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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千:“多没人性能问出这句话?”

    傻狗又往前凑了凑,“顾千,你知道吗,我数过的,我今天已经给你杀了二十三次了!”

    在西郊临走之前,顾千提了一嘴傻狗去上班没有交通工具。

    夜色渐深,薄暮里有细小的风吹过。

    而是因为那个熟练的灵力控制,根本就不像是他声称的“什么都不记得”。

    上书:我离家出走。

    *

    但傻狗低沉不过三秒,很快又振作起来。

    他的确没说错,傻狗学什么都很快,上手没几转就熟练了。

    所以,在得知对方要离家出走,咒术却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又听见一阵一阵啜泣,就很好找了。

    雨水顺着季留云金发留下来,浸透衣衫。

    不是因为这股力量多么强大,毕竟早在第一天,他就知道这傻狗灵力深厚。

    “小心!”季留云想也没想地伸出手,灵力大作,小电驴腾空起飞,砸进隔壁那间没人的小院里。

    “还说自己不会。”顾千盯着墙上那个被砸出来的洞,“你这不是用得挺熟练?”

    “我知道啊,我是鬼,死过的。”季留云顿了顿,“如果我能变成药,让你健健康康的活下来,那就很值得。”

    顾千看得手痒,跃跃欲试地也想试一下。

    “不,不是。”季留云抬起脸问,“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你最好不会。”顾千威胁得很没底气。

    这次成功得很快,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那块什么都没有雕刻的玉牌,沉默了很久。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砸,但他连擦都不敢擦。

    他也没心情骑车了,把小电驴往路边一停。

    顾千撑着伞看蹲坐在抱鼓石旁的傻狗问:“离家出走这四个字,你做到了哪一个?”

    顾千从书后面探出视线,又收了回去。

    “那你是不是过得不好。”

    顾千:“……那可太有东西了。”

    “我给你杀!”季留云嘿嘿笑道,“这是今天第二十四次了哦。”

    季留云不明所以地下车,再三确认顾千没有不舒服,他才转着脑袋四处看,一眼捕捉到便利店上的广告牌。

    顾千其实没什么骑车经验,车速很慢,就顺着道边的路灯摇摇晃晃往前开。

    顾千握着车把的手指蜷了蜷。

    顾千转回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往家捡石头。”

    但伞却不自觉地往金毛那边倾了倾。

    季留云眨眨眼,“那……我变成一颗小石头,你还能带我回家。”

    电闪雷鸣之下,门缝里那张纸条就尤其明显。

    “离家出走就可以守在门口。”他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可是,我不敢走远。”

    季留云抽了抽鼻子,委屈地说:“我走到门口了啊……”

    “只是你能不能晚一点杀我呀。”季留云声音突然变得很轻,“那样的话,我就见不到你了,会有点舍不得。”

    《一个绞尽脑汁的文名》

    季留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语言系统混乱起来,“我没,我不是,……我,我不是骗你。”

    “不是的。”傻狗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他抱着膝盖说,“要是你又发烧怎么办。”

    “顾千。”季留云试探地问,“你看那个冰棒好像有点好吃哦,我给你杀?”

    顾千被这些微小柔软的触感弄得哪哪都不自在,低声骂了句“智障”。

    久到顾千先开口问:“想起来了?”

    “我会在城无声那里挣很多钱!给你,也给我。”他像是在说什么特别平常的话,甚至还带着期待。

    季留云垂着脑袋,声音发抖:“顾千……你别赶我走,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我真的不记得。”

    事情的起因是一辆小电驴。

    他哭得语不成调,还要说:“我……给你杀的。”

    小电驴不太平稳地歪了一下。

    “你真的很烦。”顾千叹了口气,把电驴方向往便利店的方向一打。

    顾千烦躁地闭了闭眼,不想理这个傻狗。

    “我……”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已经走了……”

    动摇,心软。

    季留云安分地坐在后座上,看着路边所有奔跑向身后的风景傻笑。

    顾千没说话。

    傻狗立马让开位置,又夸了顾千好几句,才获得一个后座的体验机会。

    声音还是冷的。

    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如果你想起来了,还会给我杀吗?”

    季留云一愣,“装什么?”

