将那块胰子从沈清蘅脚边拿起来，准备抹上一些。
沈清蘅出了口气，正抿着嘴偷偷憋笑，见她看过来，与她对视一眼，两个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一声好似突然往河滩上丢进的石子，惊起一片水波。
似乎是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地夸赞过，许春桃错愕地抬眼，目光疏疏从傅媖脸上略过，却也不敢与她对视，转瞬又低下头去。
那几个聚在一起的娘子大都梳着妇人发髻，瞧着似乎都是老相熟了，正抡着手里的棒槌凑在一处说说笑笑，不知正聊些什么，很是热闹。
谁知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离她们最近的那个妇人无意间一眼撇见，立刻叫出声来：“哎呦不得了，小娘子，你手上有胰子哎！能借俺使使不？”
“这是胰子？”
于是心头那些不安稍稍淡去些，只是仍旧闷声不吭。
她忍不住侧了侧眼，偷偷去看她，却见傅媖始终没抬头瞧自己。
傅媖心知与许春桃这样性格的人接近不可操之过急，今日问得了她的名字，便已是有所收获。
她正犹疑，那妇人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又道：“就借来使使，又少不了你的，娘子何必这般小气？”
等再出来时，她怀里抱着个木盆，盆里放着几件需要换洗的衣衫。
想了想，她低声凑到傅媖耳边去问。
右看一眼——
傅媖却好似看不出她的羞涩与拘谨，继续道：“不打紧，就那一把绿豆，也不值几个钱。我昨日才嫁到镇上来，跟镇上的娘子们都还不熟络。可巧今早一见你就觉得面善，想同你亲近呢。”
她想了想，朝沈清蘅示意了下，迈着步子往那边走去。
她身后那些原本头碰头凑在一起聊得起兴的妇人顿时散开了，都倾身往这边看过来。
“嫂嫂学我这样，端个盆，然后再拎只桶去就行了。咱们这儿靠着河，哪用得着去井里打水。”
这话就不免难听了些。
只见许春桃低着头，自顾自道：“我夫君说了，不许借给旁人。”
若借她，这儿足足六七个人，势必每个都要借一遍。若不借，她与这些人都不相熟，总不好一开始就得罪人。
过了好一会儿，却忽地瞥见沈清蘅掏出样黑乎乎的东西，拿它对着衣衫擦拭。
等她走远。
可余光一扫，竟瞥见那一簇人旁边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谁知她拎着水筲出门，却恰好被沈清蘅瞧见，然后被她告知无需去打水。
傅媖无意凑热闹，打算叫上沈清蘅走远些，找个清静的地方。
沈清蘅原本正闷头摆弄自己手上的那件中单，闻言好奇地抬起头，向傅媖左手边看过去，却只瞧见一个乌黑的发尖。
所有人皆是一愣，朝傅媖身后望去。
沈清蘅点点头，瞥一眼右手边那群还在嘻嘻哈哈的妇人们，小声道：“嫂嫂别声张，这东西买来可不便宜，叫人知道了肯定会来借。”
肤色莹润，面容饱满，双颊带粉，瞧着就像一颗熟透了的石榴果，娇嫩欲滴。
傅媖一头雾水，可沈清蘅匆匆撂下这一句，转身就跑回了屋。
毕竟听沈清衍那么说，她猜测吴阿婆是真心喜爱自己这门手艺的，若非如此，她应当也不会时至今日仍愿意每日在家做上两锅面，等老主顾来吃。
傅媖这次却反应极快，抢在许春桃之前开口道：“我夫君是教书先生，这胰子是拿书与他家换的，你要借，敢问愿意拿什么来换？”
到这时，一直在旁边静静听音的沈清蘅终于觉出不对。即便嫂嫂不是个冷淡的性子，可也不该对一个生人如此热情才对。
《夫君柔弱，但甚美》
这时，旁边有人扯了扯那李家娘子的衣袖，低声告知她傅媖和沈清蘅的身份。
许春桃大约不知道，她实际生了副十分不错的样貌。
不再说话。
或许，做阳春面这事早已不仅仅是她的生计，也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只因浍水两条支流玉溪河与明月河穿镇而过，镇子上的人便利用河流修建起了数百处水圳，引河水为渠，于是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一条水圳流经，浆洗、打水取用河水都极为方便。
却听她同样压低了声音回：“莫急，回去我再同你说。”
