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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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彻底不指望总部派的人来找她了，那天听见的暗号说不定只是为了暂时稳住她，他们偷偷观察一段时间确定她疯了过后就把她放弃了。
她一次次把那段画面找出复盘，终于确定自己那晚乍一看见到的银光就是时光机机翼的残骸——和未来有关的东西不可能是幻觉，那天晚上就算真的犯病了，也是她回到病房以后才发生的事。
“我现在知道自己有病了。”
或许，修一修还能用？
她不擅长与人交往，却总能与研发部最新出的武器很快磨合，还曾在总部举办的模拟战斗比赛上拿过百分之八十四胜率的战绩。
“赵翠花患者，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暴力倾向，哪怕是在幻觉当中。”
不算顶尖，但绝对中上，她是从握枪都不会的菜鸟一步步爬上去的。
“李医生，现在开始今天的辨别练习吧。”
“……”
“我在幻境中发明了一种机器，可以穿越时空。”
“这种机器有两个独立驾驶舱，驾驶座后方可以放零食和饮料，我给它取名为时！光！机！”
“但是万一没有好转，要继续工作的话恐怕有点麻烦，我有时会分不清普通人和异能者。”
“我记得你。”赵安夏脱口而出。
话音落，赵安夏听到很低的气声，像是没能憋住笑时发出的，于是自己也笑开。
黑暗中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他悄悄吸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时光机里面有改良后
“砰——”医生们离开了，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墙角摄像头的红点像什么东西的红眼睛在眨。
不是做每件事情都需要理由，也不是做每件事的理由都要为人所知，比如现在，赵安夏知道自己喜欢这些美丽的东西就足够了。
“……什么也不是。”黑暗中的人影回答。
“要防止时空膨胀和弯曲的时候伤害到飞船里的人，就需要保证飞船外壳有足够刚度，有一种特制的高强度钢可以达到需求，它的外观像很亮很光滑的银色铝合金。”
赵安夏做好准备和那个梦里的女人聊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召唤她。
只不过在抬她回来的时候用了电|击|枪。
“可是他骂我啊。”赵安夏瞪大眼，委屈极了，“他肯定不会像李医生你这样让我握着手练习。”
赵安夏思索着备用计划，把冲向大门的警戒线纳入其中。
和约定好的一样，李子川独自一人到了病房。
过了一阵，李子川率先打破沉默：“就像你说的，试验室的确有存放疑似‘时光机’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又犯病了吗？
“可以。”
李子川有一瞬迟疑：“什么？”
赵安夏继续一笔一划地写，直到所有信息传达完毕，两人开始交流可以让旁人知晓的部分。
“攻击其他患者是很严重的违规行为，考虑到你的病情，我们已经把惩罚降到最轻了，五天后会有人来帮你解开。”
护士忍俊不禁，李子川则象征性地劝慰：“下次尽量采用非暴力手段分辨。”
她想唱一会儿歌，一时想不起其他调子，只好哼着医院教给病人们的曲。“祝你快乐！祝你快乐！”
“没有。”
赵安夏别过头用肩膀蹭脸颊，湿漉漉的，竟是流泪了。
她没有办法退回床铺，只能侧身半靠在栏杆旁。
赵安夏从厕所通风管道爬到楼外的那天晚上，恰好碰见门开后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赵安夏问。
赵安夏“嘿嘿”笑了两声，调整手铐的角度站起身照镜子，她现在真的像极了偷东西被人狠狠揍过一顿的流浪汉。
几个陌生医生对她说这些话时，手里的电|击|枪“滋啦滋啦”响。
李子川别过头，只希望女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不争气发烫的脸。
赵安夏因自己的玩笑话乐得花枝乱颤。
举步维艰之下，单打独斗行不通。她需要等到李子川信任她，或者说，信任百年后世界的存在。
赵安夏朝黑暗喊道：“出来！”
赵安夏睁大眼睛，甚至考虑要不要把自己买的机器人男友拿去重新建一个外观模型——如果她能顺利回到百年后的话。
那排平房下方肯定也有空间，没有把残骸放置在地下，极大概率是因为体积太大或重量超标送不下去。
李子川感受到女人传递的信号，眼睫颤了颤。
