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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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并不是全部都要进城的，大部分都会就在郊外兵营，日常兵卒操练。

    永和二十年，十月初九。秋意深浓，凉风渐起，大军凯旋，得胜归。

    随后他目光一转，看向一直站在老者身边，安静不语的青年男子。

    “谢皇上。”众人回复道

    徐纾言就站在顾昀之身后，也有不少大臣趁着这个时候跟他搭话，但他都是兴致缺缺，爱搭不理的样子。

    都成了名利场的工具，早已失去起纯粹的本质。

    现下他们俩人的距离比之刚才在城门楼上只能看见她的身影，又进了许多。徐纾言可以清晰的看到乔昭的表情。

    他面带关切，道：“太傅年迈，朝会祭祀尽可不来，莫要累坏身子。”

    五千定北军缓缓融入大军，形成一支完整的，无坚可摧的队伍。

    因为顾昀之的到来，大臣们便不再左右交谈，略显严肃。气氛安静下来，大家都在静待大军凯旋。

    “原来是老师的长孙！难怪第一眼就觉得有人中龙凤之姿。看着真是仪表堂堂，又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前途不可限量。”那中年男人说这些好听的话。

    ……………………

    徐纾言就这样隔着人群望向乔昭。

    站在城门楼高处的将士看见远处缓缓而来的军队，大喜过望。他手持鼓槌，猛力敲击大鼓，鼓声响起，激昂人心。

    声音雄浑嘹亮，响彻云霄。

    往往大军凯旋，朝廷会在城门口摆接风宴，为众将士接风洗尘。虽然菜是真材实料，但是却少了真正用心品味它们的人。

    乔愈年，郑冬青以及一众定北军将领，行至顾昀之面前，纷纷下马，上前行军礼。

    乔愈年和郑冬青忙回复道：“为北齐而战，实乃微臣之荣幸。”

    坐在马上，眸光肃然，眉眼透着英气，神采奕奕。

    宋景洵抬眼看着面前恭维的男人，无甚表情，淡淡道：“先生缪赞。”

    再加上他气质阴郁，不搭理人的时候看着有些吓人。有眼色的人都知道他现在没心情，也不敢再往他面前凑去。

    宋祉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我一把老骨头，可没那些子闲心管他们年轻人的事情。”

    他垂眸望着城门楼下方，静静凝视着。那里伫立着一只队伍，他们身穿黑色戎装，目光坚定，面容冷静。而最前方那位坐在马上的人，暗红色披风格外显眼。

    “吾皇万岁！”以乔愈年为首的定北军将领动作一致，向着城门口上方行下跪礼。

    乔昭一大早就到了城门外等候，她今日身着黑色戎装，外披银色盔甲，头戴青铜盔，战袍飘扬。

    “学士风姿秀逸，品貌非凡，日后定能扶摇直上。”男人又望着宋景洵笑道。

    那中年也讪讪笑道：“老师缪赞，承蒙师恩。”

    没等片刻。

    中京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宽阔朱雀门街两侧，人山人海，热闹纷繁，锣鼓喧天，百姓难掩脸上的欣喜，期盼的望着城门外。

    顾昀之端正神情，面容肃穆，高声道：“众将士平身！”

    仿佛是赌气一般，他也撇开视线，不再看向乔昭。

    绝非池鱼。

    大臣们纷纷下跪，齐声高呼：“吾皇万岁。”

    接风宴的气氛不似刚才庄严肃穆。现在松泛了很多，推杯交盏，三三两两饮酒笑谈，君臣之间其乐融融。

    是乔昭。

    乔昭就这样默默发神，虽然她表面看着还一派正经，但其实早就神游天外了。

    二人又寒暄一阵，徐纾言站在顾昀之身后安静不语，冷淡疏离。

    “此言差矣，学士虽然年纪小，可是学识渊博，又有老师您保驾护航，定然走的是康庄大道。”男人殷勤笑道。

    徐纾言这样定定的看着她，乔昭又不是无知无觉，她十分敏锐，这样犹如实质的视线，她当然能感受到。

    “皇上驾到！”高少监尖利的吊着嗓子，众人皆转身望过来。

    她就这样百无聊赖的坐在席间，偶尔轻啜一口杯里的酒水，听着他与众人寒暄。

    身后的十万北齐将士，也纷纷跟着下跪，齐声高呼：“吾皇万岁！”

    “谢皇上！”定北军齐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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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抬眼，望向徐纾言，两人中间隔着许多的人，双目交汇在一起。

    这在场谁不是个人精，一

    大军行至城门口，开始缓缓停下。乔昭驾马上前，行军礼：“参见元帅。”

    徐纾言白皙的手指渐渐攥紧，眉眼间刚刚松缓，现在又阴沉了下来。

    十万大军，铺天盖地而来，千军万马压倒之势。战马激起的尘土喧嚣而上，赤红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太阳越升越高，城外大军还没有到，大臣们只能等着，索幸秋高气爽，天气宜人。

