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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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花生过敏。”江母说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嗝。”

    江母立刻点头，跟厨师说了声，傅应呈下单的两份面，她亲自来做。

年的耳膜。

    ……

    江柏星犹疑地回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

    少年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孩，瞳孔深处漫开丝丝缕缕的迷茫。

    傅应呈：“没有。”

    “——是我花生过敏。”

    傅应呈眼睫动了动，看着她五分钟就扫荡一空的碗，“我平时是没给你吃饭？”

    他早就不是小孩了。

    能让江柏星喊“姐姐”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

    季凡灵缓慢地擦了擦嘴：“没关系，吃得慢不丢人，我可以等你。”

    江母手背抹了下额头，一边用力揉面，一边自言自语：“从前她总是点素面，都没在我这吃过好的，那天那碗面，她一口没吃就走了……”

    傅应呈无意在小事上客套，披上大衣，起身准备离开。

    江母亲手给傅应呈做的面，配菜跟不要钱似的堆成小山，一碗面现剥了三只肥美的母蟹。

    被愧疚浸透的嗓音，低到让人无法听清。

    季凡灵随手把晃动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了耳垂上的小痣。

    季凡灵冲傅应呈抬了抬下颌，气定神闲：“我听他说的。”

    江柏星将江母拉到一边，说了傅应呈来店里但不愿声张的事。

    他身上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少年没敢再问：“哦哦原来是傅先生说的，难怪……”语速却越说越慢。

    江柏星手里剥着蟹黄，又忍不住抬头，隔着橱窗，出神地望向远处座位上的女孩：“姐姐每次都说不要花生，是不爱吃吗？”

    “好。”

    “不记得这么细。”

    “——面里不加花生，如果有的话。”女孩撑着下巴看他。

    江母手里的动作一滞：“你那时候才多大，能记得什么？又梦到她了？”

    “不是梦，我记性好着呢。你记得吗？”江柏星求证。

    “好。”

    “这是我们餐厅的会员卡，带卡用餐打折还能积累积分。”江柏星将会员卡递给季凡灵。

    “怎么今天老是提她？难道是她给你托了念头？等我晚上打烊，一起给她烧点纸吧……”

    “没那回事。”

    我怎么知……

    江柏星洗了手，过去帮忙，又凑近道：“妈，你还记得姐姐长什么样吗？我记得她耳垂上有个小痣。”

    她一贯只求吃饱不求吃好的糙胃，哪装过这种好东西，鲜得她脑袋发晕。

    季凡灵把最后一勺黄澄澄的蟹黄塞进嘴里，忍不住冒出个饱嗝。

    男人无声地瞥了她一眼，默认了。

    *

    “……她在那头，一定要吃得饱饱的才行。”

    “吃饱就别吃了。”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喊吗？

    等傅应呈吃完，江柏星又来送他，但绝不肯收钱。

    “对了，你之前说不加花生，是因为觉得和面条不搭吗？”江柏星不留痕迹地追问。

    江柏星脚步猛地顿住。

    后厨。

    傅应呈：“……”

    他的小名，除了江母，已经七八年没人喊过了，就算是傅先生也……不该知道。

    江柏星赶紧追上：“傅先生用餐体验如何，有什么改进意见吗？”

    季凡灵惦记着三块钱的素面，顺手接过放在口袋里。

    好像在费力地，搜寻尘封记忆里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