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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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上下都疼，尤其膝关节，实在受不了这样低温又潮湿的地方。
“乐前辈死了，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同情一个异能者……也不对，我脖子断了，所以我也死了，但我现在没死……那这个世界也是假的？”
“监控到我和安夏晕倒过后就没有了，像被人动了手脚。”乐正旻敲击键盘，切换出一条当地新闻的页面，“这上面倒是有提到，‘新奥林匹斯城第二中学学生疑学习压力太大，跳楼未遂’。”
你说什么？
“我有病？我没病？”赵安夏自言自语，双目无神地抱着自己的头，“不对呀，万一现在的乐前辈也是幻觉怎么办？真正的乐前辈已经死了吧？我明明看到她被藤条贯穿，我太痛苦了，所以妄想她还活着……”
“李医生，对这里熟悉吗？”
赵安夏看着乐正旻有些慌张的脸，喘着粗气，渐渐放松身体，舒坦地笑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赵安夏的光枪被藤条勾起，飞出五米开外。
眼前的逐渐陷入黑暗。
调酒师转向坐在床边的赵安夏，问道：“新人，你怎么看？”
赵安夏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问道：“前辈，刚才发生了什么？”
痛，但是凉快一点了。
那可是长柄镰刀，就算只是拿把剪刀在街上乱戳，都该有人惊呼着散开然后通知联邦警察才对。
周围寂静无声，冷得厉害。
*
好痛。
为什么自己还活着，成了赵安夏醒来后最先思索的问题。
你为什么在哭？
调酒师在一旁插嘴：“那我呢？”
“杨倩云？你是说那个女孩吗？”
调酒师抱着双臂，眉头渐渐聚到一起：“一个中级异能者，怎么看上去还不大好处理的样子？”
“乐前辈呢？”
“在游戏世界里，我们死了。”乐正旻说，“但杨倩云没有用异能把两个世界连通，所以我们还活着。”
“你还好吧？总算醒了。”调酒师半蹲在赵安夏床头，打了个呵欠。
“啪嗒——”一滴雨落在赵安夏正要睁开的眼皮上。
不对。
“我……之前见过这样的画面。”赵安夏张嘴，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不止声音，她整个人都在发颤。是兴奋的颤抖。“对，小花！小花也是这样，我能看见，但监控画面上没有！”
在那个2297年的幻觉里，她就已经决定好要怎样面对之后的事了，不是吗？
按照被藤条钉在墙上的伤势，乐正旻现在怎么会一点伤痕都没有？
赵安夏打量四周，是异客组酒吧的秘密包间。
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激素水平升降导致的意外，她很好。
就算她此刻的猜想是真的又怎样？小花的事解释清楚了，其他的呢？那个荒唐至极的崩坏了的百年后，要怎么解释？
“不只是杨倩云，”乐正旻摇头，“我怀疑还有更高级别的异能者在帮她。”
喊着喊着，赵安夏的声音又渐渐弱了下去。
乐正旻的怀抱柔软而温暖，勒得有些紧，足够把赵安夏从自己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拉出来。
为什么声音这么熟悉。
李子川动了动手腕，听到“哗啦”的铁链作响。
*
乐正旻正坐在靠墙放置的办公桌旁，聚精会神地查看电脑屏幕。
赵安夏、乐正旻还有杨倩云，像三个刚放学的小学生在街上玩“你逃我追”的游戏，杨倩云边跑边挥舞双臂，动作很夸张，但路人除了有些诧异地躲开之外，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赵安夏，醒醒。”
赵安夏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楼顶天台上，有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走向边缘。
心中悬而未决的谜题堆杂在一起，渐渐发酵，变成一团烫人的火球窜上脑海。
什么究极中二病。赵安夏暗骂，但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一次任务失败而已，这很正常，我们重来一次就好了，肯定能解决的，嗯？”
现在……是真实世界的吧？
这次好像有点活该，拖累了乐正旻，或许还有更多的人。
“也有这种可能。”乐正旻摩挲着下巴，“我们现在对‘第三世界’了解不多。”
已经到天堂了吗？
“啊呀，看来有人需要帮助。”少年拍开赵安夏的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回见。”
可画面里，其他人似乎看不见杨倩云手里的东西，也看不见赵安夏和乐正旻手里的光枪。
