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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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慢地将手按在了卡牌上方，手指扣着边缘，他期待又忐忑地翻动卡牌。

    安室透阴沉着脸盯着几步之遥的不速之客，和他以往见到的夏油杰不同，这个精准叫出他代号的人，没有穿那身警服，而是取下警帽，扎着半丸子头，换上了一件袈裟，脚上踩着木屐，怎么看都是在寺庙中吃斋礼佛的僧人形象。

    无形的锁链凝聚，绑定住了一人一脑。

    眼看温度快要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他赶忙求饶道，【你放过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不会像羂索一样被框在一处。

    五条秋没着急答应下，他走进去，拉开电脑前的椅子坐下。

    树影婆娑，月影斑驳，夜晚的树林静谧。

    深呼吸过后，做好心里建设的五条秋眼皮颤抖了两下，掀开了一条缝。

    【在我和系统失去联系的那一刻，这里就会启动自毁程序，你花费力气找到这里，目的应该不是销毁我这么简单吧？】

    【抱歉。】

    五条秋：“！！！”

    或许，两者都有。

    僧人在日本是一种职业，他们很是自由，可以喝酒吃肉，有自己的副业和资产，甚至是娶妻生子。

    在五条秋说夏油杰离开的当天，安室透就暗中联系了风见裕也，得到了回信是，那天登船的人员名单中，并没有夏油杰。

    “当然，你的上司朗姆也一样。”

    毫无抵抗力的乌丸莲耶畏惧了，他只觉得自己被一层类似于脑膜的东西禁锢住，外面那层脑膜的温度在极速升高，他仿佛被卡在了架子上，用明火炙烤。

    安室透找了夏油杰一天，没想到这人会在他跟踪五条秋的时候突然冒出来。

    上升的温度及时停住。

    五条秋手指相互搓了搓，忖思着开口，“不是在这个世界，你能接受吗？”

    他慢慢偏过头去，眼底映出了那颗「脑子终端」，眼中意义不明的光芒闪烁着。

    【不是这个世界？】

    夏、油、杰！

    他飞快地编辑出句子，生怕晚一秒五条秋就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他微垂下眼，警告意味十足，“这是「那位大人」给予的权力，想必，你也不会违抗。”

    那就不要了吧。

    “我的世界。”

    脑电波形成的文字反问道，【事先说明，除非我自愿，不然就算你控制了我，你也得不到我的组织。】

    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乌丸莲耶低了头，【是我考虑不周。】

    要是普通人到来这里，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人留下，但这个人不一样——

    五条秋紧抿着唇，祈祷似得闭上了眼睛，他能清楚的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最后，是他的愿望。

    和其他人不同，许是没有身体的缘故，乌丸莲耶的咒力都汇聚在了那颗脑子内，因此，束缚的形成，格外顺利。

    短暂停顿了下，思绪疯狂转动的安室透面上不显，转而拿出时常应对组织成员的态度，冷冷道：“是你在跟踪我吧，理由？”

    树枝被拨到一侧，破损的月光打在来者的头顶，少数落在额间，他上挑的狐狸眼直视着眼前气息危险的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问，“你是在找我吗？”

    【等等！你想做什么！？】

    五条秋余光扫了眼屏幕，眯眼笑着，“我早就想试试啦，可惜羂索那儿不太方便。”

    如乌丸莲耶所言，他大老远跑来人鱼岛，一是为了「书」上的任务，二是为了打劫组织。

    五条秋见此，眉头紧锁。

    图画着苍蓝色眼眸的卡牌渐渐化为光点消散，片刻后又重新在书页上凝实，浓墨重彩的金色眼眸栩栩如生。

    正在这种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和性格，方让乌丸莲耶有了可以拿捏少年的错觉，毕竟，他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监控将五条秋反常的反应录入，霎时，乌丸莲耶心底升出了不好的预感，屏幕上闪过乱码，五条秋的眼神，让他发怵。

    这些人是怎么做背调的！？

    既然如此……

    “烤脑花。”

    “理由？”

    羂索2.0？

    察觉到薄膜消失，乌丸莲耶疯狂汲取着营养液中的养分，直到营养液变为了透明，才恢复到正常状态，随后，他一五一十讲述起组织的由来。

    见到有其他人到来，安室透戒备地后退一步，右手按上腰间，摆出应对意外的姿势。

    卡牌翻了过来。

    他断定夏油杰不敢拿「那位大人」开玩笑，况且，他来人鱼岛本就是私下行动，并未报备给朗姆，后者对他早就有了怀疑，就算知道也不会提醒，反而很乐意看见他触这个托卡伊的霉头，用此来试探他。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里也困不住他。