死和疯没有太大差别，她想要正常地活下去。
《欢迎来到赛博精神病院》
哼着哼着，病房的正上方忽然亮起来。
那天她踩在巡逻机器人头顶溜回病房，没有思考太多。
它们无声旋转着，璀璨夺目，品红与橙黄逐渐浸染深蓝色的云团。
这就意味着时光机爆炸后机身主体很可能没有完全损毁。
赵安夏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好几年的事业，也不想就此终结王牌专员的名号——不过总部如果因此给她发放高额补偿金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至少要足够她游手好闲三十年的那种。
“这样啊。”赵安夏知趣地点点头，没有追问。
“李医生，我觉得我是个天才。”
她不讨厌面前的两个人，尽管那名护士有时似乎很嫌弃她。
“好。”
“赵翠花患者，你在和另一位患者起争执的时候，有什么感受？”
她开始思考自己回去之后还能做什么。
那当然不是赵安夏发明的，但监控探头在上，要表现出自己已经承认百年后的世界是幻觉，她只能用这种说法。
“物体接近光速飞行的时候时光流逝变慢，把飞船改造成能够持续近光速移动，再沿着三维空间逆向方向飞行就能够回到过去……”
星星落在他的眼睛里，不顾旁人感受地眨，美丽又疏离。
赵安夏没有吭声，默默用拇指摩挲指掌关节处的伤痕。
有一瞬间，赵安夏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室外，看见洪波深处的点点光亮。
想着想着，赵安夏胸口有些难受。
护士和李子川都看着赵安夏，一个一脸“她怎么又开始了”的不耐烦，另一个则面无表情。
重症病房的铁栏杆内的空间不超过五平方米，但就是在这五平米的天花板上，出现了磅礴浩荡的星云。
可万一李子川不相信呢？万一李子川把一切都汇报给他的上级，然后和其他人一起把她当猴子看呢？
“嗯？”
那就不是幻觉。
“听上去很有道理。”李子川说，是医生鼓励患者继续陈述病情的惯用语气。
她赌 自己作为试验品对医院的重要性，赌他们会救下她。只要这过程当中有任何疏漏，她就能逃走。
不如一家私人飞行器修理厂，或者射击馆。但不管是哪一种，顾客要是听说店老板是个疯子，八成不会再光顾。
“不过只是在这个年代生病而已，说不定等回去自己就好了呢。”
赵安夏语速飞快兴奋地说了一阵，突然收到护士给她递的眼色，安静下来。
赵安夏努力用下巴指向天花板的方向：“你能看见吗？”
最初赵安夏只是怀疑有人把时光机掉落的东西藏起来了，自己才没能找到任何有关的碎片。
锁链禁锢下，赵安夏吃了睡，睡了吃，昏昏沉沉，服药的时候多了一份虔诚。
赵安夏用手指写：“它就在平房里，侧翼刻有297-13。我看见过。”
赵安夏转过头，借着星空微弱的光看见了李子川的脸。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位李医生没戴口罩的样子。
“……你怎么不理我？真没意思。”
人脑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够储存相当多的信息，却没有办法及时处理。
赵安夏不说话了。
赵安夏被扔回病房里，手铐却是被固定在围栏上。
“怎么就病了呢？赶紧好起来啊！”赵安夏用头“哐哐”撞栏杆，鼻子发酸。
开一家花店？餐厅？太复古了，应该没有多少顾客。
李子川垂眸看了一眼女人满是伤痕的手，轻轻将自己的掌心覆盖上去。
“我一开始还分不清楚是不是幻觉，但是他的下巴很硬，打得我手疼的时候我就知道应该不是幻觉——后来保安让我不要攻击患者，我就更加确定这一点。”
没了遮挡，完美的鼻骨曲线完全展露出来，下方两片薄唇弧度完美得恰到好处，要是光线再亮些，说不定能看清饱满唇珠上的红润。
她想起曾经站在大厦顶端见过闪耀的霓虹，她带着一身血腥味，夜风吹过她的脸，冰冷又温柔，恍如隔世。
没有人回应。
也许那个医生教训得没错，她应该尽量避免使用暴力手段，这样就可以防止犯病的时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
李子川见到赵安夏额前的大包时，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讶。“他们打你了？”
摄像头被切断，没有平日的录音笔，只是他们两个，坐在虚假的星空下，中间隔着几道栏杆。
“我们在上辈子见过，情定亿万斯年。”
被关在重症病房的时间很漫长，尤其他们走后，连灯光也没有了。只有她一个人在黑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这段时空错位的尽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次病发。