“年轻就是好，听力和记忆力都不错，哈哈哈……”刘医生的声音沙哑了很多，像喉咙里有没能清干净的痰，“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让你多舒服了一段时间，否则你早该被审讯了。”
“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安夏，你在说什么？”
“赵安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乐正旻头一次见赵安夏忽然神叨叨的模样，有些惊讶。她把手伸到赵安夏眼前晃了晃，赵安夏仍然陷在自己混乱的话语中，没有反应。
赵安夏看着杨倩云的脸，意识渐渐模糊。
调酒师黑进那条街的监控，勉强作为这次任务的记录画面。
明明你赢了，却为什么那么悲伤？
头好热。
杨倩云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凑到赵安夏耳边，轻声道：“学姐，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神。”
谁在叫她？
赵安夏惊喜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抬眸，趁少年不注意时猛地扑上前扼住他的喉咙，“你和杨倩云说了什么？”
乐正旻没有说话，而是招手示意赵安夏过去。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实验室的数据优化还没有做完，如果您玩够了，可以放我回去上班了吗？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不会向院长举报您非法监禁。”李子川闭上眼，把刘医生的话回敬过去。“时光机是联邦重点关注的工程项目，如果研发进程耽误了，您也不好解释。”
“组长。”“组长，你怎么来了？”
沈柏溪斜靠在门框上，笑得像只优雅的狐狸。
“安夏，别拽头发，你不疼吗？”乐正旻上前想抓住赵安夏的手，反倒差点被掀翻在地。赵安夏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像是随时要撞墙自尽的样子。“我去，她力气真大……雪诺，别笑了，过来帮忙！”
“你是……刘医生？”
《欢迎来到赛博精神病院》
只要她的意识还存在，就凭借自己感知到的去认真生活就好了，总是怀疑和懊恼，没完没了的，改变不了什么还徒增痛苦。
是谁？白色头发？
乐正旻死死 搂住赵安夏，直到她停下挣扎，不再拼命扯自己的头发。
“安夏，你想知道自己的‘妄想症’是怎么回事吗？”
杨倩云的藤条化作两只枯槁的手，折断了赵安夏的脖子。
“谢谢你，乐前辈。”赵安夏把脸在乐正旻的臂弯蹭了蹭，很认真地道。“我没事了。”
赵安夏揪着自己的头发往两边拉。
“赵安夏。”
“准备好承认你的错误了吗？”
“医院的人！他们找了和杨倩云同样能力的异能者，为了骗我！为了他们的实验数据！”赵安夏有些亢奋，恨不得原地跳起来。“我没有妄想症！我没有！”
“会不会她本来就没有连通两个世界的能力，她的异能只是让人陷入和她共通的幻觉？”调酒师道。
“……”
她好像做题的学生，在核对答案的时候发现某一行和标准答案相似就激动不已，回过头才突然意识到从第一步就解错了，那相似的一行只是碰巧。
我居然还活着？那可太好了。
少年裂开嘴，露出满口鲨鱼牙，“你居然还活着？”
“安夏，你冷静一下……你没有病，这次不是什么妄想，是杨倩云的异能而已。我和你一样看到了那些东西……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你不也没事吗？我们都很好……”
“不说话
赵安夏做了个深呼吸，把自己的“靠直觉活着”理论刻入脑海。她有时候会忘，所以需要经常复习。
大不了每次醒来再重新适应和学习新世界的东西。
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一起传来的，李子川靠着唯一能活动的脖子转动，得以四处打量，但无论哪个方位都是一片黑。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史蒂芬像堵墙一样立在门口，和乐正旻点头示意过后往旁让开一步。
“……谢。”直觉告诉赵安夏，她并不想向这个总是摆张臭脸还阴阳怪气的家伙道谢，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越早把你的罪行陈述清楚，就能越早离开这里。”
她要死了吗？
赵安夏坐起身，险些和少年来了个头碰头。
“李子川，你是个擅长装傻的聪明人。”刘医生冷笑，“那好吧，如你所愿，我们直接进入正题——那个妄想症患者纵火，有你的帮助吧？”
“喏。”调酒师努努嘴。
匕首……刺不动。
要把这些心路历程记在日记里，它们说明她对自己恢复正常的渴望……至少说明她还不至于打算麻木地和妄想症共存下去，这就是进步。赵安夏心道。
