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    【作者问远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臣接旨。”

    一个身穿绯色朝服的男人出列，看年岁约莫中年，与乔愈年年纪相仿。身材魁梧，五官端正，透着一股凛然之气。

    乔昭抱着宁安郡主，埋在母亲怀里。宁安郡主温柔的抚摸着乔昭的黑发。

    徐纾言站定，随后转过头去，身后一个大臣向他走来。穿着正一品服制，身着紫色圆领窄袖袍衫，正是太尉周承远。

    “阿娘，我想参军，随郑叔叔一同前往肃州。”

    顾昀之站在城楼最前面，下面的十万大军早已整装待发，肃穆安静。

    “周太尉何出此言，咱家和太尉又能有什么嫌隙？都是为了圣上，为了百姓。”徐纾言四两拨千斤，不正面回应周承远所问。

    郑冬青前去支援定北军的消息，当日便传到了昌敬侯府。

    “阿娘，我知道您担心我。但如今爹爹有难，孤立无援，北齐百姓民不聊生。身为爹爹的女儿，人之行，莫大于孝，我应当去他身边，共渡难关。身为北齐子民，苟利国家生死以，我又岂能贪生怕死，看着百姓陷于水火之中。”乔昭目光坚定，无半分犹豫恐惧，高声道。

    现在离启程还有一个时辰，要等着皇帝来做最后的动员令。将士们现在正在整装列队，静待皇帝的来临。

    “圣上的意思，又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既已任命郑大人前去，定是圣上觉得郑大人合适。”徐纾言瞥了一眼周承远，不紧不慢道。

    此时乔昭正在院里，穿着利索的便衣，目光锐利，挥舞着大刀飒飒作响。

    宁安郡主转过头来，看见跪在地上，脊背挺直的乔昭，眼眶渐渐红了，只能将额前的发撩至耳后，掩饰泪意。

    下朝后，顾昀之离开，群臣三三两两谈论着，走出大殿。

    空气中的氛围缓和了很多。

    乔昭忙起身，抱着宁安郡主不放。

    接下来的朝会便没有什么要事商讨，只定下了十万大军将于三日后出发。

    徐纾言今日不歇在宫里，也随着百官离去。刚出大殿，一个浑厚的声音便叫住了徐纾言。

    乔昭站在下面，一眼就看到了徐纾言，他穿着蟒袍，长身玉立，就是站在皇帝旁边也毫不逊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侍郎郑冬青，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忠心义烈，今西戎来犯，辱我北齐，命郑冬青为破虏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前去肃州，支援定北军，钦此。”

    “昭昭，可是阿娘真的怕，你可知当日阿娘得知你哥哥去世的消息，当真是觉得昏天黑地，心痛难忍。如今我就只剩你一个孩子，若你...若你再出什么事，你让阿娘怎么活。”                                                言罢，宁安郡主眼泪又落了下来，犹如断线的珠子。

    待郑冬青接过徐纾言手里的圣旨，才开口，正色道。

    快到午时，一众人出现在城楼上，为首之人穿着明黄色的缎面长袍，随着移动间闪着光泽，上面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带着威严和高贵，这位便是当今北齐的君主顾昀之。站在他身后的是有九千岁之称的司礼监掌印徐纾言，身穿黑色的蟒袍，上面用红色和金色绣着四爪蟒纹，脚踩祥云。

    郑冬青表面淡定接过圣旨，但心理却直犯嘀咕。郑冬青是武官，性格豪爽耿直，平日除了上朝就是呆在军营里练兵。虽素日来听闻过九千岁威名，但与徐纾言却是从未有过接触，与司礼监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阿娘，圣上改了主意，现如今是兵部侍郎郑冬青领兵前往肃州。”乔昭的开心溢于言表。

    乔昭猛地抬头，看见宁安郡主松了口，扑到母亲怀里，忙保证道：“阿娘你放心！我一定保重自身安全”

    乔昭一袭戎装，穿得素净简单，马尾高高束起，眉眼英气锋利，更显意气风发。

    气氛僵持，室内寂静无声，母女俩谁也不肯让步。

    周承远目送徐纾言背影离开，一改之前恭敬的姿态，面色不虞，沉得仿佛可以滴水，眼神不屑。

    周承远只讪讪笑到，连声称是。

    宁安郡主得知这个消息也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看见乔昭的小女儿情态，宁安郡主又忍不住扑哧一笑，收了眼泪，假装严厉道。

    待徐纾言走远以后，才冷哼一声

    宁安郡主知道乔昭不是那种会妥协的性子，父女二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决定的事情半分不会更改。

    三日后，十万大军等在中京城外，只待启程。

    片刻后，乔昭抬起头来，望着宁安郡主，缓缓道。

    “诸位将士们，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北齐的土地上，安居乐业。可敌军却要摧毁我们的房屋，践踏

