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拾壹】连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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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烦请各位英雄护送我与二位大人回常宁县衙便是。”
萧允墨轻轻颔首：“正是。”
回到县衙，立即叫人提了户部的官员们上堂，娄知县看见被绑着的那三人，腿都软了，一边跪地磕头一边道：“哎呦喂，各位大人，你们可算回来了，可把下官担心死了！”
萧允墨一抬眼，将账册往地上一扔，怒道：“你说属实，但他们说是百姓交的丝绢以绢抵赋，你们到底谁说的是实话！”
萧允墨对侍卫们递了个眼色，冷冷道：“将他们先带下去，传鹿溪村的村民上来问话。”
“给他们三个松绑，三位大人好歹是京官，总得顾着体面，回驿馆收拾收拾再来吧。”
萧允墨见她这样，尖酸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你还病着，不要洗太久，别又着了风寒，本来身子就不好。”
那三人愤愤看着他，潘主事情绪尤为激动：“哼，你还有脸说，你们可把我等连累惨了！”
他瞥了一眼户部那三个倒霉鬼，被劫持了足有一旬，身上都快飞出蚊虫来了。
站在萧允墨身后的许年厉声喝道：“大胆民妇！殿下千金之躯，还会有假！”
“这……下官也只是听说过有这回事，是民间自发的捐赠，由本地绢商代为上交，并非直接向官府交绢，税账上自然没有记录的……”
大汉收回刀去，叉着腰问：“外头那些人为何将姑娘关在此处？要不要替你教训教训他们？”
萧允墨头戴簪金翼善冠，身穿琥珀色四爪坐龙蟒袍，派头做了十足。林策也穿上了青色圆领袍官服，补子上的云雁翅上绣着银线，羽翼分明。
祁襄的兴奋溢于言表：“那现在怎么着？”
“既然有百姓的捐赠，为何在你们账上一笔未记？”
“够了！”萧允墨大喝一声，伴随着几声咳嗽，压着嗓子道，“娄标，我再问你一次，常宁县是否有百姓缴纳丝绢以抵田赋？”
“无妨。”萧允墨摆摆手，问堂下人道，“尔等劫持户部官员，拒缴田赋，究竟有何内情？”
娄知县慌了，忙不迭辩解起来：“潘大人，您这话可有失偏颇了，我们常宁素来以好客著称，我这也是尽地主之谊，你这……”
祁襄甜甜一笑道：“也不算有交情，公子并非为我，只不过心系灾民罢了。”
“殿下还是多顾惜自己的身子吧，小的皮糙肉厚，不打紧的。”祁襄嗓音沙哑，与脚下的落叶作出的梭梭声相得益彰，平添了几分秋日的寂寥。
“先去沐浴更衣，把这身村姑衣裳换了去。”
那人举着刀径直走过来，萧允墨才站起身，只见他从怀里揣出一支花来。定睛一看，粉色花瓣中缀着红色花苞，却是一朵用笔墨着色的纸海棠。
林策指着账册上的名字给萧允墨看了看，两人对了个眼神，怀王殿下大手一挥，对堂下人道：“陈秉，稍后我们还会逐一查问带来的乡亲，若你说的情况属实，本王自会还百姓们一个公道。这几日县衙会安排你们的住宿，你们且安心留下，待我们查清此案。”
萧允墨端坐堂上，林策坐在他身边，怀王府的侍卫列队两侧，林策手下那个叫吴奉言的刑部郎中拿着一本账册，递到他们面前，低声道：“怀王殿下、大人，你们不在时我们终于厘清了他们县里这笔乱账，大人刚才问我的那批丝绢，便记在这本里了。”