调酒师被乐正旻踹了一脚，总算上前帮她一起把赵安夏按住。
] 浑身上下都疼，尤其膝关节，实在受不了这样低温又潮湿的地方。
“乐前辈死了，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同情一个异能者……也不对，我脖子断了，所以我也死了，但我现在没死……那这个世界也是假的？”
“监控到我和安夏晕倒过后就没有了，像被人动了手脚。”乐正旻敲击键盘，切换出一条当地新闻的页面，“这上面倒是有提到，‘新奥林匹斯城第二中学学生疑学习压力太大，跳楼未遂’。”
你说什么？
“我有病？我没病？”赵安夏自言自语，双目无神地抱着自己的头，“不对呀，万一现在的乐前辈也是幻觉怎么办？真正的乐前辈已经死了吧？我明明看到她被藤条贯穿，我太痛苦了，所以妄想她还活着……”
“李医生，对这里熟悉吗？”
赵安夏看着乐正旻有些慌张的脸，喘着粗气，渐渐放松身体，舒坦地笑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赵安夏的光枪被藤条勾起，飞出五米开外。
眼前的逐渐陷入黑暗。
调酒师转向坐在床边的赵安夏，问道：“新人，你怎么看？”
赵安夏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问道：“前辈，刚才发生了什么？”
痛，但是凉快一点了。
那可是长柄镰刀，就算只是拿把剪刀在街上乱戳，都该有人惊呼着散开然后通知联邦警察才对。
周围寂静无声，冷得厉害。
*
好痛。
为什么自己还活着，成了赵安夏醒来后最先思索的问题。
你为什么在哭？
调酒师在一旁插嘴：“那我呢？”
“杨倩云？你是说那个女孩吗？”
调酒师抱着双臂，眉头渐渐聚到一起：“一个中级异能者，怎么看上去还不大好处理的样子？”
“乐前辈呢？”
“在游戏世界里，我们死了。”乐正旻说，“但杨倩云没有用异能把两个世界连通，所以我们还活着。”
“你还好吧？总算醒了。”调酒师半蹲在赵安夏床头，打了个呵欠。
“啪嗒——”一滴雨落在赵安夏正要睁开的眼皮上。
不对。
“我……之前见过这样的画面。”赵安夏张嘴，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不止声音，她整个人都在发颤。是兴奋的颤抖。“对，小花！小花也是这样，我能看见，但监控画面上没有！”
在那个2297年的幻觉里，她就已经决定好要怎样面对之后的事了，不是吗？
按照被藤条钉在墙上的伤势，乐正旻现在怎么会一点伤痕都没有？
赵安夏打量四周，是异客组酒吧的秘密包间。
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激素水平升降导致的意外，她很好。
就算她此刻的猜想是真的又怎样？小花的事解释清楚了，其他的呢？那个荒唐至极的崩坏了的百年后，要怎么解释？
“不只是杨倩云，”乐正旻摇头，“我怀疑还有更高级别的异能者在帮她。”
喊着喊着，赵安夏的声音又渐渐弱了下去。
乐正旻的怀抱柔软而温暖，勒得有些紧，足够把赵安夏从自己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拉出来。
为什么声音这么熟悉。
李子川动了动手腕，听到“哗啦”的铁链作响。
*
乐正旻正坐在靠墙放置的办公桌旁，聚精会神地查看电脑屏幕。
赵安夏、乐正旻还有杨倩云，像三个刚放学的小学生在街上玩“你逃我追”的游戏，杨倩云边跑边挥舞双臂，动作很夸张，但路人除了有些诧异地躲开之外，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赵安夏，醒醒。”
赵安夏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楼顶天台上，有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走向边缘。
心中悬而未决的谜题堆杂在一起，渐渐发酵，变成一团烫人的火球窜上脑海。
什么究极中二病。赵安夏暗骂，但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一次任务失败而已，这很正常，我们重来一次就好了，肯定能解决的，嗯？”
现在……是真实世界的吧？
这次好像有点活该，拖累了乐正旻，或许还有更多的人。
“也有这种可能。”乐正旻摩挲着下巴，“我们现在对‘第三世界’了解不多。”
已经到天堂了吗？
“啊呀，看来有人需要帮助。”少年拍开赵安夏的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回见。”
可画面里，其他人似乎看不见杨倩云手里的东西，也看不见赵安夏和乐正旻手里的光枪。
“年轻就是好，听力和记忆力都不错，哈哈哈……”刘医生的声音沙哑了很多，像喉咙里有没能清干净的痰，“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让你多舒服了一段时间，否则你早该被审讯了。”
