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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警官你可能误会了，我并没这样说。”乌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质疑，“而且如果我真是凶手的话，我一个小女孩该怎么杀死一个比我高大很多倍的成年男人呢？”
“抱歉。”乌蕴有些头疼地扶额，满脸温柔真挚的歉意，“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乌蕴不紧不慢反驳:“可连我母亲在他喝酒后都只能承受他的怒火，我又怎么可能在他的怒火下成功杀死他呢？”
一直安静观察乌蕴的女警员突然问乌蕴:“你恨你父亲吗？”
“小季。”
见她没接，依旧有些恍神的样子，季逾斯语气稍稍平和些:
乌蕴没有反驳，笑着反问:“那凶器呢？”
姚胜晴唇边不由自主扬起一抹冷笑，她可以肯定这里的摄像头也停止了运行。
男人看起来真被她气到了，关门声甩得很重，充满了发泄意味。
“队长？”姚胜晴连忙吸了吸鼻涕，“你不是去找证明小乌院长的证据了吗？”
姚胜晴没想到他真能找到，破涕而笑:“你怎么找到的啊？”
季逾斯在他们这群人中一直都很有信服力，姚胜晴当然不会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乌蕴笑着反问。
乌蕴无意识地抚摸手上失而复得的玉镯，轻轻道:“我认识那个人吗？”
故事本该到这里就结束，她迎来她的结局，她母亲奔向一个明亮崭新的未来。
女警员抽出一张被证物袋装起来的图片，推到乌蕴眼前:“这就是你杀死你父亲的凶器。”
乌蕴在刺眼的光线下闭上眼，没了精力伪装，面无表情，就连嗓音也毫无情绪波动:“抱歉，我想申请休息一下。”
男警员追问道:“然后呢？除此之外你还记得什么？”
季逾斯微微皱眉:“谢我？”
因为答案已经出来了。
她直到现在她也清楚地记得那时花瓶在她掌心里碎开的感觉，以及碎片划伤手掌的痛和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滴血声。
谁知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三人撞了个照面。
男警员给出一个设想:“你可以在他酗酒醉倒后行凶。”
想到这里，女警员有些头疼地将注意力再放回女人身上。
这次乌蕴没有绕圈子，神色极为平静地回答女警员的问题:“我当然恨他，很恨很恨。”
这样的训斥姚胜晴从小到大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所以她心里也没太大的难过。
就像现在流眼泪，也只也只想着随便用手背擦一把就好了。
*
那个如山如阴影一样压在她们心口的大山，终于在下一瞬间轰然倒地。
季逾斯语气冷淡:“姚局言重了。”
姚胜晴差点就把那句，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说出口。
后来呀。
女警员补充道:“你的父亲。”
“什么？”
然后，她在她母亲的惊慌和担忧中，面无表情地砸到男人的头上。
姚胜晴在监控里已经看到了审讯时发生的所有情况，见乌蕴申请休息她连忙就想往审讯室赶，但却在门口时停下了脚步。
女警员提醒道:“你父亲有酗酒的习惯。”
但男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要快些把乌蕴接出来。
审讯室内，乌蕴坐在坦荡到让所有伪装都无处遁形的灯光下，她等了好久，才等到来审讯她的两名警员。
女警员开口解释:“据法医报告上显示，从肺部和鼻腔吸入的烟尘量可知你父亲在大火之前就已经死了，但你母亲是被活活烧死的。”
“谢谢队长……”
“怎么过去？”季逾斯微微抿唇，冷脸薄怒，“明明我母亲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早在事发后第一时间联系了您，但为什么最后救援还是来迟了？”
不知从哪里获得的勇气，姚胜晴抬起头和自己曾经最崇拜的父亲对峙:“您出现在这也不是为了什么坦荡无私的公事吧？”
一直担心自责的事情被解除，她没忍住一颗眼泪掉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男人打点过的原因，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
“这关系到你是否拥有杀死你父亲的动机。”
因为没有人，她肆无忌惮地质问男人:“姚局，您敢说乌蕴被诬陷不是您的手笔吗？”
但比起这个，他更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你入学第一天时，我当初问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一条路
见他脸色稍稍不霁，姚胜晴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意思是，他和乌蕴的关系帮忙自然是情理之中，哪里需要她来谢。