吴奉言将那张凭证拿过来给萧允墨和林策看，果真在纸张正下方用篆字写着“输绢入贡，自愿献纳”八个字。
“啊，那个孙公子吗？确实听到他们这么叫他来着，怎么了？”
林策沉吟片刻，道：“功劳确实不在他，这花……也不衬你。”
“你摘了那艳俗的纸花，倒也有几分人样。”萧允墨反唇相讥。
祁襄笑问：“哪句极是？花间公子抢了你俩的功劳还是这花俗气？”
他拿过账册，检视着上头缴纳丝绢的绢商的姓名。他的目光在一个名字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向祁襄：“你在姑苏打的那个胖子，是不是姓孙？”
不一会儿，陈秉和陈大嫂被带了上来，他们看见堂上坐的人，不免有些发怵，陈大嫂扑通跪了下去，陈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情。
萧允墨看了看他翻到的那一页，对脸贴着地面跪着的娄标问道：“这账册上记着三月之前，常宁县向朝廷上缴丝绢共计1807匹，全数都是本地绢商自愿上交，是否属实？”
“三月前， 咱们一大批百姓都已买了丝绢上交，说是能抵田赋，结果现在官府又向我们催缴原本数目的粮食，说是那些生绢根本抵不了田赋，官府也从未下过以绢抵赋的公文。去找那些绢商要钱，他们竟说咱们是自愿向朝廷纳绢，不但不退钱，还将许多老百姓打了出来。殿下您评评理，究竟咱们是刁民闹事，还是那些狗官不配为人！”
他从怀里揣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购买生绢的凭证自然是有的，但这凭证，官府不认，说上边写的根本不是什么以绢抵赋，而是咱们自愿上交绢贡，县里大部分百姓都是农户渔户，识不得几个字，咱们找秀才来看，原是用前朝的篆字写的。咱们楷字都认不全，还用篆字来写，分明就是那些人联合起来诓骗我们的！”
林策皱了皱眉道：“我和王爷在江堤上受到灾民攻击的时候，隐约瞧见两个人，似乎就是那日在青楼遇到的那个孙公子的仆从，方才那本账册上所交匹数最多的绢商，正是一个叫孙望龙的。”
在绿林豪杰的庇护下，三人踏上了回县衙的路，那三名户部官员仍被绑着，扔到板车上一并拉回去。
终于涤净了累日的风尘，祁襄换上一身豆青色道袍，外头罩一件孔雀绿无袖褡护，头戴网巾，髻上只插一支玉簪，浑身透着股书生气。
大汉将花递到祁襄手中：“这是花间公子交代给祁姑娘的。”
“您真是怀王殿下？”陈大嫂小心翼翼地问。
陈秉情绪高昂，一番话说得在场众人都不无动容。
“各位豪杰仗义疏财，祁襄感激不尽！”
祁襄笑着接过纸花，插在发间：“公子真的收到我的信了？”
陈秉这时已然恢复了平静，他坦然答到：“原本我们并不想绑了那几人，只是想让户部的大老爷替我们申诉冤情，谁知他们和娄标那个狗官都是一伙的，非说什么证据不足，那我们只好出此下策了。”
“公子听说许多百姓受灾，发了寻花令，各路江湖人士皆来响应，我们还带了粮食和药材，就在外头。”
祁襄咯咯笑了：“好好好，二位大人才是百姓的青天大老爷。”
祁襄这时才感到喉咙火烧火燎般疼痛，剧烈咳嗽起来。
“你们有何冤情？”
“心系灾民……日日在泥地里打滚的人是我们，功劳反倒被他得去了！而且，这花真俗气，不如摘了！”
萧允墨一脸不悦，语气很是阴阳：“你与那花间公子什么交情？为你一封信便向天下绿林发寻花令？还是在他自身难保的这个节骨眼。”
娄标连嘴唇都在颤抖，结结巴巴地说：“殿……殿下……大人……本县从未……从未有过……以丝绢抵……抵赋税之事……但下官听说……确实……确实有百姓自愿为大齐边境和睦作……做一份贡献，买……买丝绢上供朝廷的……”
