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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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戎军队如此松散吗？哪怕是调走了五万军队，没有阿尔金.鲁能坐镇以后，西戎军队堕落至此吗？

    徐纾言清冷的声音随着风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让人为之一振。

    “

    丑时以至，黑夜如墨，万物陷入沉沉昏睡，肃州军营里火光点点。

    “诸位将士们！”

    乔愈年还站在擂台上，一时怔愣，不知徐纾言所谓何意。

    这几天天气实在恶劣，一路上还刮着风，若是没有面巾覆面，嘴鼻里定然都是沙子。乔昭必须在沿路上找一个背风的沙丘，天破晓的时候才能勉强修整一下。

    前方便是西戎营地。

    “属下在！”

    快速吃完，乔昭又给疾云喂了一块豆饼，现在条件有限，也没有新鲜的牧草给它吃。这些豆饼干燥，易储存，饱腹感强，路途长远的时候，大多数是带这样的豆饼用来喂养马匹。

    因此在天亮之后他们便会停下来，短暂吃个早饭补充体力，再继续前进。

    “可能完成任务？”

    “暂时不急，我觉得这里有些古怪，再等上片刻，看看情况。”

    徐纾言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收，什么请求都帮。大多数都是置之不理，若是遇到了真的喜欢的东西，才会考虑一下。他喜好多变，文武百官也摸不清。

    ……

    天还没亮，夜空中还挂着漫天星子。四周的篝火烧的亮堂，木头在火焰中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颗火星溅了出来，又迅速熄灭，湮灭在空气中。

    纯白的毛领更是衬得徐纾言肤白如雪，脸上那抹病色怎么也掩藏不住，他一向是身体不好的。

    “监军说笑，怎会不忧心？这次突袭危险，无论是谁前去，我都忧心不已。”

    随即徐纾言将手往前一放，徐霁连忙上前，将尚方宝剑放在徐纾言手里。徐纾言转手拿过长剑，手握住剑柄，一把将剑拔出，只听见一声铮鸣剑啸，寒光闪过，利剑出鞘。

    一万军队在沙漠中沉默前进，队伍里所有人都目视，前方无人交谈，只有马蹄踏在坚硬的沙粒上发出的声音。

    乔愈年目光凌厉，声音沉沉：

    四周只有火把照亮着，火光明灭，照在一个个坚毅的脸上。黑夜里，赤红的北齐军旗迎着北风飒飒飘扬，耀眼夺目。

    徐纾言和乔愈年缓缓走上擂台，

    黑压压的铁甲军队开始缓缓向城外驰骋而去，校场上扬起一层层黄沙，良久又随着军队的走远慢慢落在地上。

    “停下，修整。”

    乔昭右手举起，握成拳头，后面的队伍缓缓停下。

    “定不负所望！”

    徐纾言和乔愈年在上方站定。

    “此战必胜！”

    校场上的氛围更加凝重，甚至连马儿好像都预知到危险的氛围，安静的立在一旁，不再发出声音，只有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肆掠而过。

    这会儿的乔愈年从冷峻的元帅又变成了一位担心子女的父亲。

    走在他身侧的乔愈年，黑色战袍，身披银色铠甲，腰上是丝绸制成的腰带，上面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玉石，头戴青铜盔，脚踏高筒靴，手持红缨长枪。

    徐纾言身着黑色锦袍，大襟宽袖，衣服上面用金色勾勒出四爪蟒，爪边是祥云图案，云蟒张牙舞爪，直冲云霄，腰间穿戴着洁白无瑕的玉带，尊贵无比。

    黑夜寂静万分，校场里是黑压压的铁甲军队，杀意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乔昭此次回朝，定是能得到个一官半职。但若是从中有徐纾言说几句话，官阶肯定升不少。

    乔昭勒住缰绳，疾云嘶鸣一声，两只前蹄抬起又放下，在原地停了下来。

    随后乔愈年将手中的旌旗向乔昭的方向一抛，乔昭一把握住旗杆，将军旗高高举起，任由风将旗帜吹拂。

    白皙的手指，指节分明握着剑柄，将利剑直指天际，撼人心魄。

    此次他们是要绕路道西戎后方，因此路程比直接强攻西戎路程远五倍有余。哪怕夜以继日的赶路，都要一天一夜。但是将士们不能不吃饭，哪怕人能受得住饥饿，马匹也受不住长时间的驰骋。

    徐纾言还站在擂台上。沙漠里昼夜温差大，晚上的肃州十分寒冷，再加上风一直刮不停，徐纾言的脸色也透露出一丝苍白。

    莫非他要在圣上面前为乔昭说美言几句？可是徐纾言又是这么好说话的？

    随后，校场里传来一声整齐雄厚的呐喊：

    乔昭陷入了沉思，她直觉有些不对，眼看敌营在前，她也没有贸然前进。

    “西戎对我们的国家虎视眈眈，家国就在我们身后，绝不允许敌军践踏养育你我的故土！西戎铁骑若要攻入北齐，只能踏着你我的鲜血过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与西戎决一死战的时候到了！”