“混账！”
原来这个往日被母亲保护在怀里餐在衣柜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到了可以保护她妈妈的年纪。
但乌蕴却看到女人头顶的不舍在一瞬间变成了决绝，可她脸上却还是笑着。
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人，不比她以往遇到的那些罪犯难搞，甚至因为女人从事心理专业心思缜密镇定无比，很难找出破绽。
“乌蕴小姐，经举报你与多年前的一桩杀人案有关，关于此事你是否有什么需要辩解的。”
其中一名男警员看起来年纪不大，乌蕴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是当初果果跳楼时他也在其中。
男人语重心长教导他:“叔叔知道你去档案室是为了查什么，但有些事情过去就该让它过去。”
“我很抱歉。”
乌蕴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了男警员头顶的焦急上，那双向来温柔体贴的眼睛逐渐变得幽深而冷漠。
“把这些给那些人，还她清白。”
现在什么都没有这件事重要。
季逾斯守在这里是想第一时间让乌蕴看见他，而男人是有话要同他说。
乌蕴试探性问道:“那你怎么确定我父亲是被这把水果刀杀死的，而不是被烧死的？”
看到是谁，季逾斯脸色更加不好了。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走廊，姚胜晴眼底含着泪水，却不想对男人露出软弱的一面，沉默忍耐着。
季逾斯视线落下她被擦得有些泛红的眼皮，肉眼可见地顿了一下:“嗯。”
可乌蕴没想到女人竟然极为平静地为她俩换洗梳发，在她处理好男人的尸体后，女人也泡入了浴缸中，水温温热，就像男人的血，清澈的水也都要被她们身上的鲜血染红。
但她没想到她擦掉眼泪会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记不清了。”乌蕴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反而说起了其他事情，“我只知道那天我回到家中，然后看到了我父亲和以前一样殴打我母亲。”
如果这才是凶器的话，那很明显乌蕴当时并没有杀死她父亲。
“重要。”
怪不得他们警方会相信她这个唯一幸存者才是最大的嫌疑犯。
她说:“小白，妈妈永远不会丢下你。”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她会来，甚至他来这里其中也有一个原因是为她而来。
她越过满地的狼藉，在由月光和碎玻璃构成的迷离光影中，扬起了自己从桌子上拿手中的花瓶。
在男人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耗尽全身力气回过头，看见了摧毁他的小女孩。
她的动作那样轻，她看起来是那样爱她。
她就那样头上顶着不舍，像很久以前乌蕴还是个小孩一样轻柔包容地搂着她，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后背。
男人也算是看着季逾斯长大的，也知道季逾斯从小就聪明，所以他并不觉得季逾斯以前没猜到这个答案。
《今天心情怎么样》
男警员催促性地用笔敲了几下桌面，清脆的敲击声在空荡寂静的审讯室回荡了几圈，才渐渐消散。
听到这个回答季逾斯感到十分疲惫，微微阖眼不再理会男人。
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但上面所谓的凶器却不是她用的那个花瓶，而是
女警员翻看了几张乌蕴近年的信息，不得不说真是个无可挑剔的优秀简历，但智商越高的人，犯起罪来罪要人命。
可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恨那个男人。
用她为数不多的钱中为她买了一个慕斯蛋糕。
姚胜晴接到队长的眼神指令后，走流程地冲两人敬了个礼，而后抱着证据嗖一下子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乌蕴不敢再继续猜下去了，语气微急:“当年的案件是怎样结案的？”
——一把水果刀。
男警员很不懂她为什么会问这个:“不是结案，只有这把被丢在楼下垃圾箱的刀能检测到你父亲的DNA，除此之外所有线索都被一场大火毁了，你们家只有你活下来了。”
她从小被当做男孩子养，长大又 上得警校，用班里男孩子嘲笑她的话来说，她就是个男人婆没个女孩样。
季逾斯没有理他，神色平静自若，像是没听到一样。
男警员像是抓到乌蕴的马脚，连忙顺着她的话追问下去:“你这是承认你杀了你父亲吗？”
“那您呢？”
男人微微叹气:“晴晴他们都在等你，你不回来，苏悯光那小子恐怕也不会回来。”
她一提到这季逾斯顿时就收了目光，一副不愿多说的冷淡神情，并抬手将用资料袋装起来的证据递给她。
“我说过，不要感情用事，不要上赶着把自己的把柄递到别人面前。”
“姚局。”