二人被带了下去，祁襄圆睁着眼睛问：“你们两个方才眉来眼去的，是有什么大发现？”
陈秉答：“三个多月前，有自称是县里税官的人上门来推行以绢抵赋的政策，大家想着，若是能为冬日多囤一些粮食总是好的，都很心动。那些人还说，咱们可以去绢商那里买绢，由他们直接上交朝廷，如此还能折减三成绢价，咱们便都这么干了。”
潘砚霖手被绑在身后，却仍竭力弯腰将头磕到地上：“禀怀王殿下，以绢抵赋之事乃是那些绑了我们的暴……百姓所陈之情。如今想来，我等初到常宁，这娄知县和县中富户便百般拖延我等的调查时间，整日邀请我等宴饮作乐，的确……的确很有问题！”
三人先行回到驿馆，萧允墨嫌弃地瞟了瞟祁襄，头上那支海棠花刺痛他的眼。
“若那个孙公子就是这个孙望龙，兴许就能抓出这连环套背后的利益集团了？”
祁襄拨开挡在面前的萧允墨的肩膀，对着那提刀大汉举起手：“是我！”
萧允墨又问：“那来游说你们的那些人，现下在哪里？”
萧允墨气不打一处来，另一边的林策也冷不丁开了口：“嗯，殿下所言极是。”
“提了那绢商孙望龙来问问便知。”
“要不说人靠衣装呢，大人们好生气派啊。”祁襄语气夸张地拍起马屁来。
林策问：“既然没有官府公文，那你们是如何得知可以丝绢抵田赋这一消息的？百姓们购买丝绢上交朝廷，又可有留下凭证呢？”
陈秉面露愠色，握紧拳头道：“自然是人间蒸发，无处可寻！既无人证、又无物证，官府自然推得一干二净，只说我们是受奸人所骗，他们也无能为力。哼，如此精巧的计谋，若无官府暗中撑腰，打死我也不信！”
《病娇王爷想复合而我只想办白事》
“奉言，你再将那账册拿与我看看。”一阵沉默后，林策指了指方才被扔在地上的那本册子。
“属……属实……”
] “不必，烦请各位英雄护送我与二位大人回常宁县衙便是。”
萧允墨轻轻颔首：“正是。”
回到县衙，立即叫人提了户部的官员们上堂，娄知县看见被绑着的那三人，腿都软了，一边跪地磕头一边道：“哎呦喂，各位大人，你们可算回来了，可把下官担心死了！”
萧允墨一抬眼，将账册往地上一扔，怒道：“你说属实，但他们说是百姓交的丝绢以绢抵赋，你们到底谁说的是实话！”
萧允墨对侍卫们递了个眼色，冷冷道：“将他们先带下去，传鹿溪村的村民上来问话。”
“给他们三个松绑，三位大人好歹是京官，总得顾着体面，回驿馆收拾收拾再来吧。”
萧允墨见她这样，尖酸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你还病着，不要洗太久，别又着了风寒，本来身子就不好。”
那三人愤愤看着他，潘主事情绪尤为激动：“哼，你还有脸说，你们可把我等连累惨了！”
他瞥了一眼户部那三个倒霉鬼，被劫持了足有一旬，身上都快飞出蚊虫来了。
站在萧允墨身后的许年厉声喝道：“大胆民妇！殿下千金之躯，还会有假！”
“这……下官也只是听说过有这回事，是民间自发的捐赠，由本地绢商代为上交，并非直接向官府交绢，税账上自然没有记录的……”
大汉收回刀去，叉着腰问：“外头那些人为何将姑娘关在此处？要不要替你教训教训他们？”
萧允墨头戴簪金翼善冠，身穿琥珀色四爪坐龙蟒袍，派头做了十足。林策也穿上了青色圆领袍官服，补子上的云雁翅上绣着银线，羽翼分明。
祁襄的兴奋溢于言表：“那现在怎么着？”
“既然有百姓的捐赠，为何在你们账上一笔未记？”
“够了！”萧允墨大喝一声，伴随着几声咳嗽，压着嗓子道，“娄标，我再问你一次，常宁县是否有百姓缴纳丝绢以抵田赋？”
“无妨。”萧允墨摆摆手，问堂下人道，“尔等劫持户部官员，拒缴田赋，究竟有何内情？”