然后边伸出两只手把衣裳浸在里头充分打湿，边自然而然地笑着同她搭话：“陈家娘子，好巧啊，你也来洗衣裳。今早那几个饭包可曾尝过，味道如何？要是觉得还能下口，等会儿豆儿汤做好，我再盛些送去给你尝尝。”
寻常人家哪舍得费这个钱，不过是用些灶下烧过的草木灰或者皂荚罢了。
傅媖对着她那张谄媚带笑的脸，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沈清衍询问她是否今日就去拜访吴阿婆，傅媖想了想，决定还是改日。
许春桃仍低着头，好似一切与她无关；
许春桃嗫嚅一瞬，眼看要哑了声。
傅媖正要扯个像样的由头糊弄过去，谁知旁边蓦地传来一道低弱的嗓音：“那……那胰子是我借给这两位娘子的。”
更别说沈家的院子就倚在玉溪河边。
傅媖左瞧一眼——
傅媖也不恼，自顾自地道：“说来还不知道娘子你该如何称呼呢。我叫傅媖，娘子可以直接这般称呼我，也可以唤我媖娘，都好。”
傅媖一怔，发自真心地赞道：“真是个好名字。”
傅媖在离那人一臂距离处蹲下，先从河里打了桶水倒进她与沈清蘅面前的木盆里。
她话音一落，那李家娘子立刻挑着了错处，不依不饶地诘问道：“既都说了不许借给旁人，那怎的又借给她们了？她们都借的，我们便借不得了么？”
家里的水缸快要见底，傅媖准备去打几桶水回来，趁着日头好先把早晨换下来的那身衣裳洗了，赶紧晾晒起来。
沈清蘅气盛，当即皱起眉就要呛声，被傅媖一把扯住衣袖，不甘地将话咽了回去。
她这话说得直白又坦然，甚至叫陈家娘子听来觉得有些露骨，却偏偏又因这份直率生不出什么恶感。
她一直低着头，瞧不出脸上的表情，可裸露在外的那小截白嫩的耳垂已然红透，就连手上捶打衣裳的动作也停住了。
午后，日光正盛。
沈清蘅一愣，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跟上。
两个人走出巷子口就见河边早已聚了几个同样来浆洗衣服的娘子，还有个阿公正挑了两筲水准备回家。
可大约是因她受惯了陈会的责辱呵骂，那番愁苦都刻在脸上，难免使春光减损，容色黯淡。
恰在这时，那陈家娘子突然开口，小声道：“我……我叫春桃，许春桃。”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今早才见过的那位书商陈会的娘子。
沈清衍听她说改日，倒没有多问，只说何时想去知会他一声即可。
她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瞬间沉下来，青了又白。
更何况这小娘子从始至终都是这般爱搭不理的模样，嫂嫂还一直同她搭话，岂不是热脸贴冷屁股？
与她人极像，色若春桃，娇美丰盈。
傅媖说完，陈家娘子忙推拒起来，声音细若蚊呢：“不，不用了……多谢……”
这妇人是隔壁巷子李家的长媳，是镇上出了名的蛮横泼辣，旁人与她打交道，都很是小心，免得被她不依不饶地缠上，叫人头疼。
自觉面子上过不去，她“嘭”地一摔手里的棒槌，溅出一地水花。
然后愤愤地站起身，抱起木盆转身就朝巷子里走，边走边嚷：“切，不就是块胰子么，不借就不借，有啥可了不起的，还真当宝贝了，一副穷酸样！”
再有个把月，梅雨季就要来了，估计这段时日雨天就会渐渐频繁起来，说不准什么时候一片云彩飘过来，就能带起一阵雨。
傅媖了然，顺着她的目光往那边看了会儿，果然发现那些妇人身侧大都放着个陶罐，偶尔伸进手去抹出来一点，擦在衣裳上，有的是草木灰，有的瞧着像是皂荚。
] 虽说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单靠自己大概率打动不了吴阿婆，求得她的指点。可即使这样，她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全倚仗沈清衍。最起码，她想自己做些东西带给阿婆尝尝，看看能不能投其所好。
他们这儿不缺水，整个响水镇上的水井已算得上是很多的了，听那些年长的阿公阿婆说拢共得有二三十口，但平日里镇上的百姓依旧是习惯每逢做饭烧水才用井水，若只是浆洗衣服、洒扫、浇花浇菜，都是用河里的水。
二人身后，许春桃不知何时抬起眼，怔怔地看着她们，眼底流露出羡慕的光彩。
