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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溶冰……不要!”

    要是风月楼的姑娘唱戏说话有他一半好听,该能赚多少银子!终于是心里关于赚钱的强烈欲望,唤回了刘妈妈,她从未笑得这么真情实感,面上的厚胭脂都扑簌簌地往下掉粉,声音浓情蜜意得叫人直怀疑里面已生了蚂蚁:“臻道,这几天你不必登台了,只管好好休息!准备接待贵客!”

    沈臻道是风月楼一位漂亮的戏子,这事半个扬州城都知道。

    “咚锵”一声后,他对着下面拾兵符的侍卫抬抬下巴,笑容得意放肆,道:“你回去告诉他,我初试云雨经验不足,心里很过意不去害他吃了苦头,下次他若再赏光来玩,我定当补给他!”

    “师尊无论怎么样,徒儿都要……”

    越是靠近,沈臻道越是感受到一片灼人热浪,他在这煎熬热浪中拼了命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浑身汗出如浆,他目光如两道要杀人的刀抵在青年雪色和血色交错的面上,心里咬牙切齿地喊道:“我沈臻道!断没有让男人压的道理!”

    曾经他沈臻道是那样的风光无限,潇洒无双!

    他声音清润如新酒,说话像唱戏似得有一股很特别的语调,总而言之很好听很勾人,叫人挪不开耳。

    她又立马摇晃团扇拂去这想法,对这种诋毁沈臻道的谣言猜测很不屑,漂亮才好!漂亮才安心!漂亮才有银子赚!

    你不是可怜兮兮一口一个师尊吗?你他妈的这是要做什么?!你他妈的给我滚下来!天下何处有你这样的徒弟?上天给你娇花一样的容貌你却行如此龌龊事?

    他在风月楼唱戏时早已美名远扬,看过他的人都忘不了那神迷目眩的味道。可是风月楼到底只是个风月楼,天下不知多少这样的地方,一个青楼戏子被人吹得再美也没多少人信。再者,风月楼是个吃银子的不正经地方,穷人想去不能去,正经人能去不愿去,算来算去,沈臻道十六岁之前的事,大概有半个扬州城知道吧。

    不是贵人怎么出得起这笔钱呢?

    虽然放心,可是这贵人给的银子太多,身份地位太高,刘妈妈临走前还是温柔地叮嘱沈臻道:“臻道,这可是个大贵人,你必须好好伺候。”

    不退反进的青年目光比沈臻道的目光还灼人!两只眸子就像两簇在暗夜里燃烧的火,跳动不歇。

    他何曾想到过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声音带着一种久旱终逢甘霖的满足,比平日更醉人,对着众人宣布了自己的待客之道。

    刘妈妈很乐得看见这样的忙碌,一手插腰一手摇团扇,站在堂前心里默默算这几天的流水帐,越算面上越凝重,风月楼生意是不错,可是边疆乱得厉害,这几日仗一打起来,流水似乎还减了一些。

    她再度打量沈臻道后,竟然觉得当初让他押卖身契留在风月楼是功德一件。老天爷鬼斧神工造出一个这样的人物,能叫更多人有幸见识见识,怎么不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呢?

    刘妈妈离他最近,听了这么多年仍不禁如痴如醉。

    可沈臻道丝毫不觉得自己完了。

    直到有人认出那贵人是北雀军的副将,从京都出发去支援南方,正好在扬州采备。认出来就算了,那人仿佛还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叫了出来。

    北雀军在京都都是权势滔天无人敢招惹,何况在扬州呢?

    等他长大了,他懂了,不过他还是不喜欢。

    刘妈妈看着沈臻道回以的笑,也不由得想起不少客人说他漂亮得邪气,是精怪变化而成。

    “第二,我只做上位,贵客只需好好享受人间臻乐,不许胡闹。”

    屈辱愤怒和惊恐交织,逼得沈臻道面色潮红,“不要……”他听着自己越来越重的喘气声中夹杂着一句费力的呢喃,见青年有反应,他说服自己,换了个屡战不败的可怜语气,企图唤醒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徒儿的一点良知。

    “本是天上来客,何惧人间虚实,经此一出玉门关,笛声难觅风不追。”

    沈臻道懂她话里的意思——只管好好休息,准备开始卖。

    贵人?真如嫣红姐姐说的那样是个大贵人吗?

    **

    也对,料想刘妈妈的为人,必在自己第一晚上大作文章,狠狠赚一笔。

    青年的乌发在沈臻道脖颈旁低垂着颤动,笑声带着自甘堕落的疯狂和欢愉,晶莹的眼泪不住掉落打在沈臻道面上,双膝像两颗光洁冰凉的瓷棋子,一下一下在沈臻道腰侧磨蹭。

    沈臻道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他不仅不娇情反而在心里跃跃欲试,他早有自已的打算和泼墨心思。

    沈臻道登时明白了意思,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迫近的青年,脸色虽只表达了内心惊涛骇浪的十分之一,可也是极其不可置言和愤怒的了。

    竖一清晨,他打开门让贵人带来的侍卫将昏迷的贵人扶走,满楼宿客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争先恐后地探头看热闹。

    在风月楼这么个地方,卖是早晚的事。他虽然是男人,但有如此不凡仙姿,倒显得更有卖点了,尤其是第一晚,处子之身理所应当卖个大价钱!