] “抱歉，警官你可能误会了，我并没这样说。”乌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质疑，“而且如果我真是凶手的话，我一个小女孩该怎么杀死一个比我高大很多倍的成年男人呢？”
“抱歉。”乌蕴有些头疼地扶额，满脸温柔真挚的歉意，“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乌蕴不紧不慢反驳:“可连我母亲在他喝酒后都只能承受他的怒火，我又怎么可能在他的怒火下成功杀死他呢？”
一直安静观察乌蕴的女警员突然问乌蕴:“你恨你父亲吗？”
“小季。”
见她没接，依旧有些恍神的样子，季逾斯语气稍稍平和些:
乌蕴没有反驳，笑着反问:“那凶器呢？”
姚胜晴唇边不由自主扬起一抹冷笑，她可以肯定这里的摄像头也停止了运行。
男人看起来真被她气到了，关门声甩得很重，充满了发泄意味。
“队长？”姚胜晴连忙吸了吸鼻涕，“你不是去找证明小乌院长的证据了吗？”
姚胜晴没想到他真能找到，破涕而笑:“你怎么找到的啊？”
季逾斯在他们这群人中一直都很有信服力，姚胜晴当然不会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乌蕴笑着反问。
乌蕴无意识地抚摸手上失而复得的玉镯，轻轻道:“我认识那个人吗？”
故事本该到这里就结束，她迎来她的结局，她母亲奔向一个明亮崭新的未来。
女警员抽出一张被证物袋装起来的图片，推到乌蕴眼前:“这就是你杀死你父亲的凶器。”
乌蕴在刺眼的光线下闭上眼，没了精力伪装，面无表情，就连嗓音也毫无情绪波动:“抱歉，我想申请休息一下。”
男警员追问道:“然后呢？除此之外你还记得什么？”
季逾斯微微皱眉:“谢我？”
因为答案已经出来了。
她直到现在她也清楚地记得那时花瓶在她掌心里碎开的感觉，以及碎片划伤手掌的痛和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滴血声。
谁知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三人撞了个照面。
男警员给出一个设想:“你可以在他酗酒醉倒后行凶。”
想到这里，女警员有些头疼地将注意力再放回女人身上。
这次乌蕴没有绕圈子，神色极为平静地回答女警员的问题:“我当然恨他，很恨很恨。”
这样的训斥姚胜晴从小到大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所以她心里也没太大的难过。
就像现在流眼泪，也只也只想着随便用手背擦一把就好了。
*
那个如山如阴影一样压在她们心口的大山，终于在下一瞬间轰然倒地。
季逾斯语气冷淡:“姚局言重了。”
姚胜晴差点就把那句，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说出口。
后来呀。
女警员补充道:“你的父亲。”
“什么？”
然后，她在她母亲的惊慌和担忧中，面无表情地砸到男人的头上。
姚胜晴在监控里已经看到了审讯时发生的所有情况，见乌蕴申请休息她连忙就想往审讯室赶，但却在门口时停下了脚步。
女警员提醒道:“你父亲有酗酒的习惯。”
但男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要快些把乌蕴接出来。
审讯室内，乌蕴坐在坦荡到让所有伪装都无处遁形的灯光下，她等了好久，才等到来审讯她的两名警员。
女警员开口解释:“据法医报告上显示，从肺部和鼻腔吸入的烟尘量可知你父亲在大火之前就已经死了，但你母亲是被活活烧死的。”
“谢谢队长……”
“怎么过去？”季逾斯微微抿唇，冷脸薄怒，“明明我母亲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早在事发后第一时间联系了您，但为什么最后救援还是来迟了？”
不知从哪里获得的勇气，姚胜晴抬起头和自己曾经最崇拜的父亲对峙:“您出现在这也不是为了什么坦荡无私的公事吧？”
一直担心自责的事情被解除，她没忍住一颗眼泪掉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男人打点过的原因，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
“这关系到你是否拥有杀死你父亲的动机。”
因为没有人，她肆无忌惮地质问男人:“姚局，您敢说乌蕴被诬陷不是您的手笔吗？”
但比起这个，他更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你入学第一天时，我当初问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一条路
见他脸色稍稍不霁，姚胜晴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意思是，他和乌蕴的关系帮忙自然是情理之中，哪里需要她来谢。
“混账！”
原来这个往日被母亲保护在怀里餐在衣柜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到了可以保护她妈妈的年纪。