傅媖好奇地凑上前瞧了片刻，然后恍然。
只是那些东西清洗的效果终究比胰子要差些。而她家从前在东京养成 了习惯，比镇上的人要讲究些，兄长更是尤其爱洁，便一直用下来了。
也不再刻意同她搭话，安静地捶打起木盆里的那件衣裙。
傅媖与沈清蘅不知道这些，许春桃却是知道的。
她手上这小小一块就要二十文钱，且一家人用，最多只能撑上一两月。
衣裳彻底泡开后，傅媖简单揉搓了两下，便将那块胰子从沈清蘅脚边拿起来，准备抹上一些。
沈清蘅出了口气，正抿着嘴偷偷憋笑，见她看过来，与她对视一眼，两个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一声好似突然往河滩上丢进的石子，惊起一片水波。
似乎是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地夸赞过，许春桃错愕地抬眼，目光疏疏从傅媖脸上略过，却也不敢与她对视，转瞬又低下头去。
那几个聚在一起的娘子大都梳着妇人发髻，瞧着似乎都是老相熟了，正抡着手里的棒槌凑在一处说说笑笑，不知正聊些什么，很是热闹。
谁知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离她们最近的那个妇人无意间一眼撇见，立刻叫出声来：“哎呦不得了，小娘子，你手上有胰子哎！能借俺使使不？”
“这是胰子？”
于是心头那些不安稍稍淡去些，只是仍旧闷声不吭。
她忍不住侧了侧眼，偷偷去看她，却见傅媖始终没抬头瞧自己。
傅媖心知与许春桃这样性格的人接近不可操之过急，今日问得了她的名字，便已是有所收获。
她正犹疑，那妇人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又道：“就借来使使，又少不了你的，娘子何必这般小气？”
等再出来时，她怀里抱着个木盆，盆里放着几件需要换洗的衣衫。
想了想，她低声凑到傅媖耳边去问。
右看一眼——
傅媖却好似看不出她的羞涩与拘谨，继续道：“不打紧，就那一把绿豆，也不值几个钱。我昨日才嫁到镇上来，跟镇上的娘子们都还不熟络。可巧今早一见你就觉得面善，想同你亲近呢。”
她想了想，朝沈清蘅示意了下，迈着步子往那边走去。
她身后那些原本头碰头凑在一起聊得起兴的妇人顿时散开了，都倾身往这边看过来。
“嫂嫂学我这样，端个盆，然后再拎只桶去就行了。咱们这儿靠着河，哪用得着去井里打水。”
这话就不免难听了些。
只见许春桃低着头，自顾自道：“我夫君说了，不许借给旁人。”
若借她，这儿足足六七个人，势必每个都要借一遍。若不借，她与这些人都不相熟，总不好一开始就得罪人。
过了好一会儿，却忽地瞥见沈清蘅掏出样黑乎乎的东西，拿它对着衣衫擦拭。
等她走远。
可余光一扫，竟瞥见那一簇人旁边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谁知她拎着水筲出门，却恰好被沈清蘅瞧见，然后被她告知无需去打水。
傅媖无意凑热闹，打算叫上沈清蘅走远些，找个清静的地方。
沈清蘅原本正闷头摆弄自己手上的那件中单，闻言好奇地抬起头，向傅媖左手边看过去，却只瞧见一个乌黑的发尖。
所有人皆是一愣，朝傅媖身后望去。
沈清蘅点点头，瞥一眼右手边那群还在嘻嘻哈哈的妇人们，小声道：“嫂嫂别声张，这东西买来可不便宜，叫人知道了肯定会来借。”
肤色莹润，面容饱满，双颊带粉，瞧着就像一颗熟透了的石榴果，娇嫩欲滴。
傅媖一头雾水，可沈清蘅匆匆撂下这一句，转身就跑回了屋。
毕竟听沈清衍那么说，她猜测吴阿婆是真心喜爱自己这门手艺的，若非如此，她应当也不会时至今日仍愿意每日在家做上两锅面，等老主顾来吃。
傅媖这次却反应极快，抢在许春桃之前开口道：“我夫君是教书先生，这胰子是拿书与他家换的，你要借，敢问愿意拿什么来换？”
到这时，一直在旁边静静听音的沈清蘅终于觉出不对。即便嫂嫂不是个冷淡的性子，可也不该对一个生人如此热情才对。
《夫君柔弱，但甚美》
这时，旁边有人扯了扯那李家娘子的衣袖，低声告知她傅媖和沈清蘅的身份。
许春桃大约不知道，她实际生了副十分不错的样貌。
不再说话。
