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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的都没有,耳边听到一声轻而无奈的叹息声。

    这个气味很熟悉,方才的吻也很熟悉,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近地闻到这个气味。

    本来可以相安无事,她可以多待在他身边一段时间,现在好了,她非得破坏这些,这下杜大人会有什么反应呢?

    听了她的问题,他轻笑一声,对上她的眼睛,“这是在审犯人?”

    她忙移开目光,头偏向一边,“我只是有问题想求证,杜大人,你不想回答便罢了。”

    “杜,杜大人,”程希夷的手因为碰到他的唇而微微颤抖,“别,别亲了。”

    “那你为何不感到惊讶?”她挺直了腰背,目光锐利,前进一步,几乎是要逼近他,她的脑子转得很快,“那么,我换个问题,你猜到我与巫术案有关?”

    杜文焕终于发现她反应不对,正要伸手稳住她的肩,却被她避开了手。

    她沉醉其中,几乎要昏睡过去。

    杜文焕将手中的灯盏凑近,暖黄的烛光照到她带着懊悔的脸庞上,缓缓说:“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程希夷这次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和动作。

    好像是在她误着县令公子的道,被救之后,在昏睡时闻到过。

    “不,我不知道。”杜文焕诚实地回答。

    “好,不亲了。”杜文焕将她的手拿开,而后在她柔嫩的掌心落下一个吻。

    杜文焕心知她的想法,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的,“你的脚还未好,我送你回去。”

    “是我太心急了。”杜文焕见她确实被吓了一跳,生生克制住自己心中不断涌出的欲望,没再有动作。

    回了自己的房间,杜文焕却睡不着,他推开窗户,让屋外的冷风吹进,带走他的燥热。

    “不……唔!”可她的话再一次被堵在口中。

    “……”难道是她猜错了?

    “你知道的。”杜文焕的手扫过她光洁的额头,如黛的双眉,因羞涩而发红的眼角,滚烫的双颊……

    杜文焕用被子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还残留着欲色的眸子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以后,不要一个人在晚上穿这么单薄的衣裳去男子的房间。你不来,我也打算明日同你解释的,现在你先好好睡一觉罢。”

    杜文焕察觉到了她的动作,颈边的热气和勾过的发丝让他喉间一动,声音微哑,“既然你还要怀疑,那要不要再确认一下?”

    她大口喘着气,眼睛里的羞赧不知是因为这个吻,还是因为她忘了呼吸。

    那股若有似无的竹香也被这热气浸染得滚烫,将她包裹其中,动弹不得。

    现在细想,她在梦中肯定有过许多挣扎,昏迷时又不便喝药,莫非那时候是他嘴对嘴……

    杜文焕垂眸看她,墨色的眸子沉静温和,“是,我猜到你与巫术案有关。”

    “不是这次?”这下杜文焕确实有点疑惑了。

    说完,他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将头埋进被褥,脸上薄红未散的程希夷。

    她凑近到他的颈间轻嗅,确实是一样的气味。

    而且,她醒之后,小春曾说巡抚大人单独替她喂药,那时候小春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但仍然克制,“你知道,你可以随时推开我。如果你厌恶我的触碰,就像你对付那个县令公子一样,我绝不反抗。我不想伤害你,不想强迫你。”

    这个吻并没有太久,在她忘记呼吸之前,杜文焕吻上她的脖颈,在那里轻咬了一口。

    与方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不同,这次一被触碰,唇上的炽热立刻传递而来,慢慢加深力道,由温柔的轻吻逐渐变成唇齿间的交缠,如同攀附而上的藤蔓,探入、纠缠、翻卷……

    她自言自语道的呢喃充满了痛苦,让人忍不住想要抱住她,好替她分担一些痛苦。

    《被攻略后差点BE》

    “我大概明白了。”程希夷微微点头,眼神中的光逐渐消失,“官员被杀案明明已经结案,杜大人你还在查巫术案,并且在洞穴中告诉我此案的一些细节。其实你那时候或多或少都猜到了,查到我的身份也是时间的问题。”

    那树枝上的鹧鸪又开始鸣叫,但仍掩盖不住他胸口的鼓噪声。

    “什么?”程希夷眼神闪动,想偏头避开他的目光,奈何下颌被他捏住,动弹不得。

    如此什么?她说不清,不知节制?趁人之危?好像都不对,因为很不想承认的是,她不反感,还隐隐约约喜欢这种感觉。

    “我,我先回房了。”程希夷也管不了自己原本是来做什么的,只知道再待下去她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这个气味在她噩梦时曾经抚慰过她的心,让她逃离梦境。

    “查巫术案。”杜文焕似乎觉得她害羞慌乱的模样十分有趣,嘴角的笑意更深,“我为什么要去查这个讨不了巧的案子?就像你说的,我已官拜翰林,怎么也管不到这事。”

    “只是喂药而已,哪里叫趁人之危。”他笑道,四周的昏暗遮住了他眼中的狡黠。

    程希夷呼吸一滞,乱了分寸,脸上飞红,“做,做什么?”