    随着阵                                                阵惊呼和抽气,众人都意识到沈臻道惹上了滔天大祸,他完了!

    他倒反天罡,将花重金来寻欢作乐的贵人欺压身下,荒唐一夜。

    直到沈臻道十六岁,开始接客。

    **

    他七八岁进风月楼,到如今刘妈妈不知多少次庆幸当初连哄带骗地让他押下了卖身契,实际上他本人也挺适应风月楼,没怎么动过离开的念头。

    边疆战事僵持了五六年,天下乱纷纷的,一乱起来就什么荒唐事都不稀罕了。更何况男人接客本来就有先例,也算是孝子贤孙们不忘祖学了。

    《头牌师尊》

    用楼里刘妈妈每日下午教训姑娘们的话来说,就是:“银子能买命,银子比天大!姑娘们记住了,趁着年轻拼命点,少清高少神气!您那面子呀真不值钱,在这乱世里出了楼就是饿死的命!我养你们吃喝不客易,进了楼就是客,使了银子就是爷!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招待!”

    刘妈妈其实很放心沈臻道,他自小在风月楼长大什么不懂什么不会?

    他在风月楼中长大,最怕到了晚上。白日里风月楼里到处都是人,晚上就只剩下吃人的鬼!他听着姐姐们的哀叫声哭泣声,噩梦连连,不懂为什么刘妈妈却笑得开心。

    沈臻道还没反应过来,劈头盖脸的剑气就打过来,和青年寒冰一般的灵力缠斗了起来!

    沈臻道再怎么漂亮,也只是风月楼里的一个下三流戏子,接客就接客,没什么应该娇情的。

    天可怜见!这四个字虽将沈臻道累得眼冒金星,却收效甚微,还甚至起了反作用!

    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绕是这般,说话间也已经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沈臻道,屡战不败名动天下的沈头牌,身不由己落到这般境地,他眼角无可奈何地滑过一滴泪,昏睡过去。

    “呯!”一阵锐不可当的剑气将木门冲撞的四分五裂!

    **

    “师尊,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这样了!我……我做了多少!做了多少才能被你看见!才能在你身边!您打我骂我吧!你杀了我吧!把我一颗心剖出来看看!”

    青年时而像他的名字一样寒气逼人,时而又似烈焰岩浆一般的滚烫,疯魔不已,折磨得沈臻道生不如死。

    一件被晨雾打潮的披风落下,将沈臻道裹紧,他落入一个同样清凉的怀抱

    想到这贵人花了重金,却要……沈臻道唇角忍不住溢出笑,满堂生春。

    对着那一片衣衫不整,喧喧嚷嚷,沈臻道穿戴齐整倚在门前,宛如下凡天人,笑意飞扬,抬手甩开绢折扇,清清嗓唱了两句《梁王出玉门关》。

    “我要告诉诸位,我沈臻道开始接客了。”

    十六岁的沈臻道已然出落得美貌逼人,风月楼就是他家,他只搭件轻柔薄衣,不施粉黛,模样倦怠散慢。

    无论这月光似的人怎样轻柔,“照”在身上还是沉甸甸的。

    他说完,当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和面如菜色的刘妈妈面,站在二楼将手里漆黑的兵符随意扔下了去。

    他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不用扮相才子佳客唱些酸词酸语,而是可以英雄本色出演酣畅淋漓地唱出大戏,就几乎忍不住要笑,整个人也因此而更加神采奕奕,光芒四射。

    沈臻道骂自己怎么会将他错认成美人骄花,什么花会长在寒冰里?开在岩浆中!

    这事准成!这银子准到手!

    众人叫那风姿迷了心神,不知被哪个没睡醒的浪荡子带起了头,满堂喝彩鼓掌叫好,姹紫嫣红的香帕舞动不歇。

    他从没有那么认真地觉得自己完了,他在劫难逃了!

    “第一,我只接男客,且不管出身如何,须得我瞧得上,才接。”

    确定了自己喜欢男人后,他早早发誓此生决不被任何男人压在身下!他对别人也向来温柔若春水,体贴的很。

    沈臻道让刘妈妈白相信了一场,他惹了大祸!

    更何况刘妈妈自认识人无数,确信沈臻道是当之无愧的姿貌无双,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足够勾人的了!

    “知道了!”姑娘们齐声答应后,就各忙各的事了,风月楼在扬州城生意不错,每日也只有下午才得闭那么一会。

    沈臻道不让男人压,这事整个天下都知道。

    那剑气里夹杂着锐厉的怒气,毫不留情将抵抗的青年打成重伤,呕出一大滩血,伏在地上嘶嘶地抽气。

    直到一个身影闯进,刘妈妈一见他,立即喜笑颜开,上前几步连忙柔声问道:“臻道,你怎么来堂前了,可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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