但乌蕴却看到女人头顶的不舍在一瞬间变成了决绝，可她脸上却还是笑着。
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人，不比她以往遇到的那些罪犯难搞，甚至因为女人从事心理专业心思缜密镇定无比，很难找出破绽。
“乌蕴小姐，经举报你与多年前的一桩杀人案有关，关于此事你是否有什么需要辩解的。”
其中一名男警员看起来年纪不大，乌蕴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是当初果果跳楼时他也在其中。
男人语重心长教导他:“叔叔知道你去档案室是为了查什么，但有些事情过去就该让它过去。”
“我很抱歉。”
乌蕴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了男警员头顶的焦急上，那双向来温柔体贴的眼睛逐渐变得幽深而冷漠。
“把这些给那些人，还她清白。”
现在什么都没有这件事重要。
季逾斯守在这里是想第一时间让乌蕴看见他，而男人是有话要同他说。
乌蕴试探性问道:“那你怎么确定我父亲是被这把水果刀杀死的，而不是被烧死的？”
看到是谁，季逾斯脸色更加不好了。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走廊，姚胜晴眼底含着泪水，却不想对男人露出软弱的一面，沉默忍耐着。
季逾斯视线落下她被擦得有些泛红的眼皮，肉眼可见地顿了一下:“嗯。”
可乌蕴没想到女人竟然极为平静地为她俩换洗梳发，在她处理好男人的尸体后，女人也泡入了浴缸中，水温温热，就像男人的血，清澈的水也都要被她们身上的鲜血染红。
但她没想到她擦掉眼泪会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记不清了。”乌蕴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反而说起了其他事情，“我只知道那天我回到家中，然后看到了我父亲和以前一样殴打我母亲。”
如果这才是凶器的话，那很明显乌蕴当时并没有杀死她父亲。
“重要。”
怪不得他们警方会相信她这个唯一幸存者才是最大的嫌疑犯。
她说:“小白，妈妈永远不会丢下你。”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她会来，甚至他来这里其中也有一个原因是为她而来。
她越过满地的狼藉，在由月光和碎玻璃构成的迷离光影中，扬起了自己从桌子上拿手中的花瓶。
在男人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耗尽全身力气回过头，看见了摧毁他的小女孩。
她的动作那样轻，她看起来是那样爱她。
她就那样头上顶着不舍，像很久以前乌蕴还是个小孩一样轻柔包容地搂着她，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后背。
男人也算是看着季逾斯长大的，也知道季逾斯从小就聪明，所以他并不觉得季逾斯以前没猜到这个答案。
《今天心情怎么样》
男警员催促性地用笔敲了几下桌面，清脆的敲击声在空荡寂静的审讯室回荡了几圈，才渐渐消散。
听到这个回答季逾斯感到十分疲惫，微微阖眼不再理会男人。
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但上面所谓的凶器却不是她用的那个花瓶，而是
女警员翻看了几张乌蕴近年的信息，不得不说真是个无可挑剔的优秀简历，但智商越高的人，犯起罪来罪要人命。
可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恨那个男人。
用她为数不多的钱中为她买了一个慕斯蛋糕。
姚胜晴接到队长的眼神指令后，走流程地冲两人敬了个礼，而后抱着证据嗖一下子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乌蕴不敢再继续猜下去了，语气微急:“当年的案件是怎样结案的？”
——一把水果刀。
男警员很不懂她为什么会问这个:“不是结案，只有这把被丢在楼下垃圾箱的刀能检测到你父亲的DNA，除此之外所有线索都被一场大火毁了，你们家只有你活下来了。”
她从小被当做男孩子养，长大又 上得警校，用班里男孩子嘲笑她的话来说，她就是个男人婆没个女孩样。
季逾斯没有理他，神色平静自若，像是没听到一样。
男警员像是抓到乌蕴的马脚，连忙顺着她的话追问下去:“你这是承认你杀了你父亲吗？”
“那您呢？”
男人微微叹气:“晴晴他们都在等你，你不回来，苏悯光那小子恐怕也不会回来。”
她一提到这季逾斯顿时就收了目光，一副不愿多说的冷淡神情，并抬手将用资料袋装起来的证据递给她。
“我说过，不要感情用事，不要上赶着把自己的把柄递到别人面前。”
“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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