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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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壮汉刚离开，第二位村民就走了过来，正是之前一早就盘算着想请曲婉秋给小儿子治病的冯四姑。

    “名字？那怎么行。”

    余音绕梁化为飘渺仙乐，仿佛有天光正穿透屋顶，散落在曲婉秋与仙家们的周身。一种玄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有无形的纽带连接起他们的命运。

    《我用玄学在年代文消灾解难》

    众人话音一顿，不悦的皱起眉，纷纷谴责地看向说话那人。

    “爹，把门打开吧，我从今天开始正式给大家看事儿，谁家里如果遇到了什么玄学方面的难处，都可以来找我看看。”

    顿了顿，又补充道：

    一听有人这么说，原本还不想掺合的村民也都坐不住了，纷纷开口指责，同时撇清关系，免得到时候真的连累到自己。

    “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放心，只要能做到，我一定尽全力！”

    可惜汇聚过来的功德实在太少，哪怕滋养也只是杯水车薪。如果想要真正恢复，还不知要多少功德才够用。

    好在有身强力壮的曲成广在门口维持秩序，才没一窝蜂地全挤进来。

    但一想到女儿需要这个，而且刚才好像还听到女儿对着空气喊她爷爷了？难道其实是她过世的爷爷自己的意思？

    曲婉秋这时候才拿起画放进火盆，又一起烧了之前折好的元宝纸钱，终于双手捧起桌上的那块写满仙家名号的红布，此时的墨迹才终于干透了。

    身后的堂单上，黄小跑立刻跳了出来，一溜烟儿跑没影了。只一个呼吸的功夫，又“唰”地跑回来，得意地一抬脑袋，大声道：

    外面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连连赞叹，一个个激动得脸色通红，看着曲婉秋的眼神也从之前的好奇，变成了看有本事的人的敬佩和尊重。

    等到黄表纸终于被点燃，原本赤色的火焰猛的一跳，颜色从原本的赤红转变为悠悠的蓝。

    “可别，您还是叫我名字吧。”

    隐约间，曲婉秋能感觉到，自己那无比孱弱的灵魂似乎被什么滋养了一番，犹如沙漠中即将干枯而死的树木，突然接受了清泉的灌溉。

    曲婉秋只怔愣数秒，就立刻回神儿，站起身亲自将堂单挂在墙上，又重新焚香添酒，这堂口就算是立起来了。

    “要论跑腿儿查事儿，我黄小跑当属第一！弟子你可要记住了，以后这种活儿，找我准没错！”

    屋门刚一打开，等候已久的村民们都争先恐后地往屋里钻。

    她将那只羊的情况告诉了眼巴巴等着自己的中年壮汉，得到对方好一通感谢。

    说着，她重新坐回炕上，视线也移到窗外兴奋的村民，笑着补充道：

    “你说你嘴贱个什么？仙家都是很记仇的。别到时候被报复不说，把我们这乡里乡亲的都连累了！”

    只见堂单从上到下依次写着掌堂教主和各分堂教主的名字，中间一条马道规规矩矩，两侧对联分别是：在深山修身养性，出古洞四海扬名。

    曲清平闻言犹豫了一下。

    “去去去，都别胡咧咧了！我还就不信了，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没病死都是她命大，凭什么就突然成了出马仙了？告诉你们，我今儿个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一时间，村民开始兴奋地议论起来。而且因为心中敬畏，说话时都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免得吵到曲婉秋。

    在现在这个年月里，家里的牲口那都是非常重要的资产，如果真丢了可得心疼死。

    “师父们，今后就拜托你们多多照顾啦！就像咱们之前说好的，一起积德行善，济世救人。”

    曲婉秋无奈点头。

    曲婉秋语调轻快，带着十八岁小姑娘特有的纯真，仙家们则各个神色肃穆，如同结缔契约一般，齐齐应下一声：“诺！”

    曲婉秋看的很开。只要有办法就是好消息，一点功德不够用，自己可以多积攒，只要攒得够了，总能恢复健康。

    众人激动的面色发红，手掌也拍得通红，心中则是在盘算着，以后村里有了出马仙帮忙躲避灾劫，这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中年壮汉倒也耿直，折中了一下，一锤定音道：

    那边，曲婉秋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啪”地把笔一搁，又拿出之前准备的火盆，转头看向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的曲清平。

    堂屋里，曲婉秋认真在红布上写下一个个名字，丝毫没有被外界影响。

    “我已经确认过了。他家的羊在石岗子后面的草垛下面。他雇的羊倌儿前天为了偷懒抄近路，结果那只羊掉队了，又不认识路，所以就一直留在草垛子下面吃草。倒是蛮有口福的。”

