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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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摊子生意红火，而这里却无人问津，旁人走过去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形成巨大的反差。

    后来徐纾言给他们赐了姓，字还是用以前父母取的字，他说父母生养又怎可因入了宫就全部被抹杀。徐纾言从少监一路坐到了掌印的位置，多少血雨腥风徐霁徐淮二人都跟在他的身边，半步不离。

    “什么？”陈公公一时弄不清楚徐纾言的意思，脱口问道。

    喝了点温水才缓解了喉咙刺痛之感，徐纾言声音还有些哑：“今日我晕倒，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祖爷爷？祖爷爷都上西天了，谁还管他舍不舍得！老头被乔昭咽了一下，到嘴边的话都想不起来了。

    听见这老太监信口雌黄，徐霁徐淮二人想要大声辩驳，但出口只能听见呜呜的声音。

    “乔大元帅和郑将军在您昏睡时都来看来探望过，二人神情紧张，不似作假。”徐霁一五一十的说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五两？”乔昭问道。五两都太贵了一些，乔昭一个月的月俸才五两银子。

    徐纾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乔昭还是停下来走了回去，老板看她回来，开始对着匕首一顿天花乱坠得夸。

    “哦。”乔昭直接将手里的匕首丢回摊子，起身就走，不带一丝犹豫的。

    他又做了那些梦，挂着白绫的灵堂，正中间的棺材和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的母亲。那样黑的夜，只有闪电划过天际的瞬间照在母亲惨白的脸上。有时候他想，或许自己永远逃不出那个夜晚，永远留在黑暗里。

    徐纾言在黑暗中睁开眼，他只记得自己和乔昭说着话便晕倒在她怀里，后面的事便再无印象。

    陈公公看徐纾言一句话不说，只盯着这两个小太监，陈公公忙低声道：“这二人偷了娘娘宫里的吃食，不是什么光彩事，便想着拖下去解决算了。”

    “那你还拿出来卖。你祖爷爷舍得？”乔昭抬眼，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徐淮吹了那盏灯，室内彻底陷入黑暗中，徐霁徐淮二人脚步轻声，退出帐外。

    “是。”徐淮抱拳，低头委屈道。

    几日后，徐纾言身体康健，乔愈年原想再举办场宴席给他补上，以免落人口实。徐纾言婉言拒绝，此事便没了下文。

    细弱的咳嗽声从床榻边传来，徐霁猛然回神，起身过去查看。徐淮也惊醒，睁眼去瞧。只见徐纾言眼睛微微睁开，勉力想要坐起来。

    今日休沐，乔昭和林珩是一起出来的，只是两人逛的区域不同。乔昭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但林珩目的明确就是奔着武器铺子去的，所以两人一出军营就分开了，只等饭店，在悦来楼里碰面，吃个午膳。

    随后，慢悠悠的将手举起来，比了一个五。

    今日是军里每月一次休沐日，全军皆不用训练。

    不厌其烦的，轻柔的，温暖的。

    徐霁听到陈公公殷勤的称他徐少监。而宫里姓徐的少监只有一位，那就是跟在当今圣上身边的掌事太监，徐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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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往日沉闷肃杀的气氛不同，今日松快喧闹了许多，整个肃州仿佛焕发生机，热闹非凡，街上四处吆喝贩卖的商家，以及出来采买闲逛的兵卒。

    眼看乔昭头也不回的走了，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看中了，那老头也装模作样的挽留一下：“诶！看你与它有缘，二十五两！真少不了！这可是前朝的古物，削铁如泥！”

    虽然勉强醒来，徐纾言还是感觉头晕眼黑，身体酸软乏力。

    徐霁徐淮这才认真的看着站在台阶上的那个人。

    老头又在后面降价，从五十两降到十两，可见里面水分有多大。

    摊主是一个老头，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一边看书，一边用手捋着花白的胡子。乔昭蹲在那里选了半天，他也没个反应，自顾自的看书。

    徐淮看见徐霁磕下了头，也连忙跟着磕头；“求徐少监。”

    乔昭脚步都不带停留的，二十五两她也没钱。那老头说得对，这个匕首不是凡品，材质与其他匕首不同，应是用玄铁所制，就算是没被好好保存生了锈，也仍能看出它的寒光凛凛。

    陈公公抬眼偷偷打量着徐纾言，他看起来再笑，但眼里一丝笑意也无，让人不禁汗毛竖起。

    “掌印您醒了？”徐淮轻轻将徐纾言扶起来，又在他身后放了个软垫，让他靠得舒服些。

    黑夜或许没有那么长。

    陈公公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用手打自己嘴，讪笑道：“看我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圣上的事情岂是我这样的腌臜泼才可以过问的。还望少监恕罪。”

