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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世？她也是鬼魂吗，那她是怎么死的，怎么会到这里来，生前的记忆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程希夷不禁心想，这阴间排演这些剧目竟也会缺钱做龙袍么？
君王是天下最贪的贪官，相比于他，这县令“金钱豹”之名倒有点名不副实了。
“谢陛下。”
金乌？不，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阴间。它一旦破壳，这儿所有的鬼魂都会灰飞烟灭的。
如今又哪有假设呢？
“可不是，判给任何一个人，另一人说不定便要闹事。照属下看，不如让这楚氏自我了断，也可得个贞洁烈妇之名。”
楚氏没再多说，只是提醒她：“不如留下来将我们这出戏看完。”
楚氏说：“告诉你是因为你虽有自己的目的，但也有善心。我不忍心让你困在这迷障之中，徒劳而返。你可以跟我说说你要这人心的原因，或许我可以指点你一二。”
楚氏听完，说：“这东西未必是真的人心，你可往箴言悟道的方向去想。等你参悟那瘤子的隐喻，或许就明白了。”
程希夷沉吟了一会，毕竟她说的没错，没了心脏人就会死。
“我……”程希夷被这问题问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不必管我是谁，我来是与你做个交易的。”
如果是的话，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轿子四周用轻薄的纱幔遮住，轿上坐着一头戴旒冕，身着衮衣的男子，几个腰佩大刀的兵士在前开路，轿子周围又有随行的内侍和宫女。
“这其中倒还有一段牵扯。”师爷说。
她抬头看向天空，那儿挂着的并不是太阳，而是一枚椭圆形的蛋，蛋里缓缓有金光溢出，壳中有一小生命在蠕动，像是长了翅膀的鸟。
她气得正要质问，却看到一顶轿子从她面前走过。
师爷说：“依属下看，两个都不判。”
“朕要在此处大选美女，你暗中将她送入宫，充当秀女。”
“什么？”楚氏懵了，“什么心脏，你要杀了我？”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县令只对钱感兴趣，这次嫌犯也不过是照例升堂，本就打算随意判判，还未曾来得及细究。
师爷拉长声音，卖个关子，“不如两个都不判。”
一衙役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禀告：“大，大人，外头皇帝，皇帝来了！”
原来那旒冕衮衣皆是纸做的，只是撒了层金粉，而那皇帝趾高气昂，浑然不觉，活像个刚从戏台上下来的纸人皇帝。
“什么交易？”
楚氏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与他相顾无言。
程希夷原本在平静地看戏，一见那皇帝的装束，不由得想笑出声来，还好勉强忍住了。
“金钱豹”摇摇头，不同意这个做法，“不好，不好，这岂不是让他们俩人财两空，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还有，”皇帝说，“宫中正建造宫殿给新进的嫔妃，国库空虚，你这里土地富饶，居民和乐，这赋税加重一些想必也不妨事。”
楚氏自嘲地笑笑，“恩情易忘，这是常事。”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出现这么多自相矛盾的东西。
“多谢明府。”
“判给任何一个，这都不满意。不如……”
一入内堂，皇帝就直入主题，说：“听说你这县衙的大牢内关了一个绝色佳人。”
说完，她又回了牢房，一切就跟之前没什么不同。而那季生见她回来，又继续同她演那戏码。
季生气愤地说：“若是我，就不会……”话到一半，他就住了嘴。
只见皇帝一行人一路往县衙行去，程希夷不知他们要再起什么波澜，便好奇地跟着前去。
楚氏见突然出现一白衣女子，吓了一跳，问：“你是谁？”
程希夷站出来，说：“是非恩怨转头空，情欲徒添嗔痴，你们二人又何必在这上面执着。”
皇帝闲闲地拿起县令放在一旁装有银两，还未来得及收好的盒子，眼神锐利，“百姓没有，你也会有。朕可听说过卿家囊中贪了不少民脂民膏，百姓私底下就称你为‘金钱豹’。此前朕不与你计较，但现在……”
“什么意思？”
季生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一向很喜欢你么？”
……
打定主意，程希夷来到大牢中，正好听到有人在说话。
程希夷回想这一路碰到的‘人’，“难怪我问别人，他们都不大理会我。可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本来娶她的是同她一块长大的季生，谁知这季生被摆了一道，倒是让这唐生插足娶了楚氏。”
