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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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少监转身，忙不迭回复道：“圣上此次宣这位小将军，主要是为了询问掌印被暗杀一事。”

    承天门处站了三五个人，乔昭一行人走近，那几人便弓着腰，小步走向马车。

    乔昭缓缓抬眼，迎着顾昀之的目光，道：“陛下所言甚是，只一句话略有偏差。定北军是北齐的定北军，微臣率军出战是身负皇恩浩荡。现下大战告捷，微臣倒想偷个懒，日后寻个闲职度日。”

    “起来吧。”徐纾言淡淡回道。

    徐霁徐淮虽然也是太监，但是他们早已跟着徐纾言去了皇宫外的府邸，不再属于是宫里的人。所以他们二人以及其余将士便停在了承天门外，不能再往里一步。

    更深处的东西，恐怕早已在跟徐纾言的书信来往中了解透彻。

    “圣上现下在何处？”徐纾言问道。

    良久。

    “虎父无犬女，乔元帅手握十万兵力，击退西戎。现下又有了小将军这般天资卓越的女儿，继承衣钵。想必日后定北军在小将军手里定能发扬光大，更添荣光。”

    徐纾言颌首，从马车上下来便上了轿撵。

    “哈哈哈——”

    高少监站在门外，对乔徐二人说道：“二位大人稍等片刻，容奴才进去通传。”

    “乔小将军在战场上勇猛无敌，用兵出神入化，以少胜多，大败西戎，连朕远在中京都有所耳闻。”

    再后面就没有太多的事情了，顾昀之跟乔昭闲聊了几句军中事务，只是泛泛而谈，很浅显。

    高少监再上前一步，拱手弯腰，谄媚道：“掌印这几月离开宫里，奴才们甚是念得紧。未曾想，您一去肃州，西戎战败，大战告捷。掌印当真是洪福齐天！”

    立政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每日下朝以后，皇帝便会去立政殿处理政务。有时候朝政繁忙，顾昀之就歇在立政殿内。

    大殿里很寂静，两侧站着的太监宫女皆是低头不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徐纾言坐在一旁，他的目光没有放在乔昭和皇帝身上，而是看向从窗柩中透出的阳光。

    “奴才给掌印请安。”

    皇宫内除天子外，其余人不能驾马，抬轿。但是也有例外。若能得到皇帝赏赐，便可以在宫里乘坐轿子，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殿内又传来顾昀之的开怀大笑。

    《女将军和俏掌印[gb]》

    顾昀之这才看见还跪着的乔昭，道：“将军起身吧。”

    徐纾言和乔昭站在立政殿门口。

    小太监将凳子搬到徐纾言身后，他才施施然坐下。

    书架面前放着金丝楠木制成的桌椅，宽大的书桌上摆满了册子，全是每日朝廷官员上奏的奏折。

    随后二人便跟着徐纾言的轿子一同前往立政殿。

    皇宫里有羽林卫重兵把守，暗中还有暗卫时时刻刻护卫着。没有传召任何人都进不了皇宫。

    “奴才徐纾言见过陛下。”

    高少监见徐纾言不再问话，吊着嗓子，高声道：“起轿！”

    大殿内仿佛更加寂静了，但是内里确暗潮涌动，若是一不小心，就会触到暗处的礁石，让人粉身碎骨。

    这才看到承天门外一顶明黄色的轿撵。

    顾昀之温言细语的说着夸人的话，语气听起来十分真诚。他只比乔昭大几岁，好似同龄人在交谈，没有君臣之间的天差地别。

    这位便是北齐的皇帝，顾昀之。他上位时才五岁，改年号为永和，现已在位二十年。

    徐纾言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眼中却看不出丝毫笑意：“陛下圣明。”

    顾昀之将目光投向徐纾言，笑道：“原来掌印在信中所言非需，乔小将军确实聪慧过人，惊才绝艳。得此猛将，实乃我北齐之福报。”

    按宫里规矩来说，乔昭是不能进去的，自然也见不到天子。她要等到大军班师回朝以后，同军里的一众将领上朝听封。

    他向高少监问话时，视线半分都没分给乔昭，好像二人十分疏远，端得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掌印姿态。

    殿内只有乔昭和顾昀之的一问一答。

    不过片刻，高少监便走了出来，笑道：“掌印，小将军，您二位里面请，圣上等着呢。”

    他忙上前来，拖着徐纾言的手臂，阻止他继续跪下去。

    阳光是那样的好，但是却照不透这官场的黑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乔昭才从朱雀门街经过，现下皇帝便已知当时详情。

    乔昭这是第一次面见皇帝，在此她之前对皇帝的印象，全部是从乔愈年口中得知。

    二人弯腰，垂首，齐行跪拜礼。

    高少监转头看向她，殷勤笑道：“小将军，圣上命您和掌印一同前往立政殿。”

    他神色意味不明，眼眸漆黑，如深不见底的黑潭。片刻间，又收好那些情绪，温和问道：“听说你是元帅乔愈年的女儿，叫做乔昭？”