    “老板，这把匕首怎么卖？”乔昭手里是一把古朴的匕首，颜色与普通的青铜匕首略有一些差别，匕首虽锈迹斑斑，却可见寒光溢出，隐约可见刀柄上刻的字。

    “没想到他们二人是徐少监门下的人，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错怪了两位，这就向二位赔罪！”陈公公殷勤的将徐霁徐淮二人扶起来，徐淮一把甩开他的手，呸了一声。

    听见乔昭询问的声音，老头抬眼，看了一眼匕首，又看了一下乔昭的穿着打扮，不像个穷人。

    徐霁忙向前膝行几步：“徐少监请留步。”只见徐霁又将头磕在地上，便磕边求道：“求徐少监将我们二人收至门下！若少监日后有用得上我们二人的地方，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五十两都快赶上她一年的俸禄，军里每个兵卒的俸禄都是确定的，不同职位的月俸不同。不存在有人想要克扣军饷，借此敛财，这一点上乔愈年做得很公正。

    街道上人潮攒动，人声鼎沸。乔昭走在街道上，周围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她一路走走停停，遇到有趣的偶尔停下来看看。

    后来又怎么样了呢......徐霁在昏黄的营帐里细细回想这十年。

    “起来吧。”徐纾言淡淡道，转身就准备撑伞离开。

    整条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小摊，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有吃食杂货，有首饰布匹，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令人目不暇接。

    这下乔昭还真有点犹豫了，十两她还真有钱买得起，但花十两买个匕首，要知道一把普通的匕首才一两银子！

    徐纾言没应他的话，看着雨夜里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太监，都被捆住了还不安生，一直挣扎扭动着。

    “谢徐少监救命之恩。”徐霁徐淮大声道，雨下得这样大也盖不住他们的声音。

    徐纾言转头，看着陈公公，嘴角微微扬起，道：“他们没偷。”

    看徐纾言精神不佳的样子，徐霁温声道：“病去如抽丝，现在夜已深了，掌印您还是再歇一会儿吧。”见徐纾言点头后，便将身后的软垫撤走，扶徐纾言躺下。

    只能转移话题指了指摊上的别的东西，看着很像破烂，“这些都是从战场捡回来的，这把匕首尤其锋利！所以一直留着

    “乔昭是元帅乔愈年的女儿，平日里对她客气些，不要给我惹出事端。”徐纾言语气平和，但细听含着一丝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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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纾言没答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中却是一片冷意。

    路过一处摊子，十分随意，简陋非常。甚至不像别的商家支个摊子，                                                只一块破布铺在地上了事，上面放着零零散散的一些东西，杂乱无章，像是把家里不要的破烂玩意儿摆出来。

    陈公公只能讪讪一笑，收回了手，灰溜溜的退下。

    乔昭喜欢在今日出来淘一些有意思的玩意儿，她今日身着月牙白色锦服，衣领上是金线钩织的花纹，乌发如缎，用玉冠竖起。一双眸子明净澄澈，微微一笑，颇有几分玩世不恭。

    徐霁转身去倒温水，递到徐纾言面前：“掌印喝点水，润润嗓子。”

    陈公公突然反应过来，连声道：“他们确实没偷，想必是奴才搞错了，认错了人！”忙又招手，让那些人将徐霁徐淮二人放了。

    乔昭站定，缓缓蹲下，用手扒拉着摊子上的东西。摊子上的东西十分随意，破烂的书页，断了的红缨枪头，甚至还有灰扑扑的木头，怎么看都不值钱。

    “五十两。”老头不紧不慢道。

    “陈公公好大的威风，宫里的人说打杀便打杀，真是权势滔天。”雨夜一人撑着油纸伞，缓缓走来，伞下是一张清冷的容颜，目光沉静。

    这几日，肃州天气甚好，无风无云，天空湛蓝，一望无际。

    陈公公听到这声音，顿时一阵，忙快步走过去，点头哈腰道：“徐少监真是折煞老奴了。是奴才眼拙没看见徐少监前来，有失远迎。少监这么晚来御膳房，想必是圣上又吩咐了吃食吧。”

    往日肃州总刮沙尘暴，黄沙漫天，风里夹杂着许多灰尘，一出去就被沙子迷了眼，整个肃州转瞬间就被黄沙吞噬，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

    徐霁徐淮上前一步，在雨中扑通跪下，俯身将头磕在青石板上，徐纾言这才望向他们二人。

    “哎呀十两！十两！真的是再不能比这更便宜了！今日开张便宜卖，图个好彩头。”

    绝望和麻木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准备吞噬他时，一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还有那乔昭，鬼鬼祟祟地躲在帐子外面偷听！”徐霁拍了拍脑袋，猛然想起乔昭，差点把她给忘了。看她下午那样子，就想起五年前她也鬼鬼祟祟夜闯掌印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可是我祖爷爷以前在战场捡回来的，它的价值不能用金钱来估量，被赋予了很深厚的意义。”老头一会儿谈匕首的来历，一会儿谈匕首多宝贝，不着边际的话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