    “阿娘不是这个意思！行军打仗太危险，上了战场就没有退路，这不是儿戏，阿娘担惊受怕，放心不下。”宁安郡主苦口婆心劝道。

    “昨日掌印说郑卿原是肃州人，更了解肃州地势地貌，且郑卿和乔将军私下里素来交好，因此朕与徐掌印商讨以后，认为郑卿实乃最佳人选。”

    文武百官都在小声交谈着，可无一人敢提出异议。

    “不知微臣哪里不当，惹九千岁不快。”周承远看似放低姿态，眼睛却直直盯着徐纾言。

    乔昭身体坐直，不服气道：“百姓家的子女就去得，到了我这里就去不得！难道高门显贵的子女就贪图享乐，穷苦百姓的子女就战场冲锋？”

    在北齐，蟒袍的阶级是所有赐服中最高的，仅次于龙袍，只有亲王或皇帝御赐之人才有资格穿。

    “我是不会同意的，若你执意要走，就别再叫我阿娘。”宁安郡主气得撇过头去，不看乔昭，半句不肯松口。

    言罢，徐纾言便抬脚走了，只余下一个背影。

    郑冬青也算是看着乔昭长大的，知道她自小习武，对行军打仗也有自己的看法，若真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兵卒去看，未免埋没了人才。于是郑冬青还是把乔昭封为一个小小的校尉，手里带一小队的兵。

    乔昭听到管事传来的消息，立刻放下大刀，奔去华清轩。

    “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别让下人以为我又在罚你。”

    昨日从徐纾言府里回来，乔昭夜不能寐，就算稍微睡下，又梦到那日西戎入侵的惨烈，一下子惊醒便再也睡不着。早早起来习武，方便第一时间等到宫里的消息。

    -------------------------------------

    《女将军和俏掌印[gb]》

    “阿娘知道劝不住你，但阿娘只一句话，昭昭千万保重自身，必须活着...活着回来。”

    皇帝已经发话，群臣只能应声附和，唯有武官为首之人，面沉如水，抿唇不语。

    宁安郡主眼泪扑簌而下，两手轻轻摸着乔昭的脸，哽咽难言。

    徐纾言走在前头，脊背挺直如竹，身形修长，看不出一丝谄媚。

    宁安郡主立刻放下抱着乔昭的手，看着女儿坚定的脸，厉声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危险万分，你一人前去实在太危险了！阿娘不许。”

    郑冬青此人宁安郡主有些印象，乔愈年在中京时偶尔和一些同僚出门喝酒，其中就有郑冬青。闲来无事时，郑冬青还会来府上与乔愈年切磋武艺，他年岁只比乔愈年小一两岁，所以也叫宁安郡主嫂子。

    队伍都准备得差不多以后，郑冬青会例行检查一番，看见乔昭坐在马上器宇轩昂，无半分不适，点了一下头，随即离开。

    “区区一个阉人，有小皇帝在后面撑腰便目中无人，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九千岁留步。”

    顾昀之面容清俊柔和，安稳的坐在宝座上，看着下面的朝臣讨论，一言不发。

    周承远跟在身后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在徐纾言转身后又端正神色，道。

    大殿上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手持朝笏，站立在大殿中。徐纾言手里拿着明黄圣旨，站在上方，语气肃穆清冷。身旁是九龙金漆宝座，坐在上方的便是当今天子顾昀之。

    太和殿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从不把这当成儿戏，我知道战场危险，可我能保护自己，我不想再待在家里，任凭敌军入侵却毫无办法，”乔昭据理力争，眼神中满是倔强。

    莫非周承远哪里招惹了徐纾言不快，这就被打击报复回来。周承远可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徐纾言也敢给他使绊子，就算贵为九千岁但终究是个太监，当真是无法无天！

    “人多耳杂，烦请九千岁借一步说话，”周承远面色如常，只盯着徐纾言的双眼晦暗不明。

    “是的是的，你我皆是为了江山社稷。但圣上金口玉言，今日却突然改了注意，微臣当真是惶恐难安，还望九千岁解惑。”周承远压着情绪，沉声恭敬道。

    宁安郡主前日便给郑冬青递了帖子，信上言明乔昭会随大军一同前往肃州。并在信上特意提到，无需高调声张，也不要给乔昭特殊优待，就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兵卒即可。

    徐纾言眼睫低垂站在旁边沉默不言，但下面群臣的视线却时不时瞟向他，心里想着看来郑冬青果真是傍上了九千岁。

    片刻后，乔昭站起身，随后竟直直跪在地上，俯身低头垂至地，向宁安郡主行了一个跪拜礼。

    一双手温柔抚着乔昭的背，片刻后宁安郡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轻轻道。

    乔昭眼睛也红了，慢慢将头伏在宁安郡主膝上，不再言语。

    前日急报传来时，圣上已经口头下旨，任命太尉周承远前去支援，这短短两日，再下旨就变成了兵部侍郎郑冬青。这其中很难不让人怀疑有掌印徐纾言在从中作梗的原因。

    徐纾言念完圣旨，大殿上安静一瞬，片刻后就不断传来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