或许，做阳春面这事早已不仅仅是她的生计，也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只因浍水两条支流玉溪河与明月河穿镇而过，镇子上的人便利用河流修建起了数百处水圳，引河水为渠，于是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一条水圳流经，浆洗、打水取用河水都极为方便。
却听她同样压低了声音回：“莫急，回去我再同你说。”
然后边伸出两只手把衣裳浸在里头充分打湿，边自然而然地笑着同她搭话：“陈家娘子，好巧啊，你也来洗衣裳。今早那几个饭包可曾尝过，味道如何？要是觉得还能下口，等会儿豆儿汤做好，我再盛些送去给你尝尝。”
寻常人家哪舍得费这个钱，不过是用些灶下烧过的草木灰或者皂荚罢了。
傅媖对着她那张谄媚带笑的脸，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沈清衍询问她是否今日就去拜访吴阿婆，傅媖想了想，决定还是改日。
许春桃仍低着头，好似一切与她无关；
许春桃嗫嚅一瞬，眼看要哑了声。
傅媖正要扯个像样的由头糊弄过去，谁知旁边蓦地传来一道低弱的嗓音：“那……那胰子是我借给这两位娘子的。”
更别说沈家的院子就倚在玉溪河边。
傅媖左瞧一眼——
傅媖也不恼，自顾自地道：“说来还不知道娘子你该如何称呼呢。我叫傅媖，娘子可以直接这般称呼我，也可以唤我媖娘，都好。”
傅媖一怔，发自真心地赞道：“真是个好名字。”
傅媖在离那人一臂距离处蹲下，先从河里打了桶水倒进她与沈清蘅面前的木盆里。
她话音一落，那李家娘子立刻挑着了错处，不依不饶地诘问道：“既都说了不许借给旁人，那怎的又借给她们了？她们都借的，我们便借不得了么？”
家里的水缸快要见底，傅媖准备去打几桶水回来，趁着日头好先把早晨换下来的那身衣裳洗了，赶紧晾晒起来。
沈清蘅气盛，当即皱起眉就要呛声，被傅媖一把扯住衣袖，不甘地将话咽了回去。
她这话说得直白又坦然，甚至叫陈家娘子听来觉得有些露骨，却偏偏又因这份直率生不出什么恶感。
她一直低着头，瞧不出脸上的表情，可裸露在外的那小截白嫩的耳垂已然红透，就连手上捶打衣裳的动作也停住了。
午后，日光正盛。
沈清蘅一愣，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跟上。
两个人走出巷子口就见河边早已聚了几个同样来浆洗衣服的娘子，还有个阿公正挑了两筲水准备回家。
可大约是因她受惯了陈会的责辱呵骂，那番愁苦都刻在脸上，难免使春光减损，容色黯淡。
恰在这时，那陈家娘子突然开口，小声道：“我……我叫春桃，许春桃。”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今早才见过的那位书商陈会的娘子。
沈清衍听她说改日，倒没有多问，只说何时想去知会他一声即可。
她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瞬间沉下来，青了又白。
更何况这小娘子从始至终都是这般爱搭不理的模样，嫂嫂还一直同她搭话，岂不是热脸贴冷屁股？
与她人极像，色若春桃，娇美丰盈。
傅媖说完，陈家娘子忙推拒起来，声音细若蚊呢：“不，不用了……多谢……”
这妇人是隔壁巷子李家的长媳，是镇上出了名的蛮横泼辣，旁人与她打交道，都很是小心，免得被她不依不饶地缠上，叫人头疼。
自觉面子上过不去，她“嘭”地一摔手里的棒槌，溅出一地水花。
然后愤愤地站起身，抱起木盆转身就朝巷子里走，边走边嚷：“切，不就是块胰子么，不借就不借，有啥可了不起的，还真当宝贝了，一副穷酸样！”
再有个把月，梅雨季就要来了，估计这段时日雨天就会渐渐频繁起来，说不准什么时候一片云彩飘过来，就能带起一阵雨。
傅媖了然，顺着她的目光往那边看了会儿，果然发现那些妇人身侧大都放着个陶罐，偶尔伸进手去抹出来一点，擦在衣裳上，有的是草木灰，有的瞧着像是皂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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