娄知县慌了，忙不迭辩解起来：“潘大人，您这话可有失偏颇了，我们常宁素来以好客著称，我这也是尽地主之谊，你这……”
祁襄甜甜一笑道：“也不算有交情，公子并非为我，只不过心系灾民罢了。”
“殿下还是多顾惜自己的身子吧，小的皮糙肉厚，不打紧的。”祁襄嗓音沙哑，与脚下的落叶作出的梭梭声相得益彰，平添了几分秋日的寂寥。
“先去沐浴更衣，把这身村姑衣裳换了去。”
那人举着刀径直走过来，萧允墨才站起身，只见他从怀里揣出一支花来。定睛一看，粉色花瓣中缀着红色花苞，却是一朵用笔墨着色的纸海棠。
林策指着账册上的名字给萧允墨看了看，两人对了个眼神，怀王殿下大手一挥，对堂下人道：“陈秉，稍后我们还会逐一查问带来的乡亲，若你说的情况属实，本王自会还百姓们一个公道。这几日县衙会安排你们的住宿，你们且安心留下，待我们查清此案。”
萧允墨端坐堂上，林策坐在他身边，怀王府的侍卫列队两侧，林策手下那个叫吴奉言的刑部郎中拿着一本账册，递到他们面前，低声道：“怀王殿下、大人，你们不在时我们终于厘清了他们县里这笔乱账，大人刚才问我的那批丝绢，便记在这本里了。”
吴奉言将那张凭证拿过来给萧允墨和林策看，果真在纸张正下方用篆字写着“输绢入贡，自愿献纳”八个字。
“啊，那个孙公子吗？确实听到他们这么叫他来着，怎么了？”
林策沉吟片刻，道：“功劳确实不在他，这花……也不衬你。”
“你摘了那艳俗的纸花，倒也有几分人样。”萧允墨反唇相讥。
祁襄笑问：“哪句极是？花间公子抢了你俩的功劳还是这花俗气？”
他拿过账册，检视着上头缴纳丝绢的绢商的姓名。他的目光在一个名字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向祁襄：“你在姑苏打的那个胖子，是不是姓孙？”
不一会儿，陈秉和陈大嫂被带了上来，他们看见堂上坐的人，不免有些发怵，陈大嫂扑通跪了下去，陈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情。
萧允墨看了看他翻到的那一页，对脸贴着地面跪着的娄标问道：“这账册上记着三月之前，常宁县向朝廷上缴丝绢共计1807匹，全数都是本地绢商自愿上交，是否属实？”
“三月前， 咱们一大批百姓都已买了丝绢上交，说是能抵田赋，结果现在官府又向我们催缴原本数目的粮食，说是那些生绢根本抵不了田赋，官府也从未下过以绢抵赋的公文。去找那些绢商要钱，他们竟说咱们是自愿向朝廷纳绢，不但不退钱，还将许多老百姓打了出来。殿下您评评理，究竟咱们是刁民闹事，还是那些狗官不配为人！”
他从怀里揣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购买生绢的凭证自然是有的，但这凭证，官府不认，说上边写的根本不是什么以绢抵赋，而是咱们自愿上交绢贡，县里大部分百姓都是农户渔户，识不得几个字，咱们找秀才来看，原是用前朝的篆字写的。咱们楷字都认不全，还用篆字来写，分明就是那些人联合起来诓骗我们的！”
林策皱了皱眉道：“我和王爷在江堤上受到灾民攻击的时候，隐约瞧见两个人，似乎就是那日在青楼遇到的那个孙公子的仆从，方才那本账册上所交匹数最多的绢商，正是一个叫孙望龙的。”
在绿林豪杰的庇护下，三人踏上了回县衙的路，那三名户部官员仍被绑着，扔到板车上一并拉回去。
终于涤净了累日的风尘，祁襄换上一身豆青色道袍，外头罩一件孔雀绿无袖褡护，头戴网巾，髻上只插一支玉簪，浑身透着股书生气。