楚氏说：“不是这件事，唐生还会找别的理由。他外表温和内心凶狠，决心要将这罪名安在我身上，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难判了。”
周围的人也不觉得奇怪，都一副不敢直视的肃穆模样。
县衙前，被称作“金钱豹”的县令正准备将毒药交给狱卒，却听到外头极响的铜锣声，“这是怎么回事？”
“我……”
楚氏笑了笑，开了牢门走出来，她说：“这儿是阴阳交界处，你来时应该看到城门口那块字牌了。妄生妄生，这里的‘人’都想继续过阳世的生活，所以约定各自扮演阳间的角色，不管是好人是坏人，演得越逼真，牵扯的因果便越多，积累多了就可去那阴司投胎。”
程希夷见他们一副丑恶嘴脸，为钱谋夺他人性命，心中思忖：这县令确实是贪官，心肯定是黑心，哪里会有廉心呢？而那楚氏倒像是被诬告的，身虽被认为不守妇道，心却是贞洁的。取她的心一定没错。
“下官拜见陛下！”
如果这是阴间，她为什么能碰到阳光呢？
县令回道：“是有这么一个妇人。”
县令：“本官听说确有此事，这与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您可知当今皇帝之前在民间选美，看上了一女子，谁知这女子为了不进宫很快就嫁人了吗？”
皇帝随县令入了府衙，程希夷跟了上去。
“哎，明府，您不知道，这次涉案的几人都不简单。”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县令吓得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她迷茫地走出县衙，来到大街上。
县衙外，县令双手双脚并用，一见那轿子就慌忙跪下，衣摆都还未提起，就与地面接触了个严严实实。
大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好一番热闹的景象，就像是真的阳世一样。
闻言，楚氏嗤笑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镇子里的人都已经死了，哪里有心脏？”
县令只好应道：“是。”
“金钱豹”赞许地点了点头，“你果然是个好师爷。放心，成事之后，这钱也少不了你的。”
“什么？！”县令从太师椅上惊坐起，手上的毒药滑落，撒了一地。
那是皇帝？
“参悟？”程希夷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程希夷告诉她：“我去那阴司要过一条河，船夫让我取一条赤鱼充做船费，而那钓鱼的老翁交换的条件是让我治好他脸上的瘤子，药方就是熬煮这□□之贞心、贪官之廉心、暴君之德心。”
“是，的确是这个意思。”
程希夷明白楚氏的意思是让她不要插手，只可旁观，可那参悟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
“我要你的心脏，”程希夷直言不讳，“但我可以替你杀了那县令报仇，顺便把你这情郎救出去。”
皇帝笑道：“朕那后宫佳丽的容貌皆比不上这女子，纵是已经嫁人的妇人，以她的容貌，即使放在冷宫中也可赏心悦目。不要多言，速速去办。”
钱财对他来说如同命根子，但要是不交出来，自己的命却真的留不住了。
她一路走来怪异之事碰到不少，不仅不符合常理，而且处处有所暗示，就好像有人专门布置这些给她看。
她正出神思索，忽被推了一把，踉跄了几步方站稳了身子。
她盯着自己的袖子出神，那儿被阳光染成一层薄薄的金色。
季生说：“没想到我只是向你辞行，就连累了你。”
“什么？”县令讶异道，“皇宫清福不去享，倒草草嫁给了一平民，却因忘不了昔日情郎，偷偷私会。这图什么？”
“这……”县令抬起头，哭诉道，“可陛下，这连年增加赋税，百姓已经几乎承担不起了。望陛下三思啊。”
“看样子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由来已久。”
他顾不得毒药，忙道：“快随我去迎接！”
“是，我也不是活人。”楚氏一改之前柔弱的作风，脸上那股愁苦劲也不见了，“姑娘，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
县令说：“可，可是陛下，这妇人不贞不节，实难侍奉龙身啊。”
原来方才被纱幔遮挡，这旒冕衮衣隐隐约约，倒还像那么一回事，而这皇帝一下轿，身上的衣裳配饰材质暴露无遗。
“什么？”这下不仅是程希夷惊讶，连县令都惊到了。
她不愿夺人性命，只是这是她过河的必要代价。
自相矛盾，钓鱼翁的药方……
“嗯，你起来吧。”
“这楚氏就是那女子。”
内侍将纱幔拨开，皇帝被扶着缓缓下轿。
“你说什么？”程希夷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楚氏，“这么说你也是？”
