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死亡公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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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弱的姿态将男人内心的施虐欲彻底激发出来。

    男人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

    面容苍白的青年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凌乱的衣衫，他敛下眉眼笑意，投来的目光淡漠得近乎冷酷。

    一切可躲藏的空间都被堵死，黑暗中，李宇的笑容愈加癫狂。

    池殊逼着自己迈开步伐，一鼓作气往上跑去，直到达天台的那扇大门前，他腿一软险些往前栽倒，确认黑影没有跟上来后，将只剩一半的十字架收回了背包。

    【这鬼也不是傻的，你看他那模样，恨不得把主播给吃了】

    他竟然正向对方直直跑去。

    一整天未进食的后遗症在此刻涌了上来。

    银灰色的十字架出现在他的手中，顶端凭空亮起一团黑色的火焰，边缘是纸白色，刹那间，庞大的阴影就被驱逐。

    李宇的嗓音无比嘶哑，犹如粗粝的石块磨过声带，艰难地吐出破碎的字句。

    池殊打着手电，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向前，凭着记忆来到之前发现大片血渍的地方。

    【我还在想这鬼去哪了，原来早在这蹲点等主播了】

    青白的手穿过他的胸膛，结着尸斑的五指间正抓着一颗犹在跳动的心脏，尖利的指甲陷入血肉平滑的表面，只听噗嗤一声，它就变成了一朵肉沫四溅的血花。

    斧刃携着浓郁的血腥气，下一秒就欲劈进他的肩头，破开脆弱的肌理，骨骼碎裂，血花迸溅。

    一道惨白的人影正立在李宇的身后。

    【我猜主播会再骗他一次】

    这意味着那个怪物对这座大楼的掌控能力变得更强了。

    他似乎想转过头去，但僵硬的脖子只能折出一个极小的弧度，男人张开嘴，从胸腔的深处发出嗬嗬的怪响，肩膀颤抖，喷出几朵黑色的血沫。

    与此同时，主播间飘过一串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呵声。

    男人的视线犹如野兽，滚烫地舔舐过青年的身体，带着疯狂的恨意与偏执，他感到自己被欺骗，燃烧的愤怒完全吞噬掉所剩无几的理智。

    【叫你连副本里的鬼都骗，这下玩脱了吧】

    从始至终，他都被困在六楼，没有离开。

    他抓着斧头的手指仿佛不甘般颤抖着，却再也无法寸进分毫，因错愕而怒睁的猩红眼球几近破眶而出。

    这一次他靠道具可以勉强逃生，但下次再遇见的时候呢？十字架是消耗品，一旦用尽，他根本无处可逃，只能任其宰割。

    他费劲地拉开了沉重锈蚀的铁门。

    他用口型无声道：

    下一刻，沉重的斧头被举起，刀刃折射出猩红的光，直直朝池殊劈来。

    白色的墙面上，影子汇聚成的触手几乎触上青年的身体，贪婪地翻涌着，就欲绞上他的脖颈，将他化作自己的一部分。

    他抓着斧头的手颤抖着，呼吸愈发粗重。

    “终于……找到你了……”

    池殊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阴影自他视线的边缘往中央扩散，耳膜好似被什么给罩住，将一切声音与他隔绝，唯有擂鼓的心跳在他的颅骨下发出轰鸣。

    当下这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姿势更令他产生了莫大的掌控感，对方毫无反抗之力倒在地上的模样就犹如一只任其宰割的小兽。

    手里的十字架已经燃烧得仅剩四分之三。

    他以一个狼狈的姿势滚到地上，隔着单薄的衣料，肘部狠狠擦过地面，传来一阵火燎的疼痛。

    青年似乎即将迎来惨死的结局。

    “像你这种社会的渣滓，道德沦丧的败类，丧心病狂的疯子，用畜牲来形容你都是玷污了这两个字，一想到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我感到恶心，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注意到阴沟里一只恶臭的蟑螂呢？”

    池殊站起身来，对着面具下闪烁着狂热与愤怒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

    毫无征兆地，他听见地上的青年发出一声笑。

    注意到对方因兴奋而起的反应，池殊道：“真贱啊。”

    天台很空旷，几乎没有躲藏的地方，周遭黑暗浓郁，但池殊手中的灯光无疑彻底暴露了他所在的位置，武力值上的巨大差距令他毫无还手之力。

    忽然间，他发现那道本应消失的黑影正站在走廊的末端，无声注视着他。

    脚下的走廊却仿佛永远到不了尽头，狭窄的空间内只余下他剧烈的喘息与脚步声，身体逼近极限，呼吸间弥漫的都是血腥味，大腿的肌肉已经在打颤，随时都有可能因体力不支而倒下。

    《禁止拐跑游戏[无限]》

    池殊的记性很好，虽说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只要他刻意去记忆，基本上能将事物的全貌在短时复刻下来。