    眼神是能透露出一个人的情感的，就比如现在因为乔昭望过来，而愣怔的徐纾言，内心渐渐升起隐秘的开心。

    宋祉年逾古稀，须发发白，双目炯炯有神，毫无老态龙钟只态。他笑道：“人老了，腿脚不利索，是该向圣上乞身，告老还乡了。”

    中年男人面带犹疑，问道：“这位公子看着丰神俊朗，在朝中竟从未见过。”

    这次顾昀之没等他们行礼，便说道：“众将士无需行礼。”

    宋祉笑道：“今日大军凯旋，是个喜庆日子，老臣也是来沾沾喜气。”

    顾昀之朗声一笑，道：“我北齐如此多能人志士，是北齐江山社稷之福报。”

    “他资历尚浅，以后路还长着呢。路走得是宽还是窄，全凭他自己造化。”宋祉摆摆手，无甚所谓的说道。

    “大军凯旋！大军凯旋！！”

    因此只有一小部分军队能够进城，而这部分兵卒往往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立下军功的将士。他们会在后面进行封赏。

    “今日设了接风宴，为大军接风洗尘。众爱卿们都坐吧。”顾昀之高声道。<                                                /p>

    “谢皇上。”大臣们纷纷起身。

    顾昀之携着一众大臣，下了城门楼，站在城门口。

    宋祉爽朗一笑：“你还是如此能说会道，真是生了颗八巧玲珑心。”

    阿谀奉承的恭维话，或者是明里暗里挖坑的话。一句话能转八百个心眼子，听着都累了。

    众人神情一振，皆望向远处渐渐显露身影的定北军。

    “老师，几日未在朝堂相见，学生正要去您府邸拜访。未曾想今日竟在此见到老师，实在欣喜。”

    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弱冠之年。温文尔雅，芝兰玉树。他穿着翠色圆领大袖袍衫，腰束革带，清正雅致，颇有青竹挺拔之风姿。

    而乔昭这边无甚影响，她当然不会那么蠢，大庭广众之下跟司礼监掌印眉来眼去。

    一位中年男人弯腰，语气恭敬的对着面前的老者。这位老者正是北齐三朝太傅，文官之首，宋祉。

    她好像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她身后的跟着的是五千定北军。整齐列队，安静肃穆。

    徐纾言抿了抿唇，眼睫微颤，难得有些出神。自那晚乔昭离开以后，他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他身后跟着的一众大臣，随声附和：“陛下所言甚是。”

    ………………

    顾昀之身后跟着徐纾言，面色冷肃，肤色苍白，眼尾微微上挑，看着有些锐利。身着黑色四爪蟒袍，矜贵无比。

    顾昀之上前一步，扶住宋祉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

    好像确实没有相见的理由。

    乔愈年细致看了她一眼，随后正声道：“归队。”

    中年男人满脸惶恐，更加恭敬道：“老师精神矍铄，身体康健，定然如日之恒，人寿年丰。”

    乔昭坐在乔愈年下方的位置，她还没有受封，也没有承袭爵位。现下这种群臣交际的场合，轮不到她说话。

    顾昀之面带喜色，朗声道：“乔元帅和郑将军在平定西戎，战功赫赫，今日大军凯旋，朕心甚慰。”

    午时三刻，远处开始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入闷雷阵阵，响彻耳畔。一面赤红色旗帜，缓缓露出地面，旗帜上面用金线勾勒出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齐。

    顾昀之迎着阳光走了过来，今日定北军班师回朝，身为皇帝，他自然穿得庄重。他身穿冕服，明黄色锦袍，金线勾勒，左肩绣日，右肩绣月，正面则是金龙脚踩祥云纹案。

    “众爱卿平身。”顾昀之温和道。

    现下皇帝还没来，大臣们三五两人，低声交谈着。

    乔昭又平淡的移开目光，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她无意间的一撇，根本没带任何深意，甚至不是为了看他。

    待队伍彻底整队完毕，定北军将领齐齐下马。身后所有的将士也跟随将领翻身下马。

    以往宽广的城门楼，一时间竟有些拥挤。这些可都是北齐的肱骨大臣，奠定北齐江山社稷的基石。

    虽然只有一小部分人，但是细数起来，也有几百人。

    乔昭虽然护送监军提早回京，可她仍属定北军，需要带领五千定北军，同大军一起凯旋。

    十几万大军的凯旋，举国上下，皆十分重视。朝廷官员，无论文官武官，凡事在朝堂上有些地位的，从上到下，皆在城门楼上候迎。

    宋祉侧目看向身边之人，笑道：“我家长孙，今年新上任的翰林院侍读学士，想必你还未曾见过。”

    城门楼上的礼官开始奏乐，蓬勃向上，大气恢宏的御乐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