*
] 她已经彻底不指望总部派的人来找她了，那天听见的暗号说不定只是为了暂时稳住她，他们偷偷观察一段时间确定她疯了过后就把她放弃了。
她一次次把那段画面找出复盘，终于确定自己那晚乍一看见到的银光就是时光机机翼的残骸——和未来有关的东西不可能是幻觉，那天晚上就算真的犯病了，也是她回到病房以后才发生的事。
“我现在知道自己有病了。”
或许，修一修还能用？
她不擅长与人交往，却总能与研发部最新出的武器很快磨合，还曾在总部举办的模拟战斗比赛上拿过百分之八十四胜率的战绩。
“赵翠花患者，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暴力倾向，哪怕是在幻觉当中。”
不算顶尖，但绝对中上，她是从握枪都不会的菜鸟一步步爬上去的。
“李医生，现在开始今天的辨别练习吧。”
“……”
“我在幻境中发明了一种机器，可以穿越时空。”
“这种机器有两个独立驾驶舱，驾驶座后方可以放零食和饮料，我给它取名为时！光！机！”
“但是万一没有好转，要继续工作的话恐怕有点麻烦，我有时会分不清普通人和异能者。”
“我记得你。”赵安夏脱口而出。
话音落，赵安夏听到很低的气声，像是没能憋住笑时发出的，于是自己也笑开。
黑暗中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他悄悄吸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时光机里面有改良后
“砰——”医生们离开了，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墙角摄像头的红点像什么东西的红眼睛在眨。
不是做每件事情都需要理由，也不是做每件事的理由都要为人所知，比如现在，赵安夏知道自己喜欢这些美丽的东西就足够了。
“……什么也不是。”黑暗中的人影回答。
“要防止时空膨胀和弯曲的时候伤害到飞船里的人，就需要保证飞船外壳有足够刚度，有一种特制的高强度钢可以达到需求，它的外观像很亮很光滑的银色铝合金。”
赵安夏做好准备和那个梦里的女人聊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召唤她。
只不过在抬她回来的时候用了电|击|枪。
“可是他骂我啊。”赵安夏瞪大眼，委屈极了，“他肯定不会像李医生你这样让我握着手练习。”
赵安夏思索着备用计划，把冲向大门的警戒线纳入其中。
和约定好的一样，李子川独自一人到了病房。
过了一阵，李子川率先打破沉默：“就像你说的，试验室的确有存放疑似‘时光机’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又犯病了吗？
“可以。”
李子川有一瞬迟疑：“什么？”
赵安夏继续一笔一划地写，直到所有信息传达完毕，两人开始交流可以让旁人知晓的部分。
“攻击其他患者是很严重的违规行为，考虑到你的病情，我们已经把惩罚降到最轻了，五天后会有人来帮你解开。”
护士忍俊不禁，李子川则象征性地劝慰：“下次尽量采用非暴力手段分辨。”
她想唱一会儿歌，一时想不起其他调子，只好哼着医院教给病人们的曲。“祝你快乐！祝你快乐！”
“没有。”
赵安夏别过头用肩膀蹭脸颊，湿漉漉的，竟是流泪了。
她没有办法退回床铺，只能侧身半靠在栏杆旁。
赵安夏从厕所通风管道爬到楼外的那天晚上，恰好碰见门开后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赵安夏问。
赵安夏“嘿嘿”笑了两声，调整手铐的角度站起身照镜子，她现在真的像极了偷东西被人狠狠揍过一顿的流浪汉。
几个陌生医生对她说这些话时，手里的电|击|枪“滋啦滋啦”响。
李子川别过头，只希望女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不争气发烫的脸。
赵安夏因自己的玩笑话乐得花枝乱颤。
举步维艰之下，单打独斗行不通。她需要等到李子川信任她，或者说，信任百年后世界的存在。
赵安夏朝黑暗喊道：“出来！”
赵安夏睁大眼睛，甚至考虑要不要把自己买的机器人男友拿去重新建一个外观模型——如果她能顺利回到百年后的话。
那排平房下方肯定也有空间，没有把残骸放置在地下，极大概率是因为体积太大或重量超标送不下去。
李子川感受到女人传递的信号，眼睫颤了颤。
死和疯没有太大差别，她想要正常地活下去。
《欢迎来到赛博精神病院》
哼着哼着，病房的正上方忽然亮起来。
那天她踩在巡逻机器人头顶溜回病房，没有思考太多。
它们无声旋转着，璀璨夺目，品红与橙黄逐渐浸染深蓝色的云团。
这就意味着时光机爆炸后机身主体很可能没有完全损毁。