    “不是这次!”程希夷立刻说。

    似侵略,又似温柔,夹杂着清雅的竹香,如穿过竹林的夜风那般冷冽,又如清晨附于竹上的露珠一样柔和。

    不可能,唇上的触感和气味明明一模一样。

    一时间,连窗外若有似无的鹧鸪声都从耳边消失,天地都静谧下来,只余下杜文焕手中油灯芯子迸发出火星时的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呼吸。”

    看她喘气喘得差不多,杜文焕再一次凑上来,却被捂住了唇。

    她似乎大受打击,后退好几步,直到后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

    “杜大人,你早就猜到我是陆卿云了?”她这话像是疑问,但语气几乎是肯定了。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程希夷抚上自己的唇,抬眼看向他,结结巴巴地说:                                                “杜大人,你,你趁人之危!”

    程希夷心中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她咬了咬下唇,双眸垂下,避而不答,“杜大人的心思,我怎么会猜得到?”

    是在什么时候呢?

    而后,手停在她柔软的唇上。

    程希夷:“……”不是说不亲了么?

    程希夷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温柔,反而觉得他的语气太过淡然,好像一切早已预料到,这让她想起一个讨厌的故人。

    程希夷见他的疑惑不似作假,纵使心里害羞,还是不得不提醒他:“是,是我受了伤,昏睡过去,你将我带回驿馆,替我喂药那次!”

    再亲她的心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她沉沦又渴望,内心的空洞不仅被填满,情感还仿佛要从中溢出,这让她感觉很危险。

    像才想起自己有利爪的小猫,张牙舞爪对付她怀疑的人,还怪可爱的。

    她当时一心逃离,也不知小春口中的巡抚到底是谁。

    程希夷想说我不会厌恶你,可刚张口,就被扑面而来的气息堵住了话语。

    这下杜文焕想起来了,“原来是那时候。”

    不等她反对,杜文焕一把抱起她,推开房门,回了隔壁的房间,将她放到牙床上。

    他的语气中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恼怒,平静得就像湖水,只有方才程希夷的话才让它微微泛起涟漪,而后很快归于平淡。

    其实不说这件事杜大人不会发现,自己又何必这么冲动,想让他知道所有呢?

    不知沉默了多久,也许很短,但对程希夷来说时间的每一点流逝都好似很长很长,长到她低下了头,开始后悔自己说得那么快。

    “我就是陆卿云,是巫术案中……”

    惊讶,恼怒,厌恶还是漠然?

    她陡然抬起头,杜文焕一时没想到她方才的模样好像想把自己团成一团塞角落里,现在居然抬头和他对视,一副气势汹汹想和他对峙的模样。

    她将脸埋入他的胸口,他胸前的衣裳是新换的,应当是旧衣,除了竹子的清香,还带着淡淡皂角香。

    一碰她,这种情感就如同开闸的水流一样源源不断,汹涌澎湃。

    “趁人之危?”杜文焕见她捂着嘴害羞的模样甚是可爱,不由得笑了,无辜地看着她,“我已经问过你,你方才也没有反对。”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逐渐凑近,呼吸近在咫尺,桃花眼中潋滟着看不懂的光泽。

    杜文焕后退半步,以免撞上呼吸,乱了心跳。

    “杜大人,为什么你也会试探我呢?为什么在这个不是我自愿入局的棋局中,我永远是一枚被告知的被摆布的幼稚而愚笨的棋子?”

    他将灯盏放到一旁的桌上,而后大步朝她走去,抛开所有世俗的礼法,抛去那些犹豫羞赧,此刻顺从他自己的心意,将看起来已经脆弱到极点的她拥入怀中。

    唇上的重量微微分离,她听到那人温柔的提醒。

    他本想和盘托出,但见怀中的她就像一只熟透的鹌鹑,脸蛋红得不像样,不由得起了坏心。

    “你听我说,”他抚起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既然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程希夷脖颈上一疼,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杜大人,我本以为你是个端方君子,没想到竟会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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