大汉将花递到祁襄手中：“这是花间公子交代给祁姑娘的。”
“您真是怀王殿下？”陈大嫂小心翼翼地问。
陈秉情绪高昂，一番话说得在场众人都不无动容。
“各位豪杰仗义疏财，祁襄感激不尽！”
祁襄笑着接过纸花，插在发间：“公子真的收到我的信了？”
陈秉这时已然恢复了平静，他坦然答到：“原本我们并不想绑了那几人，只是想让户部的大老爷替我们申诉冤情，谁知他们和娄标那个狗官都是一伙的，非说什么证据不足，那我们只好出此下策了。”
“公子听说许多百姓受灾，发了寻花令，各路江湖人士皆来响应，我们还带了粮食和药材，就在外头。”
祁襄咯咯笑了：“好好好，二位大人才是百姓的青天大老爷。”
祁襄这时才感到喉咙火烧火燎般疼痛，剧烈咳嗽起来。
“你们有何冤情？”
“心系灾民……日日在泥地里打滚的人是我们，功劳反倒被他得去了！而且，这花真俗气，不如摘了！”
萧允墨一脸不悦，语气很是阴阳：“你与那花间公子什么交情？为你一封信便向天下绿林发寻花令？还是在他自身难保的这个节骨眼。”
娄标连嘴唇都在颤抖，结结巴巴地说：“殿……殿下……大人……本县从未……从未有过……以丝绢抵……抵赋税之事……但下官听说……确实……确实有百姓自愿为大齐边境和睦作……做一份贡献，买……买丝绢上供朝廷的……”
二人被带了下去，祁襄圆睁着眼睛问：“你们两个方才眉来眼去的，是有什么大发现？”
陈秉答：“三个多月前，有自称是县里税官的人上门来推行以绢抵赋的政策，大家想着，若是能为冬日多囤一些粮食总是好的，都很心动。那些人还说，咱们可以去绢商那里买绢，由他们直接上交朝廷，如此还能折减三成绢价，咱们便都这么干了。”
潘砚霖手被绑在身后，却仍竭力弯腰将头磕到地上：“禀怀王殿下，以绢抵赋之事乃是那些绑了我们的暴……百姓所陈之情。如今想来，我等初到常宁，这娄知县和县中富户便百般拖延我等的调查时间，整日邀请我等宴饮作乐，的确……的确很有问题！”
三人先行回到驿馆，萧允墨嫌弃地瞟了瞟祁襄，头上那支海棠花刺痛他的眼。
“若那个孙公子就是这个孙望龙，兴许就能抓出这连环套背后的利益集团了？”
祁襄拨开挡在面前的萧允墨的肩膀，对着那提刀大汉举起手：“是我！”
萧允墨又问：“那来游说你们的那些人，现下在哪里？”
萧允墨气不打一处来，另一边的林策也冷不丁开了口：“嗯，殿下所言极是。”
“提了那绢商孙望龙来问问便知。”
“要不说人靠衣装呢，大人们好生气派啊。”祁襄语气夸张地拍起马屁来。
林策问：“既然没有官府公文，那你们是如何得知可以丝绢抵田赋这一消息的？百姓们购买丝绢上交朝廷，又可有留下凭证呢？”
陈秉面露愠色，握紧拳头道：“自然是人间蒸发，无处可寻！既无人证、又无物证，官府自然推得一干二净，只说我们是受奸人所骗，他们也无能为力。哼，如此精巧的计谋，若无官府暗中撑腰，打死我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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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言，你再将那账册拿与我看看。”一阵沉默后，林策指了指方才被扔在地上的那本册子。
“属……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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