    正凝神比对着，一道粗重的呼吸突然贴着他的后脑勺响起。

    寒意令他脆弱的皮肤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池殊本就体力不支，此刻躲得更为艰难。

    他一定不会让对方很快死去，而是要他在肉/体的折磨中一点点崩溃，再也忍受不住漫长的摧残，最终垂下那高傲的头颅，露出温顺惹人爱怜的表情，吐出刻薄字句的小嘴成为服侍他的玩具，身体的每一处都为了迎合他作出柔顺的姿态……

    这里的空间……已经彻底被扭曲了。

    片刻，池殊勉强直起身来，眯眼看到扭曲的走廊已然恢复了正常，他正在漆黑的楼道口旁，尽头的黑影仍在静静凝视着他。

    “你说过……等……我……”

    不寒而栗的感觉沿着尾椎直窜上天灵盖，条件反射地，池殊矮身就地一滚，伴着迅疾的风声，猩红的斧刃直劈到他上一秒所站的地方。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的那一瞬间，池殊打开背包，对[可燃十字架]选择了使用。

    “你真让我感到                                                恶心。”

    头戴木质面具的高大男人立在他身前，脖子以上的部位被黑暗吞没，借着手电淡白的光晕，能看出对方此刻形容无比狼狈，残破的衣衫下满是狰狞的伤口，斑驳的血迹干涸成暗褐色。



    青年面上带笑，颇具迷惑性的面容令人难以想象那张嘴吐出的话语是多么恶毒与刻薄，李宇浑身颤抖着，面具下的双眼已经变得猩红。

    “你……欺骗了我。”

    又是迅猛的一击，池殊已然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他死死盯着池殊，后者眼中的冰冷的蔑视令他愤怒与痛苦交织，却又很快被一种极端的狂喜给取代。

    让不属于这世间的“彼界之物”降临，以自身为代价祈求对方的帮助，但最终到底会带来什么，那个结果无可预测，谁也不知道。

    那笑声无疑是突兀的，尤其是在这般受制于人、走投无路的弱势地位下，只见青年唇角扬起，勾出一个轻蔑的弧度，眸底有恶意的光芒在闪烁。

    池殊站在原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牢牢抓着十字架，肩膀颤抖，弯腰剧烈喘息。

    不管他怎么跑，最终都会被抓住。

    一股恶寒的感觉自心底蹿上咽喉，脚步已经沉重得厉害，每往前一步都仿佛在透支生命。

    ……

    他迫不及待想要用鲜红的斧刃劈开对方脆弱、不堪一击的躯体，欣赏青年跪在自己身前哭喊求饶的模样，一刀又一刀，将他身上美丽的皮囊剥下，触碰他的骨骼，吮吸他的血液，抚摸他的心脏，尝遍他的内脏，而后他们骨血交融，永不分离。

    池殊调头就跑。

    “结束了”

    卷轴上的文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一个个深奥晦涩的图案闪过他的眼前，与地上涂抹开的血迹隐隐重合了。

    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他瞳孔微缩。

    近身攻击下，池殊吃力地躲过了他的前几次袭击，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缓慢，男人狂笑着，颤抖的木质面具自他的脸上滑落，露出一张满是鲜血的狰狞面容。

    看来在与那个怪物的交战中，他也伤得不清。

    到底是什么时候……

    密密麻麻的触手犹如碰到了什么令其恐惧的事物，肉眼可见的萎缩，往回一点点退去。

    或许……他真的只剩下那个选择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对上那双毫不掩饰闪烁着欲望与疯狂的鲜红眼眸，池殊竟是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池殊瞳孔微缩。

    楼道牌上的数字6刺了一下他的眼。

    没有片刻喘息的时间，迅猛的攻击再一次袭来，这次瞄准的是脖子。

    男人想象着青年因承受不住虐待而跪地哀声求饶的样子。

    他连忙往旁边一闪，血腥味的刃风堪堪擦过他的肩膀，带过一阵刺痛的冷意。

    李宇的呼吸忍不住粗重起来。

    “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在骗你么？真是愚蠢。”

    汗湿的发丝掩住他苍白的面容，他的视野因低血糖而看不见任何东西，毫无血色的指尖打着颤。

    心跳一点点平息下来后，回想起那个诡异的黑影与扭曲的空间，池殊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

    那张开合的薄唇咬字很好听，吐出的字句却极尽冷嘲与讥讽，让人有种狠狠将它撕碎的欲望。

    李宇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愤怒地大吼一声，举起斧头便朝他冲来。

    来不及思索对方的意图，男人的动作在那一瞬定在原地。

    【好家伙，总算是找上门来了】

    他双眼赤红，唇角高高咧起，自喉腔的深处涌出怪笑。

    四方墙壁仿佛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把脆弱的猎物围困其间，猎手就守在陷阱的尽头，欣赏着对方苦苦挣扎、狼狈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