    过了外朝，承天门街尽头，是一座巨大的拱门，那便是承天门，进了承天门才算是来到了天子居住的地方，宫城。

    高少监忙回答：“圣上现下在立政殿，派奴才来承天门候着。掌印您一回京，便抬轿到立政殿。”

    徐纾言听完高少监的回答，一言不发，将帘子放了下去。

    顾昀之笑道：“私底下，掌印何须讲究这些虚礼。”

    乔昭眸光一闪。

    将徐纾言护送到了承天门，乔昭这一路的护送，可以说彻底结束。乔昭没有太多的感受，昨晚和徐纾言的争执她没放在心上，虽然过程有些不愉快，但是索□□情已经解释清楚。

    这位是宫里的高少监。

    随后他便走进了大殿。

    高少监转头，细长的眼，眯笑道：“小将军，请随奴才这边走。”

    乔昭回复道：“与其说是对微臣本人的爱戴，不如说是对平定西戎的北齐将士的爱戴。乔昭也是承了将士们的光，才得到百姓喜爱，实在惶恐。”

    “谢陛下。”乔昭听到顾昀之的话，才直起身子，站了起来。

    “这可不成，若是小将军犯懒，寻个闲职。那岂不是埋没了我北齐一员猛将。这不仅是朕不答应，恐怕北齐的百姓也不答应！”

    再往里走几步，便来到书房。入目便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阳光透过窗柩洒在书籍上，光影交错。

    声音尖利阴柔，拿腔作调。脸型消瘦，四肢修长。是宫里的太监。

    顾昀之边笑边说：“乔小将军可是十分受百姓爱戴，一回中京，朱雀门街人山人海，摩肩擦踵，好不热闹。”

    正准备告退之时。

    徐纾言没搭理他，垂眸，搭着徐淮的手下了马车。身旁太监面不改色，依然絮絮叨叨的说着恭维的话。

    乔昭神色平静，不卑不亢道：“陛下缪赞，若没有将士们的齐心协力，仅凭乔昭一己之力，想要击败西                                                戎也是难如登天。”

    乔昭，笑道：“多谢公公。”

    顾昀之就这样看向乔昭，他的目光中带着探究。乔昭并不怕，也没有错开视线。如果目光有实质，恐怕这大殿中早已刀光剑影，让人躲闪不及。

    进了朱雀门，沿着承天门街一路前行，只剩下了乔昭和徐纾言，以及徐霁徐淮与几个精锐尖兵。其余的将士都回到了军营。

    “谢掌印。”那些太监直起身，太监为首之人，身穿黑色锦袍，是少监服制。

    听到声音，顾昀之抬起头来。他长相温和俊朗，脸上时常带着笑意，看着脾气很好的样子。

    徐纾言的目光一颤，沉了神色，将视线投向了顾昀之。乔昭听到顾昀之的话，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徐纾言在里面听到了高少监说的话，将帘子掀了起来，眸光微沉，不着痕迹的问道。

    徐纾言面不改色，很自然的顺着顾昀之的动作起了身。

    顾昀之爽朗一笑，嘴角勾起，笑眯着眼。刚才那种巍峨高山倾轧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仿佛刚才的你来我往，话中有话只是错觉。

    …………………

    顾昀之直勾勾的看着乔昭，语气却甚是温和，他说定北军日后在乔昭手里定能更添荣光。

    “是的，乔元帅正是家父。”乔昭正色道。

    她看着徐纾言上了轿撵。

    金瓦红墙，屋檐上刻着九龙戏珠的图纹，屋脊上有神兽十二只，各司其命，为首的便是骑凤仙人。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熠熠，活灵活现。

    乔昭知道徐纾言不是那等奸诈小人，也不会在朝堂上为难她和昌敬候府。

    立政殿宽敞明亮，店内几根高大的立柱，上面雕刻着八仙过海，腾云驾雾。立柱之间悬挂着丝绸帷幔，华丽精致。

    顾昀之对着一旁的太监说道：“来人，给掌印赐座。”

    一位年轻男子，身着明黄色锦袍，伏案书写，批改奏折，不曾抬起头来。

    “今日便到这儿吧，乔小将军征战多

    几位太监便抬着轿子往承天门内走去，步履平稳，往立政殿而去。

    “微臣乔昭见过陛下。”

    顾昀之回到了书案后，坐在龙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乔昭。

    从朱雀门进入后，便到了外朝。外朝是北齐官员办公的地方。三省六部九寺五监都集中在外朝。这里已经有了重兵把守，寻常百姓不得入。

    “她入宫里恐怕不合规矩，圣上怎会叫她前去？”

    徐纾言还记得昨晚二人的争吵，也知道乔昭内心所想。他虽然内心悲怆，但也不愿让乔昭为难。

    朱雀门街最尽头是庄严巍峨的皇城，进了皇城并没到真正的权利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