赵安夏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好几年的事业，也不想就此终结王牌专员的名号——不过总部如果因此给她发放高额补偿金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至少要足够她游手好闲三十年的那种。
“这样啊。”赵安夏知趣地点点头，没有追问。
“李医生，我觉得我是个天才。”
她不讨厌面前的两个人，尽管那名护士有时似乎很嫌弃她。
“好。”
“赵翠花患者，你在和另一位患者起争执的时候，有什么感受？”
她开始思考自己回去之后还能做什么。
那当然不是赵安夏发明的，但监控探头在上，要表现出自己已经承认百年后的世界是幻觉，她只能用这种说法。
“物体接近光速飞行的时候时光流逝变慢，把飞船改造成能够持续近光速移动，再沿着三维空间逆向方向飞行就能够回到过去……”
星星落在他的眼睛里，不顾旁人感受地眨，美丽又疏离。
赵安夏没有吭声，默默用拇指摩挲指掌关节处的伤痕。
有一瞬间，赵安夏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室外，看见洪波深处的点点光亮。
想着想着，赵安夏胸口有些难受。
护士和李子川都看着赵安夏，一个一脸“她怎么又开始了”的不耐烦，另一个则面无表情。
重症病房的铁栏杆内的空间不超过五平方米，但就是在这五平米的天花板上，出现了磅礴浩荡的星云。
可万一李子川不相信呢？万一李子川把一切都汇报给他的上级，然后和其他人一起把她当猴子看呢？
“嗯？”
那就不是幻觉。
“听上去很有道理。”李子川说，是医生鼓励患者继续陈述病情的惯用语气。
她赌 自己作为试验品对医院的重要性，赌他们会救下她。只要这过程当中有任何疏漏，她就能逃走。
不如一家私人飞行器修理厂，或者射击馆。但不管是哪一种，顾客要是听说店老板是个疯子，八成不会再光顾。
“不过只是在这个年代生病而已，说不定等回去自己就好了呢。”
赵安夏语速飞快兴奋地说了一阵，突然收到护士给她递的眼色，安静下来。
赵安夏努力用下巴指向天花板的方向：“你能看见吗？”
最初赵安夏只是怀疑有人把时光机掉落的东西藏起来了，自己才没能找到任何有关的碎片。
锁链禁锢下，赵安夏吃了睡，睡了吃，昏昏沉沉，服药的时候多了一份虔诚。
赵安夏用手指写：“它就在平房里，侧翼刻有297-13。我看见过。”
赵安夏转过头，借着星空微弱的光看见了李子川的脸。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位李医生没戴口罩的样子。
“……你怎么不理我？真没意思。”
人脑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够储存相当多的信息，却没有办法及时处理。
赵安夏不说话了。
赵安夏被扔回病房里，手铐却是被固定在围栏上。
“怎么就病了呢？赶紧好起来啊！”赵安夏用头“哐哐”撞栏杆，鼻子发酸。
开一家花店？餐厅？太复古了，应该没有多少顾客。
李子川垂眸看了一眼女人满是伤痕的手，轻轻将自己的掌心覆盖上去。
“我一开始还分不清楚是不是幻觉，但是他的下巴很硬，打得我手疼的时候我就知道应该不是幻觉——后来保安让我不要攻击患者，我就更加确定这一点。”
没了遮挡，完美的鼻骨曲线完全展露出来，下方两片薄唇弧度完美得恰到好处，要是光线再亮些，说不定能看清饱满唇珠上的红润。
她想起曾经站在大厦顶端见过闪耀的霓虹，她带着一身血腥味，夜风吹过她的脸，冰冷又温柔，恍如隔世。
没有人回应。
也许那个医生教训得没错，她应该尽量避免使用暴力手段，这样就可以防止犯病的时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
李子川见到赵安夏额前的大包时，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讶。“他们打你了？”
摄像头被切断，没有平日的录音笔，只是他们两个，坐在虚假的星空下，中间隔着几道栏杆。
“我们在上辈子见过，情定亿万斯年。”
被关在重症病房的时间很漫长，尤其他们走后，连灯光也没有了。只有她一个人在黑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这段时空错位的尽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次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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