    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发神经,没想到季留云手指一弹,从那玉牌里叮呤

    没多会,门缝下面塞进来一张纸条。

    顾千坐在电驴上看着晚霞,这里就在无往巷和城市的交界点,要静不静的,浮光在远处闪烁。

    一切发生得太快。

    “没人和你抢。”顾千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没忍住勾了勾嘴角,但很快又压下去,“倒是你,最好不是装的。”

    灰尘炸开一朵小型蘑菇云,瞬间把两道身影淹没。

    顾千看着缩成一团的傻狗,心想自己还没说什么,倒像是自己欺负他了。

    一个日抛小电驴结束了生命。

    “你知道就好。”顾千盯着季留云冷酷地说,“我会让你连灰不剩。”

    一人一鬼绕着无往巷兜风,逐渐往灯火明亮的地方去了。

    以至于顾千打开门时都怀疑昨晚蹲在大门口哭的是谁。

    好像稍有动作,连坐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顾千捱不住好奇捡起来看。

    季留云惴惴不安地问:“我用灵力你不会赶我走吧?”

    他讨厌自己这样。

    听见顾千出来,季留云抬起头,先确认了他打着伞,才开口。

    一头金毛在巷子里快乐穿梭。

    他当然不怕季留云会跑,毕竟他在这傻狗身体里下了咒。

    夏夜雷雨来得猝不及防,一声闷雷劈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顾千。

    “走哪了?”

    贫困表演艺术家季留云在四百年高龄的时候,无痛拥有了一辆小电驴。

    “当然会!”季留云逮着机会就炫耀,“我最擅长给你杀了!”

    “我给自己买块坟,等你好了可以经常来看我吗?我会变成一朵小花,只开给你一个人看。”

    顾千紧了紧眉,“你知道杀是什么吗?我是要你死的。”

    他回到卧室里,像之前每一天睡前那样,找一本书来看,可是不论怎么看,都瞧不进去。

    傻狗听见威胁这才安心下来,瞟了几眼顾千,试着发动体内那股力量。

    金毛裹着顾千给的小毯子消化了一整晚伤心,第二天太阳升起来,又是只崭新的金毛,活蹦乱跳得像是把昨晚的眼泪都还给了月亮。

    “滚进来。”

    倒霉表哥效率极高,当天就把东西派人送到了无往巷里。

    “怎么了?”季留云立马关心,“你不舒服吗?”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季留云立马往自己身上找原因,“那不变成花好不好,我做棵小草。”

    就在停车的时候,季留云没踩稳脚架,小电驴摇摇晃晃地险些砸了顾千的脚。

    “你用灵力催动试试。”他再次把玉拿给傻狗。

    季留云甚至来不及收回那个下意识的动作。

    雨水在无往巷溅起一地心碎,季留云抱着小板凳坐在门外无限惆怅。

    顾千:?

    “遇到你之前过得还算可以。”顾千拧眉问,“你看到什么了?”

    回去傻狗骑车,嘴里叼着冰棍的木棍舍不得放开,一路哼着不成调的歌。

    顾千无声地叹了口气。

    夜风吹乱他的金毛,有几缕扫在顾千耳边。

    季留云:“我好像有点东西。”

    顾千烦躁地转过了身。

    “我要杀你炼药的,你别想跑。”

    顾千猛地捏住了刹车。

    明明自己才是被骗的那一个。

    “你灵力深厚,你自己不知道?”顾千盯着他的眼睛,“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

    他早就记住了的,不要轻易期待。

    任由金毛慢慢地碎在后头。

    “傻狗。”顾千没由来地心情很好,声音也软和,“你要是想起来什么,必须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白浪费我花那么多钱养你。”

    *

    “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季留云想也不想地保证。

    闻言,他转头望了一眼那广告牌,又看向傻狗:“又来?”

    顾千胸口发闷,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什么解释。

    傻狗难以置信,“我怎么可能会骗你?你怎么能那样看我?”

    顾千的表情一点点冷了下来。

    顾千回过头瞪他:“闭嘴!”

    全自动裸/体化的记忆尤在眼前。

    “我才不信。”顾千的声音轻飘飘的。

    也不是因为这个意外,甚至,顾千见傻狗下意识想要保护自己时,心中那瞬的暖意都来不及散去。

    小电驴在路中央停下,一人一鬼的影子因为惯性轻轻地晃了晃。

    “就这一次。”他说,“看在我生病你照顾我的份上。”

    季留云摸着那辆崭新的黄色小电驴,来回确认:“这个真是我的吗?”

    季留云开心得再次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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