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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二神色自若,说:“草民刚才已经说过,是因为担心家中妻儿。”

    “下官要问的就是这些。”杜文焕说。

    “但你刚才说,你是在看完妻儿之后被抓住的。”

    “你不说,本官就替你说吧,”李允说,“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你媳妇说几天之前有个黑衣人去了你家,将这个包袱交给了你。你还说过几天要带她和你们的孩子远走他乡。这不是早有预谋是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手稿?”希夷疑惑地问。

    他旁边坐着一位年轻俊美的官吏,这位官吏因身体不适而蹙起眉头,绯红色官服衬出他精瘦的身躯,疏离的神色与这肃穆的公堂相得益彰,墨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嗯,若是此案被查出,恐怕就不止被罢官了。”

    车夫被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说:“小人叫陈二,是,是杜府的车夫。昨晚照旧送杜文焕杜大人回杜府,没想到路过东街时遇到一伙贼人,一个个黑纱覆面,抄起刀子就朝小人砍来。小人躲闪过去后摔到了马车下,那帮贼人就转而攻击杜大人。小人在他们都去追杜大人的时候趁乱跑了。”

    “是信物,”陈二说,“说是明天晚上去西街破庙将这金蝉交给他,他就将剩下五十两给我。”

    杜文焕向她说明白天之事。

    杜文焕看他们俩一对一答,心中有了主意,问李允:“可否让下官问几句话?”

    “是前任大理卿关于此案的手稿,”杜文焕这才想起手稿的事并没跟希夷说,详细解释道,“前任大理卿是我的老师,负责审理此案。在我回京城之前,他曾在信中提及此案,并询问我的看法。只是我回信之后少有回复,最后一次书信便是提及手稿和回京之事。”

    “你若是如实交代,将这些贼人的身份和目的说清楚,说不定还可免于一死,”李允皱纹密布的脸上满是愤怒,“否则,待本官上告陛下,将你凌迟处死,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哦?”杜文焕冷冷地看着他,“那你可知你妻儿如今在哪?”

    陈二看到那个包袱,脸上的恐惧之色更甚:“这,这是······”

    希夷看了杜文焕一眼,笑道:“那我就给你出出主意。”

    京兆府,堂上的“明镜高悬”匾额下,正位上坐着一个头戴乌纱帽,脚蹬黑色长靴,腰缠玉带的从三品京兆尹。

    杜文焕无奈地说,语气却毫无责怪的意思:“不要取笑我了。”

    ······

    李允点点头,对衙役说:“来人,先将他收押大牢,择日再审!”

    《被攻略后差点BE》

    后者端坐在台,神色并无变化,见杜文焕看过来,李允微微抬头,示意他还有没有什么需要问的。

    “且等我一会。”

    “可你怎么证明一定是他?”希夷问。

    “小人,小人确实不知啊,”陈二此时脑袋悬在裤腰带上,不得不开口,“前几天晚上,小人在家中将睡之时,有个黑衣人到了小人家。他用刀架在小人脖子上,说只要将这几日杜大人回去的时间告诉小人,小人就能得到一百两,还能远走他乡,否则就要杀光小人全家。为了活命,迫不得已才答应了他。这是迫于无奈啊,大人!”

    “谁说没有,”李允冷哼一声,叫衙役把手上的包袱丢在他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人冤枉啊!”陈二被吓了个半死,“小人只是奉命接送杜大人,至于刺杀的事,小人实在不知情啊!刺杀杜大人对小人没有好处啊。”

    杜文焕说:“先将他收押吧,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

    “不曾,”陈二答,“他蒙着黑纱,看不清面容,体态壮实,只知道是个成人男子。”

    “小人说话句句属实,”陈二说,“那五十两不打紧,他给了我这个。”

    杜文焕向她说了前几日找郑敬荣时,郑敬荣所提到的巫术案。

    陈二支支吾吾地说:“小人还未去看过······”

    “嗯,”杜文焕点点头,“他需要此事遮掩什么呢?我总觉得赵赐恩、郑敬荣和李允之间有些什么联系。这或许是手稿上的内容。”

    “这就是你从赵府盗出的东西?”希夷笑他。

    杜文焕的神色有些落寞:“毕竟我的老师赏识我,培养我,感情自然非同一般。所以此事我一定要解决。你还可以帮我离魂吗?”

    “你要做什么?”希夷惊道,“以你现在的身体,会很危险,而且难道你不怕出现上次突然跑去乱葬岗的情况么?”