“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安夏，你在说什么？”
“赵安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乐正旻头一次见赵安夏忽然神叨叨的模样，有些惊讶。她把手伸到赵安夏眼前晃了晃，赵安夏仍然陷在自己混乱的话语中，没有反应。
赵安夏看着杨倩云的脸，意识渐渐模糊。
调酒师黑进那条街的监控，勉强作为这次任务的记录画面。
明明你赢了，却为什么那么悲伤？
头好热。
杨倩云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凑到赵安夏耳边，轻声道：“学姐，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神。”
谁在叫她？
赵安夏惊喜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抬眸，趁少年不注意时猛地扑上前扼住他的喉咙，“你和杨倩云说了什么？”
乐正旻没有说话，而是招手示意赵安夏过去。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实验室的数据优化还没有做完，如果您玩够了，可以放我回去上班了吗？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不会向院长举报您非法监禁。”李子川闭上眼，把刘医生的话回敬过去。“时光机是联邦重点关注的工程项目，如果研发进程耽误了，您也不好解释。”
“组长。”“组长，你怎么来了？”
沈柏溪斜靠在门框上，笑得像只优雅的狐狸。
“安夏，别拽头发，你不疼吗？”乐正旻上前想抓住赵安夏的手，反倒差点被掀翻在地。赵安夏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像是随时要撞墙自尽的样子。“我去，她力气真大……雪诺，别笑了，过来帮忙！”
“你是……刘医生？”
《欢迎来到赛博精神病院》
只要她的意识还存在，就凭借自己感知到的去认真生活就好了，总是怀疑和懊恼，没完没了的，改变不了什么还徒增痛苦。
是谁？白色头发？
乐正旻死死 搂住赵安夏，直到她停下挣扎，不再拼命扯自己的头发。
“安夏，你想知道自己的‘妄想症’是怎么回事吗？”
杨倩云的藤条化作两只枯槁的手，折断了赵安夏的脖子。
“谢谢你，乐前辈。”赵安夏把脸在乐正旻的臂弯蹭了蹭，很认真地道。“我没事了。”
赵安夏揪着自己的头发往两边拉。
“赵安夏。”
“准备好承认你的错误了吗？”
“医院的人！他们找了和杨倩云同样能力的异能者，为了骗我！为了他们的实验数据！”赵安夏有些亢奋，恨不得原地跳起来。“我没有妄想症！我没有！”
“会不会她本来就没有连通两个世界的能力，她的异能只是让人陷入和她共通的幻觉？”调酒师道。
“……”
她好像做题的学生，在核对答案的时候发现某一行和标准答案相似就激动不已，回过头才突然意识到从第一步就解错了，那相似的一行只是碰巧。
我居然还活着？那可太好了。
少年裂开嘴，露出满口鲨鱼牙，“你居然还活着？”
“安夏，你冷静一下……你没有病，这次不是什么妄想，是杨倩云的异能而已。我和你一样看到了那些东西……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你不也没事吗？我们都很好……”
“不说话
赵安夏做了个深呼吸，把自己的“靠直觉活着”理论刻入脑海。她有时候会忘，所以需要经常复习。
大不了每次醒来再重新适应和学习新世界的东西。
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一起传来的，李子川靠着唯一能活动的脖子转动，得以四处打量，但无论哪个方位都是一片黑。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史蒂芬像堵墙一样立在门口，和乐正旻点头示意过后往旁让开一步。
“……谢。”直觉告诉赵安夏，她并不想向这个总是摆张臭脸还阴阳怪气的家伙道谢，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越早把你的罪行陈述清楚，就能越早离开这里。”
她要死了吗？
赵安夏坐起身，险些和少年来了个头碰头。
“李子川，你是个擅长装傻的聪明人。”刘医生冷笑，“那好吧，如你所愿，我们直接进入正题——那个妄想症患者纵火，有你的帮助吧？”
“喏。”调酒师努努嘴。
匕首……刺不动。
要把这些心路历程记在日记里，它们说明她对自己恢复正常的渴望……至少说明她还不至于打算麻木地和妄想症共存下去，这就是进步。赵安夏心道。
调酒师被乐正旻踹了一脚，总算上前帮她一起把赵安夏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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