] 阳世？她也是鬼魂吗，那她是怎么死的，怎么会到这里来，生前的记忆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程希夷不禁心想，这阴间排演这些剧目竟也会缺钱做龙袍么？
君王是天下最贪的贪官，相比于他，这县令“金钱豹”之名倒有点名不副实了。
“谢陛下。”
金乌？不，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阴间。它一旦破壳，这儿所有的鬼魂都会灰飞烟灭的。
如今又哪有假设呢？
“可不是，判给任何一个人，另一人说不定便要闹事。照属下看，不如让这楚氏自我了断，也可得个贞洁烈妇之名。”
楚氏没再多说，只是提醒她：“不如留下来将我们这出戏看完。”
楚氏说：“告诉你是因为你虽有自己的目的，但也有善心。我不忍心让你困在这迷障之中，徒劳而返。你可以跟我说说你要这人心的原因，或许我可以指点你一二。”
楚氏听完，说：“这东西未必是真的人心，你可往箴言悟道的方向去想。等你参悟那瘤子的隐喻，或许就明白了。”
程希夷沉吟了一会，毕竟她说的没错，没了心脏人就会死。
“我……”程希夷被这问题问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不必管我是谁，我来是与你做个交易的。”
如果是的话，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轿子四周用轻薄的纱幔遮住，轿上坐着一头戴旒冕，身着衮衣的男子，几个腰佩大刀的兵士在前开路，轿子周围又有随行的内侍和宫女。
“这其中倒还有一段牵扯。”师爷说。
她抬头看向天空，那儿挂着的并不是太阳，而是一枚椭圆形的蛋，蛋里缓缓有金光溢出，壳中有一小生命在蠕动，像是长了翅膀的鸟。
她气得正要质问，却看到一顶轿子从她面前走过。
师爷说：“依属下看，两个都不判。”
“朕要在此处大选美女，你暗中将她送入宫，充当秀女。”
“什么？”楚氏懵了，“什么心脏，你要杀了我？”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县令只对钱感兴趣，这次嫌犯也不过是照例升堂，本就打算随意判判，还未曾来得及细究。
师爷拉长声音，卖个关子，“不如两个都不判。”
一衙役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禀告：“大，大人，外头皇帝，皇帝来了！”
原来那旒冕衮衣皆是纸做的，只是撒了层金粉，而那皇帝趾高气昂，浑然不觉，活像个刚从戏台上下来的纸人皇帝。
“什么交易？”
楚氏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与他相顾无言。
程希夷原本在平静地看戏，一见那皇帝的装束，不由得想笑出声来，还好勉强忍住了。
“金钱豹”摇摇头，不同意这个做法，“不好，不好，这岂不是让他们俩人财两空，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还有，”皇帝说，“宫中正建造宫殿给新进的嫔妃，国库空虚，你这里土地富饶，居民和乐，这赋税加重一些想必也不妨事。”
楚氏自嘲地笑笑，“恩情易忘，这是常事。”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出现这么多自相矛盾的东西。
“多谢明府。”
“判给任何一个，这都不满意。不如……”
一入内堂，皇帝就直入主题，说：“听说你这县衙的大牢内关了一个绝色佳人。”
说完，她又回了牢房，一切就跟之前没什么不同。而那季生见她回来，又继续同她演那戏码。
季生气愤地说：“若是我，就不会……”话到一半，他就住了嘴。
只见皇帝一行人一路往县衙行去，程希夷不知他们要再起什么波澜，便好奇地跟着前去。
楚氏见突然出现一白衣女子，吓了一跳，问：“你是谁？”
程希夷站出来，说：“是非恩怨转头空，情欲徒添嗔痴，你们二人又何必在这上面执着。”
皇帝闲闲地拿起县令放在一旁装有银两，还未来得及收好的盒子，眼神锐利，“百姓没有，你也会有。朕可听说过卿家囊中贪了不少民脂民膏，百姓私底下就称你为‘金钱豹’。此前朕不与你计较，但现在……”
“什么意思？”
季生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一向很喜欢你么？”
……
打定主意，程希夷来到大牢中，正好听到有人在说话。
程希夷回想这一路碰到的‘人’，“难怪我问别人，他们都不大理会我。可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本来娶她的是同她一块长大的季生，谁知这季生被摆了一道，倒是让这唐生插足娶了楚氏。”
楚氏说：“不是这件事，唐生还会找别的理由。他外表温和内心凶狠，决心要将这罪名安在我身上，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难判了。”