    窗外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分明就是个病秧子，就烧个纸随便鼓捣几下，你们就真信她是出马仙了？我看她就是在糊弄人，就为了骗村里人的钱呢，顺便嫁人的时候能多要点儿彩礼钱！”

    话还没说完，身后堂单里传出一声警告的轻咳。

    人们此刻对曲婉秋本人的尊敬，比之先前对她身份的尊敬，就又多了一份真情实感，心里的热络劲儿也更浓了几分。

    曲婉秋心想，自家堂口的仙家性格还挺可爱的，看上去也很好说话的样子。关键是，这查事儿的效率也是真的高啊。

    然而不等她说完，在这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偏偏就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

    她现在可是起劲儿着呢。

    一瞬间，似乎连空间都为之一静，在场众人都有一种被注视着的感觉。虽然只有一瞬的变化就立刻消失了，但他们心里却忽然有了一种认知：曲婉秋被某种规则承认了。

    “是啊。就算仙家不怪罪，曲家老大也要找你算账的。”

    看这架势，竟然是要把画直接烧了？

    周围有好心人提醒：

    即使那泉水实在少得可怜，却仍旧让濒死的枯树得到宝贵的滋养，得以继续延续生命。

    同时，强大的感知力似乎                                                也能感受到，有微弱的功德汇聚而来，正滋养着她孱弱不堪的灵魂。

    没想到刚出了这档子事儿，老曲家就出了一位出马仙，而且看起来的确有几分真本事，轻而易举地就给查了出来，避免了一次损失。

    横批：有求必应。

    曲婉秋也感受到了这点变化，心情也跟着好上几分。

    “人家那没准儿就是背后的大仙儿抓弟子磨三关才病的呢？老一辈不是都

    那幅画毕竟是他父亲曲老爷子的遗物，又曾经是暗堂的堂单，就这么烧了，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再抬头时，曲老爷子也点头笑了笑，凭空消失了。

    其余仙家们同时隐去身形，只有曲老爷子走上前，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堆东西，递到曲婉秋面前。

    这样的能给自家带来切实利益的人，村民们怎么可能不敬着？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有求对方帮忙的时候呢。

    曲婉秋莫名心中安定下来，这才转头看向曲清平。

    说完后，黄小跑嘿嘿怪笑两声，一晃身便回营去了。

    他有些拘谨地笑着叫了一声：“曲仙姑？”

    “曲大师，您能不能帮忙找东西？”中年壮汉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我家的羊丢了一只，怎么都找不回来。”

    火焰先是席卷了盆底的纸钱，在燃烧到纸钱上被提前压印上去的钱币凹痕处时，火苗跳动的尤其畅快。

    “好！”

    “爹，把那幅山水画摘下来吧。”

    也有人想的更长远些，直接谴责道：

    “科学方面的也行。”

    正疑惑，只见一道流光闪过，旗剑令印从眼前消失，曲婉秋心里却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在另一种层面里接到了。

    “那就曲大师，反正不能是名字。”

    黄小跑立刻神色一变，随即故意把脸一板，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道：

    然而众人七嘴八舌说的越来越难听，让赵大鹏顿觉失了颜面，原本的畏惧变成了尴尬，最后直接恼羞成怒，反而来劲儿起来，完全不管不顾了。

    只见赵大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挤进了院子，正顶着额头上的大包在那大放厥词，唾沫星子喷了前面的人满身。

    旧时暗堂单的使命已经结束，手中这三尺三的红布便是新堂单，同时也是曲婉秋身后一众仙家的跻身之所和堂营所在。

    第一个来看事儿的是一个中年壮汉，浑身气息沉稳，头顶剧本散发着莹莹白光。

    院子里的人还不知道之前院子外面发生的事情，有好心人劝道：

    曲婉秋会意，低头敛眉。以她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翻动剧本，需要用感知求助仙家。

    曲婉秋虽然出马了，但骨子里还是个接受科学教育的十八岁少女，哪接受得了这种称呼？急忙尴尬得连连摆手。

    曲婉秋伸出手想要触碰，然而那些东西却并没有实体，曲婉秋不知道怎么才能接过来。

    “小秋，这是给你的旗、剑、令、印，是你以后统管堂口要用到的东西。接着。”

    曲婉秋接过画放在一边，却先拿起那张写好的黄表纸，放在盆中和事先铺好的纸钱一起点燃了。

    赵大鹏原本听到曲成广名字的时候还有些畏惧，那个莽汉又护短揍人又疼，村里没几个人愿意惹他。

    曲清平咬了咬牙，转身把画从墙上摘了下来。

    “曲大师，您可得帮帮我……”

    “大鹏，话可不能乱说啊，小心冲撞了仙家，到时候怪罪你。”

    房间里香烛味道萦绕，曲婉秋看了看手中堂单，又侧头看向站在旁边注视着自己的仙家们，俏丽的脸上露出一个充满朝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