    令他愤怒的是，组织的魔爪真的伸到了警视厅内部，并且还堂而皇之的坐到了警视这种位置！

    他下意识想到，接着身子一抖，被自己的想法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五条秋很快有了决断，他讨厌被人威胁，特别还是一颗脑子。

    没想到是这种神奇展开的五条秋默然，他原本都打算好了，准备用术式让乌丸莲耶乖乖就范。

    人影脚步一停，警觉地回身，声响由远及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拨开挡路的树枝。

    他无法反驳，用监控窥视五条秋的这几天，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给他的感觉确实就是好骗。

    乌丸莲耶没了动静。

    【好，我同意。】

    五条秋坐直了，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书」的规则是不能详细的透露异世界，提一嘴话大概没问题，“如果接受，我们就定束缚吧，唔……你可以理解成，一个双方无法违背的等价交换的承诺。”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五条秋没去看，手指点在玻璃上，淡金色的光芒渗透进内里，像触手般，伸向「脑子终端」。

    他的脸与培养皿的玻璃离得极近，差一点就要贴上去了，他漫不经心地端详着这颗灰白的脑子，皱起了脸。

    ——

    五条秋将手指收了回来，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坐回椅子上，靠着椅背：“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惊恐的情绪充斥着乌丸莲耶，他不知该惊讶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像他这种方式存在，还是该恐惧于自己将要步入死亡。

    听见从未听过的代号，和「那位大人」这一称呼，安室透收在口袋里的手瞬时攥了起来。

    五条秋厌恶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不同寻常，又为什么觉得你能用这种手段威胁到我，难道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啪嗒」

    夏油杰双手拢进宽大的袖子里，缓步到安室透跟前，毫无波澜地开口，“托卡伊的吩咐罢了，他很不满你在他的地盘上闲逛，让我转达，不管是谁的命令，没有他的允许，所有代号成员都禁止踏入人鱼岛。”

    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了——

    五条秋：“……”咦，被威胁了。

    【你做了什么？】

    「卡牌解锁进度：一百。」

    可是，看乌丸莲耶的表现，在他说出自己的企图前，是不打算好好谈判了。

    五条秋一怔，反应过来是谁后，发出了一声惊呼，惊喜得快要跳起来，他欢呼道：“出来了！我的SSR僧人杰！！！”

    事实证明，他错了。

    【你想用我的组织做什么呢？】

    而且……

    尽管不解，乌丸莲耶还是照着这位新上司的意思办。

    “我？”

    五条秋静静等待着，他低头翻开「书」，第二张卡牌的进度条已经到了九十七，就差一步了。

    “你们这种样子的东西心都脏。”

    他没问你是谁这种蠢问题，能叫出波本，并且知□□本是他，无疑都是组织内的代号成员。

    想到羂索的出现方式，他连忙对乌丸莲耶道：“快快快，调监控，找一个穿着袈裟的青年男人。”

    “波本。”

    不管是和波本的交谈，还是和其他人的相处，少年都是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一看就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

    如果这里销毁了，难免组织其他成员会得到消息，那么他的两个目标都得落空。

    “你想要什么？”

    五条秋笑着眨了下眼，轻歪了下头，从容不迫地从椅子上站起，走到装有脑子的培养皿前方，身体微微前倾。

    某些时候，倒让人怀疑少年真的十八了吗？

    《咒术卡牌的柯学使用方式》

    他没空搭理乌丸莲耶的询问，迫不及待地捻起卡牌，说出了早就决定好的附加条件：“僧人。”

    也好，省点咒力。

    “我不能保证，但可以试试。”

    【我想要复活，我想要一具可以行走在阳光下的健壮身体，让我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你能做到吗？】

    这样看，貌似是，用不上了？

    他红金色的瞳孔涣散开来，不再聚焦于屏幕上的文字，陷入了沉思中。

    乌丸莲耶迟疑着重复。

    乌丸莲耶：“……”

    由此，加上那天夏油杰频繁看手机的表现，他推测夏油杰还在人鱼岛上。

    他对上了一双真·狐狸眼。

    一道人影在林间小心穿梭着，带动枝叶，沙沙声交错，就在他即将穿过林间时，身后传来了异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