    “明天晚上,城西的破庙里。”

    “小人刚才有说过吗?”陈二挤出一个笑容,眼神不自觉乱飘,“那肯定是大人您听错了,或是小人一时嘴瓢说错了。”

    “不,”杜文焕摇了摇头,说,“还有两人,只是他们很抗拒这个案子,也不知手稿的去向。”

    希夷说:“只有你一人能坚持到现在还真不容易。你跟你的老师感情似乎比家人要深厚。”

    他拿出一枚金子雕刻的蝉,李允示意衙役递上来,又交给杜文焕看了看。

    一封封信看过去,郑敬荣那封是私吞赈灾银两自不必说。

    杜文焕转向陈二:“既然你已经逃出城外,为何还要回来?”

    李允颔首,示意可以。

    陈二:“他说,说事成之后再将这五十两给我。”

    李允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对堂下人说:“堂下何人?还不将昨晚上的事一一交代清楚!”

    “这是?”

    “不是想探听什么,”杜文焕说,“我只是怀疑京兆尹私下跟赵郑二人有交易。”

    晚上,希夷悄然进来,而杜文焕一早就在等她,见她出现,一直愁眉不展的神色宽松了些许。

    里面不仅有五十两纹银,还有一些衣物,看材质不像是陈二这种人穿得起的。

    希夷问:“大理寺只有你一人么?”

    信中文字简略,所提及的事都是有关京城田税和户税。

    “你可曾看到那个黑衣人的模样?”李允问。

    “俗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们是怕被牵连?”

    “约定的时间,地点呢?”

    杜文焕并没有说什么,发现这陈二的手抖得愈发厉害,而乱瞄的眼神有几道是看向李允的。

    对她说:“我觉得有些古怪。”

    “跑了之后你就躲了起来,”李允沉下声,“也没回杜府带人回去救杜大人,甚至要我差衙役去找你,你才肯来官府。贼人怎么会知道是那个时间,又怎么会早早将街上其他人驱散?不是你告的密,还会是谁!”

    “是那个黑衣人给小人的,”陈二此时什么也不敢再隐瞒,“说只要告诉他,其余什么都不要管就能过上穿这种绫罗绸缎的日子。”

    “是,”杜文焕说,“在我回京的路上,前任大理卿就因病去世。等我正式入大理寺,其他官吏都跑得差不多,而在混乱中,卷宗一团糟,手稿也没人顾得上。等我将卷宗整理清楚,也不见手稿。”

    “你确定要给我看这个么?”

    “你我的契约虽是保护,但知道我的对手是谁,我要去做什么还是很重要的。”

    杜文焕从书柜的一角将书撤离,从后的暗格中拿出几封信来,拿到灯下,对希夷说:“这里有三封信,本来有四封,一封给了郑敬荣。剩下三封,一封是郑的,还有二封并未提及姓名。”

    李允与杜文焕对视一眼,后者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包袱。

    李允捋了捋胡须:“好,明日我便派人去探一探。杜大人,你以为呢?”

    这与此前神秘女子跟她讲述的故事,简直一个故事的不同视角。

    他虽被病魔缠身,却无颓唐之色。

    “小人,小人······”陈二抖得像筛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希夷初时听着面上脸色未变,可等她听到后面,惊诧之色简直要写在脸上。

    “什么交易?”

    此刻他看了李允一眼,又将堂下跪着的车夫打量一番,回答李允的问题:“此人正是前不久下官遇刺时的车夫。”

    杜文焕回想起那些鬼魂扭曲的脸,心中倒没有之前那么害怕,说:“被吓第一次,就不会被吓到第二次,何况人心比鬼更加可怕。”

    杜文焕掂量了一下,确实为纯金,问:“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但你回京之后并没有找到他所说的手稿。”希夷问,她倒是第一次知道在吏部黄册上寥寥几笔,背后                                                还有这么多因果。

    李允说:“这枚金蝉雕刻精致,不像是一般人所有,京城有风尚,世家公子常佩戴一些金子雕刻的小物件彰显财力。”

    希夷摇头拒绝:“以你现在身体的状况,白天出去已经是勉强,晚上又要脱离□□,你的身体绝对撑不住。何况,即使今日去,难道还想像上次郑敬荣那里听出些什么来?不会那么巧的。”

    “我今日去调查郑老爷失足溺水的事,可是京兆尹却把之前的车夫找了来,还指认是郑参这么做的。”

    “哦?”希夷说,“你是认为京兆尹特意将此事拉出来,是另有所图?”

    剩下的两封,都没有署名。

    杜文焕又问:“这儿只有五十两,你刚才说黑衣人答应给你一百两。那还有一百两呢?”

    “怎么了?”希夷摸不着头脑,一来就被扯着说些听不懂的话。

    “对,”杜文焕解释说,“能管京城田税和户税,又有这么大权力的,只有京兆尹。所以我怀疑,众官吏不敢查官员被杀案的背后,必定还有这些因素的影响。”

    “这些衣服是怎么回事?”杜文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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