    卯时已到，校场却无人训练，只有炊烟飘扬而上，证明西戎营地里确实有人。

    徐纾言在朝堂上举足轻重。他虽然是一个宦官，但是从小伴随小皇帝长大，在当今圣上面前说话十分有分量。

    乔昭利落翻身下马，大踏步向前一步，拱手行礼，扬声回道：

    旗帜的传递，仿佛完成了一场责任的交接。

    将士们却沉默肃穆，一言不发。只有座下骏马，时而打个响鼻。战争一触即发，萦绕着紧张的氛围，高昂的战意在心中激荡。

    林珩有些不明白，望着西戎营地，虽然远还是能看到里面人影绰绰，证明对方没使空城计。

    林珩驾马上前，转头看着乔昭，道：

    在第三日卯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炊烟，乔昭离得有些远，只隐隐能看见营地里有人在走动，像蚂蚁般大小。

    乔昭坐在马上，一袭黑色的戎装，简洁修身，背后是冷硬的鸣鸿刀。在乔昭后侧方的是林珩，这次也一起参与突袭。

    林珩策马跟在她的身边，两个人都没有交谈。

    乔愈年心理想了很多，但他也知道，此事做不了准，也不适合大张旗鼓拿出来说，便三缄其口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今夜与徐纾言的对话。

    风终于刮的小了一些，至少可以看清楚前面的路。沙漠浩瀚苍凉，除了漫天黄沙，再也看不到任何植物。

    乔昭没有立刻点燃狼烟，她性格十分谨慎，此时冒进，难免会中敌军圈套。

    若                                                是为了节省这么一点时间，到了战场上人和马都累倒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经过整日的疾驰，除了停下来休息了两次，其余时间队伍都在赶路。

    乔昭也拿出收拾好的干粮，队伍的干粮是统一准备的，所有人都一样，哪怕是乔昭也和将士们一致。

    随后徐纾言缓缓走下擂台，徐淮站在台下等候多时，一看到徐纾言下来，忙将披风披在他身上。

    乔愈年说话不留一丝把柄，八面玲珑。

    除了队伍在沙漠中移动，便再没有任何活物。

    乔昭翻身下马，将士们也纷纷下马修整，坐在沙地上开始拿出干粮快速吃起来。

    “今任命你为此次出征的领帅，突袭西戎，烧毁粮草，断其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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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里没人说话，十分静默，都在等待乔昭的命令。

    若是一刻钟后西戎营地还是无人训练，乔昭便会立即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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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愈年一直站在擂台上目送着队伍的离开，知道马蹄声渐远，知道再也看不到队伍的身影，才垂下注视的目光，几不可闻的叹息。

    “既然已经到了西戎营地，需要现在将狼烟点燃吗。元帅那边还等着我们给的信号，他们才好进攻。”

    徐纾言点点头，丢下一句话：“此次突袭我定会如实禀报圣上，不埋没任何一个赤胆忠心的将士。”

    “此战必胜！”

    乔昭骑在前方，赤红色披风随风飘扬，她黑巾覆面，只余一双乌黑的眼睛露在外面。

    身后的大军也缓缓停下。沙漠中除了一望无际的黄色，只剩下这一点黑色。

    这安静显得十分不正常，甚至颇有些诡异。

    跟在二人身后的徐霁，脊背微弓，两手平直向前伸，手心向上，手中放着一柄金色的长剑，剑鞘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宝石，在黑夜中闪烁着光芒。

    乔愈年将擂台中间的赤红军旗一把扯下，狠狠一扬，暗红色的旗帜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一万精锐骑兵早已整装待发，将士们身骑高头大马，个个英姿勃发，只待一声令下，便直捣黄龙，攻下西戎。

    “乔元帅可是担心乔都尉？”徐纾言问道，声音在夜里显得十分冷寂。

    过了两三个时辰，天终于亮了，天际的云层里，一抹金色跳出地平线，太阳出来了。

    “骑都尉乔昭出列！”

    林珩颇为不解的问道：

    乔昭直起身，目光直直望着上方的乔愈年，扬声道：

    乔愈年站在擂台上方，扫视全场，身姿笔直，神情冷峻严肃，高声喊道。

    西戎营地里十分安静，营中只有阵阵炊烟，好像在做早食。

    朝堂上有些臣子虽心底里看不起他，但若是想要为自家人某个一官半职，或者那些小官想要升官加爵，便想尽法子，前去贿赂徐纾言。

    下面的兵卒们看到那柄金色长剑，神情含着激动，眼睛里透着亮光。

    “启程！”

    尚方宝剑。

    修整一刻钟，乔昭又翻身上马。将士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便开始继续往前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