周围的人也不觉得奇怪，都一副不敢直视的肃穆模样。
县衙前，被称作“金钱豹”的县令正准备将毒药交给狱卒，却听到外头极响的铜锣声，“这是怎么回事？”
“我……”
楚氏笑了笑，开了牢门走出来，她说：“这儿是阴阳交界处，你来时应该看到城门口那块字牌了。妄生妄生，这里的‘人’都想继续过阳世的生活，所以约定各自扮演阳间的角色，不管是好人是坏人，演得越逼真，牵扯的因果便越多，积累多了就可去那阴司投胎。”
程希夷见他们一副丑恶嘴脸，为钱谋夺他人性命，心中思忖：这县令确实是贪官，心肯定是黑心，哪里会有廉心呢？而那楚氏倒像是被诬告的，身虽被认为不守妇道，心却是贞洁的。取她的心一定没错。
“下官拜见陛下！”
如果这是阴间，她为什么能碰到阳光呢？
县令回道：“是有这么一个妇人。”
县令：“本官听说确有此事，这与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您可知当今皇帝之前在民间选美，看上了一女子，谁知这女子为了不进宫很快就嫁人了吗？”
皇帝随县令入了府衙，程希夷跟了上去。
“哎，明府，您不知道，这次涉案的几人都不简单。”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县令吓得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她迷茫地走出县衙，来到大街上。
县衙外，县令双手双脚并用，一见那轿子就慌忙跪下，衣摆都还未提起，就与地面接触了个严严实实。
大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好一番热闹的景象，就像是真的阳世一样。
闻言，楚氏嗤笑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镇子里的人都已经死了，哪里有心脏？”
县令只好应道：“是。”
“金钱豹”赞许地点了点头，“你果然是个好师爷。放心，成事之后，这钱也少不了你的。”
“什么？！”县令从太师椅上惊坐起，手上的毒药滑落，撒了一地。
那是皇帝？
“参悟？”程希夷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程希夷告诉她：“我去那阴司要过一条河，船夫让我取一条赤鱼充做船费，而那钓鱼的老翁交换的条件是让我治好他脸上的瘤子，药方就是熬煮这□□之贞心、贪官之廉心、暴君之德心。”
“是，的确是这个意思。”
程希夷明白楚氏的意思是让她不要插手，只可旁观，可那参悟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
“我要你的心脏，”程希夷直言不讳，“但我可以替你杀了那县令报仇，顺便把你这情郎救出去。”
皇帝笑道：“朕那后宫佳丽的容貌皆比不上这女子，纵是已经嫁人的妇人，以她的容貌，即使放在冷宫中也可赏心悦目。不要多言，速速去办。”
钱财对他来说如同命根子，但要是不交出来，自己的命却真的留不住了。
她一路走来怪异之事碰到不少，不仅不符合常理，而且处处有所暗示，就好像有人专门布置这些给她看。
她正出神思索，忽被推了一把，踉跄了几步方站稳了身子。
她盯着自己的袖子出神，那儿被阳光染成一层薄薄的金色。
季生说：“没想到我只是向你辞行，就连累了你。”
“什么？”县令讶异道，“皇宫清福不去享，倒草草嫁给了一平民，却因忘不了昔日情郎，偷偷私会。这图什么？”
“这……”县令抬起头，哭诉道，“可陛下，这连年增加赋税，百姓已经几乎承担不起了。望陛下三思啊。”
“看样子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由来已久。”
他顾不得毒药，忙道：“快随我去迎接！”
“是，我也不是活人。”楚氏一改之前柔弱的作风，脸上那股愁苦劲也不见了，“姑娘，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
县令说：“可，可是陛下，这妇人不贞不节，实难侍奉龙身啊。”
原来方才被纱幔遮挡，这旒冕衮衣隐隐约约，倒还像那么一回事，而这皇帝一下轿，身上的衣裳配饰材质暴露无遗。
“什么？”这下不仅是程希夷惊讶，连县令都惊到了。
她不愿夺人性命，只是这是她过河的必要代价。
自相矛盾，钓鱼翁的药方……
“嗯，你起来吧。”
“这楚氏就是那女子。”
内侍将纱幔拨开，皇帝被扶着缓缓下轿。
“你说什么？”程希夷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楚氏，“这么说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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